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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 第661章 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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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蝶回過頭去。

重新看向那站在戰圈中心、宛如地獄之神般的付長功。

她眼中燃起了某種東西。

那是一種鋒芒。

但不是凶狠,也不是仇怨。

而是某種,接近執唸的信念。

“我活到今日,不是為了與誰爭高下。”

她輕聲開口,彷彿在自語,又彷彿在回應那看不見的過去。

“我隻是,必須站在她身前。”

“無論是誰。”

“隻要他要取夫人性命。”

“那他……就必須從我身上踏過去。”

她緩緩吸了口氣。

然後——

她脫下了外袍。

那一襲黑衣貼身夜行裝之下,包裹著銀灰色的鱗甲。

那是以千年寒鐵打磨的防身軟甲,刀劍難破,雷火不侵。

甲上,浮刻一枚蝴蝶紋印。

她將斷裂的刀收回,緩緩抽出一柄暗銀色的匕首。

刃長不足一尺,薄如蟬翼,刀鋒無光。

她雙手捧刀,緩緩貼於眉間。

閉上了眼。

所有人都看著她。

風再次起了。

可這一次,是從她身上開始吹動的。

她的衣袍微揚,發絲在風中飛舞,整個人彷彿被某種不可名狀的力量裹挾著。

她體內的真氣,開始緩緩運轉。

那是一種奇異的、細膩的流動。

不再狂暴,也不再淩亂。

而是有節律的,如流水潺潺,如鐘鼓回響。

她的身形輕輕一震。

一縷血絲從唇角滑落,卻被她舌尖舔去。

沒有停頓。

她輕輕解下了手腕上的銀環,扔在地上。

“咚。”

落地的那一瞬,環中內藏的三枚毒針自動彈出,刺入地麵石縫。

她又從腰間取下幾根短刺、暗器,逐一檢查,然後安放於臂甲、鞋底、肩胛內襯之下。

她的動作非常熟練。

如同某種儀式。

又如同一位殺手,正在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戰,做足最後準備。

“冰蝶……你這是——”蒙尚元聲音哽住,聲音哆嗦得不似他本人。

他終於意識到——

冰蝶不是在逞強。

她是真的準備上場了。

一個人。

去麵對天人。

“這不是你該接的戰。”

“不是的。”

鐵拳也搖著頭,語氣低沉而悲哀。

“那又怎樣?”

冰蝶輕輕道。

“她是夫人。”

“我,是她的人。”

說完這句話。

她不再看任何人。

隻看著前方那個威壓如山的敵人。

她的眼神一寸寸清澈起來。

彷彿剔去了所有雜念,留下的,隻有刀。

隻剩下……斬與不斬。

生與死。

風。

越刮越大。

她的腳步,緩緩前移半寸。

她低頭,將左腳向後一點,右腿向前屈膝,雙臂下垂。

手中匕首向前,左掌抵住刀柄。

這是一種極為古老的殺招起手式。

名曰:“引風式。”

唯有準備賭命的人,才會擺出此式。

她靜靜站著。

沒有進攻。

也沒有逼視。

就那樣站著,站成了整座山林的核心。

她那瘦削的身形,像是一座孤碑,立在生死之間,不退半步。

“我知道……這不是我能贏的對手。”

她心中默唸,眼中卻無悲無懼。

“但我也知道——”

“隻要我還在。”

“就不會有人……”

“傷她。”

風中,有一片落葉旋轉著飄落。

她看著那葉,手中刀勢緩緩凝固為線。

下一瞬,葉落地。

她的眼神動了。

“來吧。”

她輕聲道。

“我——準備好了。”

風。

自戰場的中央激烈迴旋,如刀刃斬過山林,捲起地上塵沙與斷葉。

冰蝶動了。

她一腳踏前,勁氣從腳底迸發,碎石飛濺。

身形如影,刹那掠出!

身後僅留一縷殘影,如蝴蝶破繭,瞬息即至。

她手中匕首劃破空氣,帶起一縷極其細微的寒光。

這一刹,宛若初雪墜落。

付長功眉頭一挑,身形未動。

他抬手成掌,一記拍下!

掌未至,罡氣先行!

“砰——!”

空氣炸響!

兩人首次正麵交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爆!

冰蝶身形疾轉,半步後滑,匕首迴旋再出,軌跡詭異,竟從付長功左肋劃出一道血痕!

“嗯?”

付長功冷哼一聲,眉宇之間閃過一抹訝色。

她的身法——

比先前更快了!

是以傷換傷的打法!

冰蝶卻未停歇。

她的眼神沒有半分動搖。

下一擊,已至!

她腳尖輕點地麵,整個人如燕掠空,雙手匕首交錯,展開犀利的割斬之勢!

“唰唰唰——!”

匕首斬出連環三擊,快如閃電,直逼咽喉、心口、丹田!

付長功終於動了。

他腳步橫移,袖袍一拂,氣勁如壁!

“轟!”

兩道氣浪碰撞,塵土飛卷,仿若雷霆震地!

冰蝶強行踏入風暴之中,身形在狂風中如孤葉亂舞!

她沒有退!

她在逼近!

“好膽。”

付長功低語,眼中寒芒一閃!

他右臂陡然抬起,五指張開,掌勢如山!

冰蝶匕首尚未落下,便被他一掌硬接,勁氣炸開!

“咳!”

她悶哼一聲,口中溢血,身形倒飛十數丈,重重砸落地麵!

地麵裂出一道弧形溝壑,碎石翻卷!

鐵拳怒目圓睜,正欲上前!

“彆動!”

衛清挽一聲喝止。

她眼神堅定。

“她還沒倒。”

果不其然。

下一息,冰蝶再次站起。

她捂著胸口,氣息紊亂,但眼神依舊鋒利。

她像是一柄已被打裂的刀。

但刀未斷。

就仍可殺敵。

她舔了舔嘴角的血跡,再次提刀上前。

付長功眼神微沉。

他收起了輕蔑,轉而認真。

他看出,這女人的每一擊,皆是拚命。

不留餘地,不設後手。

她是準備死在這場戰鬥裡的。

“我說過。”

他冷聲開口。

“你擋不住。”

冰蝶未言。

隻有刀再起。

她腳下連踏七步,凝出七道殘影,步步虛晃,每一步都在變換攻角。

匕首從側翼斜刺,動作奇絕,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付長功眼神一凝,腳下如釘,左掌反撩,右掌成拳!

“砰!!”

匕首再度撞上掌風,震得刀身嗡鳴作響!

冰蝶借力側翻,匕首斜出,自腰後回掠而上!

這一擊——

極刁!

極毒!

付長功不得不踏步後撤半寸,避開要害。

“啪!”

他的長袍袖口被斬斷,袖邊露出雪白臂骨。

他目光驟寒!

終於明白。

這女人——是在以命搏殺。

每一招——都不是試探。

是殺招。

“既然你找死。”

他緩緩吸氣,氣息內斂,眸光如電。

“那我就成全你。”

話音落!

他身形一沉,雙掌齊出!

這是付長功真正的殺式之一,名為“伏獄碎空”。

一式雙擊,一掌破氣,一掌碎骨!

冰蝶卻無退意!

她反而直麵而上!

一左閃避,一右刀走!

“哢!”

第一掌落空!

第二掌,她用匕首格住,強行封擋!

但她整個人,卻被震得橫飛而出,口鼻皆血!

她再度摔地!

護甲裂!

右肩已現骨白!

“冰蝶!!”

鐵拳怒吼,衝出兩步,卻被蒙尚元一把拉住!

“彆衝!”

“你會白死!”

蒙尚元低吼,聲音嘶啞!

“她還在!她沒倒!”

遠處。

塵沙之中。

冰蝶撐起一隻手臂,顫抖地,緩緩站起。

她的身體,已經快到了極限。

可她的雙眼,卻依舊透著冷意。

依舊不曾閉上。

依舊,盯著前方那道黑袍如崖的身影。

“你為什麼不倒?”付長功第一次皺眉。

“你根本打不過我。”

“你明明知道。”

“為何還要一而再地爬起來?”

冰蝶的呼吸微亂,氣若遊絲。

但她咧嘴一笑。

笑容沾血,卻出奇的堅定。

“因為你還在那。”

“我就不能倒。”

她拖著破碎的步伐,緩緩走上前去。

“我要在她身前。”

“擋你。”

付長功目光如刃,終究沒有再說話。

……

風,冷。

山林間,戰圈之外,所有人都屏息凝望。

塵沙未散。

那一刻,世界彷彿隻剩下她一人——

冰蝶。

那柄斷刀被她倒握在手。

掌心微汗,肌肉緊繃。

她感覺自己的體力、內勁、殺意,全都調動到了極限。

她知道對麵是天人。

可她沒有退路。

所以她動了。

沒有任何前兆。

一抹身影自原地疾衝而出,刀隨身走,如電掠空。

她的身法輕靈迅捷,宛如蝴蝶穿林,軌跡之詭異,令人難以捕捉。

刀風未至,勁氣已先凝成鋒芒。

“唰——!”

這一刀,挾儘她渾身真氣,快得幾欲斬破空氣。

付長功抬眸看她。

他甚至沒動腳步。

隻微微側首,避開刀鋒。

下一瞬,他出手。

隻是輕輕一撥。

“啪!”

冰蝶身形一滯。

她感覺自己的刀鋒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牆壁,整條臂骨發麻。

她反手再斬。

付長功依舊隻是手掌探出,輕輕壓住了她的手腕。

沒有用力。

但那一瞬,冰蝶全身的力道如被抽空,竟連握刀之力都無法凝聚。

她咬牙,腳下一錯,貼地旋身,試圖以身法突襲下盤。

可她才一轉身——

付長功的膝已抬起。

沒有撞她。

隻是輕輕頂住她的路線。

她的動作瞬間被“讀懂”,她的節奏被“鎖死”。

她動哪裡,他就落哪裡。

“啪!”

她刀鋒再度被攔。

“鏘!”

再一次斬擊被兩指夾住!

她從未遇過這樣的對手。

每一步,每一招,剛剛發出,便已被對方“預判”。

她像是一個被破解底牌的殺手。

她的出招,就像寫在了對方的眼底。

一次,兩次,五次,十次!

她不斷進攻!

連續使出九式殺招,從“穿羽斬”“暮雷剪”一路殺到她從不輕用的“斷心訣”。

刀光若雷電!

步伐如蝶飛!

整個戰圈都在她的狂攻下扭曲、震蕩!

塵土被掀起,石屑飛濺!

但她——

連他衣角都碰不到。

“呼……呼……”

她終於停下,立在原地,劇烈喘息。

她不甘。

她不信。

她不認。

再上!

她腳步踏出,雙手交錯,左掌藏刃,右手虛探,身法換為斜步急進,朝著付長功胸口直撲!

“喝——!”

這是她壓箱底的技!

她隻用過兩次。

一次致死淮西六品刺使。

一次刺穿北嶺宗師重甲。

可這一次——

她剛一逼近。

付長功淡然抬指,在她眉心三寸外輕輕一點。

“咚。”

勁氣如波紋散開。

她整個人如撞鐘般被彈開兩步!

身未傷。

氣未散。

可她出不了手了。

她站定身形,雙腿微顫。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從足底湧向心頭。

“你沒做錯。”

付長功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得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的刀不錯。”

“你的身法也不錯。”

“但你忘了。”

“準天人,也好。”

“高手榜前十的邊緣人,也罷。”

“對上真正的‘天人’時,殺意、速度、技巧,全都不值一提。”

冰蝶沒有應聲。

她隻是再次舉刀。

哪怕她知道,揮出後依舊會被卸去。

哪怕她心中已有一分絕望。

她也不能停。

因為她身後是衛清挽。

是車隊。

是太子遺孤。

是她必須守住的東西。

她衝了上去。

又一次,被掌風逼退三步。

她繞身疾走,再試偷襲。

又一次,被指尖罡氣封住全身氣息。

她拚儘最後一口真氣,將刀反手擲出!

“嗖——!”

這一擲,快如雷霆!

付長功側頭,看都沒看,隻是輕輕一抬手,拇指與食指一並,夾住刀鋒。

“鏘。”

半截刀身顫鳴,被鉗死在他指間。

冰蝶站在原地。

她再也沒有招了。

她的招式,她的氣力,她的節奏,她的一切,都已經被看穿、用儘、擋下。

她沒有一處受傷。

沒有一滴血流。

可她已敗。

徹徹底底的,被碾壓。

敗得沒有懸念。

沒有僥幸。

沒有可能。

“我可以繼續。”

她忽然低聲說。

聲音微啞,卻堅定如故。

“我還有左手。”

付長功搖頭,語氣平靜如冷泉:

“你有千手,我也能封。”

“你敗了。”

“你還沒死——隻是我沒打算殺你。”

“若我動了殺意。”

“你連刀,都拔不出來。”

冰蝶咬牙。

她恨。

但她不能反駁。

因為他說的,全對。

她沒有受傷。

可她打不過。

她毫無還手之力。

真正的“差距”——原來不是生死之間,而是連搏命都沒資格。

她低下了頭。

可她仍站著。

她的雙腿微微顫抖,但仍支撐著她的身軀,不讓自己倒下。

風從她身側掠過,掀起她沾滿塵土的衣袍。

那是一柄已斷的刀鞘,在風中輕晃。

像是在提醒她。

她不是刀斷了。

隻是敗了。

還沒有完。

風聲如刀,斜斜掠過山野。

冰蝶站在原地,肩膀微顫,斷刃插在她腳旁。

她的呼吸微亂,體內氣機如浪,翻湧不休。

那不是傷勢帶來的混亂。

是心境。

她敗了。

敗得毫無懸念。

敗得無可辯駁。

可她依舊不肯退。

她的眼神依舊冷冽。

那一絲戰意,未曾消散。

她緩緩彎腰,將斷刃從地上拔起。

“你還要來?”

付長功的眉頭終於皺起,神情複雜。

他的語氣裡,並無輕蔑,反而帶著一種近乎遺憾的憐惜。

“我若殺你,不是因為你該死。”

“是因為你不識抬舉。”

“明知無力,卻非要步入死局。”

冰蝶沒有回應。

她隻是站直身體,腳步再次前踏。

她雙手微張,指尖微顫,匕首反握,刀勢如伏蛇暗聚。

她的目光透過濃重夜色,盯著前方那道人影。

那眼神中,不再是鬥誌,不再是勝負。

隻剩一個念頭。

攔住他。

即使身死。

“你不怕死?”

付長功問。

他聲音低沉,卻不像在威脅。

更像在確認。

冰蝶輕輕吐出兩個字。

“怕。”

她的聲音不大,卻聽得真切。

“但更怕他踏前一步。”

“你擋不住。”

“你試過了。”

付長功聲音低下幾分,竟帶著些許耐性。

“我知道。”

冰蝶淡淡道。

“可我答應了要護她。”

“你若還要上前。”

“那就先過我這一刀。”

說罷。

她出手了。

這一刀,比任何一次都要慢。

卻極穩。

沒有技巧,沒有虛實,沒有變化。

就是一刀,直刺咽喉。

一刀,為死而來。

付長功終於不再說話。

他原本略顯平和的神情,在這一瞬間徹底冷卻。

他輕歎一聲。

“冥頑不靈。”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動。

隻一步,便已出現在冰蝶身前。

他的右掌翻轉,罡氣震蕩,將她這一刀輕易化開。

“哢。”

斷刃崩飛,化作一抹銀光,墜入旁側山石之間。

冰蝶身形一晃,被那掌風震退三步。

她左臂微顫,虎口發麻,卻再次撲上!

空手!

她竟是空手搏天人!

付長功終於動了真怒。

他眼神驟寒,腳下氣流炸裂,一聲低喝震蕩八方。

“既然你找死——”

“那我成全你。”

話音一落!

他右手探入背後。

“鏘——!”

一聲清越劍吟響徹夜空!

劍出鞘!

那是一柄極細極長的劍。

通體暗銀,邊緣刻紋為蛇。

劍鋒未動,劍意已至!

付長功手腕微轉,劍尖斜指冰蝶眉心。

“此劍名【逐星】。”

“曾斬北州第七武侯,一劍封喉。”

“你,是第二個。”

話落之時,劍氣猛然一蕩!

天地為之一凝!

那一刻,風住。

那一刻,林寂。

那一刻,所有聲音都被這柄出鞘之劍的殺意壓下。

這一劍未動。

卻勝萬軍。

“看好了。”

付長功目光冷淡,劍指前方。

“這一劍。”

“你若接得下,我便收手。”

“你若接不下。”

“你就死。”

冰蝶的身形在顫。

不是因恐懼。

而是因劍壓太重。

她的肌肉在抵抗本能。

她的大腦卻強行讓她站住。

“來。”

她咬牙。

“試試看。”

“我……”

“未必接不下。”

她雙臂張開,腳下微屈,氣海再運。

沒有刀。

沒有甲。

她隻剩一身氣血、殘餘真元和滿腔死誌。

付長功眼眸一閃。

劍出!

“唰——!!”

這一劍,破空如龍。

一刹那,天地失色!

夜幕之下,一道劍光自他手中暴起,劃破山林,劍氣如虹,勢壓山嶽!

那不是一劍。

那是判決。

那是執刑。

那是——必殺之局!

冰蝶眸中劍影愈發清晰,幾乎已映入瞳仁深處。

她動了!

她爆喝一聲,真氣再湧,身形斜閃而出!

她的反應已是極致!

她的身法已用儘極限!

她的神識全部壓在躲避這劍!

可——

劍意如鎖。

軌跡如淵。

她躲得掉劍身。

躲不掉劍勢!

劍氣猶如枷鎖,將她前後上下八方封死!

那一瞬,天地間彷彿隻剩這一道——

奔她而來的銀色死亡!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劍鋒逼近眉心!

一寸!

半寸!

三分!

死亡就在眼前!

她知道。

她若有一絲遲疑。

一絲偏差。

便會死。

真正的死。

“嗬——”

付長功低聲一笑。

並無喜意。

隻是審判者完成執法前最後一次歎息。

這一劍。

她——擋不住。

劍出。

天地沉。

銀芒一現,宛如雷電劃破長空。

那劍未至,劍氣已鎖全場,彷彿天地間一切路徑,一切退路,一切可能——都被這道殺意封死。

這一劍。

不為試探。

不為壓製。

隻為殺人。

那是一道判決之劍。

殺意凝絕,不容躲避。

幾乎是在劍氣爆出的瞬間——

“躲開!!”

鐵拳嘶吼出聲,怒吼如雷!

他整個人下意識衝出一步,腳底轟然炸裂!

青石崩碎!

可他剛踏出第二步,膝蓋便猛地一軟!

傷未痊癒,筋骨劇痛!

他卻不顧!

“冰蝶——快撤!!那一劍你擋不住!!”

他狂吼,嗓音已嘶啞!

聲音穿過風聲、穿過劍鳴、穿過高空震蕩,朝那尚未退避的身影狂嘯而去!

可冰蝶仍站在原地。

她不是不聽。

而是不能退。

蒙尚元卻比他冷靜幾分——

但隻是“稍微”。

他身軀猛然一震,拔地而起,竟強行提氣衝前!

斷劍在手,內力翻湧!

“撤!快撤!這是殺招!!不是比試——不是壓製——這是真正的殺招!!”

他聲音如雷鳴,眼中血絲暴漲!

他想攔!

哪怕拚掉最後一口氣,也要衝進那道殺機之前!

可他剛衝出五步——

劍勢一蕩。

他身形驟然一滯,腳底一空!

一股沉如深淵的劍意,彷彿化作風壁,橫亙在他與冰蝶之間!

一步。

也過不去!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他怒吼,青筋暴起,滿臉猙獰!

那一刻,他不是什麼禁軍統領。

他是個活生生的戰將。

眼睜睜看著同袍死於自己麵前。

卻無能為力。

衛清挽站在最遠處。

她未動。

她的眼神依舊冷靜,睫羽低垂,唇瓣緊抿。

風揚起她的發絲。

火光映出她的側顏,如石雕般冷峻。

可她的手。

卻悄然抬起了半寸。

那是她腰側的袖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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