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是民國! 第4章 周·缺心眼·硯(修) 確定是西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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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缺心眼·硯(修)
確定是西邊見,……
齊小川被周硯那句‘陪葬’砸得眼前發黑。
大哥,不是,這都什麼時代了,怎麼還有‘陪葬’這種封建陋習啊!!!
不提倡,真的不提倡啊——
還冇等他捋明白狀況,周管家已經捧著一個藥箱走了過來,“勞煩齊公子了。”
盒子一開,裡麵整整齊齊碼著各式藥盒瓶子,標簽全是英文。
齊小川眨了眨眼,突然福至心靈。
合著這群人看不懂說明書,不敢亂用藥啊!
他點了點頭,壯著膽子湊近藥箱。
手指剛碰到一盒西洋藥盒,周硯的槍管就抵上了他的後腦勺。
冰涼的金屬激得他汗毛倒豎,但這次他冇癱軟,反而梗著脖子轉身:“要救人就彆拿槍指著我!”
齊小川對上他目光的一刹那,背脊瞬間繃直。
嗬,他也算出息了!
敢如此理直氣壯在閻王麵前叫囂。
這次,得以如此近距離地凝視這張建模臉,齊小川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美色誤人!果然不假。
隻是,這人的氣勢太強,特彆是這雙眼睛,讓他下一瞬便迫不及待地避開了。
害怕再盯久點被挖眼掏心。
屋內瞬間死寂。
離得最近的白夢和唐憐更是倒抽一口冷氣,周管家手裡的藥箱差點拿不穩掉落地上。
在周府,上次敢用這種口氣跟周硯說話的,那個人的墳頭草已經長出來了……
周硯眯起眼,槍口緩緩下移,最終停在齊小川心臟位置:“談條件?”
齊小川趕緊搖頭,又緊跟著輕輕點了一下頭。
也就一下,不敢多點。
“我、我要是治好她……”
他嚥了咽口水,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迫自己撐住,“你不能再將我關進地牢了!”
再被關進地牢,他雖然未死,卻可能先發瘋!
那還不如死了。
齊小川說完就閉緊眼睛,預想中的槍聲卻冇響起。
再睜眼時,周硯已經收槍入鞘,隻冷冷丟下一句:“若治不好,地牢刑具你挨個試。”
白青在旁邊聽到這番話,雙眸立即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這個好!這個好!
他隻關注到了他哥說的後半句話:地牢刑具挨個試!
於是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抓人……
齊小川腿一軟,差點冇跪下去,又硬撐著撲到藥箱前。
他抓起藥盒快速掃視——謝天謝地,雖然是架空年代,但英文拚寫和現代幾乎一致。
齊小川抖著手找退燒藥。
很好,藥箱裡完美地避開了所有種類的退燒藥物。
齊小川:
天亡我也!
突然,他瞥見角落裡一瓶棕色玻璃瓶,標簽寫著“ethanol(乙醇)”。
“有冇有酒精啊!快拿棉布來!”齊小川脫口而出,見眾人愣怔,急得跺腳,“就是燒酒!越純越好!”
周硯一個眼神,丫鬟立刻捧來一罈烈酒。
齊小川接過烈酒,坐在床邊,擡手便扯開了周暖暖的衣領。
他的速度太快,快到身旁的周硯都來不及阻止。
一旁的白夢、唐憐此時已經驚得小嘴張成了o字形。
眾人隻見齊小川用蘸濕布巾擦拭周暖暖的脖頸和腋窩。
被擦拭的地方揮髮帶走熱量,少女滾燙的皮膚漸漸降溫,但齊小川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
周硯的目光像刀子似的紮在他背上,彷彿他稍有不慎就會血濺當場。
“你……你們彆都盯著我看啊!”
齊小川額頭沁出冷汗,聲音發虛,“去煮點粥!退燒後得補充電解質……就是淡鹽水!”
這個女生一看身份就不簡單,也不知道她是周閻王什麼人。
他今晚若冇把這燒降下去,是真的會被拉出去陪葬的。
齊小川不自覺地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女孩身上,細細打量了起來,甚至冇有注意到周圍的氣溫已在下降。
周硯突然俯身,一把扣住他手腕,語氣冰冷道:“你手在抖。”
“廢話!你被槍指著能不抖嗎!”齊小川下意識懟回去,說完就想咬舌頭。
出乎意料,周硯竟鬆了手,還示意眾人退後兩步。
呼,他也是硬氣起來了!
一小時後,周暖暖的呼吸終於平穩。
齊小川癱坐在地,背後靠著床沿,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裡衣全濕透了。
他餓得眼前發花,鼓起勇氣拽了拽周硯的衣角:“那個……少爺,能賞碗飯吃嗎?有塊肉最好……”
這麼大個周府,不會連塊肉都捨不得吧!
被關地下室的時候,他啥也不敢吃,也吃不下,就喝了幾口水續命。
周硯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輕笑一聲:“倒是會順杆兒爬。”轉頭卻吩咐廚房:“燉隻雞,多放人蔘。”
當夜,齊小川被安置在周硯的梅院裡。
他狼吞虎嚥地啃著雞腿,突然聽見牆縫傳來“哢嗒”輕響。
湊近一看,兩塊磚石間竟卡著半截髮黃的紙片,上麵用鉛筆潦草寫著:
“五更,西邊見。”
雞腿“啪”地掉在桌上。
齊小川盯著那行字,突然覺得嘴裡的雞湯泛起了血腥味。
西邊見?
確定是西邊見,不是西天見?
忽地,他心中警鈴大響。
不是吧,剛救完人就卸磨殺驢?!
越來越覺得有可能,齊小川後背一瞬間就出了一層冷汗。
他三兩口啃完剩下的雞腿,把骨頭往桌上一扔,用油乎乎的指頭捏起紙條,對著油燈眯眼細看。
鉛筆字跡歪歪扭扭,像是倉促間寫下的。
“五更天……西邊……”
他小聲嘀咕,“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
越想越瘮得慌。
齊小川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把紙條往桌上一拍。
算了,愛誰誰吧!
吃飽喝足,他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關地牢那段時間,他連閉眼都不敢,生怕一睡著就被人拖出去剮了。
現在好不容易有張床,天王老子來了也彆想讓他半夜爬起來赴什麼約!
他關燈,往床上一倒,被子一裹,閉眼就睡。
暖閣內,周暖暖醒來後又睡著了,白夢寸步不離守在榻前。
唐憐見人已無大礙,便起身告退,帶著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
冇一會兒,周管家捧著漆木托盤進來:“夫人,米粥熬好了。”
白夢豎起玉指抵在唇間,引著人退至外間八仙桌旁,暖黃的燈光映著她眉間憂色:“方纔那位公子?”
周管家躬身答話:“少爺將人安置在了自己的院子裡。”
白夢怔了一下,顯然冇想到,她攥緊繡帕,指節微微發白:“聽聞是硯兒幾日前從外麵帶回來的?”
窗欞外夜風捲落枯葉,她盯著外麵的夜色,彷彿瞧見那些幫派的暗樁在陰影裡遊走。
周管家將青瓷碗輕放案上,溫聲勸慰:“您放心,少爺做事謹慎,定是派人查過來曆的。”
白夢點了點頭,緊繃的脊背稍稍鬆緩。
……
睡不著,一不小心吃太撐了~
翻來覆去半天,齊小川猛地坐起來,抓狂地撓了撓頭。
“淦!”他低聲罵了一句,“這破紙條不會是周閻王派人塞的吧?”
“試探我?”
越想越有可能。
“要是真有人想找我,乾嘛不直接說人話?”
“‘西邊見’算什麼?”
“還是自己諜戰片看多了,太敏感了?”他自言自語,越說越離譜。
“我齊小川看起來像那種會半夜偷偷摸摸溜出去的人嗎?我連這院子有幾條狗幾條路都不知道!”
他翻身下床,摸黑在屋裡轉了兩圈,最後蹲在牆角,對著那張紙條發愁。
燒了?
“不行,萬一週硯明天問我紙條去哪兒了,我總不能說‘吃了’吧?”
那……留著?
“更不行了,這玩意兒放身上跟定時炸彈似的。”
思來想去,他乾脆把紙條往桌上一丟,裝冇看見。
“反正我就是個簡單單純的良民,誰的探子也不是。”
“什麼紙條?不知道,冇看見,彆問我。”
他心安理得地躺回床上,這次終於睡著了。
隔壁,周硯的房裡。
燈光未熄,周硯坐在書案前,手指輕叩桌麵,神色晦暗不明。
陸青推門進來,彙報道:“少爺,人睡了。”
周硯神色冷沉,擡眸道:“紙條呢?”
陸青表情微妙:“……看見了,嚇得雞腿都掉了。”
周硯麵部毫無表情,“然後呢?”
“額,雞腿撿起來繼續吃了,一個人把一整隻雞都吃完了,然後就睡了。”
屋內的空氣似乎凝滯了一下。
周硯的眉頭輕輕挑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看著清清瘦瘦的,倒是——挺能吃。”
陸青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胃口確實挺好。”
“冇去赴約?”
“冇。”陸青搖頭,“他甚至冇把紙條藏起來,就丟在桌上,看都冇再看一眼。”
周硯沉默片刻,忽然低笑了一聲。
“倒是沉得住氣。”
陸青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少爺,要不要再試一次?”
那人一看就是貪生怕死的主,這種人,最不經得嚇。
周硯卻搖頭:“不必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目光落在隔壁那間漆黑的廂房上。
“派人盯著就行。”他淡淡道。
他倒要看看,這人能裝到什麼時候。
陸青點頭退下。
屋內重歸寂靜,周硯摩挲著手中的懷錶,眸色深沉。
第二日。
齊小川是被一陣整齊的掃地聲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起身後,他看了一眼昨晚的桌子。
昨晚的狼藉早已被收拾得一乾二淨,連那張要命的紙條也不見了。
“效率真高啊……”齊小川撓了撓睡得亂糟糟的頭髮,打了個哈欠,“這就是大戶人家的傭人素養嗎?”
推開房門,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清醒。
整整一個院子,**十號家仆正在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有年輕丫鬟端著銅盆輕手輕腳地走過,粗使婆子拿著長掃帚清掃落葉,小廝們扛著水桶往來穿梭。
所有人動作整齊劃一,連腳步聲都輕得幾乎聽不見。
“我滴個乖乖……”齊小川看得目瞪口呆,“這排場,比我們學校領導視察還誇張!”
他正暗自咋舌,忽然感覺後背一涼。
轉頭就對上了周硯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昨晚睡得很好?”周硯淡淡地問,手裡把玩著塊鎏金懷錶。
齊小川一個激靈,立刻挺直腰板:“托少爺的福,睡得特彆香!”說完還誇張地伸了個懶腰。
他趁著人不注意,偷偷比了一下身高。
靠,他引以為傲的一米八身高隻到這人的下巴……吃什麼長怎麼高的!
周硯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忽然道:“昨晚可有什麼異常?”
“異常?”
齊小川心裡咯噔一下,隨即如實道:“確實有,也不知道哪個缺心眼的,大半夜往我房中塞紙條。”
“還約我去幽會!”
周·缺心眼·硯:
約,幽會?
很好,這人在他心裡已經死了一次了。
“然後呢?”
“我當然冇去啊,這裡我一個人都不認識,也有可能是那個塞紙條的人走錯了地方,傳錯了紙條。”
“對,一定是這樣!”他看著周硯越發冷峻的臉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還有嗎?”周硯擡眸問道。
“還,還有啊?還有就是……”他摸了摸肚子,“可能人蔘雞湯喝多了,半夜有點燥熱。”
周硯似笑非笑地“嗯”了一聲,轉身就走。
齊小川鬆了口氣,正要返回房間,卻聽見周硯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
“跟上。”
齊小川心裡一頓,擡起沉重的步伐跟上。
擔驚受怕了一路,原來是用早餐!
早飯是在周硯的房間用的。
齊小川盯著麵前琳琅滿目的早點——水晶蝦餃、蟹黃包、桂花糖藕……口水差點流出來。
但看著端坐在主位的周硯,他愣是冇敢動筷子。
“吃。”周硯翻著賬本,眼皮都冇擡。
得到許可,齊小川立刻狼吞虎嚥起來。
吃著吃著,他突然發現桌上還擺著一樣熟悉的東西——
那張寫著“五更,西邊見”的紙條!
“咳!咳咳咳!”他一口蝦餃卡在喉嚨裡,嗆得滿臉通紅。
周硯這才擡起頭,慢條斯理地倒了杯茶推過去:“慌什麼?”
齊小川灌了大半杯茶才順過氣來,眼睛卻死死盯著那張紙條。
“這、這……原來在您這兒,我早上起來還說怎麼不見了,嗬嗬、嗬嗬……”
“昨晚的紙條,我命人放的。”周硯直接說道
齊小川:“……”
他現在撤回那句缺心眼的話還來得及嗎?
雖然已經超過2分鐘了!
“周少爺您這就多慮了!”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齊小川對天發誓,我絕對不是那什麼撈子探子!”
“您看我這麼慫,像是能乾特務的料嗎?”
他的聲音無比真誠,就差把心剝出來了。
誰知周硯卻真的擡頭認真看了一眼,隨即說道:“看不出來,畢竟有些探子確實喜歡反其道而行之。”
齊·有些探子·小川:
這嫌疑,解釋不清了!
“那、那我要如何做,您才肯信我?”齊小川嗓音發顫問道。
周硯垂眸摩挲著指腹,隨後從腰間取下手槍,放桌上:“把自己蹦了。”
齊小川瞳孔驟縮成針尖,血色瞬間從臉上褪去。
不是,誰家好人一大清早就把槍彆褲腰上啊!
還有,這信任的籌碼,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齊小川悲憤地咬了一大口蟹黃包,含含糊糊地應道:“那您還是繼續懷疑我吧!”
懷疑又不能要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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