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香美人 第8章入夢(劇情)
被酒氣籠罩的季修持並沒有發現自己房間多了個人,畢竟司空見離極會藏匿自己的氣息。他剛從宮裡出來,滿身的酒氣隻因皇上拉著他喝了一頓苦酒。
一個月前,浠辰國與北疆長達一年半的戰事,浠辰國險勝,兩方簽下議和書。今日,他進宮後,皇上將他留下,告知他北疆的三王子攜同九公主與使臣,將於三日後抵達京師,除了商議兩國通商事務,還想把九公主嫁到浠辰,以求兩國百年同好。
按照北疆老可汗的意思,是想將九公主嫁入宮中為後妃,畢竟當今聖上年輕有為,風神俊朗,宮中除了淳貴妃和婉昭儀兩位後妃,竟再無美人伺候。
老可汗自覺九公主乃曠世美人,若能嫁與浠辰帝並受得恩寵,將來的北疆勢必不可同日而語。老可汗的算盤打的好,卻不知浠辰國的皇帝有厭女症。
他這一舉,讓皇上感到無比的厭惡與苦惱。兩年前,先帝去的倉促,還沒立太子妃的太子倉促即位,繼位沒多少時日,一大攤子爛事待新帝處理。
先是南方一帶一連爆出各地方官貪贓枉法的醜聞;
接著當年修建汴杭運河的一等官員偷工減料,南方的案子剛暴露在青天下,汴杭運河上遊又逢反常的連日暴雨,汴杭運河一連半月都在遭受大暴雨的衝刷,就在所有人都沈睡在嘩啦啦
的雨聲中時,汴杭運河的大堤在暴雨中決堤,猝不及防,一瀉千裡,無力迴天,數以千計的人畜在這次洪災中喪生。
洪水淹沒了運河中下遊一連片的田地房屋,昔日的平原一夜之間桑田滄海,造成了慘無人寰難以計數的人財損失,事件的性質過於嚴重,地方官員修建運河偷工減料、以次充好的事從此瞞不住,訊息不脛而走。
帝大遏,連忙派人處理洪災後安撫百姓、預防瘟疫疾病、恢複農事等事宜,另派心腹大臣嚴查汴杭運河失堤一事。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北疆抓住浠辰國多事之秋的命門,於春季進犯浠辰邊界。
於是剛上任的皇帝焦頭爛額,恨不得一個人掰開兩個用,就連剛大婚的季修持也被整日整日留在宮中幫忙處理事務,為此,曾在人世的冷徽煙還四次入宮叮囑季修持按時用膳。
皇上要事在身,加上兩大貪案聖顏震怒,沒人敢觸皇上黴頭,因此,原本應該廣納後宮的新帝,其後宮中至今隻有兩位妃子,就連美人都沒有一位。
後宮中現有的妃子昭儀,都是太後自作主張,瞞著替皇上納的。隻是,除了季修持,沒人知道後宮兩位佳人的身子並非皇上所破。季修持平日裡不愛喝酒,也不嗜酒,因為酒從某個角度來說,不是什麼好東西,容易給人可乘之機。
冷徽煙也不喜歡他喝酒,尤其他剛大婚那會兒,被皇上召進宮輔助他處理朝政,皇上在禦書房突然收到訊息,太後竟私自把納妃的諭旨送出了宮,皇上連攔截的時間都沒有。
即使那不是皇上發出的諭旨,可是諭旨一出,又豈能輕易撤回。當晚,他陪著皇上,喝醉後,不省人事了,次日醒來後,冷徽煙很生氣,在那以後他再沒這般放縱過,今晚又是一個例外,不過和那一次相比,這次倒算好了,還算清醒,倒是皇上,今晚有些放縱了。
皇上借酒銷愁,為的就是北疆九公主聯姻一事,皇帝壓根就不想納什麼九公主,即使對方被來訪的信函誇的天上有地下無。季修持將皇上的煩惱說與沈睡中的冷徽煙。
司空見離震驚得瞳孔放大。當今聖上竟然有厭女症?匪夷所思,匪夷所思!高大恢弘的建築,紅牆青瓦的禁縛,趨利攘攘,附勢熙熙,道也少不了想要逃離藩籬的。
紫宸殿內的含光殿,室內明窗淨幾,奇珍陳設,蘭膏明燭,華鐙錯些,人影煢煢。孤燈照獨影,對影無三人。身著一襲墨色龍紋袍的季秀宸已然酣醉,神智半是迷離。
粉色的琉璃杯,杯中盛著的清夜,乃是浠辰國最馳名的清玉液,其原料產自北棘的河梁村,因為地理位置和氣候的獨特性,該地出產的紅高粱顆粒更加飽滿,顏色更加富有光澤。
上好的高粱米,至純淨的冰川水,加上河梁村人世代相傳自成一家的釀造工藝,使得該地出產的白酒遠近馳名,其中,又以清玉液最頗負盛名,幾百年來,清玉液一直都是皇家貢酒。
季秀宸此時已是七分酒醉,他斜著身子,側著頭,透著水潤和煙霧般的淺黑色雙眸睫毛微顫,帶著些許平日裡不曾展露的天真,有些呆呆地看著杯子裡的清酒。
和季修持不同,兩人雖為堂兄弟,但季秀宸很愛喝酒,卻從不貪杯,每每品酒都是點到為止,像今夜這般酩酊大醉的情況更是罕見。可見,北疆可汗要把九公主許與他的這件事是多麼的令他難以接受。
季秀宸已駕崩的父皇——桓帝,是個喜好顏色的帝王。季秀宸與他截然相反,他不禁不**色,甚至對女人深痛惡絕,隻除了他從未謀麵紅顏早薨的母妃,以及同樣紅顏薄命的究其原因,與先帝和當今太後有很大的關係。
眾所周知,季秀宸的生母,是前皇後,誕下他不久,一向身子不錯的皇後就薨逝了。
如今的太後,不過是原來的貴妃上位,這個老女人,心腸歹毒,蛇蠍心腸,罔顧人倫,季秀宸一直懷疑他母後的死與她有關,隻是年份久遠,除了些無關緊要的微枝末節,他至今都沒有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現今的太後,姓趙名媚珊,年輕時美豔動人,憑著一副好容顏和下作的手段勾引得先帝對她任命任從。最讓季秀宸不齒的,是趙媚珊這個惡心的女人,他幼時曾親眼撞見她和三王叔的醃臢事,以致於他從小就很厭惡女人,尤其是像趙媚珊那樣外表狐媚的女人。
後來他登基,那個老女人竟敢自作主張,在他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動用太後諭旨,等他知道這事,替他納妃的懿旨已經悄無聲息地到了趙府和柳府。
趙府,趙媚珊的本家,那所謂的淳貴妃,便是趙媚珊嫡兄的女兒,即是她的侄女,這個女人竟然妄想通過這種裙帶關係把控他。真真是可笑。
季秀宸的目光驟厲,他絕不會給她趙家任何機會。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季秀宸不為所動。來人是他身邊的太監總管曹公公。“陛下,淳貴妃帶瞭解酒湯求見。
”聽到解酒湯,季秀宸嗤笑,不容分說地拂了下衣袖,“拒了。”“諾。”“等下,丙桓。扶朕去歇息。”季秀宸感覺自己醉得身體有些發軟。
曹公公扶著皇上來到後殿的寢室,見皇上一臉倦容,曹公公不禁有些心疼,“陛下,您今夜攝酒過多,明日還要早朝,奴讓禦膳房給您做碗解酒湯吧。
”“不必了,你明日如常喚朕便是。”季秀宸坐在床上,任曹公公伺候他洗漱。“諾。”“好了,你下去吧。”“諾。”季秀宸兩手疊於腹部,睡姿端正,容貌昳麗,一對劍眉入梢,睡顏猶帶三分威利。
同樣的酒香味,於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再次把他帶入那個做了無數次的綺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