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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恩怨十年劍 第113章 化敵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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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道軍露宿於山林之中,臨時搭建而成的營房壁壘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綿延至整座山頭。

雖是流寇盜匪,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倒也算得上戒備森嚴。

洛人豪對白震山恭敬有加,當先引路,一路言請。雙刀客和銀甲小將則引導陳忘等人,將他們領至中軍大帳之中。

隨即,洛人豪吩咐手下備酒設宴,要與白震山一敘舊情。

白震山以外,其餘眾人皆一頭霧水,不僅毫無放鬆之意,反而握緊手中兵刃,以防有不虞之變。

楊延朗更是對項人爾輕聲耳語道:「項大哥,我們這是入了賊巢了?這賊頭子剛才一副殺你而後快的表情,如今他若是突然發難,咱們可就死定了。」

項人爾始終警惕地盯著四周,手中緊握刀柄,更是片刻不曾離開。李詩詩細眉微蹙,目不轉睛地看著項人爾的表情,心撲通撲通地狂跳。

過分放鬆的白震山與過分緊張的其他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陳忘感受到這詭異的氛圍,忍不住開口問道:「老爺子,現在可以告訴我們,這位洛人豪究竟與你有何淵源了嗎?」

白震山正同洛人豪聊的火熱,聽到問話,才一拍腦門,道:「哎呦,遇到故人太興奮,竟然把這事兒給忘了。給大家介紹一下,此人便是洛城洛家鏢局鏢主洛彪的長子,洛人豪。」

隨後,白震山又對洛人豪介紹道:「這位是陳忘,一個江湖浪子;楊延朗,隆城的少年俠士;小家夥兒叫張博文,至於跟你打鬥的那個,便是項人爾,洛家鏢局的小弟子,那個女娃娃叫李詩詩,是他妻子。」

李詩詩同項人爾並未正式完婚,聽到白震山如此介紹自己,不由得耳根子一紅,將頭微微一低,臉上頓時有些發燙。

項人爾卻並未關注此事,一隻手始終按在刀柄上,質問道:「我跟隨師父洛彪學藝多年,隻知道大師兄洛人傑,從未聽說過師父有彆的兒子。就算有,也絕不會落草為寇,做截路山匪,辱沒鏢局門風。」

楊延朗正站在項人爾身旁,聽項人爾說話如此直言不諱,便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向項人爾瘋狂使眼色,暗示他畢竟在人家地盤,該恭維要恭維,不能吃眼前虧。

暗示未果,楊延朗隻好打圓場道:「這位老大,項大哥的意思是,您定然是不同凡響,就算做山匪,那也是響當當義匪,劫富濟貧的那種。」

「我少時叛逆,不願繼承洛家鏢局,擅自離家出走闖蕩江湖,所以父親洛彪不願同外人提及我,你入門晚,自然不知。」

洛人豪沒有理會楊延朗的恭維,稍加解釋之後,反倒瞪眼怒視項人爾,以訓斥小輩的語氣同他講道:「倒是你,做狗官也便罷了,居然還學會了倭刀,你忘記我洛家鏢局是因何而滅門的嗎?真不知道,洛家怎會出了你這等忘恩負義之徒。」

楊延朗怕項人爾再胡言亂語,與這位老大針鋒相對,急忙搶話道:「老大,您有所不知,項大哥這把刀,不是倭刀,而是抗倭刀,是戚將軍根據倭刀形製改的,專殺倭寇。」

「戚將軍?」洛人豪聽到楊延朗的話,態度明顯緩和不少,但還是確認道:「可是那東南打倭寇打的最狠的戚弘毅戚將軍?」

項人爾看著洛人豪的一雙豹眼,道:「我為給鏢局複仇,入軍平倭,後選入錦衣,自請去戚將軍手下監軍,兼任先鋒營將官之職。此刀乃戚將軍親手所贈,死在此刀之下的倭奴,有三百五十七數。」

洛人豪聽聞此言,看項人爾的眼神竟忽然變了,從怒視變成了欣賞。

他將金背刀插在地上,大笑著走近項人爾,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師弟,洛人豪錯怪你了,怪我少見多怪,竟然不識得抗倭刀,才鬨出這麼大誤會。要不是碰巧白老前輩在場,為兄險些將你砍了。哈哈哈哈。」

「還把項大哥砍了?真能吹牛。雖然前幾合你壓製了項大哥,可自項大哥拿了巨鯊,你們可打的不相上下。」楊延朗心裡這般想,卻不敢說出來,臉上依舊笑嘻嘻的。

陳忘道:「抗倭刀是戚弘毅近些年製成的,仿倭刀之形,卻是專克倭刀的利器,此物隻在戚弘毅軍中流傳,不入江湖,認錯也是常事。若非我們認得項兄弟,恐怕也不識此刀。」

陳忘之所以這麼說,既是實話,也不讓洛人豪在眾多手下麵前顯得孤陋寡聞。

項人爾卻將洛人豪的手從肩膀上拿開。

身為朝廷官員,他絕不與流寇同流合汙,質問道:「你既為洛家長子,竟聚集流寇,對抗朝廷,不怕給洛家丟臉嗎?」

洛人豪聞言,略微有些尷尬,可他畢竟是豪放爽朗之人,很快便大笑起來,隻道:「此事說來話長,既然各位是友非敵,不妨坐下來,我們邊吃邊聊。」

隨即,洛人豪大手一揮,手下便將酒菜送入大帳之中。

不一會兒,酒菜便被擺成一桌大席,大都是整雞整豬,生烤亂燉的做法。雖做法略顯粗獷,卻也彆有一股豪俠之風。

洛人豪擺這宴席,主要是為給白震山接風敘舊,可自打知道了項人爾在東南戚將軍軍中任職,聽了項人爾的赫赫戰績,對這個素昧謀麵的小師弟不僅誤會全消,反而多了好幾分敬佩之情。

至於其他人,愛屋及烏,天然便覺得親近了幾分。

洛人豪路遇故人,心中高興,親自主持宴席,開席之時,雙刀客和銀甲小將正在他兩側落座。

洛人豪攬住兩人肩膀,道:「兄弟,方纔一時誤會,匆匆打鬥,沒來得及跟人家介紹咱們自己人。如今咱們兩方是不打不相識,方纔白老前輩向我們介紹了他們的人,你們也自我介紹一下。」

雙刀客起身行禮,隻見此人身著皮甲,體態敦厚,臂膀結實,圓眼高鼻,斷眉厚唇,是個壯實的漢子。

雙刀客麵對眾人,抱拳道:「雙刀季如風。」

銀甲小將隨後起身,一身銀甲甚是光鮮耀眼,身材亦十分勻稱,濃眉大眼,麵白無須,英俊帥氣,甚是養眼。

此人雙手抱拳,自我介紹道:「銀甲將趙子良。」

除此二人,還有黑大柱阮峰,六槍王廣秀,神箭烏雲龍,飛馬虞慶之等等諸將,都一一介紹完畢。

洛人豪大笑起身,雙手重重拍了一下身邊兩人肩膀,道:「各位江湖義士,這兩人都是我結拜兄弟,生死之交。」

介紹完畢,示意二人坐下,自己又說:「我洛人豪自小離家,已有數十年未歸,今天遇到故人,自當開懷暢飲一番。來來來,大家舉杯同飲,不醉不休。」

說罷,舉起大碗,將碗中酒水一飲而儘。

季如風和趙子良隨即舉杯同飲。

白震山起身舉杯,道:「老夫在白虎堂時,便與令尊相交甚深。那時,你便不服管教,不承家業,一心一意要自己去闖江湖。你走之後,令尊可氣的不輕。」

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唉!當時少年心性,不識長輩的良苦用心。陳年舊事,不值一提。」洛人豪擺擺手,表示謙虛。

推杯換盞之中,洛人豪卻看到陳忘等人雖相繼起身飲酒,唯獨項人爾正襟危坐,並不舉杯同飲。

洛人豪是爽朗之人,見項人爾不動,並不覺得失了麵子,反而主動滿上一碗,道:「師弟,你入門晚,與我沒見過麵,今日我們便好好敘一敘同門情義。方纔是為兄錯怪你了,得知你手中刀斬殺倭奴無數,讓為兄好生敬佩啊!這一碗,為兄單獨敬你,給你賠罪了!」

說完話,洛人豪舉起酒碗,等項人爾回應。

項人爾卻依舊端坐,沒有拿正眼看洛人豪。

「這……」洛人豪正高舉酒碗,愣在當場,一時間四下無聲,陷入尷尬境地。

陳忘正坐在項人爾身旁,見到此種情況,隻好拿腳尖碰了下項人爾,小聲提醒道:「項兄弟。」

此刻身在賊巢,李詩詩也怕項人爾吃虧,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

項人爾並非故意不給洛人豪麵子,隻是他畢竟是官身,如今卻與盜匪稱兄道弟,實在不妥。

況且洛人豪既為洛家長子,那洛家鏢局滅門之後,他為何不挺身而出?

以上種種,使的洛人豪在項人爾眼中沒有一星半點兒的好印象,若非在洛人豪的地盤,項人爾提刀再戰也未可知,又豈會同匪首共飲。

聽到陳忘提醒之後,項人爾纔回答道:「洛人豪,剛剛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洛家鏢局光明正大,你為何卻落草為寇?」

洛人豪看項人爾非但一點不給他麵子,還直呼其名,一時愣在當場,不知該如何應對。

未等洛人豪開口,雙刀季如風便忽的站起來,替洛人豪抱不平道:「嗑瓜子磕出個臭蟲,充什麼仁呢!剛吃了兩年官糧,就來這兒做大尾巴狼,你不稀罕咱們,咱們也高攀不起。大哥,我們自去吃喝,不要理這廝,省的煞了風景,壞了咱們的好心情。」

趙子良心思細膩,心知二哥季如風心直口快,隻是項人爾未必真像二哥說的那般不堪,其中莫非有什麼誤會?

因而季如風剛一說完,就被趙子良截下,解釋道:「這位項兄弟恐怕有所誤會,我等之所以落草為寇,實非自願,而是另有隱情。若非逼不得已,誰願意放下安生的日子不過,整日在山中飄零呢?」

白震山作為長輩,看到此種局麵,也從旁勸慰道:「項小兄弟,江湖人重情重義,不興朝廷裡大義滅親那一套。洛人豪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同門師兄,說話做事需得注意,不得無禮。」

再看項人爾,仍舊端坐不動,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洛人豪的眼睛,等待著這個素未謀麵的師兄答話,想要看看這個流寇首領究竟會作何反應。

洛人豪也靜靜的看著項人爾。

他沒有生氣,而是默默放下酒碗,歎了一口氣,道:「我本想飲酒之時再慢慢敘說這些年的故事,可既然小師弟以為流寇首領並不光彩,以為我沒有替洛家鏢局報仇,我便和你說說,我為何做了這流寇首領吧!不過,此事說來話長,還請諸位耐心去聽。」

「我洛人豪自少小離家,開始闖蕩江湖,一心想靠自己的力量成就一支和洛家鏢局一般無二的大鏢局,為了徹底不受洛家名頭影響,我儘力南行,最終走到西南地界。

我以此為根本,同路上結交了季如風、趙子良兩個生死兄弟,一起建立了金刀鏢局,經過數年努力,在此地也小有名氣,並有百餘名弟子。

自洛家滅門訊息傳到西南地界,我悲痛欲絕,便回洛城看望父親,卻沒想人還未到,父親也鬱鬱而終。

唉,我不孝啊!

為給洛家複仇,我召集人手調查此事,發現這一趟鏢屬於一位風姓客人,目的地竟是西南。

得到線索,我立即傳書讓季如風、趙子良尋找這位風姓客人下落,自己則將祖傳的金背大刀帶至鑄劍山莊,請徐家重鑄金背刀,並多添金石,使之更加銳不可當。做完了這件事,我便夙夜兼程趕回西南。

沒想到,我還未尋到這個風姓客人,此人倒先找到了我,並送上了七個遍體鱗傷的倭奴。

此人告訴我,那一趟鏢已經被他找回,並抓了七個倭奴,審出參與劫鏢者除去他們,還有十四人,以武士鶴田正雄為首。

可惜這十四人提前回到東南倭兵之中,才僥幸逃脫。被抓的七個,都被我用金背大刀一一斬首。

我本想奔向東南,尋找另外十四人複仇,卻被這位客人攔下,說是東南倭寇勢大,難以對抗。

這位風姓客人神通廣大,答應尋找這十四人脫單的機會,助我報仇,條件是我的金刀鏢局要為他的山莊運送貨物。

多年間,十四人陸陸續續被抓了六人,都被我一刀剁了,剩餘人等卻龜縮不出。直至近年,你們戚將軍帶兵蕩平多股倭寇,四人死於戰亂,另有包括鶴田正雄在內的四人,無路可去,竟一路奔向西南。

那時,鎮守西南的平南王朱昊祖正在大肆擴軍平叛。

此人擴軍,簡直瘋狂,能打的一概收下,流氓地痞,無業流民,甚至這幾個倭奴,都來者不拒。

我聽說這幾人敢來西南,當即提了金背刀,趁他們出軍營散步之時,手起刀落,全給哢嚓了。

可惜鶴田正雄沒跟他們一起,竟還混成一個小頭目,可恨,可恨。

他們雖是倭奴,可朱昊祖那王八蛋給了他們官軍的頭銜,我擅自殺了,便引了殺身之禍,無奈之下,隻好帶鏢局弟兄,上鷂子山落草。

鶴田正雄那狗倭奴,自己來了不算,還呼朋引伴,引得東南被打散的倭奴紛紛來此投軍,一手倭刀,一手官刀,好不威風。真不知朝廷俸祿,給這些狗官做甚。

老子氣不過,專門打殺這種披著官皮的狗倭奴。見一個,剁一個;見兩個,便剁一雙。」

說到此處,楊延朗倒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老大你一開始處處針對項大哥,是因為你把他當成這種人了,對吧!」

「正是。」洛人豪毫不諱言。

白震山聽了來龍去脈,又看看這漫山遍野的人馬,不禁感慨:「金刀鏢局聲勢竟如此之大,人馬成千數萬,就連四大派恐怕也望而不及啊!」

趙子良聽到白震山的感慨,解釋道:「老前輩誤會了,金刀鏢局不過百餘人,其他人等,都是周圍的百姓。起先,無量軍禍害西南,燒殺搶掠,百姓叫苦不迭,本以為朱昊祖擴軍之後,能收拾他們。誰想到,官軍比匪兵有過之而無不及,所謂『匪過如梳,兵過如蓖』,將西南百姓搜刮的一乾二淨。何況官軍根本無剿匪之心,追而不打,養寇自重,分明是想借匪患來向朝廷要軍餉,更多有殺良冒功之舉。金刀鏢局在西南多少有些名聲,我們反上山不過尋條活路,沒想到竟引得活不下去的百姓紛紛來投,發展至今,有了這數萬大軍。」

「哼,官匪勾結,蛇鼠一窩,反正橫也一刀,豎也一刀,老百姓不投我們,難道伸著脖子等死啊!」季如風氣不過,乾脆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我們不搶百姓,專打官府和無量軍,早成了他們的眼中釘,朱昊祖那廝,打無量軍懶懶散散,打我們倒是積極,追著我們的屁股滿山跑。」

洛人豪沒有理會自家兄弟的抱怨,而是再一次舉起酒碗,麵對項人爾道:「師弟,為兄上不愧洛家,下不愧百姓,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說這一碗,為兄配不配和你喝?」

項人爾雖是官身,畢竟出身江湖,見話都說到這份上,提酒滿上一碗,起身端酒道:「師兄,不要怪罪我對你的誤會便好,來,滿飲此碗。」

至此,兄弟之間,嫌隙儘消。

因項人爾卓絕的武功被洛人豪和季如風敬佩,楊延朗也與趙子良英雄相惜,可謂是不打不相識,大多數人雖第一次見麵,酒宴之上卻相談甚歡,並無生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一眾江湖豪客開懷暢飲,談論舊事,互讚武功……在此不一一論述。

沒了芍藥管束,陳忘隻管自斟自飲,待他人漸漸倦了,談論之聲慢慢停歇,陳忘才抓住機會,問洛人豪道:「洛鏢主,你說的那位神通廣大的風姓客人,可是歸雲山莊莊主風萬千?」

洛人豪正在半醺之中,聽到陳忘此言,一雙豹眼瞪的老大,看向陳忘:「你怎麼知道?」

一番對話,白震山也聽在耳中,此刻更是湊到近前,仔細去聽。

陳忘看著眼前魁梧的身影,輕輕笑了一聲,告訴洛人豪:「如此便是了,我與風萬千是故交,你說的那人神通廣大,又能雇鏢局運送貨物,而且竟能追蹤那幾個倭寇數年之久,極像我這位故交的行事風格。故而由此一猜。」

解釋一番之後,陳忘話鋒一轉:「隻是我與他多年未見,如今西南山高水遠,我想去尋訪,卻不知歸雲山莊坐落在何處。不知可否勞煩鏢主為我引路?」

白震山豎著耳朵在一旁靜聽,聽到此處,應和道:「我也有意拜訪一下此等神通廣大的人物,看一看那傳聞中的歸雲山莊。」

白震山此來,本是為尋求十年前盟主堂慘案的真相,而陳忘告訴過他,歸雲山莊或許有部分答案。

正因如此,他也急於尋找歸雲山莊。

「哈哈,歸雲山莊極其隱秘,尋常人難以獲知,」洛人豪滿飲一碗,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接著說:「可是,我卻知道它在哪裡?」

「在哪裡?」陳忘和白震山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就在,就在,在……嗝~~」

洛人豪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這讓他感到十分舒爽,用手撫胸,順了順氣,準備繼續說下去。

「首領,」正在此時,一個小將衝了進來,彙報道:「前些日子來我天道軍中招安的官員,已經在外麵站了三天了,不吃不喝,執意要見您。剛剛他已經暈過去了,再不關照,恐怕就餓死了。」

洛人豪正在興頭上,突然被此事打攪,不由得被掃了興致,略帶慍色說道:「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都是魚肉百姓之輩,死就死,理他做甚。」

隨即大手一揮,正準備讓小將退下,卻無意中瞥見項人爾,突然意識到自己方纔失言,似乎將項人爾也連帶罵了,急忙轉寰道:「師弟,你與他們不同,是真豪傑,來,你我兄弟相逢,再飲一碗。」

項人爾卻並不在意此事,隻是他無意聽到此處竟關押著朝廷招安的官員,不禁有些上心。

他建議道:「洛師兄,既有朝廷官員來此,避而不見總不是道理,聽聽他怎麼說,再做定奪不遲,總好過平白無故奪人性命。」

洛人豪知道這個師弟是官府中人,自然幫著官府說話。

可他還知道,項人爾是戚弘毅部下,對於這個堪稱倭寇剋星的少年將軍,洛人豪內心還是敬重的,況且項人爾不僅武功不弱,且直率坦蕩,洛人豪十分欣賞。

故而聽到項人爾的建議,洛人豪不假思索,一口答應下來:「既然師弟這麼說,我聽聽何妨。來人,將那官員弄醒,喂些米湯,告訴他,保住這條性命,我明日便會見他。」

「是。」小將回複一聲,轉身走出大帳。

洛人豪見小將離開,竟舉起酒壇,道:「今日高興,大家一醉方休。」

說罷,咕咚咕咚又灌了一肚子酒。

待洛人豪喝完酒,陳忘和白震山還想接著問歸雲山莊下落,不想洛人豪竟一頭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起來,漸漸鼾聲如雷。

兩人搖搖頭,無奈之下,也隻好改日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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