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她拉劍尊殉情了 第5章 師兄最好了 “知道師兄好,還總是欺負…
師兄最好了
“知道師兄好,還總是欺負……
“每次你惱時總是冷著臉,問你時又嘴硬說反話。自幼便是如此。”
一貫熟知她習性。
衛懷晏說著,眉目稍軟,“我沒有不願。菱寒是我的師妹,陪伴菱寒是師兄應該做的。”
“我也不覺得勉強。菱寒與我同脈至親,但人倫有界,即便我為菱寒師兄也理應避嫌。”
注視著她的眸光隱約微柔,“菱寒長大了,自是不能同幼時那般。”
蘇菱寒轉回視線,重新對上他的目光,卻是開口,“我明白師兄所言之意。”
“可對我來說,如今與幼時並無不同。”
“師兄是我的兄長,我很喜歡同師兄親近。”
“在我心中,師兄是不一樣的。”
“可如今,師兄卻因我長大而與幼時有所區彆,若是將來師兄有了心愛的女子,是否還要為了避嫌而冷落於我?”
“想來在師兄心中,我與尋常修士並無區彆,隻是多了一頂‘師妹’的頭銜。”
“若是如此,那我今後也絕不會再同師兄親近,隻安分做好師兄的師妹。日後見了師兄也自當恪守禮節,尊卑有序。”
話到最後,蘇菱寒麵色上已然浸上冷意,眸中隱露疏離。
衛懷晏當即正色,定聲,“我以道心起誓,此生都不會冷落菱寒。”
“更不會為了他人與菱寒避嫌生隙。”
“菱寒在我心中亦與他人不同,居於首位,永遠。”
眉目又軟了幾分,緩聲溫語,極儘誠色,“此番是我不好,讓菱寒傷心,我向菱寒道歉。”
“菱寒可否原諒師兄?”
話落,眼前之人麵上的冷意漸退,隻是再次彆開了同他相對的視線,隱約輕哼,仍帶嗔意。
衛懷晏眸光微顫。
片刻後,緩聲,“今夜我於榻前陪菱寒,同菱寒幼時那般,好不好?”
蘇菱寒這才將視線回落於他身上,緊接著身子朝前傾落。
衛懷晏下意識伸手穩穩接住她。
幽冷的、淡雅的梅香縈繞著。
除此之外,還有一絲更淡的香氣與梅香交織在一起。
是獨屬於她的味道。
衛懷晏呼吸一滯,不自覺低了低頭湊近,輕輕嗅聞,心頭微漾。
蘇菱寒自榻上落於他懷中,頭靠在他頸窩,低聲,“師兄自幼伴我長大,我習慣有師兄陪在身旁,很喜歡同師兄親近。”
“今夜是我不好,同師兄置氣,師兄可會覺得厭煩?”
心頭驀地一軟,衛懷晏斂下眸中的失神,“菱寒沒有錯,是我不好。”
“我也喜歡同菱寒親近。也從不覺得厭煩,從前不會,今後也不會。”
輕輕回抱著她,衛懷晏微垂下眸,“菱寒是我的師妹,於我,總是重要的。”
蘇菱寒在他頸窩輕蹭了蹭,話語輕柔,“師兄在我心中也是很重要的。”
自他懷中脫開身。
“我明白師兄的顧慮,若是師兄覺得實在為難,便於殿內屏風後陪我,好不好?”
最終還是如自己所言恪守人倫界限,但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情緒。
“好。”
黑暗中,蘇菱寒躺於榻上,側過身,擡眸望去。
月華流銀,瀉過窗欞。
清輝浮動著,丈外屏風上,那人的背影隱隱勾勒,靜坐著,身姿挺直若勁鬆立雪。
蘇菱寒唇邊微勾,注視著那道背影。
輕聲喚他,“師兄。”
“嗯,我在。”
屏風後那人溫聲回應。
“怎麼了?”
蘇菱寒眉眼彎彎,話語含笑,“師兄最好了。”
屏風後。
衛懷晏眉目溫軟,“知道師兄好,還總是欺負師兄。”
蘇菱寒自是反駁他,“我才沒有。”
“我最喜歡師兄了。”
她喜歡的,便是不要,也隻能是她的。
衛懷晏眸光微顫,心如擂鼓。
輕閉了閉眼,溫聲,“嗯,師兄也喜歡菱寒。”
榻上那人輕輕笑了聲,隨後便沒了動靜。
漸漸地,呼吸逐漸平穩下來。
衛懷晏低頭,視線落於腰間係著的一枚圓形玉佩——
玉質溫潤如脂泛著淡霞色紋理,中心鏤空處用秘銀勾勒出寒玉梅花。佩繩以月華蛛絲編織,輕薄若無物,流轉淡淡光暈。
——“這塊棲霞映梅玦是我用萬年雲棲暖玉親手雕琢而成的,師兄可喜歡?”
衛懷晏伸手輕輕摩挲著。
喜歡。
他自是喜歡的。
很喜歡,很喜歡。
眸光輕輕顫動著,握著玉佩的五指微緊。
片刻後又緩緩一鬆。
衛懷晏輕閉上眼。
一夜安眠。
翌日。
蘇菱寒睜開眼,入眼的依舊是映於屏風上的身影。
坐起身,喚他,“師兄。”
“嗯,我在。”
蘇菱寒掐訣換好衣裙,“師兄幫我簪發好不好?”
屏風那處,隻微微默了一瞬,便回應道,“好。”
蘇菱寒唇邊微揚,來至琉璃鏡前坐下。
很快,鏡中便又映出另一道頎長身影。
琉璃鏡麵如凝薄霜,清晰又朦朧。
穿梭於發間的手指修長如玉,骨節分明若竹,隱約可見背上的淡青脈絡。
青絲與十指相纏。
幼時便常常為她簪發,即便自她長大後便不再由他代勞,經年過去,動作卻也不顯生疏。
衛懷晏將垂落於她肩前的幾縷青絲攏入掌心歸於發間,接過她遞來的青白玉簪——
千年寒玉髓為骨,簪首嵌三轉月相琉璃,融合九天星砂,綴著流蘇狀靈晶珠簾。
衛懷晏眸光隱約輕動,指腹略微摩挲簪身。
是他送予她的月相凝魄簪。
簪身緩緩隱沒於青絲深處。
插入玉簪的那隻手並未立刻抽離,反而在簪旁停駐,指尖極輕柔地撫過發根,好似在確認玉簪是否被穩妥簪好。
須臾,衛懷晏收回手。
琉璃鏡中,蘇菱寒微微側頭,垂落的靈晶流蘇似與睫羽同顫,倒映著眉間三寸雪色。
“謝謝師兄。”
蘇菱寒眉眼微彎,站起身。
“我去看看小禹,師兄要回主峰麼?”
“嗯。”衛懷晏應下。
“淩雪峰內新建殿宇這兩日便可完工。”
“好,麻煩師兄了。”
衛懷晏微微搖了搖頭,溫聲,“沒有麻煩。”
在衛懷晏走後,蘇菱寒離開殿內朝棲霜殿側殿而去。
棲霜殿側殿。
後室中,在浴桶中昏迷了一夜的陳觀禹緩緩睜開眼,眼前逐漸開始聚焦。
隱隱地,那抹熟悉的天青色身影再次凝於眼前。
“師尊?”
“嗯。”
蘇菱寒站於他身前,擡手以靈力將陳觀禹自浴桶中撈出,同時在他身上落下速乾訣與淨塵訣。
浸泡了一夜的混沌元液,陳觀禹原本因融合虛空靈種而產生的虛弱已然清除。
不過在腿剛一觸地還是免不了一軟,所幸有蘇菱寒的靈力相扶,才沒有跌於地上丟失臉麵。
陳觀禹緩緩站穩,定下身子,“謝謝師尊。”
蘇菱寒收回靈力,“可有何處不適?”
陳觀禹搖了搖頭,“沒有。”
想到昨日對方蒼白的麵色,默了默後還是開口,“師尊可有受傷?”
“無礙。”
蘇菱寒回複,隨後道,“放鬆心神,我渡一絲靈力於你體內查探一下。”
陳觀禹瞧著她如今確實並無蒼白的麵色,點了點頭,“好。”
蘇菱寒擡手,附於他身上一絲靈力渡入體內——
全身經脈在混沌元液的作用下已然不複融合虛空靈種時的斑駁裂痕,甚至比之前更為堅韌。
丹田中,一株純白剔透的“靈根”舒展著,隱隱地,在自動吸收吞噬著四周的靈氣轉入少年體內。
看起來虛空靈種的融合確實很成功。
蘇菱寒收回靈力,“恭喜小禹今後踏上仙途。”
話語含笑,聽起來蘊著祝福。
陳觀禹注視著她,緩聲,“謝謝師尊。”
他也能感覺到的,如今在他體內,的確有一株“靈根”蘊藏著,一如九歲那年初次測出靈根般。
她的確為他帶來了虛空靈種,助他融合,踏上了仙途。
蘇菱寒道,“我說過,既然我為你師尊,自當為你儘責。”
“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嫡傳,日後在修煉上有任何不解,我都將為你解惑。”
陳觀禹心頭一顫,“好,師尊。”
他也是有師尊的人了麼?
“如今你種得偽靈根,已經可以開始嘗試煉氣入體。”
蘇菱寒說著,自儲物戒中取出一冊玉筒遞給他,“但終究是偽靈根,吸收五行靈氣難免速度過慢。”
“因此我特意為你創了一冊心法,此心法不需要吸收五行靈氣,而是天地間的浩然靈氣。”
“與天地元氣後天轉化的五行靈氣不同,浩然靈氣是先天真一之氣,沒有五行屬性之分。”
“如此,更適合你的偽靈根吸收修煉。”
浩然靈氣?
陳觀禹接過她遞來的玉筒,“謝謝師尊。”
蘇菱寒又道,“這幾日淩雪峰會另建一處新殿宇,待建造好後,便是你的新住處。”
陳觀禹聞言,神色微怔。
新殿宇?
她不願他住在她側殿麼?
回過神,乖順應下,“好,師尊。”
蘇菱寒輕點了點頭。
“這幾日你便先依照心法煉氣入體。”
“若覺得無聊,也可於淩雪峰四處閒逛。”
“待你成功煉氣入體,我再告知你之後的安排。”
陳觀禹一一應下。
蘇菱寒問,“你可還有其他疑問?”
陳觀禹搖了搖頭,“沒有。”
知道她欲離開,躬身拜彆,“弟子恭送師尊。”
前方落下一道輕應,隨後沒了動靜。
陳觀禹直起身子。
殿內再次剩下他一人。
陳觀禹來到前室玉桌前坐下。
翻開手中玉筒。
很快,陳觀禹的眼中浮現出迷茫與奇色。
緩了會兒後,再次朝玉筒看去——
〖大同心經〗
〖總綱: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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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摘自宋代文天祥《正氣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