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二和男配的深情羈絆啊 是王不見王,還是惡意誹謗
是王不見王,還是惡意誹謗
如果有人問陸逢景,生死關頭什麼東西是最重要的,那陸逢景就算被打倒在地,也一定會強撐著爬起來,並用最大的音量回答那人:謝然風的性命。
當然了,這句話後麵還要加幾個字,那幾個字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不是陸逢景這個人記仇,實在是他死不甘心。他要是死了,那這筆賬一定得算在謝然風的頭上。
又當然了,上麵的這些……是陸逢景一個時辰前的想法了,現在的他可不是這樣想的。
他現在隻想求得謝然風的原諒,他真不是故意的。
為什麼陸逢景的想法會轉變得如此之快,讓我們把時間倒回到一個時辰之前。
沐禾聽到謝然風無所顧慮的答案,很是欣慰,也很期待,他期待謝然風能提供給自己比除魔法器還要更有用的東西。
有了剛才的教訓,這次沐禾沒有派人把謝然風押出來,而是他親自開啟籠子,放謝然風出來。
謝然風理了理衣袍,才走出籠子。從籠子裡出來,他並沒有直奔沐禾,而是隨手從袍子裡變出了一根繩子,那繩子是黑墨色的,又細又長,看起來和普通的繩子沒有什麼兩樣。
妖族不認識那黑繩,可陸逢景認識,黑繩是師尊裴清時送給謝然風的法器。每個弟子出師之時,裴清時都會送一件法器給他們,用來賀喜他們修習有所成,這些法器之後也可以當做他們傍身的工具。
陸逢景也有,但是他的法器沒有謝然風的這麼好,謝然風的這個法器名為黑息微雷,它看起來像繩子,實際上它就是一根繩子。隻要法器的主人不想用它,那它在外人看來,就是一根再普通不過的繩子。
如果法器的主人,想要用它對付敵人,那對不起了,黑息微雷是會教敵人好好做人的。
黑息微雷,顧名思義,它是黑色的。這個黑不單單代表顏色,還表示它的作用。黑息微雷能在瞬間發起雷擊,即使是真正的天雷,也很難與之匹敵。被黑息微雷擊中的東西,會在頃刻之間被它拆解構建。
黑息微雷雖然厲害,但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它比較傲嬌,需要主人哄它,它的威力才能發揮到最大。
陸逢景當初聽到其他師弟談論黑息微雷的弊端時,很是疑惑。為什麼師尊會把黑息微雷送給謝然風,謝然風這人不也很高傲嗎,難道到了生死關頭,他還要抽一部分時間來哄黑息微雷?
如果遇到一言不合就開打還主動補刀的強敵,謝然風不就隻能拿著一根繩子等死嗎?哦……不對……他還可以拿黑息微雷來假扮晴天娃娃……
什麼叫最需要的東西給了最不需要的人,這就是了。
沐禾對黑息微雷早有耳聞,見謝然風拿出黑息微雷,很是驚訝,這麼至關重要的寶貝,謝然風說送就送了?
“你的意思是,要把黑息微雷送我?”沐禾嚥了一口口水,難以置通道。
“沐禾護法果然手眼通天,連我們晝界的法器都打聽清楚了,那你說說,還有什麼是你清楚至極的。”謝然風目光驟變,眼裡隻剩冷漠。
謝然風把黑息微雷舉過頭頂,也不發動,像在等什麼似的。
“也就知道你們師門的一些事情,謝修士你知道的,我們妖族有些妖比較八卦,很難不聽到你們的傳聞。”
“哦,是何傳聞?”謝然風擡眸凝視著沐禾,追問道。
沐禾冷不丁被謝然風這一看,心突然虛了起來,他竟真的有一句沒一句地開始解釋起來了:“傳聞白月宗師尊裴清時最是高冷,而他的大弟子也儘得他真傳,也恃才放曠,高不可攀。”
“據說白月宗裡像謝修士這樣的修士還不少呢。清高自傲的,要不說還是你們修士好啊,被離休也才隻是變為我們柳界的一員,可我們柳界的要是被離休,那真是屍骨無存嘍。”沐禾眼睛無神,彷彿在惋惜什麼似的,他不再繼續說了。
白月宗裡多的是渴望成為上仙的修士,可有誰體諒過柳界的妖魔人呢。他們何錯之有,即使有錯為何不給改正的機會。一旦被宣告離休,他們的下場就是死。
誰都不想死,可到底是活,還是死,這不是他們自己能決定的。
沐禾打量般看了眼謝然風,之後又開啟了他的吐槽模式。
“不過,你們白月宗還是有傻子的,就比如你的二師弟陸逢景,還有你的小師妹楚雲飄吧。他們就很蠢啊,身為上乘修士,不努力練習法術修仙就算了,還被裴清時忽悠到人族去做臥底。要說他們聰明,我看不儘然,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隻有等死的份。”
陸逢景:怎麼聽著聽著還有自己的事呢?
不過還好妖族情報有誤啊,小師妹楚雲飄去的是魔族,陸逢景來的是妖族。怎麼,那些小妖是隻聽到“臥底”兩個字,就急著到妖族護法這裡上報了?陸逢景覺得妖族裡的情報妖,纔是最愚蠢的吧。
“護法所言極是,我的二師弟的確最為愚笨,平日裡彆的弟子學幾遍就會的法術,讓吾教他的話,得教一整天呢。”謝然風挑了挑眉,他的眼睛不偏不倚望著眼前的茶盞道。
“還有這等奇事,他這般不堪,怎得能成為修士,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也許運氣比實力重要……”
沐禾就差把羨慕兩個字打在自己腦門上了,這麼好的運氣,那個不成器的修士怎麼得到的,偷了誰的氣運不成?
“護法有所不知,二師弟其實天資還算聰穎,隻是他有些偷懶而已……倒也沒有吾說得那麼誇張。”
陸逢景聽得是氣不打一處來:當我麵,造我謠?把我陸逢景當軟柿子捏了是不是!
陸逢景噗通一聲,又跪下了,他等臉上落完幾滴清淚,才苦口婆心地開口勸誡著沐禾:“沐禾護法,不要再和這魔域的魔將糾纏了,他要給護法您法器的話,早就給了,何故說這麼多,還吐槽他們那些正義善良的同門呢。”
“他說這麼多,無非是不想將法器送與您,是在故意與您周旋呢。”陸逢景正色補充道。
沐禾的靜心咒已經失效,眾妖見有人替他們出頭,也附和著陸逢景的話,請求沐禾儘快做決定,那就是要不立即處決謝然風,要不就讓謝然風果斷地交出法器。
“謝修士,我的部下鬨了,你怎麼看?”
沐禾收起剛才同謝然風話家常時的嬉皮笑臉,他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非常嚴肅,謝然風此時又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給,還是不給,這是一個問題。
看著眾妖還有沐禾都在等謝然風的回複,陸逢景很是鬱悶,他覺得謝然風憑什麼在哪都發光,在白月宗是,在魔族是,在妖族,還是!
遙想當年,十二歲的陸逢景在母親的要求下,來到了白月宗修習法術。除去謝然風,陸逢景算是來得最早的那一批弟子了。
到白月宗四年後,陸逢景也學了不少術法,但可能因為靈根未開,無論他學哪門術法,都不能像彆的同門一樣馬上就學會。他和術法的關係很癲狂——術法似與他天生契合,他卻對術法一竅不通。和他一起來的同門因為學東西比他快,已經互相都打成一片了,陸逢景還在那和術法適配中呢……
落後就會被排擠。陸逢景不知道為什麼學東西比彆人慢,會被彆人欺負。明明他什麼也沒做,他隻是學得比彆人慢,沒有妨礙彆人。師尊讓弟子兩兩一組搭檔練習術法的時候,他怕耽誤彆人,都自己一個人在後山對著石頭,溪流練習的。
在白月宗,陸逢景最討厭的時刻是師尊當麵抽檢法術的時候,因為術法演示是需要搭檔的。這容易暴露出自己在白月宗沒有朋友的事實,這麼丟臉的事,他不想讓師尊知道,即使師尊知道後會幫他,但他就是不想讓師尊知道。
可後來師尊還是知道了這件事,師尊是怎麼知道的呢,陸逢景覺得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應該就已經被謝然風做局了。
本來月中的比試,陸逢景想的是那天藉故不參加的。他想自己打又打不過同門,在白月宗的朋友個數還為零。考慮到最後,他竟連在師尊麵前表現自己的**都沒有了。
雖然陸逢景打定主意不參加,但還是堅持每天下了晚課後,一個人默默到後山練習術法的。
近來器物師傅教的化形法很是精妙,陸逢景找了個塊空地,就開始練習起來。今日他又是最後一個進膳堂的,自然也就沒有吃飽。其他同門一下課就跑走了,陸逢景也想走,可那些值日的同門總把自己當天的值日交給陸逢景做,這使得陸逢景不得不做完彆人的值日,一直到很晚,纔去膳堂用飯。
既然今日正好學了化形之法,不如變些愛吃的東西,以解腹中饑餓?陸逢景三下五除二唸完了化形心法,他快速地閉上了眼睛,一想到等會睜開眼自己就能看到家鄉的美食了,陸逢景笑得合不攏嘴。
“應該已經變好了吧,我的百香膏,六隻鬆鼠,燒花鴨,燒子鵝,鐵板醬雞……”
雖然沒有聞到香味,陸逢景打心底裡還是相信自己能變出來這些東西的,他不信自己基礎能差到這個地步,彆的同門連擊殺大炮都能變出來,他總不至於連吃的都變不出來吧。
陸逢景眼睛半眯,看向自己麵前的空地,怎麼回事,這……怎麼什麼都沒有啊。剛才自己想了那麼多美食,好歹變出一樣啊。難道,自己真的一事無成,什麼都學不會嗎?
陸逢景氣不過,帶著怒氣,猛然往地上一趴,他一個翻身,又用力地從地上拔起了一根草。看著這根綠色的草,陸逢景心中的愁緒不斷地翻湧而起,他想這草與其孤零零地立在空地上,倒不如被迫離開地麵與自己在一起,因為這樣……還有自己陪著它。
其實……是自己需要人陪吧……還有……不是人,也可以。
“所趴何人?”這是陸逢景記憶裡大師兄謝然風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很……不符合大師兄以往的形象,但當時的陸逢景哪知道這人是師尊的大弟子,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謝然風,他以為對方隻是一個過路人而已。
“不好意思,我是白月宗新來的弟子,閒著無聊來後山逛逛,沒有驚擾到你吧?”陸逢景用的是你,因為同門之間都是用“你”來互相稱呼的,而眼前這人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陸逢景怎麼想都覺得這人應該不是新來的教習師傅……也不像是從事為膳,掃除之類職位的人吧。
“無妨,我也無事。你並沒有打擾到我……”
陸逢景被欺壓慣了,見著陌生人就想跑,可眼前這人,看起來“公子顏如玉”似的,應該是個好人吧。
那也不行,他不和陌生人搭話的,好人也不行。
陸逢景眼神遊移不定,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的不自在,偏偏對麵的謝然風像什麼都看不見似的,就端端正正地站著,也不說句話。
陸逢景:這同門很是古怪,這麼晚一個人來後山,難道是要翹課?
還是他來此也是因為……他明日的考學沒有找到術法搭檔,太孤單才來次排解煩悶情緒的?
高高在上的謝然風:我不是,我沒有。
同是天涯淪落人,這人就算是壞人,陸逢景也認了,因為陸逢景更不希望他是因為第二種原因才來的後山。那種無同伴練習術法的孤寂感覺,陸逢景比誰都要厭惡。
“你是不是剛來白月宗的同門啊,我是摘羅禦劍班的,我叫陸逢景,敢問同門叫何名字?”
陸逢景怕對方覺得自己來者不善,臉上刻意地露出微笑,以此來打消對方的顧慮。
“謝然風。”他的聲音像一首遠古的歌謠,傳遍陸逢景記憶中的每個角落。
後來,陸逢景覺得自己當時實在是太沒有心機了,單憑一個名字怎麼就把謝然風劃到了同門的身份裡,他怎麼就從來沒有想過謝然風是師兄呢。
當時的陸逢景聽到謝然風的名字,衝著謝然風乖巧地點點頭,然後恍然大悟道:“謝同門,你的名字真好聽,我還沒聽過這麼好聽的名字呢,你是哪個班的……”
當時謝然風有說自己是哪個班的嗎?陸逢景忘記了,他隻記得第二天的術法演示,自己早就想好的請假理由竟然被彆人先一步用掉了。他一時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被逼無奈,隻能含淚參加術法比試。
他必須參加術法比試,但是沒有搭檔的話又確實參加不了,沒辦法陸逢景隻能在術法比試場尋找落單的同門。可惜,四下尋找,周圍並無落單的同門。
比試在即,陸逢景正為比試馬上輪到自己,自己找不到搭檔而煩惱。但是,馬上他眸光一閃,謝然風像自帶閃光似地……突然出現在他的視線裡。那個人是……謝同門?
陸逢景想也沒想,飛也似地跑向謝然風。他以為自己終於遇到了救星,而那救星本星呢,竟也奇跡般地答應了自己。
陸逢景每每回憶起他和謝然風的那番對話,總覺得有一雙手在撓他的腳心,既癢又燒心。
“謝同門,你……可不可以當我的術法搭檔啊,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因為找不到同門當搭檔才找你的,我隻是……想和你一起練習術法才問你的。”
陸逢景那時還是個孩子,他不懂什麼是討好,他隻知道如果說自己是找不到人才找謝然風當搭檔,那謝然風肯定會難過的,他不想謝同門傷心,這才對謝然風多解釋一句的。
“你確定要找我……當你的術法搭檔?”謝然風此刻眼中的神情複雜難辨,然而他倒沒有直接地拒絕。
還是吃虧在太年輕,陸逢景沒有聽出謝然風話裡的言外之意,他的頭點地和啄木鳥似的,“是的,可以嗎?謝同門……”
看著陸逢景清澈純淨的眼睛,謝然風拒絕的話在心裡倒了好幾遍,卻還是說不出一個“不”字,最終他還是沒有狠下心來拒絕陸逢景。
“好。”
謝然風眉峰微揚,隨意看了眼一旁拘謹的陸逢景,他率先朝陸逢景伸出自己的臉,那意思很明顯,是等著陸逢景來和自己行搭檔之禮。
白月宗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弟子之間想要結為術法搭檔,那雙方需要行完貼麵禮後,才能正式成為搭檔,不然就不能共同在公共場合進行術法演示。
看到謝同門這麼豪邁大方,陸逢景想自己也不能太斤斤計較了,後麵的部分就由自己來完成吧。
如果在貼麵禮這打住,陸逢景覺得當時自己還是有藥可救的,可後來發生的事,他是萬萬沒想到的。
發生了什麼事呢,好多事。但最令陸逢景想穿越回從前,打死謝然風的事,還得是那次療傷大賽上謝然風對自己的見死不救和落井下石了。不過,那些都是後話了。
謝然風見陸逢景還愣在原地,他不經意輕咳一聲,以資提醒。
謝然風不咳嗽還好,這一咳嗽,把陸逢景的尷尬瞬間放大了。他想這謝同門似乎很著急,轉念一想,他又能理解謝同門了。也是,誰這麼昂著頭一直不動,都會感到不自在的吧。
“謝同門,馬上,你等我。”
陸逢景其實也想打死說這句話的自己,因為這句話之後,他當著白月宗所有弟子的麵,親了謝然風的臉,括弧除了那個請假的弟子反括弧。
謝然風:???
陸逢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