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仙劫 第21章 爭徒之戰
天樞殿內，星河穹頂之下，無形的風暴正在醞釀。五位代表著天衍宗內門至高道途的巨擘，目光如炬，氣機牽引，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的潮汐，一**衝擊著風暴中心的淩絕。衍天鏡的投影無聲流轉，演化萬物生滅，彷彿也在默默注視著這場罕見的爭徒之局。
淩絕挺直脊梁，如同風暴中逆流而上的孤帆。他目光沉凝，如同寒潭古玉，一一掃過麵前五位氣息淵深如海的大能，心中念頭電轉：
玄法係首座冰魄仙子尹若君，水藍宮裝，氣質清冷如月宮寒魄，容顏絕麗卻帶著萬年不化的冰霜。她的目光落在淩絕身上，如同最精密的神念探針，試圖剖析他丹田深處那禁忌的根源。術法玄奧，探究本源！《吞天秘錄》殘篇？這無疑直指噬靈根的核心秘密！若能掌控其吞噬轉化之能，前途不可限量。然而，這種探究太過縹緲，如同在萬丈深淵上走鋼絲，充滿了未知的凶險。尹若君的眼神雖帶著探究的熱切，卻更透著一種將淩絕視為「奇珍異寶」的疏離感，彷彿他隻是一件值得研究的器物，而非一個有血有肉的求道者。這讓他本能地抗拒。
劍道係首座天劍真人諸葛南，麻衣負劍，氣息淩厲得如同他背後那柄未曾出鞘的古劍。整個人站在那裡，便是一柄欲要刺破蒼穹的絕世凶器！殺伐淩厲，以劍引劫！《戮劫劍典》！這條道路凶險萬分，動輒身死道消，但同樣，它可能是最快獲得足以斬破一切阻礙、掌控自身命運力量的道路！諸葛南的目光如劍，直刺淩絕神魂，帶著一股斬破虛妄、一往無前的決絕意誌，這意誌與他引雷台上硬撼天劫、藏經閣碼頭絕地反擊的狠戾隱隱相合。然而，劍道雖利，終究是外器，他內心深處對自身血肉力量的渴求，似乎更勝於駕馭一柄劍。
天機係首座星運算元星空裡，星紋道袍，亂發如草，眼神卻深邃得如同蘊含了無儘星河。他斜倚玉柱，手指在虛空中無意識地劃動，留下一串串明滅不定的星痕軌跡。推演命途，趨吉避凶！《星衍命劫術》！這道路看似最穩妥，能窺見一線天機，避開死劫。對於他這劫難纏身的噬靈根而言，這無疑是巨大的誘惑。然而，星運算元的眼神太過飄忽，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漠然和遊戲人間的散漫。將自身命途寄托於推演卜算之上？這與他骨子裡那份「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桀驁背道而馳！他需要的是直麵劫難、粉碎劫難的力量，而非在劫難縫隙中苟延殘喘！
禦靈係首座之女靈瓏仙子萬靈瓏，嬌豔如花，靈動似鹿，騎乘著神駿非凡的雪白異獸。馭獸借力，輕鬆取巧！契約專吃天劫的雷獸？這想法堪稱異想天開，卻也透著一絲令人心動的可能性。萬靈瓏的眼神狡黠而熱烈，充滿了對未知可能的興奮。然而，這條路太過依賴外物，與淩絕追求自身力量極致的本心南轅北轍！依靠靈獸戰鬥？那與廢物何異？他需要的是自身每一寸血肉都蘊含的、足以粉碎一切的力量！
百煉峰首座鐵戰，古銅色的身軀如同神山鑄就，虯結的肌肉下蘊藏著爆炸性的力量。他站在那裡，便是一座行走的烘爐，氣血澎湃，散發著蠻荒灼熱的氣息。鍛體無雙，剛猛霸道，肉身成聖之路！這道路與他《碎玉劫體》的根基完美契合，更如同致命的誘惑，深深吸引著丹田深處那對「劫力」有著無儘貪婪渴望的噬靈根！百煉峰，那裡必然是地火、罡風、重壓的修羅場，是噬靈根天然的獵食場！然而，鐵戰首座的眼神雖灼熱霸道，卻帶著一種近乎純粹的、對力量本身的執著，這讓他感到一絲共鳴。力量！最直接、最狂暴的力量！
力量！掌控自身命運的力量！踏碎一切阻礙的力量！這念頭如同沉寂火山下奔湧的岩漿，又似被點燃的燎原之火，在淩絕心中轟然升騰、劇烈燃燒！他渴望的，是能親手撕碎所有強加於身的枷鎖、轟碎所有攔路之敵的絕對力量！是能讓他無懼九天窺視、直麵一切陰謀詭計的肉身聖域！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丹田深處因諸多強大氣息刺激而蠢蠢欲動、幽光隱現的噬靈根。那深邃的「黑洞」傳遞出對百煉峰灼熱氣息的貪婪，對玄法係探究神唸的警惕，對劍道係鋒銳劍意的興奮，對天機係飄渺星軌的漠然，對禦靈係靈動生機的無感。種種意念交織，最終化為一個無比清晰的指向。
淩絕上前一步，對著五位足以在修真界掀起滔天巨浪的大能，抱拳躬身。他的聲音不高，卻如同金鐵交鳴，帶著一種斬斷所有猶豫的決絕，清晰而堅定地在這恢弘大殿中回蕩，穿透了無形威壓的浪潮：
「弟子淩絕，謝諸位首座厚愛！弟子願入百煉係！以劫鍛體，以力證道！」
話音落下的瞬間，大殿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千分之一刹那。
「哈哈哈！好！好！好小子！有眼光！有魄力！」如同沉寂火山猛然噴發，鐵戰首座仰天狂笑！洪鐘般的笑聲蘊含著無匹的力量，震得整個天樞殿都嗡嗡作響，穹頂之上衍化的星河虛影劇烈波動，無數星辰搖曳生光！他巨大的手掌重重拍在淩絕肩上（若非淩絕劫體初成，這一下怕是要將他拍進地裡），眼中爆發出狂喜與激賞的光芒，彷彿尋到了絕世神鐵。「這纔是真男兒該走的路！什麼玄妙術法，什麼飄渺劍意，什麼推演算計，什麼靈獸夥伴，統統都是虛的！唯有自身這具千錘百煉、萬劫不磨的寶體，纔是真正的大道根基！從今日起，你就是我鐵戰座下親傳！百煉峰所有資源，予取予求！老夫親自為你設計『萬劫鍛體』之路！引九幽煞風洗髓，用地心毒火熬骨，扛隕星重力壓身！定要讓你這劫體，綻放出震動諸天的光芒！」
一股灼熱霸道、帶著蠻荒煞氣與純粹力量意唸的洪流，如同怒濤般瞬間將淩絕籠罩。這股意念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接納與狂熱的期許，彷彿已經將他視為百煉峰未來的擎天支柱！
「哼！」
一聲冰冷的哼聲，如同萬載玄冰碎裂，瞬間將鐵戰狂放的笑聲壓下一截。冰魄仙子尹若君清麗絕倫的臉上，那層萬年冰霜似乎更厚了幾分，眼中閃過一絲清晰可見的慍怒與深深的惋惜。
「鐵戰！你休要得意忘形！」尹若君的聲音清冽如冰泉擊石，帶著刺骨的寒意，「噬靈之體，萬古罕見！其吞噬轉化之能，蘊含天地至理！入我玄法係，參悟《吞天秘錄》，洞悉本源，掌控其力，方是正途！在你那百煉峰，不過是暴殄天物，徒然將其當作一個隻知吞噬劫力的莽夫工具！淩絕，莫要被這莽夫蠱惑！我玄法係願以『悟道玄晶』三枚為引，助你開啟靈慧，洞悉噬靈之秘！更可入『萬法歸源池』洗禮，提升你對萬般能量的感知與掌控！此等機緣，豈是那粗鄙的錘打熬煉可比？」她玉手輕抬，指尖一點靈光閃現，瞬間演化出《吞天秘錄》殘篇的虛影，無數玄奧符文流轉，散發著吞噬諸天、演化萬法的深邃氣息，直指淩絕丹田！
「尹師妹此言差矣！」天劍真人諸葛南一步踏出，整個人如同一柄驟然出鞘半寸的絕世神鋒！淩厲無匹的劍意衝天而起，瞬間將尹若君演化出的秘術虛影絞得粉碎！他目光如電，死死鎖定淩絕，那眼神彷彿能穿透皮囊，直視他拳意中蘊含的焚儘八荒的慘烈意誌。
「淩絕！你之拳意，慘烈霸道，蘊含不屈戰魂！此等意誌，天生契合無上劍道！入我劍道係，轉修《戮劫劍典》，以身為鞘，以魂為引，化劫為劍！一劍出，萬劫破！這纔是最快獲取斬斷一切枷鎖力量的道路！比什麼熬煉筋骨、參悟玄奧都要快上百倍！」諸葛南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斬破虛妄的決絕，「百煉峰能給你的，我劍道係加倍給你！『劍塚』任你挑選上古劍胚！『戮劫劍池』為你開放，引九天劫煞淬煉劍心！更有我親自為你護法，助你三年之內，凝『劫劍道種』！屆時，金丹之下，無人可攖你鋒芒！」他背後古劍嗡嗡震顫，一股慘烈、決絕、引動劫煞的恐怖劍意彌漫開來，隱隱與淩絕體內的劫力產生共鳴，試圖引動他心中的殺伐之念。
「嘖嘖嘖，打打殺殺，吵吵嚷嚷，成何體統？」天機係首座星運算元星空裡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看透世事的戲謔。他依舊斜靠著玉柱，手指卻在虛空中劃出一道更加複雜、更加璀璨的星軌。那星軌並非攻擊，而是瞬間投射到淩絕身前，演化出一幅幅模糊卻驚心動魄的畫麵碎片：
畫麵一：淩絕身處無儘罡風煞火之中，肉身崩裂，鮮血淋漓，發出痛苦嘶吼（百煉峰之路的凶險）！
畫麵二：淩絕被無數玄奧符文鎖鏈纏繞，眼神迷茫，彷彿失去自我，丹田處幽光被強行剝離（玄法係探究的失控）！
畫麵三：淩絕手持一柄染血殘劍，立於屍山血海之上，眼神冰冷如萬載寒冰，周身劍氣卻隱隱有崩潰反噬之兆（劍道係殺戮過甚的隱患）！
畫麵四：一隻猙獰的雷獸虛影咆哮，卻在吞噬一道恐怖劫雷後轟然炸裂，淩絕遭受反噬，七竅流血（禦靈係設想的破滅）！
畫麵五：（最為清晰）淩絕身處一片混沌星雲之中，腳踏玄奧星軌，雖周身劫氣環繞，凶險重重，但每一次都能險之又險地避開致命的劫光，步伐堅定地走向星雲深處一點微弱的曙光（天機係的指引）！
「小子，看到了嗎？」星空裡的聲音帶著奇異的韻律，彷彿能穿透識海，「劫路隨身，步步殺機。莽撞向前是死，探究未知是險，沉溺殺伐是魔，依賴外物是虛。唯有洞悉天機，把握那遁去的一，方能於萬劫之中尋得一線生機。入我天機係，授你《星衍命劫術》，掌自身命盤，趨吉避凶，纔是真正的長生久視之道！我天機峰願以『衍天神盤』為你護持命格一次，助你避過一次必死殺劫！此等保命底牌，豈是他們能給的？」星軌演化出的畫麵極具衝擊力，尤其是那必死殺劫的陰影和天機指引的生機，足以動搖任何人的道心。
「哎呀呀，星運算元你少嚇唬人！」靈瓏仙子萬靈瓏不滿地撅起嘴，拍了拍座下雪白異獸小白的腦袋。小白低吼一聲，一股純淨祥瑞的氣息擴散，瞬間衝淡了星軌帶來的壓抑感。「小師弟彆怕！姐姐的禦靈係纔是最好的！打打殺殺多危險呀，參悟天機多費腦子呀，熬煉筋骨多疼呀！來姐姐這裡，姐姐幫你找一頭專克天劫的噬雷獸！或者避劫仙蠶也行！打架？讓靈獸上！渡劫？讓靈獸扛！多省心省力！你看小白多可愛！」她巧笑倩兮，聲音如同百靈鳥般悅耳，充滿了誘惑，「我禦靈峰有『萬靈血池』，可滋養你本源，強化你與靈獸的契約！更有上古馭靈神環的仿品，可助你越階駕馭強大異獸！到時候，你騎著神獸，帶著一群小弟，看誰不順眼就放靈獸咬他！豈不快哉？」她說著，還朝淩絕俏皮地眨了眨眼。
五大首座及代表各顯神通！鐵戰的狂放許諾與力量共鳴，尹若君的玄奧秘術與本源誘惑，諸葛南的淩厲劍意與速成之路，星空裡的命軌推演與保命底牌，萬靈瓏的輕鬆馭獸與祥瑞生機！無形的氣機在大殿內激烈碰撞、撕扯，衍天鏡的投影都似乎受到了乾擾，演化速度變得紊亂。空氣粘稠得如同鉛汞，磅礴的威壓如同五座神山，幾乎要將位於風暴中心的淩絕碾碎！
淩絕臉色微微發白，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丹田深處的噬靈根在如此多元、強大、迥異的氣息衝擊下，幽光狂閃，傳遞出混亂的渴望與警惕。百煉峰的劫力氣息讓它最為興奮，玄法係的探究讓它本能抗拒，劍道係的殺伐劍意讓它戰栗又渴望吞噬，天機係的飄渺讓它漠然，禦靈係的生機讓它毫無興趣。
他的心臟在狂跳，識海在翻騰。每一條道路都充滿了誘惑，也布滿了荊棘。尹若君的本源探究直指核心但凶險莫測，諸葛南的劍道速成卻可能迷失本心淪為殺戮之器，星空裡的趨吉避凶固然穩妥卻非他所願，萬靈瓏的馭獸借力更是徹底背離了他的追求！
唯有鐵戰首座那灼熱的眼神，那狂放的話語，那對純粹力量的執著，那如同熔爐般烘烤著整個大殿的蠻荒氣息，如同最熾熱的烙鐵，深深烙印在他的神魂深處！
力量！最純粹、最直接、源自自身每一寸血肉筋骨的力量！這力量，不需要依賴外物，不需要推演算計，不需要探究那虛無縹緲的本源！這力量，能讓他無懼任何劫難，粉碎一切陰謀，堂堂正正地踏上巔峰！
「弟子淩絕，心意已決！」他猛地抬起頭，眼神中所有的迷茫、掙紮儘數褪去，隻剩下磐石般的堅定與燃燒的火焰！聲音如同驚雷，再次炸響在混亂的氣場之中：「弟子願入百煉係！以劫鍛體，以力證道！此誌，九死不悔！」
轟！
鐵戰首座身上氣勢再度暴漲，如同怒海狂濤，瞬間壓過了其他四股氣機！他狂笑震天：「哈哈哈！好！好一個九死不悔！這纔是我百煉峰的好兒郎！玄微師兄，你聽見了！此子歸我百煉峰了！」
「哼！冥頑不靈！」尹若君拂袖，清冷的臉上寒意更盛，演化出的秘術光影瞬間崩散。她深深看了淩絕一眼，那眼神複雜無比，最終化為一聲冰冷的歎息，身影一晃，化作一道冰藍流光，瞬息消失在殿門之外。離去時，一道冰冷的神念傳入淩絕識海：「若在百煉峰走投無路，玄法峰之門，尚留一線。」一線生機？淩絕心中毫無波瀾。
天劍真人諸葛南眼中淩厲的劍光閃爍數次，最終緩緩斂去，歸於沉寂的古井。他看著淩絕，如同看著一塊執意要跳入熔爐的頑鐵，緩緩道：「劍道大門，隨時為你敞開。望你莫要埋沒了那份殺伐拳意。他日若拳意受挫，道心有缺，可來劍塚尋我。」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還有一絲等待淩絕「了南牆」的期待。他背負的古劍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旋即，整個人連同那淩厲的劍意一同隱沒於虛空。
「嘖嘖，劫數，劫數啊。」星運算元星空裡搖搖頭，手指一劃，那演化的星軌瞬間消散。他聳聳肩，恢複了那副懶洋洋的模樣，彷彿剛才那洞悉未來的推演隻是隨手遊戲。「小子，記住，當你感覺前路斷絕，劫火焚身時，不妨抬頭看看星星。也許，那遁去的一，就在你頭頂。」留下這句似是而非的箴言，他打了個哈欠，身影如同水波般蕩漾，無聲無息地融入了大殿的陰影之中。
「唉，沒意思，真沒意思！」靈瓏仙子萬靈瓏氣鼓鼓地跺了跺腳，座下小白也配合地低吼一聲，表達不滿。「鐵師伯就知道搶人！小師弟，以後被那些莽夫欺負慘了，記得來找姐姐哦！姐姐給你介紹漂亮又厲害的神獸夥伴！」她朝著淩絕做了個鬼臉，然後拍了拍小白的脖頸，「小白，我們走！」雪白異獸四蹄踏出冰晶蓮花，化作一道流光，載著主人倏然消失在大殿之中。
「既已選定，便如此吧。」一直靜觀這場激烈爭奪的掌教真人玄微子，手持拂塵，溫和開口，一錘定音。他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淩絕身上，如同包容萬象的星空：「淩絕，噬靈之體，劫路隨身。天衍宗可為你提供庇護與道路，然大道唯艱，福禍自招。你既選擇此路，便需有粉身碎骨、百死不回的覺悟。望你好自為之。」他的話語平靜，卻重若千鈞，蘊含著無儘的警示。「鐵戰師弟，此子便交予你了。」
「師兄放心！」鐵戰首座聲如洪鐘，拍著胸脯保證，「我鐵戰看中的人，定會讓他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比我更遠！」
一直沉默旁觀的莫離長老，對著掌教玄微真人微微頷首。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淩絕身上，那眼神依舊平靜無波，如同深潭，卻彷彿穿透了時空，看到了未來那交織著血火與劫灰的漫漫長路。這眼神複雜難言，有期許，有審視，或許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憂慮？旋即，他月白長袍無風自動，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月光，漸漸變得透明、模糊，最終徹底消失在原地，彷彿從未出現過。唯有那星砂玉碟在淩絕心口殘留的一絲溫熱，證明著這位引路人的存在。
「哈哈哈！小子，彆發呆了！」鐵戰首座的大笑聲將淩絕從思緒中拉回。這位剛猛無儔的百煉峰首座，此刻看淩絕的眼神如同看一件稀世珍寶，充滿了迫不及待。「跟老子走！帶你去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力量之巢！」
話音未落，鐵戰首座蒲扇般的大手一揮！一股渾厚、灼熱、霸道絕倫卻又帶著奇異柔和的力量瞬間將淩絕全身包裹！
淩絕隻覺眼前景象猛地被無限拉長、扭曲、模糊！耳邊是尖銳到撕裂耳膜的呼嘯風聲，身體卻並未感受到想象中的撕扯之力。強烈的失重感傳來，彷彿靈魂都被從軀殼中抽離，在無儘的空間亂流中穿梭！時間與空間的感知在這一刻變得混亂不堪。
下一瞬！
腳下猛地傳來堅實無比、滾燙灼人的觸感！耳邊震耳欲聾的「叮叮當當」金鐵交擊聲如同萬千雷霆同時炸響！一股混合著硫磺焦糊、熾熱金屬、滾燙岩石以及濃烈汗味的、蠻荒而灼熱的氣息，如同狂暴的洪流，狠狠衝入他的口鼻肺腑！
百煉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