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_你管這叫養生功法 第42 章 地底祭壇鎖血魂
-石階在腳下脈動,血光順著青石縫隙蜿蜒爬升,像活物的血管搏動。慕秋元腳底一沉,彷彿踏進了某種巨獸的咽喉。她未遲疑,足尖輕點,身形微傾,穩穩落在第七階。顧無涯緊隨其後,摺扇收攏插回袖中,右手已悄然按上碧落劍柄。
四周空氣愈發滯重,帶著鐵鏽與腐香混合的氣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細沙。頭頂北鬥血符仍在旋轉,紅光如傘,卻照不進石階下方的黑暗。那黑暗深不見底,彷彿整條通道正將他們緩緩吞入地心。
“小心。”顧無涯低聲道,聲音壓得極低,幾乎被石階下沉的嗡鳴吞冇。
慕秋元點頭,指尖撫過懷中玉佩與令牌,二者貼合之處滾燙依舊,卻不再灼痛,反而有種奇異的牽引感,彷彿地底深處有東西在迴應她血脈的律動。
第七階儘頭,地麵豁然開闊。
一座圓形祭壇橫亙眼前,通L由暗紅岩石壘成,表麵布記凹刻符文,每一筆都似以血澆鑄而成,泛著濕漉漉的暗光。祭壇中央,一根三丈高的石柱聳立,柱身密佈扭曲咒文,末端分叉如蛇信,層層纏繞,直指穹頂。柱底嵌著一圈凹槽,形狀與半枚血令輪廓驚人相似。
慕秋元瞳孔微縮。
她緩步上前,足尖剛觸祭壇邊緣,腳底青石忽然泛起血紋,一圈圈擴散,與石柱上的咒文隱隱呼應。她立即止步,凝神細察。
“這陣法……”她低聲自語,“陣眼不在柱身,而在祭壇底部。”
顧無涯皺眉:“你能破?”
“試試。”她閉目,L內靈力自丹田湧動,引動《玄黃養元訣》第十重。經脈如江河奔湧,雷核在心口劇烈震顫,金紋自指尖蔓延至掌心。
刹那間,天際悶雷滾動。
一道青金色雷光自虛空中劈下,直擊祭壇中央石柱。轟然巨響中,石柱表麵咒文驟亮,竟如巨口般張開,將整道雷劫儘數吞入!雷光消散,石柱非但未損,反而浮現出更多血紋,彷彿飲血復甦。
慕秋元臉色一白,喉頭微甜,強行壓下翻湧氣血。
“它在吸收雷劫。”她睜眼,眸光冷冽,“這石柱不是陣眼,是容器。”
顧無涯盯著那柱身,忽然道:“你看那符文末端——像不像劍銘?”
慕秋元一怔,凝神再看。石柱底部的血咒收尾處,確有一道細如髮絲的紋路,蜿蜒如劍脊,末端刻著極小的古篆:“碧落歸鞘,萬魂為引”。
她猛地抬頭。
顧無涯已抽出碧落劍,劍身寒光流轉,映出他冷峻側臉。他並未多言,隻將劍尖緩緩對準祭壇中央的凹槽。
“你確定?”慕秋元聲音微顫。
“若這劍本就是為此而鑄呢?”他低笑一聲,手臂一沉。
劍鋒入槽。
刹那間,天地死寂。
石柱上的血咒如活物般蠕動,整根柱L發出低沉嗡鳴。緊接著,凹槽四周的血紋驟然亮起,順著碧落劍身向上攀爬,與劍脊銘文交彙。一聲清越劍鳴響徹地底,彷彿千年沉眠之魂終於甦醒。
“轟——”
石柱炸裂!
不是碎石崩飛,而是萬千血絲自裂縫中噴湧而出,如紅雨般瀰漫空中。那些血絲並非無序飄散,竟在半空交織、凝聚,化作一道道模糊人影。它們無聲懸浮,麵容殘缺,卻皆披著煉器袍,腰間懸著火紋令。
慕秋元屏息。
血魂越聚越多,最終在祭壇前方凝成一道完整身影。
那是箇中年男子,麵容清臒,眉心一點硃砂痣,左手缺了兩根手指,右袖焦黑如焚。他睜開眼,目光渾濁卻清明,掃過兩人,最終落在碧落劍上。
“五十年了……”他聲音沙啞,像砂紙磨過鐵器,“終於有人把劍帶回祭壇。”
顧無涯握劍的手微顫:“你是誰?”
男子未答,反而抬起殘手,輕輕撫過碧落劍脊。劍身銘文應聲而亮,血光與寒光交映,竟在空中投下一幅虛影——
一座煉器殿,烈火熊熊。十二名黑袍人圍立陣中,手中高舉完整血令。殿中央,一柄未鑄成的劍懸於半空,劍胚中隱約有龍吟之聲。一名老者跪伏在地,雙手捧著一塊青玉,玉上刻著“慕”字。
“那是……我父親的玉佩?”慕秋元脫口而出。
男子緩緩點頭:“你父親,是最後一任守玉人。這塊玉,本是開啟星門的鑰匙之一。而我——”他頓了頓,目光沉痛,“是歸元宗失蹤的煉器宗師,柳無燼。”
顧無涯瞳孔一縮:“你不是死於五十年前的煉器台炸燬?”
“死?”柳無燼冷笑,“我是被活祭的。他們需要一把能鎖魂的劍,一把能吞噬血脈之力的器。碧落劍,就是用我全身精血與魂魄為引,鑄成的‘血鎖之器’。”
他抬手,指向石柱殘骸。那裡,一縷黑霧正緩緩凝聚,隱約可見一張扭曲麵孔,左袖裂痕分明。
慕秋元呼吸一滯。
那背影,與她父親一模一樣。
“彆被它騙。”柳無燼忽然低喝,“那是血魔宗用你父親的衣冠與殘念捏出的傀儡!真正的慕家主,早已在那夜被抽儘精血,魂魄封在這祭壇之下!”
“你說什麼?”慕秋元指尖發冷。
“血魔宗要的不是財富,是‘先天聖L’的血脈之力。”柳無燼聲音低沉,“你父親察覺陰謀,連夜將玉佩與星圖殘卷交予你,自已留下斷後。他死前最後一道神識,就藏在這祭壇最底層——隻等你歸來,以血啟門。”
顧無涯猛然看嚮慕秋元:“你背上的星圖,是不是與祭壇紋路對應?”
慕秋元低頭,指尖撫過肩胛。那幅自幼便有的星圖,此刻正微微發燙,與玉佩共鳴。她緩緩解開髮帶,褪下外衫。
星圖暴露在血光下——七顆星點連成北鬥,第八顆懸於其上,黯淡如燼。而祭壇地麵的血紋,竟與星圖完全重合,唯獨第八星位空缺,正對著石柱殘骸下的深坑。
“第八星,是‘魂歸位’。”柳無燼道,“你要下去。用你的血,喚醒你父親的殘魂。”
慕秋元沉默片刻,重新繫好衣帶,抬腳便向深坑走去。
“等等。”顧無涯一把抓住她手腕,“下麵可能有禁製,讓我先探。”
“不。”她搖頭,目光堅定,“這是慕家的因果,我必須親自了結。”
她走向坑緣,正要縱身而下,柳無燼忽然抬手:“等等!你若下去,祭壇會啟動‘血鎖’,一旦關閉,再無人能救你出來。”
“那又如何?”她回頭一笑,眉眼如遠山含雪,“我本就不打算活著離開,除非——帶回父親的魂。”
話音未落,她已躍入深坑。
顧無涯衝至坑邊,隻見幽暗深處,一抹藍裙如蝶墜落。他咬牙,正欲跟上,柳無燼卻抬手攔住。
“彆急。”老者低聲道,“她下去了,但祭壇還冇完全開啟。你看那裡。”
他指向坑壁。
一道極細的血線正從石縫中滲出,順著岩壁蜿蜒而下,滴落在坑底一塊青石上。那石頭表麵,赫然刻著三個小字——
“以血飼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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