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日之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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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庭精心嬌養的小白花,帶著保鏢在馬場堵住了我回程的路。
「黎總,」年輕女孩端著姿態,「楚總派我來接管馬場。」
我瞥都冇瞥她手中的那檔案,直接冷臉揚鞭。
純血烈馬揚蹄嘶鳴,鐵蹄險些劈開她精緻的臉蛋。
她嚇得跌進泥坑。
我笑容玩味,
「他讓你來送死?」
我勒緊韁繩,馬蹄重重踏碎掉落的股權協議。
「回去告訴楚昭庭,他想擠我出局,讓他親自來跟我談。」
「派你來」我俯身,用染血的馬鞭抬起她的臉,神色輕蔑。
「是覺得我脾氣變好了,不會把金絲雀的羽毛一根根拔下來麼?」
話音剛落,馬鞭突然往後一抽,直接捲住她頸間的珍珠項鍊,猛地扯斷。
珍珠滾落泥地,被馬蹄碾成粉末。
她尖叫著蜷縮成團。
我卻嫌不夠,馬鞭破空,擦著她耳後皮膚劃過,在她雪白的脖頸上留下一道血痕。
「滾。」我聲音冷得像冰,「再讓我看見你踏進一步,下次斷的就不是項鍊,是你的脖子。」
她連滾帶爬地逃,我看著她的背影,拿出手機,直接撥通楚昭庭的電話。
他接得很快,背景音安靜,顯然在等這場較量的結果。
「喂?」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尾音甚至隱隱揚著期待。
我看著遠處我那匹正在踱步的純血馬,眼神冷得掉渣,叫得卻親熱甜膩:
「老公,你的小雀兒翅膀硬了,敢來啄我的地盤了。」
不等他迴應,我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笑著補充:「我幫你教了教規矩,就是不知道,她還敢不敢再替你跑腿。」
掛斷電話,心口的位置傳來一陣細密的、熟悉的抽痛。
十年,我幾乎以為我們早已是盤根錯節、無法分割的一體。
原來,他始終留著後手,甚至已經開始培育新的枝條。
外人都以為楚昭庭愛慘了我。
為了得到我,不惜橫刀奪愛,男小三上位。
十年前,他親手將我那位被譽為「金融金童」的未婚夫送進監獄,罪名是操縱市場與欺詐。
並將當天的財經頭條裱起來,放在一個黑絲絨禮盒裡,作為我的生日禮物。
「看,」他在我耳邊低語,氣息滾燙,帶著勝利者的炫耀,「現在,隻有我能配得上你了。」
我冇哭冇鬨,安靜地收下。
三個月後,我將他最得力的副手和他的核心客戶名單一併送進了他最大競爭對手的辦公室。
那一次,他損失的不止數十億,還有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半壁江山。
他在我家門口等了一夜,晨光熹微時,我開門,他眼底有血絲,卻咧開嘴笑了。
「看吧,黎溪。」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種近似癲狂的欣賞。
「我就知道,我們纔是同一類人。」
「我們都喜歡把最珍貴的東西毀掉,再占為己有。」
那一刻,我心臟驟停一拍,竟可恥地認同了他的話。
此後十年,我們在商場上並肩作戰,又彼此製衡。
他為我掃清障礙,我為他攻城略地。
我們共享財富、權柄,以及無數個博弈後充斥著掠奪與征服氣息的夜晚。
這種關係,如同在刀尖上共舞。
危險卻令人沉淪。
直到後來,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叫秦馨冉的女人。
不染纖塵。
與他過往接觸的所有人都不同。
他開始帶著她出入一些場合。
慈善晚宴、藝術拍賣會那些曾經他認為「假清高」的場合。
照片偶爾會流傳到我這裡。
我知道,這是他的新棋子。
終於,那女孩找上了我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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