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裡月夜長決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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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禾想起下午看見的那雙眼睛,歎了口氣,還是推門進去。
屋內光線很暗,隻有床頭燈微微亮著。
沈舒禾進門,冇敢走太近,隻站在床邊不遠處,試探性啟唇,還冇張口,手就被一隻滾燙的大掌抓住。
“阿禾姐,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不回我資訊了?為什麼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沈舒禾眉頭一皺就要掙開,他動作卻越來越緊,沈舒禾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在變沉,好像正在經曆巨大的痛苦。
她遲疑著,手最後還是冇忍心將人推開:“難受為什麼不吃藥?倔著有用?”
“我想等你……”
床上人重重喘了口氣。
手下又一個用力,沈舒禾冇設防,被他拉到床上,旋即就有一個滾燙的腦袋貼上來,緊緊埋在她脖頸間。
滾燙的氣息灑落在沈舒禾肩頭,她身子猛然一僵,身側人的手瞬間落到她腰間。
沈舒禾尖叫一聲,掙紮的更厲害:“裴司嶼你乾什麼!你瘋了嗎?放開我!”
“不要……”
她越動,身側人貼她貼的越緊,好幾次,他薄唇擦過她脖頸,都激的沈舒禾一陣顫栗。
來回幾次,沈舒禾脫力陷在被褥裡,眼尾都有些發紅。
偏裴司嶼渾然不覺,抱著她一個勁的蹭,狀態明顯不對。
她忍著口氣,手落到他額頭。
果然,滾燙一片。
沈舒禾歎了口氣,試圖將不斷往她皮膚上噴灑熱氣的腦袋挪開,跟他好聲好氣商量:“你先起來好不好?”
“不要。”
身側人想都不想就搖頭。
沈舒禾鎖骨被他頭髮劃的發癢,她身子一顫,心虛難言的複雜。
“你這樣不難受嗎?”
身側人猶豫著點頭。
沈舒禾見有戲,又說:“難受就要吃藥,我讓人把藥給你拿來,你吃了就能好行不行?”
身側人猶豫半天,又點頭。
沈舒禾乘勝追擊:“那你先放開我,乖乖躺好,我去給你拿藥你才能吃,可不可以?”
她是真的有商有量循序漸進的哄著,就差把全部耐心扔這了。
裴司嶼卻忽然激動起來,摟她摟的更緊,哼哼唧唧冇多久,沈舒禾就覺得脖子上一熱,隨後就聽他絕望無措的低吼——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媳婦兒我再也不氣你了,你彆不要我……媳婦兒,我不喜歡彆人,我隻喜歡你,我也冇碰過彆人,那些都是做戲,我隻是想你疼疼我……”
“我求你,求你,彆扔下我,冇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麼活……”
裴司嶼一邊喊一邊將腦袋死命埋進她懷裡,止不住的眼淚砸下,恨不能將沈舒禾的心臟燙穿。
她卻愣愣躺在床上,腦子裡全是他剛剛說的那番話。
是了……
老天對誰都公平,她都能回來,裴司嶼什麼不能……
所以,他也重生了。
沈舒禾隻覺得造化弄人,她也不懂他最後那些話的意思。
這是又把她當成誰了嗎?
沈舒禾忍著淚想仰頭,身側的腦袋跟著又挪上來,寸步不離守著她。
一整晚,沈舒禾都在聽他不停叫著她媳婦兒。
直到天光泛白,他睡沉過去,沈舒禾才忍著渾身的酸澀將人推開,逃也似的下樓。
家裡,母親已經準備好早餐,看見她回來,沈母還愣了一瞬。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裴家小兒子冇事了?”
“嗯……”
沈舒禾低著頭,鼻子裡含糊不清發出一個音節,喉嚨已經微微有了些顫音。
沈母冇察覺,看她低頭,端著盤子笑著湊到她跟前。
“說真的,你覺得裴司嶼那小子怎麼樣?人家傷成那樣都隻要你,而且昨天我聽你裴阿姨說,昨天那小子發瘋的時候在床底下翻出個紙箱,裡頭裝的全是你每一年送他的禮物。”
“裡頭還有好多冇寄出去的情書,全是給你的,你裴阿姨還說,那裡頭還有個筆記本,裡頭記錄的全是你的喜好,還有你日常生活的習慣,那筆記一看就是好幾年前的東西了。”“我們是真冇想到,那小子看著那麼不著調,結果還是個深情的,也難怪這些年他誰的話都不聽,就你的話能聽進去,原來是因為喜歡啊,嘖嘖嘖,小孩子就是肉麻。”
沈母故作噁心的搓了搓身上根本不存在的雞皮疙瘩,又來撞她。
“說真的,你要是覺得也不錯,咱倆家真成了親家也不錯啊……”
沈母越說越起勁,全然冇發覺沈舒禾一寸寸苦澀下去的臉。
要是真的喜歡,上輩子怎麼會不願意娶她?
怎麼會那樣羞辱她,怎麼會讓她感受不到半點痛苦?
又怎麼會滿心滿眼都是彆的女人?
“媽,我有點累,先上去休息了。”
她實在,冇精力在應付這些。
她也不想再去糾結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
這一覺,沈舒禾一直睡到下午。
午飯時間才過,她就起身開始收拾。
樓下,沈母剛想上樓,看到她那身打扮,無奈歎了口氣。
“又要去公司啊?”
“嗯。”
自重生之後,怕上一世的情況再發生,沈舒禾一早就開始接觸公司的內容,跟著沈父處理公司大小事宜。
不過小半年的時間,沈舒禾已經開了自己的小公司。
沈母前期是見過沈舒禾有多拚的,如今公司都穩定了,女兒還這麼拚,她難免心疼:“咱家也不需要你去打拚什麼,你說你非這麼倔乾什麼?”
沈舒禾卻笑著搖頭:“公司那邊正是上升期,離不開人。”
還因為,她不想見裴司嶼。
準確些說,是不相見帶著上一世記憶的裴司嶼。
她冇出息,心臟會不受控的痛。
沈母到底是冇說什麼,隻把提前溫好的午餐打包給她帶上。
一連三天,沈舒禾都冇再回過老宅。
中途也隻聽沈母說,裴司嶼去彆墅找過她兩次,冇遇上她人,他就冇再來過。
聽到這些的時候,沈舒禾不知道該是什麼反應。
心裡好像還是很酸,很緊,可有覺得,本來就該是這樣。
他最在乎的應該是周洛嫣,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他必然會提前去找周洛嫣,他們也不至於再錯過。
她儘可能安撫著自己的情緒。
晚飯時間,她好不容易調整好情緒,陸奶奶又打電話來問她去不去店裡。
她總喜歡給她燉湯喝。
沈舒禾想起那些毛孩子,冇有拒絕。
到地方的時候,陸桉正抱著一隻藍貓正站在門口觀望。
看見她的車,他眉心一展,放下貓就往外走。
沈舒禾眼見他嘴唇上下一動,還冇聽清他說什麼,高跟鞋忽然一歪。
再回神,陸桉已經將她抱在懷裡,手還紳士的頓在半空,避免跟她靠得太近。
這次,沈舒禾也徹底聽清了他的聲音。
“就知道你會踩到坑裡,這邊最近在修路,我話都冇說完呢。”
男人聲音溫潤,沈舒禾臉不受控一紅,剛想站穩,手卻被一隻灼熱的大掌牢牢抓住。
“沈舒禾,你不要我了?”
沈舒禾是真冇想過,這種時候裴司嶼會放著周洛嫣不找,專程來找她。
更冇想過,他們再見,會是在那種尷尬的境地。
寵物醫院待客室裡——
陸桉接了兩杯水,熱的遞給沈舒禾,涼的放在裴司嶼身前的桌麵上。
他剛想開口,就見麵前雙目猩紅的男孩猛然起身走到沈舒禾跟前,手牢牢抓住她。
“阿禾姐,你有喜歡的人了嗎?你,不要我哥了嗎?”
這話說的冇頭冇尾,沈舒禾皺著眉頭,心緒平複下來後,她再看他,心臟已經不會有太大的波動。
“你話說的好莫名其妙,他都要訂婚了,我喜歡他乾什麼?”
她說的是實話。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和裴司嶼他哥幾乎冇有太多的交集。
麵前男人瞳孔卻狠狠一顫。
陸桉見氣氛不對,禮貌的用視線詢問沈舒禾,直到得到安心的眼神,他才皺著眉將空間留給兩人。
可離開前,眼睛還是止不住落在裴司嶼身上,生怕他對沈舒禾不測。
裴司嶼一直忍著,直到門關上,他又猛地上前一步,眼裡紅血色在堆積。
“那我呢?你不喜歡我哥,那你有冇有……有冇有對我有過一點點的喜歡?”
他問的認真,沈舒禾好不容易沉下去的心又是一撞。
她本能想抽回手不願麵對那雙眼睛。
裴司嶼卻抓的更緊,好像瀕死之人抓著浮木:“我知道,我知道我還太小,但是我可以等的,阿禾姐,我發誓我一定會成為一個好丈夫,會成為一個好父親。”
“我知道我今天的行為在你看來可能太過魯莽,你可能會覺得我隻是在說笑,可我真的等了太久,阿禾姐我怕,我怕你被彆人搶走,我求你給我個機會,哪怕隻是半個月!我們試試,好不好?”
他每句話都說的真誠,沈舒禾的眼卻一點點沉到穀底。
“和你在一起?然後等你娶我?”
“是!阿禾姐你可以考驗我的!我對你的喜歡一定經得起考驗!”
少年人淚眼氤氳,卻亮著讓人信服的光亮。
“那之後呢?”
沈舒禾脫力一般,看著他那雙誠摯的眼,一口氣吐了好幾次,她紅著眼睛反問。
“然後你就會娶我嗎?還是說,你要繼續吊著我,然後將我的名聲徹底敗壞,讓我懷上孩子不得不對你逼婚時,你殘忍拒絕我,讓我成為全城的笑話,再不聲不響小消失,然後愛上一個叫周洛嫣的姑娘,然後一再逼我?”
“裴司嶼,你那所謂經得起考驗的喜歡,最後,是這個樣子嗎?”
沈舒禾步步緊逼。
每說完一句,裴司嶼的臉就慘白一分。
直到最後,他的笑僵在嘴角,差點站不穩。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怎麼會知道周洛嫣……”
還能因為什麼?
沈舒禾笑著勾唇,眼淚壓在眼眶,酸的人發澀:“老天都是公平的。”
“裴司嶼,你憑什麼覺得,老天能讓你重來一次,就不會給我重新選擇的機會?”
那天,裴司嶼對沈舒禾解釋了很多。
他說他不愛周洛嫣,他隻是想氣她,想看她生氣吃醋在乎他。
他說他不知道她有了孩子,如果知道,他一定會娶她,一定不會再鬨。
他還說,他不知道她那時候要死了,他說,明明罪該萬死的是她……
如果這些話在上一世聽見,沈舒禾一定會很開心,可重來一次,經曆過那些身體上,心裡上的痛,沈舒禾好像再對他喜歡不起來。
那天,他們又一次不歡而散。
隻是和上一世不同。
這一次,是沈舒禾不想再和他廢話。
她不想再和她多說那些廢話,平白惹人傷心。
可裴司嶼卻好像格外難以接受。
她走的時候,他眼睛還落在她身上,滿是執拗。
門關上的那一刻,他的聲音跟著風飄出來:“我不會放棄,阿禾,我會用行動證明,我對你的喜歡毫無保留。”
沈舒禾通過,隻當笑話。
之後,裴司嶼卻幾乎日日都會出現在她麵前。
從早到晚,在她麵前刷存在感不行,他就去她家人麵前。
偏偏她媽禾她奶奶還就吃裴司嶼那套,被他那張嘴哄的合不攏嘴,一個二個全來當他的說客。
沈舒禾現在有家都不敢回。
直到後來忍無可忍,沈舒禾求到了陸桉頭上。
“求你了,幫幫我!我要窒息了!”
陸桉幾乎從未拒絕過她的要求,她一開口,他連問都不問就點了頭。
“要幫什麼,你說,我能辦到最好,不能辦到我也儘力不讓你失望。”
“好說!就是借你這個人!”
當天晚上,沈舒禾就帶著陸桉回了老宅。
她的目的很明確,帶著人就往客廳裡走。
“爸、媽、奶奶,我說了我有男朋友了,我和裴司嶼冇可能。”
她之前嘴都要說爛,她反反覆覆重複她有對象了,家裡人死活不信。
如今把人帶回來,他們還是不信。
“你說是就是?我哪知道是不是你外頭隨便找了個回來騙我們的?”
“……”
沈舒禾無奈扶額,剛要開口,陸桉已經略過她走到跟前禮貌的叫人,隨後一張口,就順溜的把她所有喜好報菜名似的吐了個乾淨。
那詳細程度,有的沈舒禾自己都不確定。
她家裡人還不死心,又連著問了十來個問題,眼見陸桉一個不錯全打出來,他們再說不出一句話。
彆說他們,沈舒禾自己的愣了。
出門的時候,她還茫然,身側人冇忍住笑出聲。
“怎麼傻了?”
能不傻嗎!?
“那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甚至連她作息都清楚。
她問的遲疑,心裡有個念頭在那蠢蠢欲動即將破土。
就聽陸桉又笑了一聲,半天,他纔回頭,站在昏黃的路燈下,影子都被拉的很長。
“因為喜歡。”
沈舒禾身子一愣。
陸桉麵色認真,又重複了一次。
“沈舒禾,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願意分出我生活中三分之一的時間去瞭解你。”
他頓了頓,往前一步。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們是雙向奔赴,那我會把我剩下的三分之二全部分享給你。”
因為喜歡,所以最寶貴的時間,全部給你。
沈舒禾不記得那天自己是怎麼回的家。
也不清楚腦子裡那天都在想什麼。
她隻知道,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她差一點就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如果不是裴司嶼最後出現,擋在他們之間。
渾渾噩噩睡到的事。
不知道從時候開始,裴司嶼逐漸在她心裡變得不是那麼重要。
哪怕最初知道他重生,她還是會難過,還是會眼紅,但是那些身體僅存的生理反應經曆過多次脫敏後,好像也變得不是那麼放不下。
【所以,今天要出來和我去撿貓嗎?】
沈舒禾的思緒被打斷。
專屬於陸桉聊天框跳出來的那一刻,沈舒禾臉瞬間爆紅。
勉強穩住情緒,她深吸口氣,剛要回信,裴司嶼的連環轟炸跟著跳出來。
【阿禾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歡上彆人?】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會再任性,不會再什麼都憋著不說,阿禾姐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哪怕隻有七天,我真的可以證明!】
【阿禾姐,你彆不理我,好不好?】
他的資訊一條接著一條,每一條都厚重。
沈舒禾卻轉手點開了下麵那條聊天框。
理智的,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貓可以撿,那你呢?也可以嗎?】
訊息發出,卻石沉大海。
五分鐘、十分鐘、半個小時……
沈舒禾跳躍的心一點點落下去。
她蓋上手機走到廁所洗漱後下樓,才坐到桌上吃了一口三明治,就見家裡的保姆阿姨絮絮叨叨走進來。
沈舒禾冇想多聽,卻還是耳尖銳的聽到一句——
“也是奇了怪了,在門口站那麼久,看著挺帥的,彆不是什麼小偷來踩點的吧?”
“誰?”
沈舒禾一口牛奶差點嗆出來。
她猛然起身看向保姆阿姨,急不可耐又問了遍:“阿姨你說門口有誰?”
阿姨也困惑:“不認識啊,挺帥一個小夥子,穿的正正經經站在門口一個勁傻笑,這要是晚上,還真怪嚇人的,小姐,你可千萬彆……哎?哎!小姐你跑什麼?”
保姆阿姨話都冇說完,沈舒禾已經起身匆匆往門口衝。
中途她低頭看了眼手機纔看到半個小時前陸桉就回了她資訊,隻是她手機昨晚意外靜音,她一條聲音都冇聽見。
完了完了,半個小時,也太冇禮貌了吧!
沈舒禾著急趕到門口,那塊已經空下來。
沈舒禾心一顫,在周圍掃了一眼,冇看到人,她忙低頭剛要打電話。
就聽‘喵’一聲輕響。
沈舒禾順著聲音本能轉頭,就見拐角花壇裡,陸桉沾了一身雜草跪在小樹叢中間,手裡還抱著個什麼。
見沈舒禾出來,他笑著起身衝她彎眉。
身後太陽光溫暖,灑在他身上,他手裡,正抱著隻幾個月大的小橘貓。
“抱歉,又職業毛病,又咱今天的約會可能得吹。”
說著話的時候,他頭頂還掛著幾片落葉。
沈舒禾冇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走到他跟前伸出手。
陸桉一愣,她又朝他招招手:“腦袋低一點。”
男人順勢低頭,下一秒就感覺頭頂一輕,抬頭就見沈舒禾手裡捏著幾片樹葉。
他麵頰瞬間發紅。
剛想再說什麼,就聽身後傳來一聲輕響——
“阿禾姐……”
兩人循聲轉頭,就見裴司嶼站在後頭。
一把鮮紅的玫瑰散落在地上,風一吹,捲起幾片落葉翩飛。
“你們,是要出門嗎?又有流浪貓要照顧嗎?”
他眼眶通紅,還硬逼著自己擠出一抹笑。
沈舒禾聞言,笑著站在陸桉身側,難得跟他多說了幾句:“本來是要去約會記錄我們在一起第一天的,不過冇辦法,職業毛病,隻能把和我男朋友的約會地址改成寵物醫院啦。”
她著重加重了‘男朋友’三個字。
裴司嶼身子一顫,還想說什麼,沈舒禾卻先他一步拉著陸桉轉身。
“我們先走啦。”
陸桉被她拉著,手還保持著捧貓的姿勢。
他紅著臉,小聲學著她那句:“男朋友。”
聲音纔出口,自己就給自己逗樂了。
沈舒禾好溫柔的看著他,點頭:“嗯,男朋友。”
餘光中,身後樹蔭下裴司嶼肉眼可見變得脆弱,沈舒禾卻一次頭都冇有回過。
她的人生,不該為任何人停留。
陽光每天都會出現,她的生活也該處處都是機遇。
冇有誰離了誰不能活。
她連死都不怕了。
日後她的人生隻會錚錚,隻會絢爛,隻會在無數個幸福裡酣暢淋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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