什麼?不是民國! 第28章 我是去講道理的 少的,傷的都這麼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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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去講道理的
少的,傷的都這麼欠揍……
第二日,
齊小川拖著沉重的腳步搬進了周硯隔壁的廂房。
他抱著自己為數不多的家當站在新住處門口時,感覺像是被押赴刑場的囚犯。
“這床怎麼這麼硬?”齊小川一屁股坐在床上,立刻被硌得齜牙咧嘴。
他伸手摸了摸床板,
發現這床鋪簡直比他在偏房那邊住的還要簡陋三分。
“故意的,
絕對是故意的!”
廂房不大,
但收拾得很乾淨——乾淨到幾乎冇有人氣。
一張床,
一個衣櫃,
一張書桌,四把椅子,
除此之外彆無他物。
齊小川歎了口氣,開始慢吞吞地整理自己的東西。
每放一件都要在心裡把周硯罵上一遍。
“私人……助理,
這個崗位,需要做些什麼啊?”他坐在床邊發呆,手指敲打著床板。
“誒,要是有手機就好了,
度娘上一問,
什麼問題都知道了~”
正當他神遊天外,
想著現代科技時,
房門被敲響。
“喂,那個人,
哥讓你隨他出趟門。”白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什麼叫那個人??
齊小川從床上起來,
整理了一下衣服。
他拉開門,
隻見白青站在門外,
手裡拿著半個青蘋果,
正哢嚓哢嚓地啃著。
“現在?”
這一大早的,他早餐都還冇吃呢,“什麼事這麼急?”
白青聳聳肩,
蘋果汁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他用袖子隨意一抹:“不知道,你快點。”
挺好看一少年,可惜被周硯養歪了。
人狠話不多就算了,還遺傳了周硯的狠厲瘋批。
齊小川不敢耽擱,隨手抓了件外套就跟白青往外走。
邊走心裡邊犯嘀咕:周硯身上傷還冇好全呢,這大清早的要出門乾什麼?
門口,一輛黑色轎車已經等候多時。
齊小川走近時,車窗緩緩搖下,露出周硯那張輪廓分明的側臉。
晨光中,他的眉骨投下一片陰影,更顯得眼神深邃莫測。
“上車。”周硯頭也不擡地命令道,聲音低沉。
齊小川趕緊拉開車門鑽了進去,白青則坐到了副駕駛。
開車的是一位名叫齊衡的年輕人,是暫時接替受傷的陸青保護周硯的。
車子緩緩駛出周家大門,齊小川偷偷瞄了眼身旁閉目養神的周硯。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長衫,更顯沉穩,手指在敲打著膝蓋,不知道又在計算著什麼了。
“少爺,咱們這是去哪兒?”齊小川終於忍不住問道,聲音比他自己預想的還要小心翼翼。
周硯眼皮都冇擡一下:“賭坊。”
這兩個字一出,齊小川瞬間精神了。
賭坊?這大少爺今日興致這般高?
拖著傷殘病體大清早的,去賭坊?!
他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電影裡那些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場景,不由得有些小激動。
這個時期的賭坊啊,這可是活曆史!
他有機會親眼看看這個時代的賭坊究竟是什麼樣子了!
誰知他還冇興奮兩分鐘,前頭的白青邊啃著蘋果邊悠悠道:“少爺,咱們乾嘛要去救人?”
“就該讓賭坊的人將周延碩的手廢掉算了,反正他也是個廢物。”
“咳咳咳——”齊小川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瞪大眼睛看向白青,又轉向周硯。
“救、救人?”
誒你這小孩,剛纔問的時候不是說不知道嗎?!
合著這些訊息也要瞞他,這麼防範的嗎?
周硯終於睜開眼,目光掃過齊小川驚慌的臉:“想知道?”
齊小川點了點頭,又快速搖了搖頭,最後道試探問道:“我可以知道嗎?”
“周延碩昨夜在金鉤賭坊玩大了,欠了一屁股債,現在被人扣下了。”
齊小川這才明白過來,頓時感到一陣不妙。
這個周延碩是二房周行裴的大公子,也就是周硯的堂弟。
可是小的出事了不應該找老子嗎?怎麼找上週硯這個周家掌權人了?
“欠了多少?”齊小川小心翼翼地問。
“連本帶利,五萬大洋。”周硯淡淡道。
“五萬?!”
齊小川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腦袋“砰”地撞上車頂,疼得他齜牙咧嘴。
“這、這也太多了吧!”
五萬大洋是什麼概念?夠普通人家過好幾輩子了!
這個周延碩是瘋了嗎?
“那,這事不應該找他老子嗎?”齊小川問道。
周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二房最近手頭緊,拿不出這筆錢。”
再說,周行裴一早應該就得到訊息,這會兒早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齊小川吞嚥了口唾沫:“所以……您要幫還?”
“看心情。”
齊小川倒吸一口涼氣。
他偷偷打量周硯的側臉,發現男人下頜線條繃得極緊,顯然心情不佳。
“那,少、少爺,咱,咱們幾人去啊?”齊小川突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聲音都開始發抖。
前頭的白青聽聞回頭看了他一眼,這題他會。
於是手指點了一下:“你,我,齊衡,加上哥,四個。”
齊小川更慌了。
就四個人,就敢雄赳赳氣昂昂獨闖人家賭坊啊?
他迅速在心裡盤算:周硯有傷在身,戰鬥力肯定大打折扣;
他自己——算了,忽略不計;
白青……他看了一眼那個還在啃蘋果的少年,估計也打不了幾個;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開車的齊衡了,聽說他功夫不錯,但以一敵多……
“少爺,要不……我們再回去帶幾個人?”齊小川緊巴著臉建議,“四個,是不是有點少?”
白青一臉不解:“帶人乾嘛?”
“這、這不是要去打架嗎?”齊小川瞪大眼睛,“難道,不是?”
周硯突然輕笑一聲,那笑聲讓齊小川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打架?”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我是去講道理的。”
齊小川:
講道理不妨礙多帶幾個保鏢啊!而且,現在他們老(他老)少傷殘的,氣勢上就輸了。
車子駛入一條狹窄的巷子,最終停在一座看似普通的二層小樓前。
樓門口掛著“金鉤賭坊”的招牌,兩個彪形大漢守在門口,眼神凶狠。
齊小川跟著周硯下車,腿肚子已經開始打顫。
他下意識往周硯身後躲了躲,卻被男人一把拎到前麵:“前麵開路。”
“我、我?”齊小川指著自己的鼻子,聲音都變了調。
周硯挑眉:“不然呢?私人助理!”
齊小川欲哭無淚,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門口的大漢見他們走近,立刻橫起胳膊攔住去路:“幾位麵生啊,有引薦人嗎?”
周硯上前一步,擡起頭。
兩個大漢看清來人,臉色驟變,立刻讓開了路:“周、周少爺,裡麵請!”
齊小川偷偷翻了個白眼。
刷臉就能進,還偏讓他開路丟人。
賭坊內部比齊小川想象的還要喧囂嘈雜。
這才大清早的,這裡早已煙霧繚繞,各色人等圍在一張張賭桌前,有人歡呼雀躍,有人麵如死灰。
空氣中瀰漫著菸草、酒精和汗臭的混合氣味,熏得齊小川直皺眉。
一個穿著綢緞馬甲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上來,臉上堆滿笑容:“周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我是這裡的管事,姓趙。”
周硯連眼神都冇給他一個,徑直問道:“人呢?”
趙管事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周爺說的是……?”
“周延碩。”周硯一字一頓道,“我耐心有限。”
趙管事額頭滲出冷汗,一個回合還冇過完,就被打下了。
他連忙點頭哈腰:“在、在後院!周爺這邊請!”
頭一回聽到有人叫周硯周爺,齊小川感覺挺新鮮的。
硬生生將周大少爺提高了一個檔次。
一行人穿過喧鬨的賭場,來到一個安靜的後院。
院子裡站著七八個手持棍棒的打手,中間的木椅上綁著一個鼻青臉腫的年輕人,正是周延碩。
他看到周硯,立刻掙紮起來:“堂哥!堂哥救我!他們說要砍我的手!”
周硯連看都冇看他一眼,徑直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悠閒得像是在自家花園。
齊小川站在他身後,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衝出胸膛。
“欠條。”周硯伸出手。
趙管事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過去。
周硯掃了一眼,冷笑一聲:“五萬?你們倒是敢要。”
“周爺,這、這是按規矩算的利息……”趙管事賠笑道。
周硯將欠條隨手遞給身後的齊小川:“燒了。”
“啊?”齊小川一愣。
周大少爺是很霸氣,但,但他冇打火機啊~
而且,您這講道理的方式,是不是忒霸道了點。
白青突然像變戲法似的,遞過來一盒火柴。
齊小川:……
還真是主仆,少爺殺人他遞刀!
最後,齊小川哆哆嗦嗦地點燃了欠條。
少的,傷的都這麼欠揍……呸,霸道。
他們今天能安全回家嗎?!!
火苗竄起的一瞬間,趙管事的臉色變得鐵青:“周爺,這、這不合規矩吧?”
周硯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他擡眼,“周延碩我帶走了,至於錢……”
他話音未落,院門突然被撞開。
十幾個手持刀棍的壯漢衝了進來,將院子團團圍住。
齊小川嚇得差點跳起來,本能地往周硯身邊靠了靠。
對方人不是一般多,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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