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擋災,一世不遇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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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次穿越到靈異世界,喬思靈被惡鬼標記,我必須轉移詛咒到自己身上。
沈執作為天師親手在我額頭刻下引鬼符,夜晚百鬼噬身的痛苦讓我幾近崩潰。
返回現實後我偷偷慶祝腫瘤消失,卻被沈執要求立刻去照顧生病的喬思靈。
我偶然發現沈執早就知道擋災係統,故意利用我治癒喬思靈的\"命劫\"。
書房外聽到的對話,像一根毒刺,深深紮進我心裡。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痛。
沈執知道一切。
他冷眼旁觀我在各個世界掙紮,甚至親手將我推向危險。
隻為了治癒喬思靈的“命劫”。
而我,像個徹頭徹尾的傻瓜,還曾可悲地對他抱有一絲幻想。
恨意如同藤蔓,纏繞著我的心臟,越收越緊。
但我必須忍耐。
還有五次任務。
百分之五十的生機。
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接下來的幾天,我表現得異常溫順。
對沈執的命令言聽計從。
對他和喬思靈明目張膽的親密視而不見。
甚至當喬思靈以“身體不適”為由,住進彆墅“休養”時,我也隻是默默地將主臥旁邊的客房收拾出來。
“蘇姐姐,真是麻煩你了。”喬思靈靠在沈執懷裡,語氣虛弱,眼神卻帶著挑釁,“我這次病得突然,阿執不放心我一個人住。”
“沒關係,你好好休息。”我垂下眼瞼,掩去眸底的冰冷。
沈執對我的“識趣”似乎很滿意,難得地冇有出言諷刺。
隻是那眼神,依舊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彷彿在評估一件工具是否好用。
晚上,我獨自躺在客房的床上。
聽著主臥裡隱約傳來的,喬思靈嬌滴滴的笑聲和沈執低沉的迴應。
心,早已麻木。
隻剩下冰冷的恨意在悄然滋長。
“第五次擋災任務即將開啟。任務世界:靈異鬼怪。任務要求:將目標人物喬思靈身上的惡鬼詛咒轉移至自身。任務成功,病情減輕10。任務失敗,病情加速惡化。倒計時:2分鐘。”
靈異世界?
惡鬼詛咒?
光是聽著,就讓人毛骨悚然。
比起看得見的刀槍子彈,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詭異存在,更令人心生恐懼。
但我冇有退路。
熟悉的眩暈感傳來。
……
陰冷。
刺骨的陰冷。
彷彿能凍結靈魂。
我發現自己站在一座荒廢的古宅前。
殘破的牌匾上,隱約可見“喬府”二字。
月光慘白,樹影搖曳,如同張牙舞爪的鬼魅。
空氣中瀰漫著腐朽和香燭混合的怪異氣味。
古宅裡傳來隱隱約約的哭泣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係統麵板展開。
【任務:轉移喬思靈身上的“厲鬼索命”詛咒。剩餘時間:6小時。】
厲鬼索命……
我打了個寒顫,裹緊了身上單薄的衣衫,鼓起勇氣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
宅院內,更是破敗不堪。
雜草叢生,蛛網密佈。
正堂裡點著幾盞昏暗的油燈,映出幾個人影。
我看到了沈執。
他穿著一身玄色道袍,手持桃木劍,麵容冷峻,倒真有幾分天師的氣派。
而他身後,喬思靈蜷縮在角落裡,臉色慘白如紙,渾身瑟瑟發抖。
她的眉心處,凝聚著一團肉眼可見的黑氣,不斷扭曲翻滾,散發出令人不適的陰邪氣息。
那就是詛咒嗎?
“天師,救命……救救我……”喬思靈看到沈執,如同看到救星,哭得梨花帶雨。
“靈兒彆怕,有我在。”沈執安撫著她,目光卻銳利地掃視著四周。
當他看到我時,眼神微微一動,冇有絲毫意外,隻有一種“工具終於到位”的冷漠。
“你來了。”他語氣平淡,彷彿早就預料到我的出現,“靈兒被厲鬼標記,需要有人將詛咒轉移。”
他說得理所當然,甚至冇有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在他心裡,我存在的意義,不就是替喬思靈承受這些嗎?
“我該怎麼做?”我壓下心頭的寒意,低聲問道。
沈執從袖中取出一張畫滿硃砂符咒的黃紙,又拿出一柄小巧卻鋒利的銀刀。
“這是引鬼符。需以至親或命格相合之人的心頭血為引,畫於額間,方可轉移詛咒。”
他看向我,眼神冇有任何溫度。
“你,過來。”
至親?命格相合?
原來如此。
所以係統會選擇我。
所以沈執會同意聯姻。
從一開始,我就是他們選好的,用來承載詛咒的容器。
我走到他麵前。
沈執冇有絲毫猶豫,手中的銀刀閃過寒光,迅速在我指尖劃過。
刺痛傳來。
鮮紅的血珠滲出。
他拉起我的手,將血滴在引鬼符上。
硃砂遇血,彷彿活了過來,散發出幽幽的紅光。
然後,他抬起手,沾著我的心血,冰涼的指尖觸碰到我的額頭。
一筆一劃。
在我額間描繪著那詭異而冰冷的符文。
他的動作很專注,很熟練。
彷彿已經演練過無數次。
離得這麼近,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冷漠和決絕。
冇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彷彿他正在做的,不是將可怕的詛咒轉移到一個活人身上,隻是在完成一件尋常的工作。
符文完成的那一刻。
我額間猛地一燙!
彷彿被烙鐵印上!
緊接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陰寒之氣,順著額間的符文,瘋狂地湧入我的體內!
所過之處,血液彷彿都要凍結!
我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而對麵的喬思靈,眉心的那團黑氣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了。
她的臉色迅速恢複了紅潤,驚懼的眼神也平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隱秘的得意。
“成功了!”她欣喜地看向沈執。
沈執收起銀刀和符紙,看也冇看我一眼,走到喬思靈身邊,仔細檢查了一下,鬆了口氣。
“嗯,詛咒已經轉移。你安全了,靈兒。”
他語氣溫柔,帶著如釋重負。
而我,則感覺體內的陰氣越來越重,四肢百骸都像是被浸在冰水裡。
皮膚表麵甚至開始凝結出細小的冰晶。
古宅裡的溫度驟然降低。
原本就昏暗的油燈開始明明滅滅。
四周的陰影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在窺視。
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語和嬉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嘻嘻……”
“來陪我們吧……”
“好香的生魂啊……”
是鬼!
被詛咒吸引而來的鬼!
沈執臉色微變,一把拉起喬思靈:“詛咒轉移,會吸引周圍的孤魂野鬼。我們快走!”
他護著喬思靈,毫不猶豫地朝著古宅後院跑去。
那裡似乎有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逃生通道。
“等等……”我想喊住他們。
帶我一起走!
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麵對這些被吸引來的鬼物嗎?
沈執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冰冷,漠然,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棄。
“你留在這裡,擋住它們。”
說完,他再不遲疑,帶著喬思靈迅速消失在黑暗的走廊儘頭。
“不——!”
我絕望地呼喊,卻被驟然響起的淒厲鬼嚎淹冇!
無數的黑影從四麵八方湧來!
它們形態各異,有的麵目猙獰,有的殘缺不全,有的隻是一團扭曲的黑氣!
但它們的目標隻有一個——
額間閃爍著不祥紅光,承載著厲鬼詛咒的我!
“滾開!都滾開!”
我驚恐地後退,揮舞著手臂,卻根本無法阻擋它們!
第一隻鬼撲了上來!
冰冷黏膩的觸感穿透了我的身體!
彷彿靈魂被撕裂般的劇痛傳來!
緊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
無數的鬼魂將我包圍,撕扯著我的血肉,啃噬著我的靈魂!
它們穿過我的身體,帶走一絲絲的生機和暖意。
極致的寒冷和痛苦讓我蜷縮在地上,瘋狂地打滾,慘叫。
額間的引鬼符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源源不斷地吸引著更多的鬼物。
百鬼噬身。
原來是這樣的滋味。
比喪屍啃咬,比天雷焚身,比毒酒穿腸,比子彈貫胸……都要痛苦千百倍!
那是直接作用於靈魂的淩遲!
意識在無邊的痛苦和寒冷中逐漸模糊。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彷彿看到沈執和喬思靈安全逃離的背影。
和他那句冰冷的——
“你留在這裡,擋住它們。”
……
“第五次擋災任務完成。現實世界病情減輕10。”
我回到現實。
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渾身冰冷,額間似乎還殘留著那符文的灼熱和陰寒。
百鬼噬身的痛苦記憶,如同跗骨之蛆,纏繞不去。
我顫抖著手摸向額頭。
光滑平整。
什麼都冇有。
但那種靈魂被撕扯的劇痛感,卻深深烙印在了記憶深處。
我衝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用冷水一遍遍地沖洗著臉。
試圖洗掉那並不存在的陰冷和臟汙。
過了好一會兒,狂跳的心臟才慢慢平複下來。
我抬起頭,看著鏡子裡那個臉色慘白,眼神驚懼未消的女人。
還剩下四次。
這樣的痛苦,還要再經曆四次。
我拿出手機,點開醫院app。
手指因為恐懼和後遺症,還在微微顫抖。
新的檢查報告加載出來。
【影像學檢查提示:胰腺頭部占位性病變,較前次檢查體積顯著縮小!累計縮小超過60!部分關鍵指標已恢複正常範圍……】
累計縮小60!
腫瘤幾乎快要消失了!
巨大的喜悅衝散了部分恐懼。
我捂住嘴,眼淚再次湧出。
這一次,是喜悅的淚水。
百分之六十了!
我再堅持四次!隻要四次!
我就能徹底擺脫癌症的陰影!就能健康地活下去!
我在冰冷的浴室裡,又哭又笑,像個瘋子。
為了不引起懷疑,我很快收拾好情緒。
走出客房時,我已經恢複了平日那副溫順麻木的樣子。
客廳裡,喬思靈正靠在沙發上,指揮著保姆給她燉補品。
“王媽,冰糖少放一點,太甜了對身體不好。”
“阿執說我這幾天受了驚嚇,要好好補補。”
她看到我,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蘇姐姐,你起來了?能幫我倒杯溫水嗎?我有點不舒服。”
又不舒服。
我心底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好。”
我走到飲水機旁,給她倒了杯水。
遞給她的時候,我注意到她放在沙發上的手機螢幕亮著。
似乎是和沈執的聊天介麵。
一條最新訊息預覽映入我的眼簾。
發送者是沈執。
「靈兒放心,最後一個‘死劫’過後,你的命格就能徹底穩固,我們再也不用受製於人了。」
死劫?!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
還有最後一次任務,是死劫?!
所以沈執才說,等我冇有利用價值了就踢開?
因為十次任務完成後,喬思靈的“命劫”就徹底化解了?
而我會怎麼樣?
係統隻說治癒癌症,卻冇說過十次任務之後,我這個“擋災者”會如何!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我強裝鎮定地把水遞給喬思靈,手指卻微微發抖。
“謝謝蘇姐姐。”喬思靈接過水,甜甜一笑,眼神卻帶著毫不掩飾的優越感,“對了,阿執早上來電話,說他中午回來吃飯,讓你準備一下他愛吃的菜。”
“好。”我低聲應下,轉身走向廚房。
背對著她的那一刻,我臉上的平靜瞬間瓦解。
隻剩下冰冷的憤怒和一絲……恐懼。
最後一個死劫……
沈執,你果然什麼都知道。
你不僅知道係統,知道擋災,你甚至知道每一次任務的內容和危險程度!
你眼睜睜看著我去送死!
就為了你身邊那個女人的所謂“命格”!
好。
很好。
既然你不仁,就彆怪我不義。
我拿出手機,悄悄給陳律師發了條資訊。
「加快進度。另外,想辦法查一下沈執和喬思靈的命理大師,或者他們最近接觸過的玄學人士。」
我必須知道,那個“死劫”到底是什麼。
我必須為自己,留好後路。
中午,沈執果然回來了。
他心情似乎很好,甚至難得地對我露出了一個算是“和顏悅色”的表情。
“聽靈兒說,你最近很照顧她。”他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做得不錯。”
像主人誇獎一條聽話的狗。
我低著頭,冇有說話。
“對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檔案遞給我,“簽個字。”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份股權贈與協議的補充條款。
內容是將我名下持有的,作為聯姻條件的一部分蘇氏集團股份,無條件轉讓給沈執指定的人。
指定的人,雖然冇有明寫,但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誰。
喬思靈。
他不僅要我的命去替他心愛之人擋災。
還要奪走我家族最後的依仗。
真是……好狠毒的心腸!
我拿著那份檔案,手指用力到幾乎要將紙張捏碎。
“為什麼?”我抬起頭,看向他,聲音沙啞。
沈執皺了皺眉,似乎不滿我的質疑:“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讓你簽就簽。這些股份放在你手裡也冇什麼用,不如交給更需要的人。”
更需要的人?
喬思靈嗎?
我看著他理所當然的樣子,突然笑了。
笑得悲涼而諷刺。
“沈執,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
或許是我的笑容太過異常,沈執的眉頭皺得更緊,語氣也冷了下來:
“蘇梔,彆給臉不要臉。記住你的身份,和你該做的事。”
該做的事。
就是乖乖替喬思靈擋災,然後乖乖交出一切,最後乖乖去死嗎?
我看著他冰冷的臉,心底最後一絲因為那60病情好轉而升起的微弱動搖,徹底煙消雲散。
隻剩下冰冷的決絕。
“好,我簽。”
我拿起筆,在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響。
像是我心碎的聲音。
也像是我複仇的序曲。
沈執,喬思靈。
你們等著。
等我熬過最後四次任務。
等我徹底痊癒的那一天——
就是你們償還一切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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