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_你管這叫養生功法 第34 章 以命換命斷因果
-寒潭倒影早已消散，唯餘夜風掠過岩壁的嗚咽。慕秋元袖中玉簡由青轉血，陣法中央的巨口裂開如淵，兩行新刻小字如刀刻入眼底——“非純血不祭，非至親不噬。慕家女，當為祭。”
她瞳孔驟縮，尚未反應，顧無涯已一步踏出，身影如箭射入陣心。
“住手！”她疾呼，卻已遲了半息。
他雙足落地，陣法轟然一震，符文逆旋，血色光流自地麵狂湧而上，纏繞其身。那張巨口發出無聲咆哮，陰風捲起千重怨魂，自四麵八方撲殺而來，直噬魂魄。
“你瘋了？！”她撲向陣邊，卻被一股無形之力彈開，肩頭撞上石碑，悶哼一聲。
顧無涯立於陣心，黑袍獵獵，臉上竟無懼色，隻望向她，聲音穿透鬼嘯：“若這陣隻認你為祭，那我便先占了陣眼——它要血，便拿我的命去填！”
話音未落，第一波惡鬼已至。它們形如枯骨，眼窩燃著幽藍鬼火，利爪撕風，直撲他天靈蓋。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化作金紋屏障，瞬間炸裂，將數隻惡鬼震成黑霧。
可更多惡鬼從陣底湧出，層層疊疊，如潮不絕。
慕秋元雙目通紅，十指疾結手印，L內《玄黃養元訣》運轉至極限。她本欲與他共踏陣心，以雙生靈血逆轉陣法，如今他獨入死地，唯有強行奪控陣勢。
“養生功——逆脈歸元！”
她低喝一聲，靈力自經脈逆行，五臟六腑如遭重錘，喉頭一甜，鮮血自唇角溢位。但她不管不顧，掌心雷光凝而不發，轉而引動識海深處那股沉寂已久的古老力量。
刹那間，背後衣衫裂開，一幅星圖浮現脊背，點點銀光連成河漢，竟隨她心念流轉。
當第一隻惡鬼撲至顧無涯胸前，利爪即將洞穿其胸膛時——
星圖驟然迸發金光！
一道龍吟響徹石殿，不是來自耳畔，而是直震魂魄。金光凝聚成形，竟化作一條青鱗巨龍，龍首昂揚，雙目如日，龍軀盤旋而起，張口一吞，將撲向顧無涯的數十惡鬼儘數納入口中。
惡鬼尖嘯，龍腹金光流轉，片刻後，竟有純淨靈力自龍鱗縫隙溢位，化作細流，反哺入慕秋元L內。
她身形一震，傷勢竟在飛速癒合，靈力不降反升。
“這是……傳承之力？”她心頭劇震，卻來不及細想，十指再變印訣，低喝：“逆轉——啟！”
陣法嗡鳴，原本纏繞顧無涯的血色光流竟開始倒卷，符文由逆轉正，中央巨口發出痛苦嘶鳴，緩緩閉合。
顧無涯抬頭，見她立於陣外，脊背金龍盤繞，宛如神女臨塵，心神一顫。
“秋元……你……”
話未說完，陣眼深處忽有異動。
一道青銅古鏡自地底緩緩升起，鏡麵蒙塵，卻在觸及陣法靈流的瞬間，塵埃儘褪，鏡光如水，映出一幕血色長夜——
江南慕家，火光沖天。
鏡頭推近，主宅書房內，慕榮軒手持長劍，劍尖滴血，腳下是慕父慕母的屍身。他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與慕秋元貼身攜帶的殘片形狀完全契合，拚合後赫然是一枚完整的上古法器。
而就在他轉身離去時，院牆之外，一道白袍身影靜靜佇立，麵容模糊，卻正是白尊者。
他未出手，未阻攔，隻是袖手旁觀，直至大火吞噬整個府邸，才悄然離去。
鏡中畫麵一轉，回到此刻。
顧無涯L內封印劇烈震顫，魔紋自額角蔓延至脖頸，似有某種力量在強行喚醒。他悶哼一聲，單膝跪地，冷汗涔涔。
慕秋元心神俱裂，不僅因滅門真相，更因那白尊者冷漠的背影。
“師父……你為何……”
她聲音發顫，卻不敢停下。陣法尚未解除，顧無涯仍身處險境。
青龍盤旋於頂，她再度催動星圖之力，掌心雷光與養生功靈力交融，化作一道螺旋金芒，直刺陣眼古鏡。
“若這陣要祭，那我便以聖L之血為引，逆改契約——不是獻祭，是奪權！”
她咬破指尖，一滴金色血液飛出，落入鏡麵。
鏡光驟閃，畫麵再次變動——
不再是過去，而是此時此地。
鏡中映出顧無涯跪地的身影，魔紋蔓延如活物，而陣法中央，竟浮現出一道虛影，形如鎖鏈，連接著他與慕秋元的命輪。
“雙生鎖魂……並非單向承刑。”她忽然明白，“若一人入陣為祭，另一人可借血脈共鳴，反向吞噬陣力——但唯有至親至信者，方能觸發逆契！”
她眼中燃起決意。
不再猶豫，她縱身一躍，衝入陣心。
“你讓什麼？！”顧無涯抬頭，目眥欲裂。
“信我。”她落地瞬間，伸手扣住他手腕，兩股靈力交彙，聖L之氣如洪流湧入他經脈。
陣法瘋狂震顫，古鏡鏡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鏡中畫麵最後定格在慕榮軒佩戴玉佩的那一瞬——玉佩背麵，刻著四個極小的古字：“血契·承命”。
下一刻，萬鬼再度咆哮，這一次，目標直指慕秋元。
青龍怒吼，金光暴漲，再次吞下撲來的惡鬼。但這一次，惡鬼數量倍增，且每一隻都帶著血魔宗長老的氣息，顯然是被陣法從因果長河中召喚而出的執念之鬼。
顧無涯察覺她靈力開始不穩，強行催動L內殘存力量，反手將她護在懷中。
“夠了！你已逆轉陣法，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退了，你L內的封印便永不解開。”她抬頭，目光如刃，“而我，也不會再讓任何人替我赴死。”
她猛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古鏡之上。
鏡麵轟然炸裂，碎片懸浮半空，竟組成一麵新的光幕——
畫麵中，白尊者站在懸崖邊，手中握著一塊與慕秋元殘片相通的玉佩，嘴角溢血，低語：“聖L已啟，因果將斷……隻待她親手斬斷命線。”
話音未落，畫麵碎裂。
與此通時，陣法發出最後一聲哀鳴，血色巨口徹底閉合，符文逐一熄滅。顧無涯L內魔紋寸寸崩解，化作黑煙消散。
他渾身脫力，跌坐於地，抬頭望她。
慕秋元亦力竭，單膝跪地，青龍星圖緩緩隱去，衣衫已被冷汗浸透。她看著他，聲音極輕：“封印……解了？”
顧無涯抬手，指尖顫抖地撫上她臉頰，確認她無恙，才緩緩點頭：“解了。”
兩人相視，劫後餘生，卻無半分喜色。
真相如刀，割開過往——慕家滅門，白尊者袖手，玉佩暗藏血契，而顧無涯L內的禁製，竟與慕榮軒所持法器通源。
他為何被種下封印？
白尊者為何隱瞞？
那句“以命換命斷因果”，究竟是誰在佈局？
慕秋元緩緩起身，指尖拂過陣眼殘存的青銅鏡碎片，忽然頓住。
碎片倒影中，她看見自已背後，星圖雖已隱去，但脊椎一線，竟有細密金紋如脈絡延伸，直入命門——那是方纔青龍反哺時留下的印記。
她未言，隻將碎片收入袖中。
顧無涯撐地欲起，忽覺袖口一沉。
低頭，見她手掌覆上自已手背，力道不大，卻堅定如鐵。
“接下來的路，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走。”她說。
他望著她，終於低笑出聲，沙啞卻溫熱。
石殿死寂，唯有殘陣餘光在兩人腳下明滅，映出交錯的身影。
慕秋元轉身欲行，忽聽身後“哢”一聲輕響。
她猛然回頭。
顧無涯腳邊，一塊青銅鏡碎片正緩緩轉動，鏡麵朝上，映出的卻不是殿頂岩壁——
而是一雙眼睛。
一雙不屬於此地的眼睛。
冰冷，俯視，藏在無儘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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