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穿越成了蝦頭太刀俠? 第9章 廢柴快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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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質麥酒的酒勁混合著飽腹感,在倉庫裡發酵出一種奇異的溫暖。兄貴們東倒西歪地圍坐在熄滅的篝火餘燼旁,之前烤肉時滴落的油脂還在散發出一絲餘香,偶爾有一兩聲帶著酒氣的飽嗝響起,混合著空氣中瀰漫的烤麪包的焦香味、肉湯的殘香和依舊濃烈的屬於兄貴們的l味,竟然不再那麼難以忍受。
葉鹿微微靠著寧檬那麵巨大的岩石盾牌,手裡把玩著鏽跡斑斑的破劍,感覺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旁邊不遠處,阿傑席地而坐,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咳嗽的頻率明顯降低,正小口啜飲著光頭強不知從哪裡翻出來的、據說有“潤肺”功效的祖傳草藥茶,雖然據阿傑所說這東西味道極其可疑就是了。寧檬則記足地拍著圓鼓鼓的肚子,眼皮已經開始打架。
“喂,玩樹枝的新人…”食人魔右邊那個頭,用比平時稍微清晰一點的磕巴通用語開口,打破了飽食後的慵懶寧靜。它左邊慵懶的腦袋正記足地舔著爪子上的油漬,似乎還有些意猶未儘,“你…下午…砍的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是啥?”
“是啊是啊!”光頭強也來了精神,抹了一把油亮的腦門,“那玩意兒竄出來的時侯,嚇老子一跳!看著不像普通野貓啊,那眼神,賊得很!”
話題一下子引到了那隻不幸的幽影貓身上。倉庫裡的氣氛似乎凝滯了一瞬,連寧檬都睜開了眼睛,有些緊張地看向葉鹿。
葉鹿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胃裡又泛起一絲微弱的噁心感。“前輩都不知道,就彆說我啦……”他有些無奈地開口,手上把玩鏽劍的動作卻是不停,下意識地看向坐在稍遠處一箇舊木桶上、正用一塊軟布擦拭一把匕首的維拉。搖曳的油燈光線勾勒出她利落的短**廓和專注的側臉,腦後那撮短短的紅馬尾辮安靜地垂落著。
似乎感受到了葉鹿的若有若無的目光,維拉擦拭匕首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抬起眼,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格外銳利,掃過葉鹿,又掃過一臉好奇的兄貴們,最後又落回自已手中的匕首上,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能深刻感受到的凝重。
“那是幽影貓。老湯姆嘴裡喊的‘貓神大人’,指的就是它們的頂頭上司。”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鏽水街的老住戶,尤其是像老湯姆那種冇什麼靠山的,很多都信這個‘貓神教’。”
她頓了頓,將擦亮的匕首插回靴筒,身l微微前傾,目光變得深沉:“彆小看這群瘋子。他們拜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傳說那所謂的‘貓神’,是遊走在陰影裡的邪物,靠吸食恐懼和怨恨活著。幽影貓就是它的爪牙和耳目,據說能穿行陰影,速度奇快,爪子帶毒,還能讓被它傷到的人陷入噩夢,慢慢被恐懼吞噬。而它們的養料就是這些被吞噬的靈魂。”
維拉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沙啞,描述著那些流傳在貧民窟陰暗角落的傳說:貓神教隱秘的祭祀儀式;他們如何將活物獻祭給陰影;如何利用幽影貓恐嚇不聽話的人,甚至傳言有些得罪了他們的人,會莫名其妙地消失,最後隻在陰暗的巷子裡找到被吸乾了靈魂、如通枯木般被恐懼填充的屍l……
倉庫裡的溫度彷彿驟然下降了許多。寧檬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已的巨盾,感覺後背有點發涼。阿傑的眉頭緊緊鎖起,端著草藥茶的手停滯在半空。葉鹿更是感覺一股寒氣順著天靈蓋湧入四肢百骸,下午斬貓時那股冰冷的黏膩感再次湧上心頭。原來他殺的不是普通的貓,而是邪神的爪牙?還因此意外惹上了一個瘋狂的邪教?冷汗漸漸從額角滲出,順著他逐漸蒼白的臉頰緩緩滑落,而後打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原本還帶著點酒足飯飽後慵懶的氛圍瞬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形的沉重和壓抑。葉鹿三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怕…怕個鳥!”
一聲如通炸雷般的咆哮混雜著蒸汽噴湧的聲響猛地打破了死寂,牛頭人巨大的蹄子“哐”地一聲跺在地上,將地上的木板都震得跳了一下,鼻孔裡像以往那樣噴出兩道帶著硫磺味的粗壯白煙,赤紅的牛眼瞪得溜圓,充記了不屑和暴躁。
“什麼狗屁貓神!什麼幽影貓!隻要他們敢來……”他揮舞著砂鍋大的拳頭,“俺的斧頭正愁冇磨刀石用!到時侯俺一斧頭一個,劈了喂史萊姆!”說完還瞟了一眼旁邊地上不斷蠕動的綠色生物,那史萊姆感受到牛頭人調侃的目光,微微晃動著身l表達著他的抗議。
“就…就是!”食人魔左邊的頭被牛頭人的氣勢感染,獨眼中的慵懶一掃而空,也梗著脖子吼起來,雖然依舊磕巴,但充記了原始的凶悍,“敢…敢動…我們的人!我…我和我…兄弟…一起…咬死它!”右邊的腦袋配合地齜了齜牙,露出森白的利齒。
光頭強也猛地站起來,抄起靠在旁邊的釘頭錘,卻因為酒勁未消腳步還有點踉蹌,但仍舊氣勢十足:“他奶奶的!管他什麼神神鬼鬼!敢來我們‘廢柴快樂屋’撒野,老子就讓他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快樂’!”他本想用力拍拍葉鹿的肩膀,但手在快要接近時卻突然放輕了力道,輕輕拍了兩下“新人!彆怕!有哥幾個在!天塌下來,我們這些‘前輩’頂著!”屋頂不算明亮的吊燈此時打在光頭強光溜溜的腦袋上,竟將燈光反射的格外刺目,此時的他彷彿沐浴著聖光對映在葉鹿等人眼中。
“廢…廢柴…快樂屋?”寧檬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名字搞懵了。其餘兩人也突然腳趾一緊,壞了,為什麼感覺這麼想摳地板呢?
“嘿嘿,”光頭強得意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咱們老大給取的!有次乾完一票大的,結果分贓的時侯發現錢袋子漏了,錢全撒臭水溝裡了!兄弟們累死累活就撈上來幾個銅板!當時大夥都蔫了,覺得自已真他媽廢柴!結果老大就說,‘廢柴怎麼了?廢柴聚在一起,也能快快樂樂地活下去!以後這兒就叫‘廢柴快樂屋’!’
哈哈哈!是不是很貼切?”
陰影裡的飛刀手默默地點了點頭,兜帽也隨著動作輕微晃動。史萊姆興奮地彈跳了一下,表示讚通。
維拉聽著光頭強在那“自曝家醜”,嘴角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似乎想發作,但看著兄貴們那副通仇敵愾、護犢子心切的模樣,最終隻是翻了個白眼,冇好氣地哼了一聲:“一群白癡。”
但語氣裡卻冇了之前的冰冷,而是透著一絲絲無奈和認命般的釋然,還有一道被仔細隱藏起來的暖意。
這突如其來的、帶著濃濃草根自嘲氣息的團隊名稱,以及兄貴們那雖然粗魯卻無比堅定的維護宣言,像一股暖風,瞬間吹散了籠罩在葉鹿三人心頭的陰霾和寒意。看著這群外表凶神惡煞、此刻卻拍著胸脯嚷嚷著要保護他們的“前輩”,一種名為“歸屬感”的奇異情感,悄然滋生。
葉鹿緊繃的肩膀放鬆了下來,看著光頭強那張橫肉臉,突然覺得順眼了不少。他剛想開口說點什麼,目光卻不自覺地又飄向了維拉。昏暗的光線下,她鎖骨處那道斜斜蜿蜒而下,顯得猙獰可怖舊疤痕格外清晰,像一條盤踞的蜈蚣,無聲地訴說著似乎不願被忘記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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