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二和男配的深情羈絆啊 幕後之人
幕後之人
知道是祝安南掉湖裡了,沈端易的心瞬間不淡定了。如果普通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祝安南走不了路,他可怎麼求生?
“師傅,快把船劃過去!落水的是我認識的人!”沈端易急得聲音發緊,一改先前的從容模樣,頻頻朝湖麵望去。
“好嘞!”船伕一聽這話,一刻也不敢耽誤,雙手翻飛著劃動船槳,小船如離弦之箭般朝湖心衝去。
沈端易擡眼望見對麵船上的駱漫眠時,心頭猛地一沉……載滿人的船此時空空如也,船上隻剩她一人,祝安南和帶紐早已不見蹤影。
“安南哥呢?”沈端易薄唇緊抿,眼神銳利地鎖住慌亂的駱漫眠,問句不帶半分溫度。
駱漫眠早已嚇得沒了分寸,坐在船側渾身發顫,臉色慘白如蠟,牙齒不住打顫。聽到沈端易冰冷的問話,她哽咽著,好半天才勉強說清:“表、表哥掉水裡了……帶紐……帶紐去救他了……”
“什麼?!”
沈端易瞳孔驟縮,雖早有猜測,可望著眼前洶湧翻湧的湖麵,水麵平靜得毫無波瀾,他哪裡還顧得上水冷刺骨,人命關天,絕不能坐視不管,話音未落便要縱身躍入湖中。
沈端易毫不猶豫脫掉外袍,“撲通”一聲跳進湖裡。圍觀的人漸漸聚攏,水麵被船隻攪得愈發混亂,他隻能限定在自己的船附近的範圍……咬緊牙關一次次潛入水下,急切地尋找祝安南。
冬天,刺骨的湖水,像一把刀,毫不留情地戳進沈端易的心……很冷,冷得令沈端易想馬上回到岸上,可是因為不知道祝安南會不會遊泳,他不敢輕易就回到岸上。
沈端易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祝安南不能死,找到祝安南,救他……
就算祝安南會遊泳,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湖裡,他的腳又動不了。想到這沈端易不自覺加大動作往四周開始劃水,好在這附近有花燈,沈端易在水下也能看清湖中的具體情況。
不知劃了多久,沈端易還是沒有在水裡看到祝安南或帶紐的身影,他想或許是不是祝安南已經被帶紐救起來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也不枉他找了這麼久。
沈端易吸了口氣,轉身準備遊向岸邊打探訊息,誰知身形剛動,突然瞥見湖底不遠處,有個黑影一動不動地沉著——那分明是個人!
蜷縮的身體,再熟悉不過的玄色外袍,緊閉著雙眼像入睡一般的模樣,是……祝安南?
瞥見祝安南身影的刹那,沈端易腦子一片空白,連換氣都拋到了腦後,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誰能想到,要找的人竟近在咫尺!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遊得更快了。好在祝安南下墜的地方離他不是很遠,沈端易很快就抓住了祝安南。
沈端易奮力托住祝安南的肩背,入手的卻是徹骨的涼,他身上早已沒了一絲熱氣。那一刻,沈端易心也彷彿死了……且死無葬身之地。
那心死如灰的瞬間,竟與小山離世時的絕望精準重疊——他同樣手足無措,胸腔裡翻湧著排山倒海的恨,恨這無情的湖水,恨自己來得太晚,更恨這命運的殘忍。
不,他不允許,不允許那麼鮮活的祝安南就這麼消失在他的生命裡。
沈端易從祝安南的懷裡退出來,他捧上祝安南冰冷的臉,深吸一口氣,然後往他嘴裡渡了一口氣。
渡氣的同時,沈端易的手不忘輕拍祝安南的背,他怕祝安南被嗆到……其實從拍背這點上可以看出沈端易打心底裡就不相信祝安南會死,起碼他不相信祝安南一個大活人,會因溺水而死。
連渡了好幾口氣,沈端易始終不見祝安南有醒來的跡象,他一時居然慌了神,開始對著祝安南的臉罵了起來。怕祝安南聽不見,沈端易特意湊到祝安南的耳邊,一字一句地罵了起來。
“白癡……你……能不能……不要死。”
“我不是來救你了嗎?”
後續的罵聲堵在喉嚨裡,沈端易隻覺得四肢發軟、力氣漸漸不支,冰冷的湖水幾乎要耗儘他最後一絲體力。他咬了咬牙,不再猶豫,單手牢牢搭在祝安南的腰上,拚儘全力蹬著水,一點點將人往岸邊拖。
他的手剛放到祝安南的腰上,下一秒,就被什麼東西握住了。
“能。”祝安南的眼皮猛地顫了顫,竟硬生生睜開了一條縫,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卻清晰地落在沈端易耳邊,帶著劫後餘生的沙啞。
沈端易離祝安南很近,鼻尖幾乎要碰到他蒼白的臉。見那張毫無血色、透著寒氣的臉竟對著自己動了動,沈端易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祝安南醒了!
“好,我救你出去,你彆睡啊,我馬上就帶你出去。”
沈端易捏了捏祝安南的臉,意在提醒他不要睡過去,然後往岸邊遊了起來。
一個人遊本就困難,何況現在還是兩人的重量。沈端易此時有些後悔了,早知道要救人,他剛才坐船前,該多吃點東西的。
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沈端易怕祝安南嗆水,一邊給祝安南渡著氣,一邊往岸邊遊。
沈端易覺得越遊越困,他的腦袋暈暈乎乎的,好像意識在逐漸離開他的身體。
“叮”。
“楚就清,蒙你相救,感激不儘。”
“隻憾適才頓悟,吾心悅於你……若有來生,當與你早剖心跡,不負此生。”
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好訊息是沈端易在暈過去之前,終於知道了開啟金手指的條件,原來親吻祝安南就可以聽到祝安南的全部心聲詞,還是實時的。
壞訊息是,他可能要死了。死前才發現金手指的用法,是不是太糟糕了?
“找到了,在這裡。”
……
祝安南的房間。
床上躺著兩個人,床邊也站著兩個人,是祝老爺和帶紐。
“如實道來!遊園會究竟生了什麼變故?安南與就清何以至此!”祝老爺剛折返祝家,尚未歇腳,下人便跌撞著來報——祝安南落水,此刻已送回府中昏迷不醒,他當即沉下臉,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好在二人並無大礙,聽到大夫說他們二人休養幾日便可恢複,祝老爺才徹底放下心來,這纔有心情盤問帶紐,遊園會上到底發生何事。
帶紐聽到祝老爺的質問,忙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回複道:“是當年駱家大小姐……那事,仇家來尋仇了。”
“他們暗藏在蘆葦叢中,待畫舫行至僻靜處,便突然竄出,不由分說就將公子推落水中。”帶紐把祝安南如何被仇人盯上,被仇人推下水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他把駱漫眠同在船上的事也說了。
“漫眠也在,她可識得那歹徒,歹徒有沒有被抓到?”祝老爺語氣裡滿是審視,“她此番來府中探親,偏巧趕上遊園會,偏巧就與安南同乘一船,偏巧就出了這等事……天下哪有這般湊巧的事!”話落,他眼底閃過一絲疑慮,顯然已對駱漫眠的來意生出了幾分猜忌。
“官府已著手查辦!小的當時隻顧著救少爺性命,雖看清了那歹徒模樣,卻未能當場擒住,還請老爺責罰!”
帶紐長跪不起,神色堅毅,似不獲老爺原諒便絕不起身。無論老爺如何責罰,他都心甘情願。少爺平安便是萬幸,雖最終並非他尋回少爺,可當時護主之心拳拳,他自問無愧於心。
“不怪你,你起來吧,漫眠在何處?我有話要問她,叫她來書房見我。”
祝老爺看了一眼躺床上尚未清醒的祝安南,歎了口氣,走出了屋子,帶紐應了聲好,也出了屋。
床上,還是兩人,但有一人已經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