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的魚竿來自地府!? 第14章 第 14 章 地縛靈
地縛靈
“謝長安!”何深一下車就往謝長安跟前跑,王警官眼前一花人就沒了,他手都還在安全帶上,那邊何深已經開始扒拉謝長安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謝長安倒是沒什麼反應,伸開了手讓他東摸摸西碰碰,嘴上解釋:“沒有受傷。”
何深有些不爽地抱怨:“失蹤這麼久,多熟的老同學啊。”
“沒多熟,幾年才說幾句話的程度。”
何深眯著眼盯著他,半響瞥開視線:“不熟還聊那麼久。”
“沒聊。”謝長安讓他看得有點莫名的心虛,他摸了摸鼻子解釋:“真沒聊,我去找資料,一直在看資料。”
“真的?”
“真的。”謝長安伸手拍拍他的肩:“彆吃醋。”
“我才沒吃醋!”何深瞪著他,再一次強調:“我根本沒吃醋!”
“好好好,沒吃醋。”
警察是想問謝長安有沒有辦法知道案發現場,他們之前已經做過基本的溝通,謝長安作為鬼差,是不想摻和進這種事情裡的,他剛跟警察解釋完自己並沒有什麼辦法,何深又溜溜達達的過來。
“真的沒有辦法嗎?”何深貼在謝長安耳邊跟他小聲蛐蛐。
謝長安歎氣,也學著他貼在耳邊小聲說:“不一定有啊,而且這麼多人,我要被雷劈死。”
何深一愣,愁眉苦臉地問:“那真的啥都做不了嗎?”
“可能有一點吧……”謝長安扒拉一下他腦袋頂上的呆毛:“等晚一點咱倆偷偷來。”
……
因為晚上還有計劃,何深跟著謝長安回了家,他坐在沙發上選擇今晚要吃的外賣,就見謝長安端來一杯水,水的顏色泛著誘人的粉,晶瑩剔透的,時不時還能看見星星點點的光起起伏伏,看著像精心熬煮的花茶。
“給你這個喝。”
“這是什麼?”何深接過來抿了一口,眼前一亮,抱著杯子噸噸喝了幾口,感慨:“好喝哎!”
“蜂蜜水。”
這水帶著點果味的微甜,一口下去,那芳香的味道就會充斥整個鼻腔和口腔,接著湧上大腦,帶來點心曠神怡的快樂。
味道不像蜂蜜水,反而像是果汁,隻是何深從沒喝過果味這麼濃鬱的果汁。
“在哪裡買的啊?我也去買一些來衝……”
“買不到,晏明送的。”謝長安聳聳肩,衝何深挑了下眉:“就這一杯,喝完就沒。”
“晏明是誰?”何深下意識地問,過兩秒又反應過來,瞪大眼睛:“好哇!是不是今天跟你聊了好幾個小時天的那家夥!”
“都說了沒聊……”
“他好扣!咱不跟他做朋友!”何深戳戳他,杯子遞到他麵前,問:“你不喝嗎?”
“你喝吧啊,我喝過了,本來也不算什麼朋友,同事而已。”
“哦……”何深點點頭:“他也是道士啊。”
“嗯,算是吧。”
何深感覺自己和謝長安呆在一起的時候好像沒那麼膽小了,比如他之前絕對不敢在夜黑風高的時候跑來這種死過人的地方,哪怕是周圍有十個壯漢保護他也不行,現在不光來了,好像也沒那麼害怕。
謝長安把他帶來一個廢棄工廠,據說這裡多年前曾經出過事故,有員工被捲入機器,幾乎屍骨無存,之後這裡的員工時不時就會生病,廠子也越做越差,沒多久就倒閉了。
“為什麼非得來這裡?”
“這裡是離那個屠宰場最近的一個地縛靈,要是真能問出點什麼,也就是它知道的最多了。”
“哦……”何深點點頭,看著謝長安伸手接過逆鱗,用長杆敲了敲地麵。
“這樣就能招鬼嗎?”何深左看看右看看,小聲嘟囔:“不都是要擺擺法陣之類的?”
“不用。”
按理來講人類看不見靈體,但何深真的看到逆鱗從地下拉起來一個虛幻的影子,他毫無心理準備,被嚇一跳,想都不想就往謝長安身上掛。
他跟樹袋熊一樣死死扒在謝長安身上,哆哆嗦嗦地說:“真、真的出來了啊!”
“你能看到?”謝長安一臉詫異,他微微皺著眉,看何深的模樣確實不像作假。
何深閉眼裝死:“我、我不該看到嗎?”
“不該啊,你是人嗎?”謝長安問,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話有歧義,又補充:“人應該看不到啊。”
“真的假的。”
謝長安有些無奈地伸手托住他,回答:“真的啊,你看那邊那兩警察現在都懵了,不知道你為啥躥我身上來了。”
何深哆哆嗦嗦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往謝長安指著的方向看過去,什麼也沒看到。
“哪有啊……”
“就在那堵牆的後麵呢,都跟了咱倆半個月了,你彆告訴我你一點沒發現。”
何深一臉無辜地看著他,眨巴眨巴眼,那模樣就像在問:“真的嗎?完全沒發現。”
謝長安:“……”
罷了,也不指望他能發現什麼,他稍微轉了下身子,讓何深看不到被他強行拽出來的地縛靈,低頭問:“看到失蹤的女大學生了嗎?”
“看到。”
“去哪了?”
“死了。”
謝長安敲了下地麵:“說那廢話,我問你死哪了!屍體在哪?”
地縛靈哆嗦一下,擡手指向一個方向,那裡確實是屠宰場的方向,它擡眼看了下謝長安,小聲說:“屍體往那邊去了,再往後就不知道了。”
謝長安點了下頭,蹲下點了一小撮報紙,往裡丟了幾個雞腿,看著火焰一點點蔓延,直到吞沒他丟進去的東西,這才鬆開手裡的逆鱗,看著地縛靈抱著一堆雞腿感恩戴德地消失,這才拍拍何深的後背:“可以下來了,已經不見了。”
“哇,你能跟它對話哎,它說啥啦?”
謝長安一愣,何深能看見地縛靈,卻聽不見它說話嗎?
這很奇怪,按理來講如果何深是人,那麼他應該看不見地縛靈也聽不見它說話,如果何深是神明轉世,那麼他能看見,自然也能聽見地縛靈說話。
“它說最後一次看見受害人的屍體是往那個方向去了。”
謝長安百思不得其解,皺著眉問他:“這是你第一次看見鬼嗎?”
“當然啊!不然我早都嚇死啦!”何深理直氣壯,他指了下剛剛地縛靈鑽出來的地方,小聲說:“就這一個模糊的影子都嚇死人了,要是經常遇見鬼還了得?”
謝長安聞言一愣,按理來講能看到鬼自然也能看清鬼的模樣,如果是八字很輕的人或許能看見個模糊的影子,但八字輕就輕一輩子,不可能以前看不見現在能看見,何深的情況似乎非常複雜。
他分析不出原因,最後隻能把異常歸結於他之前給河神喝下的那杯彼岸花的花蜜,大概是花蜜的影響,讓他有了一點通靈的能力,這纔看到了個模糊的影子。
唉,看來還是不能隨隨便便給人類用地府的東西,不過沒有受罰,應該不會導致什麼惡劣的後果,看著這花蜜也確實有點效果,至少是沒嚇哭了。
謝長安聳聳肩,兩步走到警察蹲守的掩體前,一臉淡定地看著他倆:“隻能知道受害人的屍體最後是往屠宰場的方向去了,彆的都不知道。”
“哦。”倆警察還挺年輕的,毫無準備自己就暴露了,這會對視一眼,問謝長安:“您……能問鬼?”
“我不能。”謝長安扭頭,在嘴上比了個噓的手勢:“能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都不能說。”
“說了會怎樣?”王警官一臉詫異,他叉著腰:“還有這樣的規矩呢?”
“不知道,可是咱為什麼非得找他?這種東西就算是能問出來什麼,也沒辦法作為直接的證據……”
“對,”王警官點點頭,點了根煙,手指夾著煙指向屠宰場的方向:“謝長安作案的可能性沒辦法剔除,我更想看看他會不會借機擺脫自己的嫌疑。”
“那他這算擺脫自己的嫌疑嗎?把我們往那邊引導?”
王警官抽了根煙,在夜色下安靜地看著遠方:“小李啊,我們可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屠宰場是我們的懷疑物件。”
小李一時語塞,回想起王警官跟謝長安的溝通,確實隻是說現在找不到屍體,就算已經找到部分殘骸,但一個人拆掉手或者一截胳膊之後還會有大塊的遺體,他們現在找不到遺體,也就沒有更多的線索,想問問謝長安知不知道遺體在哪。
他給出的答案是往屠宰場的方向去了,既沒明確說是屠宰場,也沒明確說不是,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更像是騙子不知道真相時撒的謊,看著似乎有什麼線索,可其實什麼也沒說。
王警官手裡的煙很快就要燒光了,他把煙頭按滅,歎了口氣:“謝長安、何深、漁場老闆和那幾個屠夫,嫌疑都挺高的。”
小李點點頭,想了想說:“張哥說謝長安似乎早就知道他們在跟著自己了,隻是沒有說出來……”
“嗯,他不想讓我們找到的時候,我們誰都找不到他不是嗎?”
王警官歎氣,謝長安此人,反偵察能力極強,是個很大的隱患。
至於何深呢?表麵看著人畜無害,可是到底是不是真的無辜也不好說,他自己釣魚什麼也釣不上,偏偏謝長安在他身邊的時候又能釣上來,很難說到底是巧合還是栽贓嫁禍。
這棋局還是一團亂,看不分明,線索太少了……
但漁場場主這邊找不到什麼確切的線索能增加他的嫌疑的,警察問詢結束隻好放人,不然耽誤人家生意,也影響人家的生活。
“謝長安!”何深一邊啃手裡的排骨一邊問:“你
今天不上班嗎?”
“嗯,今天休息,我們這種夜班的是上四休三。”
“好爽啊。”何深想想又問:“你今天是去找什麼書了呀?”
“沒什麼。”謝長安搖搖頭,他歎口氣:“改天有空還得再去。”
何深點點頭,他覺得謝長安似乎有很多東西都瞞著自己,可是他倆到底也就認識了不到二十天,現在問一堆顯得自己多沒邊界感似的,可是又有點微妙的不爽,氣鼓鼓地繼續啃排骨。
謝長安沒有發覺他那些微妙的情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無法自拔,他四指輪流敲擊著桌麵,半響歎了口氣,囑咐何深:“你要是這幾天還能看見鬼影就馬上聯係我。”
“嗯?我還能看見嗎?”何深眼睛瞪大,瞬間沒了胃口,小心翼翼地問:“今天不是因為你在所以才能看見嗎?”
“不是因為我啊。”謝長安一邊歎氣一邊搖頭:“我哪有給凡人開天眼的能力。”
他擡手摸摸何深的頭:“就算真的看到鬼影也不要害怕,鬼基本無法傷人,最嚴重的煞也隻能煞氣入體讓人生病,但你要是看到了還是立馬聯係我,我五分鐘內一定能到。”
“好哦,那你跟我拉鉤。”
何深伸出油乎乎的爪子。
謝長安:“……”
爪子在他麵前晃了又晃,謝長安猶豫半天還是伸小拇指勾了一下,糊得自己也是一手的油。
沒辦法,他雖然是好心,但貌似辦了壞事,以為彼岸花的花蜜能緩解何深魂魄不穩的症狀,沒想到非但沒有緩解,貌似還增加了他受到驚嚇的可能。
唉。
頭大。
作者有話說:
[讓我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