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弟全員詭修，我隻能不做人了 第380章 堅韌不拔的意誌
數年後。
長安城，皇城中央，天子腳下。
妖氛蔽日，穢氣衝天。
昔日繁華的帝都，如今已成群魔亂舞的魔窟。
皇宮搖搖欲墜，老獻帝麵如土色，群臣也在下方瑟瑟發抖。
就在眾人絕望之際，一個渾身纏滿破舊布條，自稱“忘道人”的詭異修士，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殘破的宮門之外。
一手紙屑狂舞，紙雀飛龍齊出，將名為“雨水”的老仙瞬間剿滅。
麵對雨水老仙釋出的，足以讓普通人血肉溶解的粉色雨霧，他不曾躲避，徑直踏入其中。
周身裹著的布條翻湧，酸霧蒸騰，竟無法將其穿透。
更令人驚駭的是，隨著忘道人左掌一掃！
嗡！
無形的漣漪擴散開來。
老仙噴吐的雨水洪流，竟在靠近他周身數丈範圍時，詭異地消失了！
雖然隻有短短一刹，卻足以讓忘道人欺身而近！
無數鋒利的紙刃從他布條纏繞的袖中激射而出，精準地刺入老仙身上那些不斷開合的黑色孔洞之中！
漿液噴濺，老仙發出痛苦的嘶嚎！
忘道人動作不停，手掌前刺，猛地插入老仙那粘膩的軀體。
再抽出時，掌心赫然抓著一團不斷淌著水滴的肉瘤！
在無數驚駭目光的麵前，他將那團肉瘤生生捏碎。
汙穢的泥濘四散而去，老仙龐大的軀體如同爛泥轟然垮塌，徹底消融。
“妖禍已靖。”
一個空洞的聲音，穿透了皇宮的嘈雜，清晰地響徹在每個人耳邊。
話音未落，隻見他寬大的袖袍再度無風自動。
刹那間，無數泛黃紙帶漫天飛舞而起！
它們如同狂蟒般激射而出，瞬間將幾頭正在宮牆上肆虐咆哮的妖獸死死纏繞！
那幾頭凶威滔天的妖獸竟在數息之間，被紙帶壓縮成了幾張描繪著猙獰獸相的巨幅紙張，輕飄飄地墜落在地！
一戰成名！
憑空立於宮牆之上，忘道人身披寬大的灰袍，身形高大，卻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威壓。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整個腦袋都被層層疊疊的布帶嚴密纏繞，看不清五官。
唯有布帶縫隙處，兩點冰冷的幽光偶爾在其中閃爍。
見著天上飄然的忘道人，老獻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在群臣的簇擁下，來到了宮牆下方，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君王，早已在老仙的折磨下苦不堪言，他聲音顫抖地說道：“仙…仙師！請您救救大獻！”
忘道人微微頷首，空洞的聲音再次響起：“吾名忘道人，願為大獻除妖，重整大獻秩序。”
“請仙師救大獻！！！”
“請仙師救大獻！！！”
“請仙師救大獻！！！”
群臣跟著老獻帝一同叩首。
隨後不出一年，忘道人便因除妖得力，以其匪夷所思的神通迅速在混亂的長安城站穩了跟腳。
妖災帶來的恐慌讓他成為了大獻朝廷的英雄，老獻帝對他格外看重。
以至於當他身列國師之位時，暗中與玄陽教派進行“仙殖”試驗時，老獻帝也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起初，他不斷收攏那些因為老仙身體遭到汙染的，尚未完全異化的流民，以玄陽教派提供的玄陽真神血脈結合，將其煉製成為擁有部分老仙能力的死士。
而後，忘道人覺得如此依靠自然汙染能夠收集到的“仙殖”太少了，於是他開始將爪牙伸向了長安城乃至周圍的村落中。
一座座寄老窟拔地而起，類似蠻村那般的村落在長安城周邊不計其數。
忘道人憎恨這個已經被汙染的世道。
他更憎恨那個將他創造出來的人。
如果不是“葉響”讓他意外落於過去的長安。
他就不會遇上阿醜，阿醜也許就不會死。
他繼承了葉響全部的記憶，經曆。
可他卻沒有獲得如葉響般的運氣，以及那些能夠依靠的友人。
他被遺落在了幾十年之前，因此格外孤獨。
所以他恨葉響，而後所做的一切，便是為了讓一切順理成章地發生，等待那個自己最憎恨的人，來到麵前，做個了斷。
在成為忘道人的那一刻起，紙人便逐漸理解了一切。
自己原來就是當初長安城的那個國師——成為忘道人這件事，命中早已確定。
他此前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命運重演。
他雖覺醒了部分控製時間的能力，卻不如本體葉響那般有能夠逆轉時間。
他逐漸認清，他根本改變不了阿醜死去的事實，於是他狠下心來，潛心等待。
一麵在暗中培植死士，一麵等待著葉響因為命運的歸束出現在自己麵前。
他不再相信凡人的情感和力量，隻認可那些冰冷卻可怕的造物。
唯有不畏生死，神通各異的“仙殖”能夠統禦一切。
這樣纔可以建立新的秩序，纔是這個世界正在尋找的唯一的“道”。
他既要葉響死，也要讓所有肉體凡胎的人們集體飛升，成為仙殖，從而變成他能夠隨意調令的軍隊。
布匹覆麵，紙屑為骨。
籠罩著長安城數年的穢氣潮下，屬於忘道人的時代開始了。
……
記憶的洪流裹挾著刻骨的恨意，狠狠紮進葉響的意識深處！
忘道人的一生——從蠻村土坡上阿醜明亮的眸，到篝火旁那張帶著疤痕的人皮；
從江湖先生迷惑的低語，到布條纏麵後，登臨國師之位；
從寄老窟中痛苦的哀嚎，到仙殖死士冰冷的眼神……
其中最令人心驚的，反而是是那滔天的，指向葉響的憎恨！
“呃啊——！”
葉響與忘道人糅合扭曲在一起的肉團猛然抽搐起來。
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孔因記憶的衝擊扭曲變形，發出非人般的嘶吼。
粘稠的體液混合著蠟滴分泌而出，與血水混合，從撕裂開的肉身縫隙中滲出。
“看到了吧！這，就是你給我帶來的，痛苦！”忘道人的臉上紫筋暴起，遮擋臉部的紙帶徹底鬆脫，一道蜈蚣形狀的疤痕漸漸顯露。
他的聲音沙啞破碎，飽含無儘的怨毒之意。
“這就是世界的真相！弱者不配存活，凡人的血肉隻是累贅，是滋長汙染的溫床！唯有仙殖’……唯有這種剝離了情感、無懼痛苦與死亡的完美造物……才能在這被汙染的大道中……開辟新天！”
忘道人體內的力量瘋狂湧動，試圖徹底壓倒葉響的意誌，將兩人融合的肉團徹底導向他那一邊，“我要這大獻……人人皆為‘仙’！我要讓這汙穢的塵世……在我建立起的秩序下……獲得……真正的超脫！”
“放你媽狗屁！”
葉響的意識在對方扭曲的精神汙染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