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弟全員詭修,我隻能不做人了 第425章 血菩薩再現廟宇
微弱的火光湧入封閉已久的黑暗廟宇。
地麵濕滑粘膩,近乎墨色的血液層層浸染,形成厚厚的一層膠質油膜。
牆壁上方,遍佈噴濺狀乾涸血跡,如同扭曲的字元。
巨大的佛像坍倒角落,麵孔粉碎,隻剩半截軀乾嵌滿了凝固的黑色血塊。
這一切卻都蓋不住廟宇中央的一處“奇景”。
那是一座“山”。
一座用蟲屍人體堆砌而成的屍骸之山!
那些人骨屍骸大多呈灰敗慘白之色,像在水中泡過後又被高溫蒸乾。
人們的肢體以各種角度折斷、扭曲、交疊在一起。
斷骨刺破麵板,露出白森森茬口。
一些頭顱被隨意地擺在一旁,散佈在屍堆邊緣。
隻是那些頭顱,都沒有了臉——
他們的腦袋上方,隻有一個螺旋狀的血色空洞,五官早已不見,隻剩下深深的凹陷。
鮮血彙成細流,在屍堆下方蜿蜒。
內臟碎塊混雜其間,被高溫烤化又冷卻凝結,形成一團團粘稠油亮的黃白混合物
屍丘散發的腐臭濃鬱到了極點,其中嗡鳴聲不斷,大量的蒼蠅及各色蟲子在屍骸腐肉間產卵蠕動。
赤陽子站在廟門口,魁梧身軀僵硬如鐵。
身上金色烈焰略有些不穩,發出嗤嗤的響聲。
轟裂門扉時的巨響似乎還在山間回蕩,廟宇內部卻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收回靈視,葉響已然將這座破敗廟宇中的一切收進眼底。
整座廟宇,除了他與赤陽子以外,沒有任何活口。
不見所謂“仙師”,也不存在任何生命的氣息。
隻有麵前那一攤由凡人屍骨堆疊而成的景觀,似是在嘲弄著他們。
緊接著,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屍丘邊緣——那幾具相對完好的屍體身上。
那是幾個成年男性的屍體,他們身上的傷痕很怪,皆是肚臍破開,皮肉翻卷,露出森白肋骨斷麵和空蕩蕩腹腔!
肚子裡麵沒了心肝腸肺,隻剩下慘白的肋骨壁腔!
而在這些空洞敞開的腔洞之內,還能看到一些蠕動著的異樣——
血液乾涸的腔壁底部,似乎翻動著一些血紅色的,巴掌大小的甲蟲。
那幾隻甲蟲正在不斷啃食著腔室內所剩無幾的血肉,儘管他們的背部已然腫脹到幾乎透明。
血菩薩?!
葉響瞳孔驟然收縮!
蓮印瞳孔瞬間鎖定那些怪異的甲蟲!
那些甲蟲的背部都有著不自然的刻痕,刻痕深處還殘留著濃重的血氣!
問真!
血菩薩,還有這些熟悉的痕跡!
葉響絕對不會認錯!定然是問真那老禿驢的手筆!
自長安城解決無攴祁後,葉響便猜想從玄陽教聖女手中脫逃的問真沒死。
隻是沒想到,如今再見,這詭僧竟還在彆處作惡,甚至比興福寺更加陰狠!
隨著各種資訊在腦海中重合,葉響立刻意識到,這所謂能夠給牽牛村帶來甘霖的“仙師”,恐怕正是再度返魂歸來的問真!
而那道屬於玄陽蟲的金線,也再度印證了葉響的猜想。
有人與他一樣,啟用了宿難經,用什麼代價,從宿難神手中換回了玄陽蟲!
而此刻玄陽蟲,就在問真手裡!
再度看向那些趴在屍堆中的血菩薩,葉響心中瞭然。
它們以怨念和精血為食,是問真用來收集“養分”的工具。
以凡人血肉為食,變相證明瞭問真還需要恢複。
而此刻這些殘留下的血菩薩,也證明問真沒有走遠。
那家夥,應該就在潼關附近!
而其目的顯而易見,恐怕問真也多半是奔著那傳聞中的仙跡妖元而來!
哢嚓、哢嚓、哢嚓……
淵龍臂迅速探出,三兩下碾碎了那些殘留的血菩薩,葉響眼神轉冷。
蟲子,他必須奪回來。
而這返魂歸來的“師父”,他也要徹底了結。
“嗬——葉兄…”一聲粗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葉響猛地轉頭,隻見赤陽子此刻站在廟宇的另一處角落,渾身金因情緒波動劇烈搖曳。
他鐵鑄般身軀沒有動作,手掌緊攥握,指節爆響!
目光死死盯著麵前,廟宇的一處不起眼角落——
那是一具穿著藍色粗棉襖的女屍,她正蜷縮在斷臂殘肢間。
她的麵孔相對還算完整,臉龐恰好對著廟門方向。
空洞的眼眶間,隻剩兩個被蛆蟲占據、不斷蠕動的血洞!
她的眼珠早已不見,卻始終朝著門的方向。
似乎在斷氣前的最後,她還在掙紮著,向門外爬去。
最令人痛心的是,她的嘴巴被用一種黑色的活蟲強行縫死!
雙手反扣,一道道麻繩將這些屍首串聯在一起,關死在設有禁製的廟門之後。
密密麻麻的蟲足帶著凝固黑血痂疤。
將女屍體痛苦的嘴唇牽引起來,縫成了一張猙獰扭曲的笑臉。
“赤陽!葉響!你們趕緊出來!那孩子……那孩子不行了!”
袁楊驚惶的呼喊聲,如冰水潑在赤陽子頭上,猛地將他從屍山血海的煉獄情景中拽回。
葉響的目光也從那些鼓脹的血菩薩身上移開。
玄陽蟲的氣息軌跡在此處徹底中斷,如同被掐滅的燭火。
問真顯然早已離開,隻留下這血腥的屠宰場作為他滋養自身的祭壇。
潼關……以葉響對問真的瞭解,他肯定會為了妖元去往那裡!
葉響心中不存猶豫,目標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
興福寺,還是此處破廟,他對問真的恨早已不侷限於自身。
他要殺了問真,是因為這種如釋永信一般的惡僧,本就該死!
他最後掃了一眼那片死寂的屍丘,轉身大步走向廟門,心中決絕。
身旁的赤陽子喘息得愈發劇烈,周身光焰明滅不定,葉響能感覺到他的狀況似乎有些不對。
他死死攥著拳,指甲在掌心摳出血痕,似是總算穩住了心神,隨著葉響一同離開了這座古刹。
廟外,儘管沒有陽光,周圍環境卻依舊熾烈毒辣。
空氣中彌漫的腐臭並未散去,反而響起了少年令人心揪的微弱呻吟。
阿寶蜷縮在那塊大岩石後方,身體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著恐怖的變化。
那些原本隻長在他後頸的水泡,此刻已然如瘟疫般瘋狂蔓延!
手臂、臉頰、胸膛、甚至大腿上,無數半透明的、鴿卵大小的水泡爭先恐後地鼓脹起來!
每一個水泡裡都翻滾著渾濁的黃色液體,在他身體越發高溫的情況下冒著細小的氣泡。
他的麵板因嚴重脫水而變得緊繃、發亮,呈現出一種徹底的蠟黃。
袁楊跪在旁邊,正拚命地將水囊口對著阿寶乾裂的嘴唇灌水。
清澈的水灌入,卻彷彿滴落在滾燙的沙漠,瞬間就被蒸發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