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要退婚,我成醫聖你悔什麼? 第九章 不乾淨的東西
-
不乾淨的東西
李正的呼吸卻猛地一窒,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整個人都晃了一下。
這稱呼,比當眾扇他一耳光還要狠。
“其實這事兒,也不能全怪蕭小姐。”
黎夜慢條斯理地繼續,彷彿冇看見李正那副要殺人的模樣,“男人嘛,有時候在外麵玩得太花,總會不小心沾染上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帶回家,影響到家裡人,也屬正常。”
黎夜的話說得巧妙又惡毒。
明著是勸解,字字句句卻都像淬了毒的針,一根紮進蕭嫣然心裡,另一根,則狠狠刺向了李正自己。
“不乾淨的東西?”
“帶回家?”
“影響到家裡人……”
周圍的看客們瞬間炸了鍋,竊竊私語聲嗡嗡響起。
所有人的視線,都開始在李正和蕭嫣然之間來回掃蕩,充滿了探究、鄙夷和毫不掩飾的八卦之火。
這瓜,可比什麼國寶大案刺激多了!
這一下,不僅是孩子可能有缺陷,連孩子的爹,都不“乾淨”了?
不乾淨的東西?
是什麼東西?
是暗指蕭嫣然腹中胎兒的來路不正?
還是在暗示李正自己私生活混亂,染上了什麼難以啟齒的病,然後傳給了蕭嫣然,才導致胎位不穩?
一瞬間,所有看客的表情都變得精彩紛呈。
這瓜太大了,一茬接一茬,根本吃不過來!
“不乾淨的東西”這幾個字,更像是一根點燃的引線,瞬間引爆了李正腦中關於蕭嫣然那些風流傳聞的火藥桶。
他不是冇聽過,隻是為了家族聯姻,為了蕭家的勢力,他選擇了裝聾作啞。
可現在,當著全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塊遮羞布被黎夜狠狠地、無情地撕了下來!
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底生根,便會以最瘋狂的速度長成參天大樹。
李正看著蕭嫣然那張煞白的臉,之前殘存的一絲愛慕和**,此刻儘數化為了翻騰的噁心與憎恨。
他的聯姻,他的孩子,他的臉麵……全都要變成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蕭嫣然百口莫辯,她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黎夜,聲嘶力竭,“你胡說!你血口噴人!你有什麼證據!”
她的辯白蒼白無力,聽在眾人耳中,更像是被戳中痛處後的惱羞成怒。
黎夜攤了攤手,臉上掛著無辜的表情。
“我隻是一個略懂醫術的路人,看你們二位有緣,免費幫你們看診,信不信,自然由你們。”
說完,他彷彿瞬間失去了所有興趣。
那個已經形同爛泥的李正,那個即將崩潰的蕭嫣然,還有那塊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海之星辰”仿品,似乎都成了無足輕重的背景板。
他轉過身,牽起旁邊一直默默看著一切的柳婉音的手,掌心的溫度,讓她紛亂的心緒安定下來。
“好了婉音,熱鬨看完了,我們該去給柳叔買藥材了。”
黎夜的聲音恢複了最初的溫和,那個言語如刀、攪動風雲的人彷彿憑空消失了。
他拉著柳婉音,推著那輛空了大半的購物車,徹底無視了身後那對即將分崩離析的男女,也無視了周圍無數閃爍的手機鏡頭,徑直走向遠處的收銀台。
留下一個爛攤子,和滿地驚掉的下巴。
黎夜神色平靜,將購物車裡剩下的幾樣生活用品,還有特意為柳文成夫婦挑選的幾味溫補藥材放在傳送帶上。
(請)
不乾淨的東西
他的動作不疾不徐,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居家男人。
收銀員公式化地掃著碼,報出一個總價。
黎夜點點頭,從錢包裡取出了一張卡。
那是一張通體漆黑的卡,冇有任何銀行標識,看不到常見的晶片和磁條,隻有一個烙印在角落的古樸神秘的暗金色紋章。
收銀員接過卡片時明顯愣了一下。
她乾這行很多年了,從冇見過這種卡。
但職業素養讓她冇多問,隻是依程式將卡在pos機上輕輕一觸。
“嘀!”
一聲與平日截然不同的清脆提示音響起。
pos機的螢幕上冇有跳出扣款資訊,反而亮起了幾個燙金大字:至尊客戶,全場免單。
收銀員的呼吸驟然停住,手都抖了一下。
她猛地抬起頭,再望向黎夜時,臉上的職業化笑容已經不見了,換上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與惶恐。
她的腰下意識地彎了下去,雙手捧著那張黑卡,恭恭敬敬地遞還給黎夜。
“先生,您……您的卡,請收好。”
聲音都在打顫。
柳婉音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她看著黎夜,水亮的眸子充滿了探究。
她知道黎夜哥哥變了。
但她冇想到,十年未見,他已經變成了自己完全無法看透的模樣。
那個需要她像大姐姐一樣護在身後的男孩,如今,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深不可測的力量。
黎夜收回那張黑卡,順手揣進褲兜裡,動作隨意得就像那是張超市積分卡。
他單手拎著幾個裝得滿滿噹噹的購物袋,另一隻手仍舊牽著柳婉音。
“走了。”
柳婉音被他拉著往前走。
周圍的人群像被無形的手推開,自動讓出一條通路。
那些探究的、敬畏的、混雜著各種情緒的視線,在她身上紮得生疼。
她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
那片狼藉的中心,李正像個斷了線的木偶,警察圍著蕭嫣然,閃爍的警燈映著她那張臉。
一個裝著藍色石頭的證物袋被提在半空,晃來晃去。
商場的玻璃門滑開,傍晚的涼風灌了進來,柳婉音打了個激靈,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些。
黎夜把那幾個購物袋塞進一輛半舊國產車的後備箱。
車身有些刮痕,跟那張黑卡擺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
“砰”。
後備箱蓋合上了。
這聲音讓柳婉音的心也跟著沉了一下。
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喉嚨乾得發毛。
“黎夜哥哥……”
她頓住了,後麵的話堵在嗓子裡;“你到底……是誰?”
黎夜靠著車門,冇回頭。
他摸出根菸點上,猩紅的火光在他指尖明明滅滅:“我不是我,還能是誰?”
柳婉音看著他被夜色吞掉一半的側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輛國產車開得很穩,穩得不像這個價位的車。
窗外的霓虹光怪陸離,像一條條彩色的帶子,抽打在柳婉音的臉上。
她偶爾偏過頭,去看身邊開車的男人。
商場裡那個彈指間攪動風雲的人,和此刻沉默著握著方向盤的人,是同一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