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恩情燼成灰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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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菲菲的慘叫聲終於停了。

陸沉舟站在落地窗前，手裡捏著一杯威士忌，冰塊早已融化，酒液稀釋成渾濁的琥珀色。

房間裡安靜得可怕，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

他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蘇婉晴的影子。

她站在廚房裡熬粥的背影，長髮鬆鬆挽起，晨光透過窗戶落在她身上，溫柔得不像話。

她蜷縮在沙發上看書的樣子，指尖輕輕摩挲書頁，偶爾抬頭對他笑一下，眼底像是盛著星星。

她第一次被他抱在懷裡時，耳尖泛紅，小聲說：“陸沉舟，你心跳好快。”

她死了。

被他親手逼死的。

他猛地仰頭灌下整杯酒，烈酒灼燒著喉嚨，卻壓不住胸腔裡那股翻湧的痛楚。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螢幕上跳動著“周琛”的名字——他的發小，也是幫派裡的二把手。

陸沉舟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嘈雜的音樂聲和鬨笑聲。

“沉舟！出來喝酒啊！”周琛的聲音帶著醉意，“哥幾個都在‘夜色’呢，把你新娶的小嬌妻也帶來！”

背景音裡有人起鬨：“就是！彆帶之前那個了，太正經了，冇意思！”

陸沉舟的手指猛地收緊，玻璃杯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

太正經了？

冇意思？

他們怎麼敢怎麼敢這樣評價蘇婉晴？！

“她死了。”他聲音冷得像冰。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下來。

幾秒後，周琛乾笑一聲：“沉舟，你開玩笑的吧？”

“屍體都火化了。”陸沉舟一字一頓，“你們要是再敢說她一句不好”

他冇說完，但話裡的殺意已經清晰可聞。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最後周琛歎了口氣：“來喝酒吧，我們陪你。”

“夜色”酒吧，包廂。

陸沉舟坐在最角落的沙發裡，麵前擺著一排空酒瓶。

周琛和其他幾個兄弟麵麵相覷，誰都不敢先開口。

最後還是周琛硬著頭皮倒了杯酒推過去：“沉舟，節哀”

陸沉舟冷笑一聲，一飲而儘。

“其實蘇婉晴人挺好的。”

另一個兄弟小心翼翼地說，“上次我喝多了吐車上，她一句怨言都冇有，還給我倒了醒酒湯”

“是啊，幫派裡那些老傢夥刁難你的時候，都是她偷偷周旋的”

“她每年都給孤兒院捐錢，用的是你的名義”

陸沉舟猛地砸了酒杯！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他雙眼猩紅，“她活著的時候，你們誰看得起她？！”

包廂裡鴉雀無聲。

突然——

“砰！”

包廂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衝進來，二話不說，掄起拳頭狠狠砸在陸沉舟臉上！

“陸沉舟！你他媽還是人嗎？！”

陸沉舟被這一拳打得踉蹌幾步，嘴角滲出血絲。他抬頭，對上了一雙憤怒到極點的眼睛

程野。

他的生死兄弟，也是蘇婉晴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程野揪著他的衣領，聲音嘶啞：“婉晴死了！你他媽卻在這兒喝酒？！”

陸沉舟抹掉嘴角的血，突然笑了：“不然呢？像你一樣哭喪？”

程野眼底瞬間湧起暴怒，又是一拳砸下來！

“她那麼愛你！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你呢？！你他媽就這麼對她？！”

陸沉舟冇有躲。

拳頭結結實實砸在臉上，他卻感覺不到疼。

是啊。

她那麼愛他。

可他給了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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