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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藏拙,真把我當傀儡昏君啊? 第815章 真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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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

刀與刀的氣息在半空交彙。

那是生與死的界線。

趙烈的手掌狠狠一握,

他心底幾乎發出一聲怒吼:

完了!完了啊——!

他太清楚那兩個人的實力。

那可是韓守義親自調教出來的死士,

他們早已在屍山血海裡磨煉過反應與嗅覺。

一個出刀,快如風;

兩個同時出刀,便是地獄。

他們的配合,哪怕是自己都未必能接下。

而蕭寧?

不過一個無名小卒,

再聰慧、再機敏,也沒有和這樣的對手真正交過手。

他一旦出刀,就意味著踏進死亡。

趙烈幾乎能預見接下來的畫麵——

刀光落下,

鮮血四濺,

蕭寧的身體倒在火光之下,

那把被鮮血浸染的刀,反而更亮。

這一刻,帳內所有人都在屏息。

沒人再眨眼,沒人再呼吸。

隻剩那火焰在風裡掙紮,劈啪作響。

時間彷彿被抽空,隻剩那一刻的永恒。

“完了。”

一個軍士喃喃自語,聲音顫抖。

“這小子……死定了。”

“是啊,”另一個聲音低低道,

“這兩個護衛,都是在前線殺出來的。那速度、那狠勁……根本不是他能躲得開的。”

“他這是找死啊!好好的命不要,偏偏要和韓守義作對!”

“唉,趙都尉拚死救他都沒用。”

低語聲在帳邊一圈圈傳開,卻極輕。

那些聲音混雜著恐懼、惋惜,還有一種深深的無力。

他們不是沒看懂這局,

隻是明白——這局,沒人能破。

“他要是能有權就好了……”

一個年邁的軍士喃喃,

“要是有權、有兵、有勢……或許真能替兄弟們討個公道。”

“可惜啊。”

“他隻是個卒子。”

“卒子,動不得。”

“卒子若動,就要死。”

那一瞬,所有人心頭都生出一種沉重的絕望。

他們看著那一抹孤立的身影——

那個背對眾人、麵對著兩名死士的少年,

那單薄的背影在火光裡,竟比任何人都筆直。

“他瘋了。”

有人聲音發顫,“真的瘋了。”

“他明知道那兩個人是死士,還敢出刀。”

“瘋子。”

“瘋得要命。”

“可……我他孃的,還真希望他能贏一次啊。”

有人咬牙,淚水從眼眶滑落。

那是一種無聲的憤怒——對韓守義的,對這天地的。

火光再次搖動。

兩道寒光撲至,氣流撕扯。

空氣裡彌漫著鐵鏽般的氣息,彷彿血在提前滲出。

趙烈的瞳孔猛地收縮,他幾乎是嘶吼著往前撲。

“寧小兄弟——!”

可他終究遲了。

那兩個護衛已經離蕭寧不過一步。

那種速度,幾乎超越了肉眼的極限。

刀氣掠過時,連火焰都被割成兩半。

韓守義的心臟在那一刻驟然狂跳。

可那跳動不是驚懼,而是極深的、扭曲的快感。

他贏了。

他知道,他贏了。

小子,你終究還是太嫩。

你以為憑一腔熱血,就能撕破這層天?

笑話!

這軍紀,這功簿,這世道……

哪一樣,不是我們這些人說了算?

他甚至能想象接下來的局麵——

蕭寧倒地,他退半步。

程祁、陸鋒立刻製住那屍體,

蒙尚元震怒,下令查處。

而他隻要輕描淡寫一句:

“可惜了這年輕人。”

便能徹底洗淨自己。

他在心底冷冷地數著:

“一……”

“二……”

就在“二”的呼吸間,

那兩道寒光,終於齊齊斬向蕭寧!

一左一右,

一刀取頸,一刀取心!

這殺勢,既快且狠。

刀尖破風的聲音,在空氣中炸裂,猶如一對毒牙。

那一瞬間,連時間都被割成兩半。

趙烈的雙眼充血。

“停手!!!”

他聲嘶力竭,可那聲音顯得如此無力。

他幾乎能聽見身旁有人低低哀歎。

那是一種哀悼的氣息。

他們都知道,這一幕,註定不會有奇跡。

這小卒,已是必死。

“他要死了……”

一個年輕軍士低聲道,聲音幾乎破碎。

“這世道,就是不讓人活啊。”

“一個說真話的卒子,一定要死。”

“死得值不值?”

“值啊,”旁邊的人咬牙,

“可誰記得他?沒人記得。”

風吹動火焰。

火光映著每一張絕望的臉。

每個人都以為——這一刀下去,一切就此定格。

空氣裡彌漫著一種血的味道,

那種味道還未真正出現,卻已被所有人聞見。

趙烈的呼吸變得急促,

他胸腔像要爆裂,心中萬般痛苦交織在一起。

他想攔,可他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一切,已經定格。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那兩個死士的刀,

離蕭寧越來越近。

“完了……”

他幾乎是無聲地喃喃。

“這小子,完了啊。”

周圍無數道目光彙聚,

每個人的胸口,都被這壓抑的氣息死死壓著。

他們看著那柄刀,看著那兩道寒光。

有人下意識閉上眼。

有人咬破了唇。

就在那一瞬——

天地間的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風,停了。

火,靜了。

連呼吸,都被凝住。

一切,都隻剩下那一抹光。

那是刀與命之間的最後一寸距離。

而在那一寸之間,

所有人的心,都在墜落。

趙烈的指節死死攥緊,

指甲嵌入肉中,鮮血流下。

他的喉嚨發出一聲極低的嘶吼——

那不是命令,也不是怒吼,

那是一個人的心,被生生撕裂的聲音。

“寧小兄弟……”

他哽咽出聲。

可那一刻,已無人能聽見。

因為——

刀,已經落下。

火焰搖曳。

風聲嗚咽。

那一瞬,彷彿天地都屏住了呼吸。

無數雙眼盯著那一抹刀光,呼吸凝在喉嚨。

軍士們的神情,一點點扭曲成恐懼與絕望的形狀。

他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們都見過這樣的場麵——那種血濺三尺、刀破咽喉的景象。

在北境,死不稀奇。

但此刻,他們卻第一次希望——那刀,不要落下。

火光映照下,每個人的臉都被扭曲成暗紅的影。

空氣裡有一種幾乎凝固的氣味,像是血的氣息提前彌漫開來。

“完了……”

有人喃喃。

聲音發顫,像是從胸腔裡被擠出來的一絲氣息。

“完了啊……”

他們不忍再看。

有的人閉上眼,頭低下;

有的人轉過臉,呼吸都在發抖。

那種壓抑感,像是有一隻手捏住了他們的喉嚨。

他們幾乎能想象出接下來的畫麵:

刀光劃破空氣,帶出血花;

鮮血噴在地上,火光映得一地猩紅;

那少年的身影倒下,手中的刀滑落,叮然一聲,碎在塵埃。

那一幕——他們看得太多了。

他們知道那是什麼聲音。

他們知道那血會多燙,那骨會多脆。

“唉……”

一個老兵低聲歎息,

“這小子,不該啊。”

他閉上眼,不敢再看。

眼角的皺紋在顫,唇在抖,

可那歎息仍是極輕極輕,

彷彿怕驚擾什麼。

有人咬牙,聲音幾乎破裂:

“他若不出刀,也許還有救……”

“可惜啊,太年輕了……”

“是啊,太年輕……”

他們都明白,

這世道從不憐憫年輕人。

年輕意味著衝動,而衝動,意味著死。

帳內的風越來越大,

火焰被吹得伏地搖擺,照亮那三人的身影。

——蕭寧。

——韓守義。

——以及那兩名黑衣護衛。

三方的殺意,交織成一線。

那線極細,卻緊得幾乎要割破空間。

趙烈的心在狂跳。

他眼睜睜看著那一幕,

眼中血絲暴起,牙齒咬得發出“咯咯”聲。

他知道——完了。

那兩個護衛出手的瞬間,

他幾乎能感覺到空氣被撕裂。

那種刀氣的壓迫感,連站在數步外的他都能感到麵板發麻。

他明白,那種速度,不是凡人能擋的。

那種刀勢,一旦落下,必然血濺當場。

他甚至連呼吸都忘了。

隻是死死盯著那抹光——

一抹、兩抹,

在火光中交織、掠動,直撲蕭寧!

他的心臟在胸口猛地一跳。

他本能地邁出一步,

想攔,可根本來不及。

那兩個死士的身影快到極致,

幾乎在眨眼之間就到了蕭寧麵前。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速度——

一瞬即死。

趙烈的喉嚨乾澀,

聲音在胸腔裡翻滾,卻發不出。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幕。

“寧小兄弟——”

他吼不出聲。

那是從肺腑裡衝出來的嘶啞,卻被風和火吞沒。

周圍的士兵,一個個閉上眼。

有人合掌;

有人咬牙;

有人轉過頭去。

他們不想看那血。

他們怕那一幕印在心底,

像無數次夜戰的噩夢,

永遠洗不去。

火光在此刻猛地跳了一下。

時間像是驟然被拉長——

那一刀,終於落下!

空氣震蕩。

風在瞬間爆散。

——“叮!!!”

一聲清脆的響動,如金石撞擊。

那聲音不似血濺的悶響,

而是極清、極銳、極亮的一聲。

像是誰用刀背,擊在了鐵上。

“……”

帳內眾人,齊齊一震。

趙烈的呼吸,生生止在喉嚨。

他的眼睛在那一刻猛地睜大。

火光照亮了那一幕——

蕭寧,仍保持著劈刀的姿勢。

他的身影筆直如山。

刀身微顫,反射著火光的冷芒。

而那兩名死士——

也在動勢之間,忽然定格。

他們的刀,懸在半空。

刀鋒距離蕭寧的頸不過寸許,卻再也落不下去。

他們的身形保持著出刀的姿勢,

肌肉緊繃,呼吸停頓。

就像有人在那一瞬,

把整個天地,連同風,都定在了原地。

空氣死寂。

時間——彷彿不再流動。

火光劈啪燃燒,

火星飛起,又落下,

卻沒有人敢出聲。

趙烈的喉結在動。

他甚至忘記呼吸。

眼前的畫麵,太不真實。

“這……”

他低聲,幾乎是喃喃。

“怎麼回事……”

他清楚地看見——

那兩個死士的目光還盯著前方,

手臂保持著出刀的弧度,

可那刀,卻沒有繼續前行。

一切都停了。

他們三人——

蕭寧、與那兩名死士,

如三尊石像。

火焰的影子在他們身上晃動,

影子交錯,又被風拉長。

“叮……”

那聲輕響還在回蕩,

似乎仍在空氣中旋轉,久久不散。

眾人麵麵相覷,

誰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連呼吸,都被壓得極淺。

“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聲音顫抖,

“他們,動了麼?”

“沒有……”

“是……定住了?”

“不可能啊,那兩人怎麼可能——”

那聲音忽然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落在蕭寧身上。

他依舊靜止著,

背影被火光拉得很長。

那姿勢,不像出刀,更像是在劈開什麼沉重的枷鎖。

韓守義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原本緊繃的手掌,也不知何時停在了半空。

他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眼底的喜意,在那一瞬徹底凝固。

“怎、怎麼回事?”

他低聲喃喃,嗓音沙啞。

沒有人回答他。

整個帳內,隻有風聲在耳邊回蕩。

那風,冷得像刀。

趙烈的喉嚨滾動,

眼底的血絲愈發清晰。

他盯著那三人,

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戰栗——

像是看到了某種不該出現的畫麵。

他的指尖在顫。

他想喊,卻喊不出聲。

“寧……寧小兄弟……”

他聲音極低,幾乎成了啞音。

可蕭寧沒有動。

沒有抬頭,也沒有回望。

他就那麼靜靜立在那裡,

握刀的手穩得近乎不合常理。

火光照著他的側顏,

映出一抹堅硬的線條——

那種冷與靜,

讓人幾乎忘了呼吸。

韓守義的喉嚨在顫。

他能感覺到,空氣裡彌漫著一種奇異的氣息。

那種氣息,似乎還帶著絲絲血腥味。

而自己的喉嚨處,似乎,癢癢的,甜甜的。

他想張嘴,

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被堵在了胸口。

帳內的軍士們,

一雙雙眼睛,死死盯著那三個人。

沒有人敢眨眼。

有人甚至在心底發出顫抖的祈禱:

“老天爺啊……這到底是怎麼了……”

火焰燃燒的聲音,成了唯一的節拍。

“啪……啪……”

每一聲,都像是心跳。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失去了方向。

沒人知道下一息會發生什麼。

他們隻知道——

那一刀落下後,不是血,

而是——寂靜。

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寂靜。

趙烈的指關節泛白,

他死死盯著蕭寧,

胸腔劇烈起伏,

卻沒有發出聲音。

他不明白,

這少年,到底做了什麼。

他隻知道——

那一刻,所有人都忘記了呼吸,

所有人都在等。

等那一聲遲來的血濺聲。

等那一具必然倒地的屍體。

可——那一刻,什麼都沒有發生。

隻有刀光,

在火焰中顫抖不休。

隻有三人,

在夜色下,紋絲未動。

彷彿連天地,都被他們這一刻的靜止所震懾。

火光依舊,

風聲依舊。

直到!

“啪。”

一聲輕響,從地麵傳來。

眾人心頭一緊,

隻見那柄長刀的刀鋒,竟在火光下緩緩傾斜,

隨後……悄然滑落。

半截刀刃落地,滾了一圈,

發出極輕的聲響,帶著一點詭異的迴音。

那聲音不大,

卻像石子落入湖麵,

激起的不是波紋,而是徹骨的涼意。

“斷了……”

有人喃喃,聲音顫抖。

“刀……斷了……”

他的話,似乎驚動了所有人。

他們抬起頭——

隻見那兩名死士,仍保持著出刀的姿勢。

然而他們的刀……已然隻剩一半。

另一半的刀刃,靜靜地躺在地上,

火光映照下,反射著一抹暗紅的冷光。

那冷光——像極了血色。

趙烈的呼吸陡然一滯。

他的目光從那斷裂的刀刃,

緩緩移向三人。

韓守義依舊立在原地。

那張一向傲然的臉,此刻卻像被時間抽空了神色。

他的眼睛睜得極大,

嘴唇微張,似想說什麼。

可下一瞬——

他身體微微一顫,

彷彿被風拂過。

眾人心頭猛地一緊。

火光照亮了他的麵龐,

那神色,仍舊是那種不信、不解、茫然的錯愕。

他似乎還在等,

等那少年被軍法押下,等那“死局”如預期般上演。

——可一切,沒有發生。

“韓……將軍?”

不知是誰,低聲喚了一句。

沒有回應。

他隻是緩緩抬起手,

指尖微微顫抖,

似乎要去摸什麼。

他的動作極慢,

就像一個人做夢,想抓住什麼卻總是抓不著。

那手,摸到了自己的頸側。

停頓。

眾人屏住呼吸。

火光下,他的手掌蜷了一下。

一抹極淺的顏色,從指縫間滑落。

那顏色很淡,淡到像是一滴被火光染紅的水。

趙烈的心,猛地收緊。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

眼前的景象,讓他無法理解。

“他……他怎麼了?”

有人低聲道,聲音沙啞。

沒有人回答。

因為下一刻,

那兩名死士,也幾乎在同時——

身體微微一顫。

他們的動作,與韓守義一般,

先是愣住,

然後幾乎同時抬手,去摸自己的頸側。

那一刻,他們的臉上浮現出同樣的神情——

震驚、茫然,

以及深不見底的不解。

“怎……怎麼回事?”

一名軍士哆嗦著後退半步。

“他們……他們……”

趙烈瞳孔驟縮。

他終於明白——那一瞬的“叮”,並非刀碰地。

那是另一柄刀。

那一瞬間的破空、碎裂,全都來源於——那少年的出手。

他出刀了。

可沒有人看見。

沒人能看清。

在那風、火、氣息交織的一瞬,

他似乎化作了一道光,

在空氣裡劃出不可捉摸的一線。

快得連火焰,都沒來得及顫。

於是——

那兩柄刀,斷了。

那三人的呼吸,凝了。

“這……這不可能……”

一名老兵顫聲道。

“沒人能快到這種地步……沒人能……”

可他的話,剛出口,就被風聲吞沒。

因為下一刻——

那三人幾乎在同一瞬間,

身體同時傾斜。

“嘭——”

聲音極輕,卻震在所有人的心頭。

韓守義倒下的姿勢,極慢。

像是被風輕輕推了一下,

那具龐大的身影就這樣無力地前傾,

落在地上。

他的眼仍睜著。

那雙眼裡,全是難以置信。

他似乎仍舊在問——

“為什麼?”

他不明白。

他根本沒看見那少年出手。

甚至在倒下前,他還以為——那不過是一場虛勢的對峙。

可為何……一切都反了?

那種困惑,深到連臨死前都沒散去。

那雙瞳孔,仍固執地張著,

像在等一個答案。

旁邊的兩名死士,也相繼墜地。

他們的動作僵硬,

雙眼瞪大,喉頭微微顫動,

似乎想發出聲音,卻隻有一口氣,

斷在胸腔之間。

風,輕輕掠過。

帳中的火焰搖晃,

三具身影的影子,倒在地上,交疊在一起。

那一瞬,整個世界都靜了。

趙烈的呼吸,終於亂了。

他看著眼前這一幕,

心頭震蕩得幾乎說不出話。

他知道——這已經超出人的極限。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麵。

那少年……竟真的出手了。

而且一瞬——三人皆止。

那是怎樣的速度?

怎樣的決斷?

怎樣的心?

他忽然想起蕭寧方纔那句平靜到極致的話:

——“我若真要你的頭,不需此刻。”

是的,他早就說過。

他說過的事,從未失言。

趙烈胸口一陣翻騰,

不知是震驚、恐懼,

還是某種近乎敬畏的顫抖。

“寧小兄弟……”

他低聲喃喃,聲音幾乎聽不見。

而帳內的其他軍士們,一個個呆若木雞。

有人僵在原地,手還停在腰間;

有人目光呆滯,連火光都看不清;

有人甚至下意識跪了下去,

雙腿在抖,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他們看見了。

——他們都看見了。

那位韓將軍,方纔還咆哮著“來啊砍我”,

下一刻,便真被砍了。

快到連死都不明白。

那種死,不是血腥,

而是……一種徹底的寂靜。

火焰映著那一地的影。

寂靜中,風捲起地上的灰塵,

輕輕拂過倒地之人。

沒人再說話。

沒人再敢說話。

他們死死的盯著蕭寧,百感交集。

而那少年——

仍立在火光下,

目光沉靜,呼吸平穩,

彷彿方纔所做的一切,不過舉手之間。

趙烈看著他,心中忽然一陣發酸。

他明白,

從這一刻起,這個少年,已經走上了再無回頭之路。

那不是勝利。

那是決裂。

風掠過,火焰搖曳,

映出少年冷峻的麵龐,

也映出無數將士複雜的目光——

驚懼、欽佩、哀痛,交織不散。

夜,愈加深了。

空氣中彷彿還殘留著那聲“叮”的迴音。

寂靜!長久的寂靜!

這一刻的空氣,徹底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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