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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她拉劍尊殉情了 第10章 浮萍草芥 “為師帶你離山遊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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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萍草芥
“為師帶你離山遊曆。”……

淩雪峰。

陳觀禹給自己的新殿宇取名“昭陽”。

他自昭陽殿行至棲霜殿快的時候要走上兩個時辰,若是路上再耽擱一會兒,就要多半個時辰。

淩雪峰的環境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整座淩雪峰終年飄落著細碎的雪花,寒涼之氣彌散。

修真界無四季。

這裡的“無四季”並非是真的沒有春夏秋冬四季之分的意思,而是正常的四季溫度對修士來說已經毫無影響了。

但陳觀禹如今畢竟隻是凡人之軀,四季溫度對他來說還是有很大影響的。

終年寒雪飄零的淩雪峰對他來說與身處寒淵無異。

但好在蘇菱寒在他身上佈下了隔離結界,如此,淩雪峰的寒涼之氣便對他無甚作用了。

自一月前向蘇菱寒詢問過關於浩然靈氣的疑慮後,陳觀禹便一直在思索對方那日的所言之語。

感知浩然靈氣需要正直心念、持身守正。

如今他已拜入劍山,自是為正道,今後自當謹言慎行、除惡揚善,如何不算持身守正?

抱著這一心念,陳觀禹那日在蘇菱寒離開後便再次嘗試靜心冥想,感受浩然靈氣。

然而還是失敗了。

依舊隻有五行靈氣,他並沒有感受到那股特殊的浩然靈氣。

如此嘗試了月餘,依舊如此。

陳觀禹心中不免有些挫敗焦躁。

修真界中孩童九歲時便可以開始測試靈根,踏上仙途。

自他被剜去靈根和劍骨迄今已經六年。

他已經落後六年光陰了。

陳觀禹想到這兒,心中不可避免地升起一絲鬱氣。

真的要繼續選擇浩然靈氣麼?

但五行靈氣與自己靈根屬性不符,修煉起來也遠不如五行靈根修士。

腦中思緒一片混亂,不知何時,兩個時辰悄然流逝。

再次回過神時,陳觀禹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棲霜殿前——

他的師尊的住處。

陳觀禹走入其中。

半刻鐘後,於殿落庭院中看到了正在手持話本看得津津有味的蘇菱寒。

“師尊。”

陳觀禹走近,看清了話本封麵的書名——

《被未婚夫兄長強娶豪奪》。

陳觀禹一愣。

師尊她竟還會看凡間的話本子麼?

還是這般的

庭院玉桌旁,蘇菱寒自然地將話本扣於桌上,問向來人,“何事?”

早在陳觀禹行至棲霜殿附近她便察覺到了。

這是自己在房中修了月餘發現修不通又找她指點來了?

今日,已然自蘇菱寒從萬寶商會拍賣會回來後又過了半月。

算上之前的時日,如今陳觀禹拜入劍山已經有月餘了,但他依舊沒有成功引氣入體。

哦不,準確的說,是連“氣”都還未感知到。

陳觀禹抿了抿唇,“弟子愚鈍,仍不曾感知到師尊所贈心法中的浩然靈氣。”

“懇請師尊再次指點。”

蘇菱寒卻是開口,“小禹是大淵王朝之人麼?”

陳觀禹雖不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卻仍是回道,“在拜入師尊門下前,弟子是大淵王朝百姓,一直生活於大淵王朝地界。”

蘇菱寒輕點了點頭,“為師還不知道小禹籍貫何地?”

陳觀禹垂於袖中的手指一緊,“弟子早已是無家可歸之人,身如浮萍草芥,一介微末而已,何談祖籍。”

蘇菱寒:“佛門曾雲:‘芥子之微,亦可納儘須彌神山’。”

“便是身如浮萍,身比草芥——”

“然萍逐清流,不滯於物;草芥雖微,但蓬生麻中,不扶而直。”

“更何況,如今你既已拜入劍山,自算不得無根無依之輩。”

“從今往後,劍山自是你的歸處。”

陳觀禹心頭微震,垂下的眼眸擡起,正對上女子平靜無波的目光。

淡然到彷彿隻是在陳述事實般。

陳觀禹眼睫輕顫,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感受,有些亂。

“弟子知曉,多謝師尊開解。”

蘇菱寒:“事實而已。”

站起身,“今日起,你不必再於殿內感知浩然靈氣。”

她是覺得他太過愚鈍所以失望了麼?

陳觀禹:“弟子謹遵師令。”

那他今後該當如何?

在劍山做一凡人弟子壽終正寢麼?

蘇菱寒:“為師帶你離山遊曆。”

陳觀禹眼中還未來得及掩下的失落不甘隨著她這一句話僵住,麵上是明顯的錯愕。

帶他離山遊曆?

五月後。

凡間,蒼離王朝,錦安城。

兩月前,城中來了個不收費用幫人看診的女神醫。

女神醫姓蘇,身邊的藥童姓陳,其餘資訊一概不知。

二人居住於錦安城中城南一隅,幫百姓義診。

凡城中百姓,若有病症,皆可去往城南宅院——那位蘇神醫的住處問診。

無論何等疑難雜症,那位蘇神醫都能診斷而出並給予治病藥方。

甚至有的時候都不用把手診脈,隻被看上一眼,便能被她道出病症所在。

兩月來,不少百姓慕名而來,感泣而去。

一時間,這位蘇神醫在城中可謂是風頭無量,連城主都對其恭敬有加。

行走在街道上,不乏百姓相談間對蘇神醫的讚美敬慕之語。

“嗬”

街道一客棧二樓房內隱約響起一聲嗤笑。

“終究是凡人螻蟻,難逃生老病死,小小風寒便能奪其性命。”

“不過一凡間大夫便能輕易得到凡人追捧。”

“若讓他們知曉我等修仙者,怕是會當即跪叩迎接,讒言儘笑。”

“彭師弟,注意言辭。”

房間內,十幾位身著統一服飾之人靜坐著,為首一女子出言嗬斥。

彭南卻是依舊開口,“陶師姐,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不過一些凡人,便是讓他們聽到又能如何?”

修士五感早已遠超常人。

即便居於客棧二樓房中,他依然能聽到街道上那些凡人對一小小大夫的諂媚之語,心下隻覺好笑。

陶晴:“近來城中不僅有我金華宗之人,不少修真勢力皆已到來。”

“未免生事,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彭南仍帶著幾分不屑,“區區凡人能做什麼?”

陶晴眉目微蹙。

一旁的施夢雲見狀,開口道,“彭南,陶師姐也是為了我等安危,你還是聽話安分一些罷。”

彭南聽狀,隻得暫且收起心中的輕蔑,“知道了,師姐。”

陶晴:“許長老此時正在與各宗領事長老商議,大概一個時辰後便能回來。”

“距離地脈靈髓徹底成熟還有半月,這半月,你們自行安排即可。”

“隻是切記,不要過於惹是生非,遇到他派弟子,儘量和氣相處。”

“地脈靈髓未開,如今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房間內,十幾位弟子應下。

天邊昏黃,已然酉時。

城南。

陳觀禹將最後一位百姓送走,隨後在又等了半刻鐘後,酒樓裡的夥計如約再次為他送來了一日三餐。

畢竟他如今還隻是凡人,並未辟穀。

陳觀禹關上宅院大門,拿著食盒走回。

距那日蘇菱寒帶他離開劍山後在凡間遊曆已有五月時光。

他因此見識了更多的眾生百態。

或生老病死,或愛恨嗔癡。

直到兩月前遊曆至此,蘇菱寒卻是買下了一座宅邸開始了每日義診。

他看著這位蘇神醫名聲漸噪,在錦安城中日受敬慕。

陳觀禹心中不解,但卻未言分毫,隻是乖順地跟著她的舉動行跡。

兩月來,城中來找蘇菱寒問診的百姓眾多,每一個無不是病魘纏身,身受磋磨。

早在他於大淵王朝作為乞丐四處流浪時便明白了,凡人不如修士壽命悠長,神通廣大。

隻小小病魘便能將一條生命奪去,何其渺小,又何其不公。

便是蘇菱寒能診出那些病症,但也並非儘皆都隻靠藥草便能痊癒。

作為修士,蘇菱寒卻並沒有出手乾預。

每每都隻讓他寫下藥方給予,有照藥方服下自此痊癒無憂者,也有僅僅靠吃藥舒緩續命繼續等待死亡之人。

來找蘇菱寒問診者不乏病入膏肓之輩,形容枯槁,宛若風中殘燭,不知何時便乘風西去,世間再無蹤跡。

每當看到那些明明已經渾身死氣、卻依舊目露希冀地看向蘇菱寒的百姓時,陳觀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

那日在大淵王朝的臨古城肮臟小巷中,自己是否又與他們是一樣的目光?

明知自己命不久矣卻仍心存希冀,想要繼續活下去,哪怕是茍延殘喘。

若他那日沒有遇到蘇菱寒,沒有被蘇菱寒收為弟子,那他今日又身在何方?

又或許早就死在了那日。

他的一切過往都將被風雪掩埋,無人問津。

拿著食盒的手微緊,陳觀禹走回了自己房中。

很快吃完飯,陳觀禹如舊來到榻上盤膝靜坐,開始冥想。

即便蘇菱寒早已說過讓他不必再感知浩然靈氣,但他依舊每日有時間都會繼續嘗試一番。

但到底是凡間,靈氣不如修真界充裕。

他這五個月冥想以來,彆說是浩然靈氣了,連五行靈氣都感知甚少。

兩個時辰後,陳觀禹停止冥想,再次睜開眼。

心中不免煩躁,眉宇間儘是鬱色。

他到底該怎麼辦?

真的要自此做一平庸凡人麼?

她又為何要帶他遊曆?

是想在凡間找個地方將他丟下麼?

思及此,陳觀禹眉頭一蹙。

不,他不能回凡間。

他還有血仇未報,他必須要修煉。

深深吐了一口氣,陳觀禹努力靜下心。

再次開始冥思,嘗試感知浩然靈氣。

房中,蘇菱寒自修煉狀態中退出,睜開眼,將手中的刹那芳華收起。

神念微動,掃過陳觀禹所在房間。

嗯,又在冥想。

感知浩然靈氣需要陳觀禹心中初步容納天下蒼生,要有為天下蒼生努力的覺悟。

隻單憑他心中那點私仇,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感知得到的。

心中無蒼生,他再如何冥想都是白費功夫。

而如今她帶著陳觀禹遊曆凡間已有五月時光,差不多已經在凡間遊曆了小半年。

目的便是想讓他體會眾生百態,察覺世間疾苦,從而產生哪怕隻是一絲對天下蒼生的思索。

不過目前為止,陳觀禹好像除了偶有同情外,再無其他情感。

看來若想讓陳觀禹成功明悟,還是要從他自身切入。

從他自身引到天下蒼生之上。

蘇菱寒想到近日錦安城中的動靜——

這不巧了,戲台子差不多也該搭好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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