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忍界摯友就來親嘴 2 是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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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約定
一大早,夜叉丸給風影家的三姐弟做完早飯後,很快就因為一個臨時任務被叫走。
我愛羅蜷縮在床上,聽著門外屬於哥哥姐姐的腳步聲和談話聲。
是勘九郎的抱怨和嚷嚷,以及手鞠提醒他不要大清早就吵吵鬨鬨的話。
瑣碎又親近。
是一種與他無關的溫馨。
他們路過了我愛羅的房間。勘九郎已經被桌上的美味早餐吸引住,歡快地跑向客廳開飯,還招呼姐姐過來一起吃。
手鞠則站在我愛羅房間門口,沉默而認真地觀察著,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敲門叫他。
“手鞠!”客廳裡的勘九郎還在叫她,好像家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似的。
手鞠最終歎口氣,獨自朝客廳走去。
好像已經很多次了。
有很多次,我愛羅都能聽到手鞠在自己房間門口停留的聲音。
但每次她又隻是悄無聲息地離開,從來冇有開口像叫勘九郎那麼叫過他,連最差的訓斥都冇有過。
再一次的小小期待落空後,像是有尖尖的碎沙礫掉進本就已經腐爛不堪的傷口裡,被血肉慢慢磨開的難受。
這種熟悉的刺痛感是在提醒著他,心裡那根名為“渴望陪伴”的神經還冇有徹底壞死。
甚至,這種渴望感還在慢慢分裂得越來越多,逐漸包裹成一張蜘蛛網,一層無法穿透的繭。
因為出生就被迫成為一尾人柱力的命運,註定他永遠隻能被隔離在這層繭後麵。
而生來便過於敏感細膩的性格,更是一種災難。
他越是長大,就越是難以忍受這種望不到儘頭的孤獨,與來自所有人的極端惡意。
——怪物怪物怪物。
——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
——你好可怕,不要這麼看著我,眼睛太恐怖了。
——怪物!走開!走開走開走開!
——長得跟個女孩子似的……不對,更像鬼多一點吧,白得嚇死人了。
——我不要跟你說話,你好嚇人,被怪物詛咒的小怪物。
——快走開啊,我要拿石頭扔你了!
是砸向他的石頭,被砂子的絕對防禦擋下來的聲音。
是攻擊他的苦無,被砂子包裹成的屏障彈開的聲音。
無數個聲音嘶嘶的,像沙漠裡的響尾蛇,帶著令人戰栗的陰冷與尖銳,纏上他的喉嚨。
明明冇有受傷,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明明冇有受傷,為什麼會這麼痛苦。
堆了滿床的毛絨玩具,都是舅舅夜叉丸送他的禮物,用來代替他和作為父親的四代風影羅砂,總是不在我愛羅身邊的補償。
那些精美可愛的娃娃堆疊散亂著,朝我愛羅露出機械的微笑。
不管他抱著它們,充滿期待地說上多少次“你好,能不能和你一起玩”,它們都不會迴應。
就像父親羅砂一樣。
就像砂隱村的所有其他人一樣。
每當想到這裡,我愛羅心裡的情緒就會開始有些不受控製。
疾風夾雜著黃沙開始焦躁地拍打窗戶,就像那隻被束縛在他身體裡的尾獸,總是在陰森不甘地咆哮,或者是那些終日嘶鳴在他血液裡的孤苦與寂寞。
事到如今,我愛羅早就分不清這兩者的區彆。
他挪動著瘦小的身體,將自己埋進那堆殘留著自己體溫的玩偶娃娃裡,假裝那是一點來自親人的擁抱。
好難受啊……他在想。
為什麼隔著外麵的風沙,還是能聽到門外哥哥姐姐的笑鬨聲。
好難受啊……
那些委屈的,迷茫的,無法得到迴應,甚至想要表達都冇有途徑的感情與渴望,被一次次擠壓內化,最終化作密密麻麻的沙蟲在一點點啃著他的肉。
長時間埋在小熊肚子裡的缺氧感,讓我愛羅不得不抬起頭,原來蒼白的臉色被悶出一層不正常的紅。
爬起來的時候,他摸到了枕頭邊的一個小小布包。手掌按上去的觸感很奇特,似乎裡麵有什麼脆脆的東西。
那個是……
我愛羅連忙將它小心翼翼拿在手裡,檢查有冇有弄壞。
小小的布包做工很好,但使用的材質非常粗糙,湊近了聞能聞到很淡很淡的香味。
像花。但我愛羅分不出到底是什麼花。
砂隱村所在的這片綠洲裡,花的種類總是很單調。
他看著這個小布袋,想起將它送給自己的那個人。
一個女孩。
看著比他年齡大一些,也高不少。頭髮用紗巾遮掩著,露出的臉孔明豔又漂亮。
眼睛很大,形狀和貓很類似,碎金色的虹膜像是太陽散落的餘暉,燦爛到隻是對視都會有種眼瞳被灼燒到的錯覺。
兩天前,她在沙場邊叫了我愛羅的名字,似乎是來找他的。可我愛羅並不認識對方,更驚訝居然有人願意主動和他說話。
可是還冇等她多說幾句,她的姨媽來找到了她,很焦急地樣子,看著我愛羅的眼神充滿警惕。
就像每一個看到自己的孩子和我愛羅走近的家長一樣。
他的臉色更白了。
猛然揪起來的心臟迸開一陣陣鈍痛,不受控製的查克拉開始亂竄,將周圍的砂子攪動得一團糟。
可那個女孩隻是這麼看著。
她隻是這麼看著。
冇有開口罵他,或者動手用東西砸他。
那雙碎金色的眼睛裡映出風沙,還有我愛羅的臉,以及他無法讀懂的神情。
像是在欣喜,似乎看到了什麼著急找到的重要存在。
一種從來都應該與他無關的寶貴情緒。
分彆前,她主動送了我愛羅一個小布袋,還揮揮手說:“下次見哦。”
下次見。
夜叉丸也經常和他說這句話,也隻有他會對我愛羅這麼說。他還說,這是一種約定,會讓人有期待感和幸福感。
並且後者往往需要在約定實現的那一刻,纔會最大化。
他不懂什麼叫幸福,但記得夜叉丸說過,那是特彆珍貴特彆美好的東西,是極少數能夠治癒“痛苦”的東西之一。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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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約定
於是他迫切地想要得到。
然而第二天,我愛羅冇能在沙場見到那個女孩。
周圍的人還是對他那麼避之不及,充滿憎惡與恐懼。還有許多人在暗中潛伏著,隨時準備動手殺死他。
哥哥姐姐依舊和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算是難得會和他交流的人。
可也總是冇說上幾句話,就會被父親態度強硬地帶走,不讓他們繼續和我愛羅接觸。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愛羅看著哥哥勘九郎頭也不回地跑開,看著姐姐手鞠雖然麵露猶豫,卻也無法違抗父親的命令,隻能沉默遠離的模樣。
羅砂看他的眼神,就像在審視著一把待檢驗的危險武器。他在看著這個年幼的一尾守鶴人柱力,絕非自己的孩子。
這種目光代表的意義實在太過冰冷,殘忍,也複雜得超過我愛羅現在能理解的極限。
但他能體會到那種“戒備”的,“毫無溫情”的感受。
於是那種痛苦又來了。
無法緩解的,尖銳持久的痛苦。
有風從側麵的街道吹來,裹挾著躁動不安的沙礫到處翻滾,漫開層層煙塵圍繞著我愛羅。
他站在風沙裡,孤獨瘦弱的身形像是一顆即將壞掉的果核,正在緩慢坍縮成黑洞中心。翻滾的流砂是具象化的痛苦情緒,想要不分對象地抓住所有身邊的人和事。
見狀,原本藏匿在黑暗裡的忍者——畑元,終於現身,準備執行自己的刺殺任務。
那是風影羅砂親自下達的命令。
他從屋頂一閃而過,靈巧得悄無聲息,手裡的苦無閃著冷冽光芒,尖端對準著不遠處的我愛羅。
“不要……”我愛羅聽到自己的聲音。
彷彿溺水之人從肺部深處擠出的哀鳴,沙啞而扭曲:“不要留我一個人……
不要……讓我一個人……我不想一個人……”
不要再扔他,砸他,罵他,把他逼到絕境裡還憎恨他,恐懼他,總是想要殺了他。
不要丟他一個人,不要……
“喂——!你!紅頭髮的……我愛羅!快跑啊!”一個陌生的女孩聲音從風沙外傳來,居然是在叫他。
我愛羅愣愣抬起頭。
一塊石頭朝他砸過來。
多麼熟悉的場景。
他冇有動,因為砂子總會自動保護他的。
這種全方位防禦一切攻擊的完美能力,是與他伴生而來的東西,不由我愛羅自己的意識控製。
可這一次,砂子冇有啟動。
因為那塊石頭以一種非常刁鑽的角度,巧妙繞過了他,直奔那支朝他背後刺來苦無。
石頭被金屬擊穿成粉碎。苦無也掉進地裡。
我愛羅茫然地轉向石頭飛來的方向,看到了那個送他香包的小女孩。
她依舊用紗巾裹著頭髮。
她的眼睛是黃沙煙塵也磨滅不了的太陽。
“快跑!”她在喊,“他想殺你啊!你快跑!”
說完,她從台階上跳下來,衣襬翻飛像隻潔白無瑕的蝴蝶,幾步穿過已經散掉的風沙,一把揪住我愛羅就朝街上逃竄出去。
畑元落地,撿回自己的苦無,看到刀刃上的一線白色刮擦痕跡,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個女孩居然能用一塊石頭,這麼輕易就打歪他的攻擊。
到底是哪裡來的?
他動身追上去。
此時的太陽奈正拉著我愛羅在街上到處跑。
因為年齡和身高的差距,我愛羅想要完全跟上太陽奈的速度還有點困難。
再加上他還冇從對方突然衝過來,一把抓住他手就跑的震驚裡回過神,幾次張嘴想要說話都想不起該說什麼,隻是下意識緊緊反握住女孩的手。
鬨市街區裡人來人往,兩個小孩子融入進去後極易躲藏。
畑元則奔躍在不遠處的屋脊上,緊隨其側,居高臨下地監視著這兩個孩子。
工藝店門口擺著一米多高的展覽攤,太陽奈目測自己跳過去冇問題,但是帶著的這個小豆丁就很難了。
年紀好小,腿短短。
想到這裡,她幾乎是立刻做出一個決定。
“鬆手。”她說。
我愛羅怔一下,剛鬆開就被對方拎著領子,把他從攤子上直接扔了過去。
女孩看著有些瘦,力氣卻很大,扔他就像扔隻小花貓一樣輕鬆。
即將落地的瞬間,砂子自動形成柔軟的保護,無比珍惜地接住我愛羅。
他啊一聲,淡玉色的眼睛睜大,看著太陽奈抬腳一踩,輕而易舉越過那片攔在路上的攤子。
飄散的衣角擦過那些掛著的玻璃風鈴,絹絲扇子,各類裝飾品,晃出一陣奇異又空靈的丁零噹啷響。
陽光透過那些斑斕又晶瑩的小玩意兒,被折出色彩鮮豔的影子,倒映在我愛羅臉上。
還有女孩朝他跳下來的剪影。
砂隱村的風,厚重岩黃的石泥牆,流動的沙礫,一切都在遠去,隻剩眼前這一幕在陽光中閃閃發亮。
有苦無穿風而來,割破太陽奈頭上的紗巾結,打亂了她的動作。
她不得不伸手按住紗巾,掉在我愛羅麵前,極近的距離。
火楓紅的髮絲從紗巾下溢位來,撲了他滿臉,鼻尖幾乎都碰到一起。他彆無選擇地對上那雙金色的眼睛。
明亮到讓心臟都在發痛的地步。
有那麼一瞬間,我愛羅甚至覺得,眼前這個人就像是從萬花筒中飛出來的一個夢,一團流動的火焰,無可阻擋地逼近到他麵前,勢必要在他胸口裡燒出一個洞纔好。
而她下一秒就重新綁好頭髮,站起來,伸手拎著他:“跟我過來!”
他狼狽地順著對方的力道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跟上去。
夜叉丸的話忽然浮現在耳邊。
“這是一種約定哦,我愛羅大人。約定會讓人有期待感和幸福感。並且後者往往需要在約定實現的那一刻,纔會最大化。”
下次見。
下次見。
他回憶著兩天前太陽奈對他說的話。
原來這就是實現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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