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愛恨，覆水東流 第1章
蕭家家破人亡那天，蕭懷瑾給了我一個鐲子。
“這是我母親的傳家寶，你去找個清白人家嫁了，把我忘了吧。”
我哭著接過玉鐲，卻怎麼都不肯走。
“我已經和沈家斷絕關係了，要死一起死！”
從此在京城風光無量的世子爺隻能在暗處活動，在戰場上拚命殺敵。
後來他以一身軍功重查舊案，還蕭家清白，成了權貴忌憚的蕭王爺。
蕭家沉冤昭雪那天，他激動的抱著我，說要娶我為妻。
我激動不已。
卻在酒肆包間門口撞見他攬著一女子的腰，將珠釵戴在她發間。
“王爺，你說好要娶我的，那清顏姐姐怎麼辦？”
蕭懷瑾任由女子的手指亂來，眉眼全是笑意。
“我要流放的時候她都能放棄沈家大小姐的身份陪我去漠北。”
“還有什麼是她不能容忍的？”
“她要真有這個骨氣離開我，我倒還高看她一眼。”
我僵在原地，淚水早已奪眶而出。
既然他早已變心，那我離開便是。
“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婉婉嫌棄的將鳳釵扔回蕭懷瑾手裡。
“我和那些胭脂俗粉不一樣。”
林婉婉說著由覺不夠，伸手捏住了蕭懷瑾的臉。
在場的人無一不倒吸一口涼氣。
“我可不是你養在外麵的金絲雀！”
蕭懷瑾任由她當著眾人的麵胡來，語氣中都帶著一絲寵溺。
“你這小丫頭懂什麼，這可是鳳釵，哪裡是雀？”
林婉婉聽他這麼說才終於鬆手，嘴裡依舊是一派的天真。
“我可不管什麼雀還是鳳，我隻知道我喜歡你，想和你這個人在一起。”
“並非為了你的權勢，若你再這樣試探我，我便離開京城！”
“好了好了，逗你的！”
蕭懷瑾被哄開心了，偏頭要去親她，卻被人家扭頭躲開。
“人小小的，脾氣卻不小！”
蕭懷瑾雖是嗔怪，可依舊湊上去再被推開。
不可一世的蕭王爺也難過美人關。
最後蕭懷瑾大笑著將林婉婉擁入懷中。
“知道你看不上這些東西，但是有一樣你一定喜歡。”
“什麼？”
“我母親的玉鐲。”
林婉婉聞言果然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我卻門外捏緊了拳頭。
“先王妃的玉鐲？傳說中可是和氏璧同一塊料子啊！”
“我先前見沈小姐手上”
“婉婉更配得上。”
蕭懷瑾攬著林婉婉毫不在意的說。
林婉婉剛想說話，門就被我一腳踹開。
“清顏？”
見我衝進來，蕭懷瑾將林婉婉推開。
我忍著小腹傳來的絞痛，死死的盯著他。
“你說你要把玉鐲給誰？”
蕭懷瑾挑了挑眉，沒有接話。
我為了救蕭懷瑾，在漠北鵝毛大雪的時候忍著葵水，將他從冰冷的河水中拖上來。
從此每月來葵水我都劇痛難忍，好幾次暈厥。
蕭懷瑾每每都會用他寬厚溫暖的手給我揉小腹。
我靠在他懷裡冷汗涔涔的時候他總是說愧對於我。
可是現在他明明看到我捂著肚子，依舊視而不見。
“婉婉不愛金銀首飾，不像你從小金尊玉貴。”
“這個玉鐲，你讓讓她。”
“憑什麼？”
我指著林婉婉，再指指自己。
“林婉婉做了什麼，你彆忘了是我外祖父救了先王妃一命！”
“沈清顏！你是在威脅我嗎？”
蕭懷瑾突然拔高音量，看著我的眼神全是警告。
“彆忘了你自己什麼身份！”
話音剛落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周圍的人更是不敢抬頭。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我什麼身份？”
“你是說我跟在你身邊十年無名無份，還是說我隻是你身邊的一個醫女，不要逾矩？”
蕭懷瑾也察覺到自己失態，有些下不來台。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我站在那裡，他甚至不敢抬頭和我對視。
一個人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往往是他的真實想法。
蕭懷瑾從來就沒想過要娶我。
“哎呀姐姐，你其實不用這麼生氣的。”
“你根本不用太在意我的存在，我不在意名分，也根本沒想搶你的位置。”
林婉婉手指繞著頭發，依舊是最天真的語氣說著最惡心的話。
“我可沒心思跟你搶男人，我和你們這些閨閣女子不一樣，我隻想專注我的事業。”
“至於蕭哥哥，也不過是對我胃口，我喜歡他敢愛敢恨而已。”
說著便將桌子上無人問津的鳳釵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看，你應該直到鳳釵意味著什麼，我沒要。”
“於我而言，喜歡一個人就要不要在意身外之物。”
“姐姐若是喜歡，送給你便是。”
林婉婉說著便將鳳釵扔進我懷裡，轉身就要走。
蕭懷瑾當著我的麵給屬下使了個眼神，將人攔了下來。
“火氣倒不小，誰讓你走了？”
林婉婉撇了撇嘴，歪著頭想了一會，直接回來坐進蕭懷瑾懷中。
“我在這兒，我怕姐姐吃不下飯。”
說著還配合的吐了吐舌頭，好似真這麼善解人意。
“鐲子也就罷了，進入玉林院的名額你不想要嗎？”
“蕭懷瑾？你在說什麼？”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玉林院是我外祖父創辦的，專門為醫者設立交流學習的學府。
平常從不公開招收女醫，若不是幾個叔叔見我回京，也不會放出名額的。
“真的嗎？那我豈不是全天下
“放下！”
我一把奪過下人手裡的小人，麵色不善的看著林婉婉。
“你不是說你不在意名分嗎？怎麼現在就登堂入室了？”
“怎麼？這個這麼礙你眼嗎？”
林婉婉麵色一沉。
“我當然不在意名分，兩個人相愛就好了。”
“姐姐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是來破壞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
“姐姐想要進玉林院還是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吧。”
說著，她慢慢靠近我：“反正王爺一定會幫我的。”
“頭一次見人把攀附權貴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的。”
“姐姐不用想著求王爺。”
“畢竟王爺早就把你看膩了。”
林婉婉說著看向一旁的書架：“還有這些，都搬到我院子裡去。”
“我可得為進入玉林院好好準備。”
我看著她手指的方向呼吸一滯，那些全是外祖父留給我的醫書！
“離那些書遠點！”
我衝到書架前，將下人全都推開，警惕的看著林婉婉。
蕭王府的下人都是我一人選進來的，見我這麼強硬也紛紛不敢上前。
“不過是幾本破書！”
林婉婉見下人不動，便自己伸手準備上來搶。
我急得扔了手裡的小人，一把將她推開。
“啊！”
“沈清顏！”
往後退的林婉婉被穩穩接住，我抬頭蕭懷瑾正陰沉著臉。
“蕭哥哥！”
林婉婉委屈的撲進他懷裡，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蕭懷瑾將她抱得更緊了。
“不過就是幾本破書，婉婉想看你給她便是。”
“破書？”
我抬起頭，努力瞪著他。
“蕭懷瑾你說這是破書？”
蕭懷瑾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纔看清那幾本泛黃的書籍。
上麵不僅有我外祖父的筆記，還是他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哪怕在漠北戰亂經常轉移營地我也不曾弄丟。
我有多寶貝這些書他是知道的。
蕭懷瑾表情訕訕的轉頭，避開我的視線。
“婉婉好學這不是什麼壞事，你也不想你外祖父後繼無人吧。”
“後繼無人？”
我氣極反笑，伸出手指著我自己：“我纔是他唯一的傳人，隻要我活著就輪不到林婉婉。”
“還有林小姐這麼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的地位，王爺何不現在就納她為妾，至少有個名分。”
在我的示意下蕭懷瑾才發現這院中幾乎快被林婉婉搬空了。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小人上。
“蕭哥哥！”
“我隻是，來試探你是否真的心裡有我。”
林婉婉突然開口，將蕭懷瑾的注意吸引開。
“若你真的覺得我和外麵攀附權貴的女人一樣，你大可和我斷了聯係，我絕不倒貼！”
她說罷，便推開蕭懷瑾，轉身就要走。
蕭懷瑾自是將人攔住，隨後她又義憤填膺道。
“對，我是霸道怎麼了，我不過是太愛你了！”
“我恨為什麼和你在漠北的人不是我，我恨你為什麼先認識她！”
“我多想回到過去陪你一起吃苦！而不是現在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林婉婉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然直接捶打著蕭懷瑾的胸膛。
蕭懷瑾抓住她的手，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不斷安撫。
我在旁邊直接笑出聲。
“若我是你這麼介意的話，就去漠北帶兩年重走他的來時路再回來。”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閉嘴！你到底要逼她到什麼地步？”
蕭懷瑾突然扭頭衝我吼出聲。
我呆愣在原地，我何時逼過她
“讓我去，我去便是。”
林婉婉在剛安分下來，此刻又開始在蕭懷瑾懷裡潸然提下，不斷重複著。
“沈清顏你何時這麼有心機？”
“我有心機？”
“難道不是嗎？你明知婉婉身子弱還要逼她去漠北，難道不是想害死她嗎？”
“林婉婉去漠北會死，那我呢？”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蕭懷瑾，多希望他能念著我半點好也不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但是我沒想到他下一瞬就將更深的刀子插在我心上。
“沈清顏你自己心裡清楚，若不是知道我們蕭家是被冤枉的，我蕭懷瑾遲早光複門楣，會繼承爵位，你真的會陪我去漠北嗎？”
蕭懷瑾說著緊了緊懷裡的人，繼續說。
“自從我回京之後，你就一直想成為蕭王妃，好在沈家人麵前揚眉吐氣。”
“可婉婉不一樣，她不求王妃的位置，她隻愛我這個人。”
我氣得一度失語，震驚的看著蕭懷瑾，幾經開口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你覺得，我隻是貪圖榮華富貴？”
蕭懷瑾抱著林婉婉皺眉，始終沒有給我一個眼神。
“你這種世家小姐最會趨避利害。”
“若非看重王妃之位，你怎會放棄沈家大小姐的位置。”
“你若安分守己，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但王妃之位，你莫要肖想了。”
我聽著蕭懷瑾的話整個人頭暈目眩，死死的盯著麵前相擁的一雙人。
“啊！”
我將隨身的匕首抽出來，雙手握緊狠狠的刺向蕭懷瑾。
他
我原本打算今日就去拜會張院首的，檀兒卻百般阻撓。
“小姐，小姐他們都知道了！”
檀兒見攔不住我，雙腿一彎，跪在地上哭訴。
看檀兒這麼難受，我心莫名的漏了一拍，心裡泛起不好的預感。
“他們都在說，小姐未婚先孕，還，小產了”
隨著檀兒最後一個字說完，我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任由檀兒上前抱住我冰冷的身軀。
蕭懷瑾，你就這麼恨我嗎？
我確實和他有過一個孩子，在漠北的時候。
那是他
“你就是小清顏？都這麼大了？”
蒼老卻有力的聲音響起，我詫異的看著來人。
“費爺爺？”
剛喊一聲我便抑製不住自己哽咽，嚇得費爺爺連忙將我扶去坐好。
“怎麼回事？我聽說你要接手玉林院，特意趕回來給你撐場麵！”
費爺爺是外祖父的生前至交，時常和爺爺探討方子的時候將我帶在身邊。
我看著費爺爺和藹的臉龐，淚水更是止不住的流。
“費爺爺，我，不去了。”
“他們說我進了玉林院會有損外祖父清譽”
我壓抑著情緒，將事情的經過和費爺爺說了一遍。
“這群王八羔子！”
費爺爺一巴掌拍在茶案上，洪武有力的罵聲傳遍整個迴廊。
“我說張正那小子怎麼遲遲不傳信給我！”
“真當我們這些老東西死了嗎！”
“小清顏你彆怕，你那些爺爺奶奶也在趕來的路上。”
“什麼勞什子蕭王爺，就是皇帝也得給我們幾分薄麵！”
費爺爺拍拍我的手，讓我在府中安心等好訊息。
“太好了小姐，這下我們不用怕蕭王爺了！”
檀兒在旁邊高興的快要跳起來，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外祖父生前救過更多有頭有臉的人物。
還有許多至交好友這些年遊曆各國，救死扶傷。
據我所知費爺爺在鄰國就有醫仙的稱號。
“沈清顏！你怎麼這麼惡毒！你知不知道這對一個女兒家來說打擊有多大？”
蕭懷瑾說著就衝上來抓住我的手，厲聲道。
“你現在就跟我去說清楚！告訴他們這些都是你嫉妒婉婉，找人散佈的謠言！”
我忍痛推開他，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你！”
“王爺！王爺不好了，林小姐想不開要自尋短見！”
蕭懷瑾還想說什麼，一個王府的小廝急的滿頭是汗的跑進來。
“怎麼回事？”
“外麵，各家不知道怎麼了，都在說林小姐是庸醫，不能進玉林院，德不配位”
“沈清顏？你要逼死婉婉你才滿意嗎？”
“王，王爺，是忠勇侯府放出的訊息，說林小姐差點害了老夫人。”
蕭懷瑾還想衝上來質問我，那小廝解釋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嗬，蕭懷瑾你是最沒資格求我放過她的。”
“你們敗壞我的名聲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會有今天？”
我往前兩步下了台階。
“你真以為你蕭王爺的名聲就好了嗎？你出去打聽打聽誰不說你忘恩負義？”
蕭懷瑾眼中閃過頹然，最後裝滿了惱意，惡狠狠的盯著我。
“沈清顏你果然不知廉恥，這麼短的時間，你又攀附了哪方權貴？”
我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和他拉開距離。
“你什麼意思？”
誰曾想他根本不給我後退的機會，一把拉住我的手。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攪動風雲。”
“沈清顏，你背叛本王。”
我怔怔的望著他，張了張嘴卻好似千言萬語都堵在喉嚨。
心裡泛起層層酸楚，一時忘了掙開他的束縛。
“你果然是貪圖榮華富貴之人。”
“婉婉說得沒錯，就算你與我同患難，也不過是看中了我的地位。”
“你這種人，如何能與婉婉相提並論？”
“啪！”
我再也受不了用儘全力扇在他臉上。
蕭懷瑾被打得頭偏向一邊，表情陰翳。
“我寧可我一直在京城獨坐高台，享儘榮華。”
“也不願陪你在漠北走一遭。”
蕭懷瑾眼中閃過苦澀，依舊不死心的朝我道。
“那人是誰？”
“無可奉告。”
我盯著蕭懷瑾的眼，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我決絕的眼睛。
“清顏，你想好了，你若執意與婉婉做對，往後你我再難回頭。”
他話裡的威脅意味明顯。
我皺了皺眉，頭也不回的轉身回了房裡。
蕭懷瑾的動作很快，當天回去之後就親自帶著林婉婉去忠勇侯府賠禮道歉。
關於林婉婉的傳言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段時間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潛心鑽研醫術。
檀兒倒是每天出去打聽。
不是今天帶著林婉婉品茗，就是帶著她去結交好友。
京中人人盛傳蕭王爺獨寵林婉婉。
似乎林婉婉嫁進蕭王府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費爺爺差人送來了信。
說城西的典當行今日唱當，其中有一件是我外祖父送給我娘親的珠釵。
自從娘親去世後，她從前的東西多被現在的沈夫人賣掉。
這些年我一直在收集娘親的遺物。
幾乎沒有猶豫的我當即就敢去了那家典當行。
我剛踏進店中，就看到掌櫃手拿珠釵高高舉起。
“一百兩。”
我皺了皺眉，尋聲看去就見二樓包間裡林婉婉正窩在蕭懷瑾懷中笑得高興。
“二百兩。”
我甚至來不及上樓，就站在大堂中叫價。
“五百兩。”
林婉婉得意的看著我，甚至心情極好的挑了挑眉。
“六百兩。”
“七百兩。”
“一千兩。”
我咬牙再次出聲，我實在不能忍受娘親的遺物戴在林婉婉頭上。
就連掌櫃都愣了一下，沒有再唱當。
“兩千兩。”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忍無可忍的朝她厲聲問道。
“你真拿得出兩千兩嗎？”
林婉婉聞言整個人縮緊蕭懷瑾懷裡。
“王爺說了，隻要我想要都可以買給我。”
我將視線挪到蕭懷瑾身上，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捏緊。
“王爺說了，隻要沈小姐服個軟，這支珠釵他就買下來送給您。”
我咬牙與他對視，幾乎快要失聲。
“我”
“五千兩，黃金，贈予沈小姐。”
就在我快要低頭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我一愣，抬頭看著對麵的房間。
“沈小姐好手段，這麼快就勾搭上了新靠山。”
林婉婉諷刺的話傳入我的耳朵。
“沈清顏，你自持清高，也甘願被人豢養嗎？”
“蕭懷瑾！”
我手裡接過掌櫃送來的珠釵，忍不住嗬斥蕭懷瑾。
卻讓周圍的人全都不明所以的打量著我。
“不愧是名門貴女，剛離了蕭王爺的庇護，轉頭又找了個靠山。”
此時蕭懷瑾已經帶著林婉婉趾高氣昂的下來。
“沈清顏，離開我你會後悔的。”
蕭懷瑾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護衛圍住。
“我家主子說了，從今往後再不接待蕭王爺和這位小姐。”
帶頭的護衛說完，就二話不說開始趕人。
我看著他們憤憤的背景緊緊的攥著手裡的珠釵。
要不了多久蕭懷瑾就知道到底是誰會後悔了。
我本想親自去拜謝樓上那人，掌櫃卻說對方已經離開。
我便隻能作罷，好在娘親的珠釵回到了我手裡。
回府的時候和費爺爺說起這件事，他隻是擺擺手叫我放寬心。
“你外祖父生前對很多人都有恩，他們這些在京城的竟然看著你受欺負。”
“此人想來也差不多，你隻管安心。”
“倒是那個林婉婉，你有個叔叔已經給蕭王府送去了一份大禮！”
費爺爺有意給我個驚喜，我也沒有多問。
但我這些日子也在查林婉婉，想必和我查到的應是沒什麼出入。
檀兒這些日子天天去蕭王府蹲守。
從前在王府住的時候，她有好幾個交好的姐妹。
今日我難得出門，檀兒費儘心思要把我往蕭王府那條街上引。
剛走到一半，前麵便圍了幾圈人。
我心領神會，帶著檀兒上到蕭王府對麵的酒樓上。
“王爺明鑒啊！林婉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這是我們的孩子！您不信可以去查啊！”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帶著一個幼童跪在蕭王府門口喊冤。
似乎是剛來沒多久，不多時，林婉婉就帶著人氣急敗壞的出現了。
“住嘴！你再汙衊我信不信我告到官府！”
“你告啊！我有你爹孃作證的信，還有鄉長作保！”
“林婉，你離家出走這麼久攀上了高枝，就想翻臉不認人了嗎？”
那男人是屠戶出身，身材魁梧，麵板黢黑，現在當眾哭訴實在看得辣眼睛。
“娘！”
正好這時旁邊的幼童見到林婉婉就跑上去抱住她叫娘。
“啊！”
林婉婉見那幼童上前，竟然一腳將他踢開。
不止那幼童痛撥出聲，就連看戲的路人也忍不住唏噓。
“夠了！”
蕭懷瑾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厲聲製止林婉婉繼續動手。
“王爺，王爺他們這是陷害！”
我站在對麵瞧得分明，蕭懷瑾眼中閃過殺意。
隨即伸手死死的掐住林婉婉的脖子。
“你真以為本王是傻子嗎？”
“那個男人叫吳大山，清河縣人，你也不叫林婉婉，而是林婉。”
蕭懷瑾這句話並不大聲，我卻能看清他的口型。
隻見林婉婉像是脫力一樣跌坐在地上，手卻倔強的抓住蕭懷瑾的衣擺。
“王爺，我是被逼的，我爹將我賣給他，我彆無選擇啊！”
“那我現在給你選擇。”
蕭懷瑾蹲下來，笑得涼薄。
“若是我現在身無分文，成了屠夫，你還會跟著我嗎？”
“我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
林婉婉說著就要往侍衛的刀上撞。
就在此時遠處卻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
就連周圍看戲的百姓都一鬨而散。
我一抬頭就看到禁軍將整個蕭王府包圍。
“蕭王爺，結黨營私，賣官鬻爵，聖上有令徹查！”
禁軍統領拿著聖旨，蕭懷瑾此刻的臉色早已慘白。
“不，我們蕭家有功，皇上不會這麼狠的，是誰要害我！”
從蕭懷瑾給老王爺平反，再到被抄家不過短短一年。
林婉婉聞言立刻轉身要逃，卻被一直在一旁伺機而動的吳大山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