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 第798章 敵軍終至
杜崇武冷聲接道,語氣森冷。
“現在敵軍壓境,隨時可能攻城!我們哪還有閒心,陪你在這裡耗到所謂的‘三日之限’?!”
“你就是嘴硬不認輸罷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聲音如錘,死死砸在士卒心頭。
廣場上本就動搖的軍心,再次掀起怒潮。
“對!這小子就是在強詞奪理!”
“什麼三日為限,不過是想繼續耍我們!”
“彆聽他胡說!援軍早就不會來了!”
怒罵聲再度響起,猶如滾滾雷霆,朝著寧蕭洶湧而去。
然而,麵對這排山倒海般的質問與怒斥,寧蕭卻隻是微微一笑。
笑意淡然,不帶一絲慌亂。
他目光如星,聲音依舊沉穩。
“既然是賭約,自然就要遵守賭約。”
“我能給諸位保證——今日,援軍必到。”
這一句,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可這句話落下,卻沒有換來信任與掌聲。
反而引來一片鬨然的笑聲與更加激烈的怒斥。
“哈哈!援軍必到?你以為我們傻?!”
“放屁!若真有援軍,早就到了,何必等到今日!”
“這小子瘋了!拿我們命開玩笑!”
一時間,譏諷聲、冷笑聲、咒罵聲交織,廣場上如同滾沸的油鍋。
就連趙烈,此刻騎在馬背上,目光複雜地望著寧蕭,心中也是一陣苦澀。
他胸膛起伏劇烈,眼中滿是糾結與痛楚。
——寧小兄弟啊,你到底在堅持什麼?
——在所有人都不信的時候,你為何還要說出這樣的話?
——你是在自欺,還是……真的有把握?
可無論如何,他心底清楚。
在眾人眼中,寧蕭此刻不過是胡言亂語,虛張聲勢。
哪怕是他趙烈,心中也隱隱覺得——援軍必到,這四字不過是幻夢。
三日來,他看著百姓逃散,看著軍心崩潰。
探子傳回的訊息,分明是敵軍壓境,而非救兵在前。
援軍?
京城裡那些高坐廟堂的人,怕是早就棄了平陽。
怎麼可能會有人來救?
趙烈眼神黯淡,心口被堵得生疼。
他想出聲阻止寧蕭,想告訴他不要再說下去了,不要再讓自己送死。
可當他看到那少年清亮的眼神時,心中忽然一顫。
寧蕭站得筆直,聲音堅定,彷彿胸中有千軍萬馬為他撐腰。
哪怕全軍皆疑,他也未曾退後半步。
這一刻,趙烈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震動。
——這小子,到底哪裡來的這份篤定?
風聲呼嘯,旌旗獵獵,廣場上的氣氛仍舊沸騰。
數百士卒怒聲震天,斥責與譏諷交織,幾乎要把寧蕭淹沒。
可他隻是靜靜站立,唇角掛著淡淡的冷笑,目光堅定如鐵。
在他心底,有一句無人知曉的低語。
“今日,援軍,必到。”
無論彆人信與不信,他自己從未動搖。
趙烈看著這份堅定,心頭一陣混亂。
懷疑、憤怒、無力、希冀,種種情緒交錯,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可最終,他還是狠狠咬牙。
——或許,這小子真是個瘋子。
——可若真有那萬一呢?
他的手死死握住刀柄,指節泛白,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心中一片翻騰。
廣場上的風,愈加寒冷。
寧蕭的身影,孤立在風聲與眾怒之間,卻仍舊筆直挺立。
這一刻,他用自己的篤定,和所有人的絕望,正麵碰撞。
空氣中,彷彿火星與火藥,隻待下一刻,轟然引爆。
韓守義的眼睛閃著冷光,步步逼近,彷彿每一步都把廣場上的風聲踩成碎片。
他停在蕭寧麵前,笑意裡帶著刀。聲音放得極大,像要把所有疑慮與憤恨都轟出一個交代。
“你口口聲聲說有援軍,”他冷冷吐出這句話,像是在往蕭寧臉上拍灰,聲音裡滿是嘲弄,“不過是想拖時間罷了!”
廣場上立刻有人應和,聲音碎裂。
“就是!他不過在耍我們!”
“拖到哪天就能有救?咱們還等怎樣?”
韓守義接著道:
“敵軍已經逼近,馬蹄聲就在城外隆隆。難道就因為你的一句謊言,兄弟們還要跟你一起,在這裡等到敵人破城?”
他目光掃過每一張麵孔,像是把每個人都算計了一遍,“你算什麼東西?你一個人的命,能值這麼多人陪你去等死?”
圍觀的士卒聽著這樣的發問,臉上的怒色更濃,手中的兵器無聲地緊了又鬆。
有人把視線從蕭寧身上撇開,轉向趙烈,那裡有更多可以發泄的情緒。
韓守義的聲音像洪流翻湧不開:
“是他!是他騙了大家,是他讓你們白白耗了三日的撤退時機!現在好麼?城外馬蹄聲近在咫尺,你們還能相信這番虛言麼?”
有人猛地拍桌,喊聲更高了:“就是!誰還信他!”
有人聲嘶力竭:“彆被他騙了!咱們命要緊!”
韓守義的嘴角勾出一抹得誌的冷笑。他看向梁敬宗、杜崇武,兩人也在眾聲中附和,橫眉冷對。三人漸漸把話筒遞給了士卒的質疑,一時間,廣場的怒浪像潮汐,越推越高。
蕭寧站在那兒,麵色淡然如初。風把旌旗吹得獵獵作響,塵土在太陽下揚起一層乾澀的薄霧。人群的怒聲像撕裂的布,但他沒有後退一步。
韓守義再上前一步,聲音如刀鋒般冷:“你若真有膽量,就彆在這兒說空話,趕緊拿出憑證來。沒有憑證,我們就按軍法處置——擾亂軍心,臧否不容,按律當斬!”
蕭寧隻是微微一笑,眼底卻閃過一絲冷光。他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被風壓得鏗鏘有力:“放心,用不了你們等到敵軍破城。”
這句話像一根針,紮進韓守義三人和眾多士卒心頭,更像是扔進廣場的一顆炸彈。有人鬨笑,有人咒罵,也有人被這句不凡的篤定撞得心底一震。
蕭寧緩緩伸手,語氣平靜得近乎溫柔:
“我就問一句,賭約還算數麼?是不是援軍來了,我就能拿你們三人的人頭,治你們擾亂軍心之罪!”
話音未落,眾人先是一愣,繼而爆出更大的喧嘩。
“他瘋了!”有人叫。
“他要人頭?誰願意讓他砍我們的頭!”有人怒斥。
“你還敢!拿人頭來賭?!”有人驚駭。
韓守義臉色鐵青,但隨即又冷笑出聲,完全沒有要退步的意思。
他壓低了聲音,兩眼放出算計的光:“哼,這當然要算數,我們還怕你不認了!既然你舊事重提,我倒想看看你有何底氣。”
梁敬宗先一步接腔,聲音裡含著不屑與威脅:
“
寧蕭,你說的這等話,是要了我們命啊。你若賭輸了,今日就要人頭,但你若賭贏了……嗬,你就拿我們的人頭去吧。我們三人保證——現在,就宣誓,援軍絕不會來!”
這誓言像一記重錘砸下,直擊每個士卒的胸膛。
圍觀的人群開始躁動,紛紛起鬨,有的甚至用拳錘向地,發出砰砰聲,像是在敲打一個即將破碎的鼓麵。
韓守義壓低嗓門,像教訓著耳邊的孩子:
“聽好了,諸位!我們不是沒有良心,但我們也要替自己算算賬。逃生的機會,是要自己爭取的。彆被這些空話耽誤了時日,給城外敵軍可乘之機!”
他的話裡沒有正義,隻有利益和自保的精算。
那些同他同陣的士卒,被這套邏輯迅速說服,臉上露出算計的神色:保命的念頭像野火,蔓延得快。
蕭寧沒有被激怒,他笑得更淡了一些,帶著幾分不可一世的挑釁:
“你們三位的保證,我聽見了。那我便賭這個賭:三日之限,今晨剛過一半。今日午後,若援軍到達,且能在城外形成合圍、足以解我軍之圍,那麼——砍你們三人的頭!”
他的聲音像拂過鐵石的寒風。
“反之——若三日過後援軍未至,便砍我的頭!”
眾人的喧囂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像刀切布,寂靜之中滿是震驚。
沙啞的嗓音從人群深處傳來,有人質問:“你憑什麼敢賭?你一個小卒,拿什麼來賭人頭?”
蕭寧並不解釋,他隻是舉手,像拿住了什麼看不見的天秤:
“你們要的是憑證?好。我以我一命為憑。賭約既立,便合約在此。你們留著詰問的口舌,就等三日吧。”
韓守義冷笑道:“你這小子,真是找死!”
他又轉向人群,進一步拱火:
“諸位!你們可聽清楚了?他把賭約變成了把戲,想用一場豪賭來堵住我們的問題!若他真有本事,何必如此?若無,本日即是笑話的終章!”
人群裡有人叫好,更多人懷疑。有人說:“既然賭約這麼說,那就等到中午,看看這小子有沒有膽量成真!”
也有人暗自嘀咕:“可萬一……萬一他真說對了呢?”
這念頭像影子,飄過幾個士卒的心頭,卻被身旁更為現實的恐懼壓下。兵士們習慣了用刀刃和陣腳衡量一切。
他們對不確定的信念不感興趣。
眼前是煙塵與馬蹄,是血與死,而不是遙遠的朝堂誰人真心的烽火鳴鐘。
韓守義見勢,趁熱打鐵,他的聲音更高更響,彷彿要把每個被動搖的心抓起來摔碎:
“三個家夥站出來擔保,援軍不會來!這不是我們隨口亂說,這是理性選擇!若你們繼續聽這等空言,明日午後,我們都將葬在這片城下!”
“現在就要行動!”有人喊。
“是投降還是突圍?”另一群人急切討論。
廣場的氣氛像被撥動的弦,急速彈向不同的頻率:
有人擁護韓守義,想趁亂取保性命;有人仍然眷戀本心,懷念那三日前的誓言,憤怒與不甘在胸口翻騰;還有些人則隻是無助地夾在中間,渴望一個清晰的答案。
蕭寧站在那裡,麵容不動,像是一把靜止的刀。
風把他的衣角吹得獵獵作響,他的聲音卻清冷而堅定:
“賭約既是賭約,你們要砍頭就砍頭。城破之後再來討公道,何必現在自相殘殺?”
眾人聽到這話,又是一陣騷動。有人喊:
“既然如此,便等中午!若真有援軍來,便見分曉!”
更多的人則冷眼看著蕭寧,像是在衡量這句話到底有幾分真。
韓守義則更狂了。
他大聲朝眾人擺手,像是掌控了一局棋:
“好!既然你要賭,我們便給你這個台階。中午之前,凡是仍認為援軍會來的,站到這邊來;凡是認為援軍不過是噱頭,要保全性命的,站到那邊去。我們當眾判定!”
言罷,他右手一揮,三名手下即刻動員,公示起條令來——要麼押注要麼背棄——把所有人拉向二分法的選擇。
廣場上頓時分作兩派。
烈日斜照下,人群的影子被拉長,分成東一片、西一片。人們奮力表態,彷彿要把自己從無端的恐懼中拉出來。
趙烈站在一旁,看著這場麵。
他的眼裡有血色流動,又有疲憊沉沉。
他望著蕭寧,望著韓守義,喉結動了動。風把旌旗吹得獵獵作響,像一把把刀刃在空中磨擦。
中午,還是未至。
時間像一把慢刀,一點點在所有人的心上刻下焦灼與期待。
蕭寧的賭聲還在廣場上回蕩。
有人信他,更多人不信。
有人因為他的膽識而起了半點敬意,更多人卻因其無端的冒險而憤怒。
韓守義眉目如冷鐵,知道自己已經把眾人的懷疑點燃。他看到四周的響應,心裡暗自得意。
“好,”他在眾人幾近分裂的喧囂中冷聲說道。
“既然要賭,就賭到底。中午不見援軍,你便砍頭;中午見了援軍,我們就拉下你們三人的腦袋,給全軍一個交代!”
話音剛落,廣場上又是一片沸騰。有人喧嘩,有人流淚,有人抱住彼此,像是在等待一道審判的裁決。
而蕭寧,卻隻是淡然一笑,目光穿過人群,像是看見了更遠處的某樣東西。
他的聲音低下,像是對自己,亦或是對這條被風吹得搖擺不定的命運之線說道:
“好,讓三日之限的最後一半,過得光明正大些。中午見分曉。”
這一句,既像誓言,也像賭注。
廣場上所有人的眼神,都被這一瞬間收緊,像弦被彈至最緊,等待那決定命運的一刻。
中軍廣場上,亂聲如潮。
士卒們已被三日的虛耗折磨到極限,怒火與絕望相互撕扯,心頭再無半點耐性。
有人開始拆卸軍械,匆匆收拾行囊,臉上寫滿了疲憊與決絕。
有人低聲咒罵,一邊係好破舊的披風,一邊將佩刀牢牢扣在腰間,眼神閃爍,顯然已動了撤退的念頭。
還有人乾脆放聲大喊:“再等下去,就是坐以待斃!撤吧,趁敵軍還沒到手,咱們還能拚一條生路!”
聲音此起彼伏,如火星掉進乾草。
人群逐漸湧動,淩亂的腳步聲、兵刃碰撞聲雜亂無章,原本整齊的廣場,此刻更像一個瀕臨失控的亂市。
趙烈沉默著看這一切,胸腔裡的悶火如同被烈日烘烤的鐵塊,幾乎要將他燒裂。
可他清楚——此刻已無威信去喝止。
哪怕他拔刀,也已無人再會信他。
他咬緊牙關,臉色陰沉如鐵,轉過身,徑直走向那仍站在原地的蕭寧。
人群喧鬨,他的腳步聲卻沉重得彷彿在敲打心鼓。
走到近前,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小兄弟。”
蕭寧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
趙烈的眼神滿是血絲,既有焦急,又有無奈,還有一抹藏不住的悲涼。
“我知道你在拖時間。”趙烈深吸一口氣,壓低的聲音裡透著怒火和疲憊,“可你要明白,拖時間起不到任何作用。”
“援軍不會來的。”
他的聲音像是鐵錘重重砸下,每一個字都帶著悲哀的分量。
“原本你是想用謊言去穩住軍心,我懂。可到這一步了,再拖,隻會讓兄弟們更絕望。”
趙烈死死盯著蕭寧,語氣急切,“趁現在軍中混亂,大家各自收拾撤退,你找機會逃吧!跑得越遠越好!彆再回頭。”
他的話像一記重拳,砸進蕭寧心口。
可蕭寧卻隻是淡淡地笑了笑,眼神平靜,未曾多言。
他既不反駁,也不解釋。
隻是靜靜站在原地,任憑廣場的喧囂席捲而過。
趙烈心頭一陣慌亂。
他見這少年神色不動,心頭反而更急,伸手便要抓住蕭寧的手臂。
可蕭寧隻是微微後退半步,眼神中帶著一抹冷靜的光,輕輕搖頭。
那一刻,趙烈胸口一窒,呼吸急促。
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廣場的喧嘩。
“噠噠噠——”
鐵蹄如雷,從遠方逼近。
伴隨著馬蹄聲的,還有探子粗重的喘息,他拚命催馬,快要把自己逼到極限。
很快,一名全身灰塵的騎探闖入廣場,急得連韁繩都沒來得及勒緊,翻身跌落在地,幾乎是爬著衝到人群中央。
“報——!”
他的聲音嘶啞,帶著顫抖與驚駭,卻在廣場上炸響如雷。
士卒們動作一頓,所有的喧囂像被一隻無形的手驟然按下,整個廣場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齊刷刷轉頭,看著那探子滿身塵土、臉色慘白的模樣。
探子撲倒在地,雙手撐著,猛地抬起頭,目光直接投向站在人群最前的韓守義。
——此刻,軍中大權早已旁落。
趙烈失去信任,眾人再不肯聽他分毫。
韓守義則趁機接過了軍權,成了所有人仰望與依附的物件。
“韓將軍!”探子聲如破鑼,卻竭儘全力嘶喊。
“敵軍……敵軍就要兵臨城下了!”
廣場上立刻炸開了鍋。
“什麼?!”
“敵軍到了?!”
“假的吧?!”
士卒們麵色驟變,所有人心口都像被錘了一記,整個人僵在原地。
韓守義臉色一沉,急聲問道:“敵軍在哪?”
探子咬牙,呼吸急促:“距……距離城門……不足三裡!”
“什麼——!!”
這一聲,比雷霆更駭人。
三裡?
區區三裡?
那已近在咫尺!
敵軍再馳騁片刻,便可直逼平陽城門!
廣場上頓時徹底沸騰。
有人丟下手中行囊,整個人顫抖如篩糠。
有人怒聲大罵,眼睛血紅,猛地拔出長刀。
更多的人眼神空洞,渾身發冷,手腳冰涼,幾乎要跌坐在地。
“完了……完了!”
“說什麼撤退,根本來不及了!”
“我們死定了……死定了啊!”
絕望的呼聲四麵八方響起,彙聚成一股足以撕裂人心的巨浪。
趙烈臉色慘白,眼神中閃過一抹無法抑製的悲涼與憤怒。
他緩緩攥緊拳頭,渾身顫抖,胸膛劇烈起伏,彷彿下一刻就要衝天嘶吼。
——他明白。
這一刻,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三日前,他的執拗與堅持,硬生生把撤軍的時機拖沒了。
如今敵軍逼近,不論如何狡辯,都已無用。
所有士卒的目光,再一次彙聚在趙烈身上。
那些目光裡,有怒火,有絕望,有冷漠,也有**裸的恨意。
有人咬牙切齒,眼眶通紅。
有人淚流滿麵,卻依舊死死盯著他。
更多人則直接怒吼出聲,罵聲如潮。
“都是趙烈!要不是他,我們早就撤了!”
“他耽誤了我們!現在退無可退!”
“軍紀!處他以軍紀!”
“殺了他,給弟兄們一個交代!”
韓守義見狀,心頭暗暗冷笑。
他高舉手中長刀,聲如洪鐘:“你們都聽見了吧!敵軍已到,退路已絕,這一切,都是趙烈一人之過!”
“依軍法——擾亂軍心,延誤戰機,當斬!”
廣場上,數百士卒的怒吼彙聚成一道浪潮:
“當斬——!!”
“當斬——!!”
震天的呼聲,回蕩在平陽城的上空,震得塵土簌簌落下。
趙烈佇立原地,身影孤絕。
他沒有再說一句辯解的話,隻是緩緩閉上眼,任由風聲吹過臉龐。
在這片震天的呼聲中,他的背影彷彿被烈日拉得無比孤長,像是一尊孤獨的石像,靜靜立在風暴中心,迎接著這最殘酷的審判。
——而廣場上的士卒們,再無任何憐憫。
他們已經被絕望吞噬。
一切矛頭,終於再次指向了趙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