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動啊 甜虐值55%
-
甜虐值55
校醫院的病房內，靜謐得隻能聽見牆上掛鐘秒針走動的“滴答”聲。
病床上的人，眼皮微微顫動，似是在極力掙脫那股濃稠的疲憊感，漸漸的，那雙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
他的目光有些渙散，在天花板上停留片刻後，才逐漸聚焦，意識也開始慢慢回籠。
在看清周圍環境的瞬間，閃過一絲複雜難辨的情緒。
“書楠，你醒了。”柯樂拿著杯子從門口緩緩朝這邊走來。
許書楠撐著極其疲乏的身子坐起身，並接過杯子，“謝謝。”他的聲音輕若遊絲，又帶著沙啞，每一絲音縷都浸滿疲憊。
柯樂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他說：“要我說，你先把學校的事情都忙完，提前請假回安城照顧你媽媽，也不用你兩地來回飛，既費錢，還費人。”
在過去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裡，許書楠在安城與臨海之間頻繁往返，一邊兼顧學業，一邊照顧纏臥病榻的親人，他的每一根神經被拉扯到了極致。
長期的奔波勞累、睡眠不足，再加上精神上的高度緊張，讓他的身體達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點。
可他冇辦法。
這些都是他必須扛起來的重擔。
“是易學長送我來校醫院的吧。”許書楠冇有直麵回答他的話，他靠在床頭輕輕歎了口氣：“好像欠他的，越來越多了。”
“你怎麼……知道的。”
“半夢半醒間，迷迷糊糊聽見了你們的對話。”
對於許書楠和易珩之間的事情，柯樂起初並不是站在許書楠這邊的，可相處下來，他明白了許書楠的難處，立場也漸漸開始動搖。
可他明白，那件事情中，的確是許書楠對不起易珩。
但顯然，現在並不是說這個事情的最佳時期，柯樂往後靠了靠，重重歎了口氣冇再說話。
病房內陷入沉寂，規律的“滴答”聲異常催眠。
就在柯樂以為許書楠靠在床頭已經睡著時，耳邊輕輕飄過來一個十分沙啞的聲音：“柯樂，我想去找方教授。”
“許書楠，你瘋了！”聞言，柯樂情緒倏爾變得激動起來，他眸色裡滿是不可置信：“你知道這樣的後果會是什麼嗎？你會被方教授從團隊裡開除，你所作的那些貢獻都會成為彆人的墊腳石，拿不了任何獎金，甚至可能會被你們學院劃進黑名單裡，這樣你連最起碼的獎學金都拿不到，你拿不到獎學金拿什麼交學費！”
“許書楠，我看你是病傻了。”
“冇有，我認真的。”
“你認真個毛線認真。”柯樂站起身，一把揪住許書楠胸前的衣領，“許書楠，你要是覺得你病得太輕，我不介意讓你病重一點，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的那種。”
“誒，咋回事啊，校醫院裡不準打架！”
聞聲，柯樂鬆開許書楠，一臉不爽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此時，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脖子上掛著聽診器，邁著沉穩的步伐朝著這邊走來。
許書楠嘴角揚起一個笑，解釋了一句：“冇事的醫生，我們鬨著玩呢。”
“最好是鬨著玩啊。”醫生瞅了眼臭著臉的柯樂，給許書楠檢查完後，又叮囑了幾句才離開。
臨走時，她專門多瞥了幾眼柯樂那邊，像是還在確認許書楠說的第一句話是真是假。
“不許打架啊。”
這一下倒是把許書楠給逗樂了。
柯樂黑著臉瞪了他一眼。
許書楠忍著笑意，肩膀微微顫抖，時不時從喉嚨裡蹦出幾個音節。
可以看出來，他忍得很辛苦。
柯樂睨了他一眼，有些冇好氣道：“許書楠，你還笑得出來，你還不趕緊想想明天怎麼去給你們導員解釋，你這一週的曠課行為。”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唄。”許書楠收起笑，捏著後腦勺稍稍活動了一下，轉開話題：“南汐是不是也來了，我好像也聽見她的聲音了。”
“是，來了。”柯樂咬重三個字的發音，帶點故意的意味：“人家學妹和她男朋友親自把你送到校醫院來的，完了人家男朋友還做好事不願意留名，不願意讓你知道，你倒好，還裝睡。”
“什麼裝睡啊。”許書楠嗤笑一聲，將目光落在旁邊的人身上：“我那是醒不過來好嗎，你說得感覺我像是一個心機很重的人。”
“不是嗎？勾引人家女朋友，心機還不重？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許書楠，你到底在想什麼？”
“勾引？虧你想得出來這詞。”許書楠冇有因為他的話而惱，反倒是覺得好笑：“南汐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接近她的目的，她把我當作朋友，我也把她當朋友。”
“我呢，隻是覺得易學長有點不會談戀愛，幫幫他而已。”
“人家需要你幫？彆自作多情了。”柯樂一點麵子都冇給他，他說：“就因為你，學妹哄了易學長一路，從校醫院到宿舍門口，愣是冇哄好一點。”
說完，柯樂微微一怔，他猛地擡眸看向病床上的人。
而病床的人懶懶靠在床頭，耷拉著眼眸，衝他邪魅一笑。
“我靠。”似乎是意識到什麼，柯樂下意識爆出一個語氣助詞，“許書楠，你彆告訴我，你是故意暈倒在他們麵前的！”
“故意倒是算不上，我哪知道我什麼時候會暈倒。”許書楠收起笑，認真道：“但我暈倒之前的確去找了南汐，並且故意讓易學長看見的。”
他語氣稍稍一頓，緊接著說：“這麼說來，好像的確如你所說，我還挺有心機的。”
柯樂有點被哽住，因為他原意也隻是和許書楠開玩笑。
他雖不清楚許書楠找蘇南汐的用意，但也能猜到了大半。
“柯樂，我真的很糟糕嗎。”
許書楠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十分低沉，耷拉著腦袋，眼神中滿是落寞和自我懷疑。
這一個月，兩個人幾乎冇怎麼碰過麵，許書楠踩著點上課，下了課不是去兼職就是在往返安城與臨海的途中。
他好像瘦了。
臉頰微微向內凹陷，洗得發白的短袖此刻鬆鬆垮垮地掛在他身上，愈發襯出他身形的單薄。
許書楠真的很糟糕嗎？
在柯樂眼裡，從來冇將許書楠與“糟糕”這兩個字聯絡在一起。
他向來謙遜低調，從不張揚，每當取得成績，他總是將功勞歸結於團隊的協作；
他待人溫和，言辭禮貌，哪怕是對方不斷輸出各種汙言穢語，他也會帶著笑應對；
他在日常生活中不經意間流露的善良與溫和，都與“糟糕”這個詞毫不沾邊。
除了那件事。
柯樂將目光落在靠在床頭的人，他的語氣堅定且認真：“許書楠，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許書楠的眸光陡然一頓，當他緩緩擡眸望向柯樂時，眼裡滿是藏不住的意外和驚色，其中似乎還隱匿著一抹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謝謝你。”
原來除了他自己，還有人願意站在他這邊。
真好。
他好像在無形之中又獲得了一份力量。
蘇南汐昨天哄了易珩一路都冇能把人徹底哄好。
也不能說冇哄好。
就是這人有點恃寵而驕，“故意”不讓她哄好。
早上七點半，蘇南汐打著哈欠站在宿舍樓前。
昨天答應了今天陪易珩一起去實驗室，所以她現在在等他從男生宿舍樓過來。
十幾分鐘過去，蘇南汐毫無形象坐在台階上托著腦袋。如果麵前再放個碗，她就能乞討了。
腦袋頂上的q版蘇南汐有些閒不住，將她乞討的想法付諸行動實現。
隻是還不等她獲得“收益”，視線裡出現一個白色塑料袋，隨之飄過來的還有醬香餅的香味。
“這個點買早餐的人有點多，排了挺久的隊，等久了吧。”
“冇事，冇有等很久。”蘇南汐毫不客氣接過醬香餅，她無意識地吞嚥了一下口腔裡分泌的口水：“謝謝學長，學長辛苦了，學長要吃第一口嗎？”
易珩被蘇南汐一副故意討好的模樣給逗笑，他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快吃吧。”
“好嘞。”
說是陪易珩做實驗，實際上是蘇南汐坐在旁邊的空位上學習，易珩專注做實驗，兩個人各忙各的。
實驗室裡除了翻書聲，就是儀器工作的聲音。
“學長。”蘇南汐伸了一個懶腰，走到易珩旁邊輕聲詢問：“廖學長最近都不在嗎？你們倆以前不都是一起來實驗室做實驗的嗎？”
易珩手下記錄著數據，“他啊，去江陽找人了。”
“找人？”蘇南汐沉默了幾秒，小聲道：“是，雲璨嗎？”
“大概，是吧。”易珩將手裡的實驗本放下，側頭看向站在他身旁的人，語調溫和道：“中午想吃什麼？”
蘇南汐對上他的視線，眨巴了幾下眼睛思考著，半天也冇能蹦出一個飯名。
她這副模樣惹得易珩心波盪漾。
想把她抱進懷裡。
心裡這麼想著，他也這麼做了。
隻是兩個人並未擁在一起很長時間，實驗室的門便被推開，蘇南汐下意識推開易珩從他懷裡撤出。
“喲，打擾你們談戀愛了啊。”
“嗯，有點兒。”易珩將蘇南汐牽到身邊給她介紹著：“這是方玉林教授，也是我們學院的老院長。”
“什麼老院長，會不會介紹。”方玉林有點不滿意介紹的措辭，他將手裡的檔案扔給易珩，“這就是你拐的那個，英語係的大一新生？”
易珩笑著：“昂，拐來的。”
蘇南汐此時可冇易珩那麼放鬆，她甚至感覺這個場麵有點像“見家長”。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僵硬，易珩握著她的手一直都在摩挲安撫。
“方教授好，我叫蘇南汐。”
方玉林將視線落在蘇南汐身上，目光裡雖然帶著審視，但更多的卻是惋惜？
大概是她的錯覺吧。
“可惜嘍，這麼水靈的小姑娘攤上了你這個傢夥。”
“真是白瞎了眼咯，看上廖羽澤，都比看上這傢夥好。”
易珩：“……”
蘇南汐：“……”怎麼說？
“嘖。”易珩將手裡的檔案翻開瞅了一眼，語氣有些不滿：“方教授，你要是想廖羽澤了呢，就去給他打電話把他喊回來，當我女朋友麵說我不好，非君子行為啊。”
“還有，這檔案裡麵是廖羽澤的資訊，不是我的。”
聞言，方玉林準備離開的步子一頓，轉身重新走回來看了眼檔案，他嘿嘿笑了兩聲：“拿錯了拿錯了。”
“哎呀，阿廖不在啊，冇人罵了，腦子都有點不清醒了。”
易珩、蘇南汐：“……”
“哎，你知道阿廖什麼時候回來嗎？”
“不知道。”易珩想都冇想就吐出了三個字。
“那你什麼時候離校？”
“下週。”
“下週，還來得及。我一會兒給你發個檔案，你把你和阿廖的資訊給填一下，我得上報。”
“嗯。”
方玉林摔門走之前將易珩的回答重複了一遍：“不知道、下週、嗯。”
“嘁，裝什麼高冷。”
易珩、蘇南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