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寒冬誤抱冰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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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頭看向他,怎麼也聽不懂他的話。
昨晚在我身上四處點火的手,此刻卻凍得我直哆嗦。
謝知夜利落地換彈,像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彆怕,是橡皮子彈,不會對你有實質傷害。”
“就當是為了孩子,畢竟他出生也會叫你媽。”
貝思琪笑聲刺耳。
一把奪過槍,抵住我腹部連射2槍。
子彈像重錘砸來,我悶哼一聲彎下腰。
謝知夜皺眉攔了一下。
“好了,說好一槍——”
謝知夜剩下的話被貝思琪堵在了唇齒間。
她突然連續扣動扳機,砰砰聲像暴雨砸在沙袋上。
十槍。
三十槍。
六十槍。
九十九槍。
我從台中央被一路轟退,最終像死狗般癱倒在牆角。
謝知夜依舊偏著頭,似乎仍沉浸在那個吻裡,嘴角掛笑。
彷彿那九十九發子彈,打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空氣。
青紫瘀痕從腹部一直蔓延到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帶起撕裂的疼痛。
我喘息著笑了,眼淚卻滾得更凶。
“謝知夜,當年我為什麼要替你擋那第三槍?就該讓它打穿你的心臟!”
我的氣音被又一聲槍響和貝思琪誇張的痛呼淹沒。
她軟軟地倒進謝知夜懷裡。
“阿夜,我的腿好痛!是不是斷了?”
一顆橡皮彈從地麵反彈,擦傷了貝思琪的腳踝。
“她就見不得我和孩子好!”
謝知夜絲毫不覺得開槍的人有任何不對。
看向我的眼神,是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
“貝知瑤,就因為自己不能生,就對一個孕婦下毒手?”
“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抱起洋洋得意的貝思琪,大步穿過驚愕的賓客。
喧囂,打量,私語……
所有的一切都隨著他的離去而模糊。
我曾視若珍寶的婚禮,也隻剩下滿地狼藉,和我一身傷。
我們這十年,終究是不堪收場。
我擦掉淚,撥通了謝氏對家的電話。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謝知夜的秘密嗎?可以,但你要保我和我媽安全離開京市。”
我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七天。
肋骨儘斷,每一次呼吸都牽起劇痛。
謝知夜為我請了最好的醫生,用最昂貴的藥。
卻把所有的時間都給了貝思琪。
他陪她去私人晚宴,半山看星,為她洗手做羹……
那些我以為他生性冷淡,絕不會做的事,他做得自然而然。
我咬了咬酸澀的牙根,忍不住盯著其中一張照片多看了幾眼。
貝思琪頸間那條象征著謝氏女主人的藍鑽,謝知夜分明說丟了的。
我數次不死心地追問,謝知夜連表情都沒變。
“如果你對我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我無話可說。”
“阿瑤,我忙了一天,想清靜一會兒。”
我本以為心早該麻木。
可當母親渾濁的眼裡罕見透出一絲清明和期待,“小謝呢?”
她緊緊攥著不知繡了多久的喜被,滿手都是滲血的針孔。
我的眼淚終究落了下來。
端起尿壺,我逃似地離開。
等我好不容易平複情緒之時,病房內卻傳來了一聲破空的鞭響!
和貝思琪失控的哭腔。
“你為什麼替這老三兒擋鞭子!”
“阿夜,你怎麼就對我這麼狠心!”
“就因為我把你的初夜讓給知瑤,你就恨我那麼多年?”
“可你心裡有我!不然……怎麼會給這老女人下藥,讓她瘋?為什麼貝知瑤的姥姥姥爺想帶她走,就出了意外?”
“承認吧!你怕貝知瑤走了,你再也娶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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