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弟全員詭修,我隻能不做人了 第605章 玄陰之女的記憶
那一直懸浮在井口上方,雙目縫合的梨月,毫無征兆地動了!
她緩緩轉過頭,那雙被紅線縫合的眼睛,竟然“噗嗤”一聲睜開,縫合其上的紅線寸寸斷裂!
隨著那雙眼皮睜開,其中露出的……根本不是眼球!
而是兩個深不見底的、彷彿連線著無儘虛空的恐怖血肉空洞!
在那片空洞之中,唯有純粹的、令人無法理解的黑暗!
一隻蒼白冰冷的手,如同鬼魅般探出,一把抓住了近在咫尺的葉響!
葉響渾身汗毛倒豎,一股前所未有惡意瞬間席捲全身!
他想要掙脫,卻發現那隻手上傳來的力量大得不可思議!
“葉響……”
他眼前的梨月,嘴唇緩緩開裂,發出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音調。
“你終於還是來了,我一直在看著你……也在一直……等著你。”
葉響瞳孔驟縮。
這個聲音……是梨月!
但又完全不像是他記憶中那個怯懦的盲眼少女!
梨月那空洞的目光隨即便落在了葉響的懷中。
那裡,正放著那半塊來自憐月的玄陰玉炔,以及梨月當初贈與他的那半塊半月吊墜!
兩枚玉石因為靠近彼此和祭壇,此刻正散發著強烈的共鳴與微光。
“謝謝你……”
梨月的嘴角咧開一道猙獰的弧度。
她的笑容充滿了褻瀆之意。
“將屬於我的東西……送還與我。”
話音未落,她另一隻手如同幻影般探入葉響懷中,輕而易舉地抓住了那兩枚正在共鳴的玄陰玉炔!
葉響立刻反應過來,迅速一步後踩,打算急退開來。
可他的反應卻還是慢了半拍,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將其中一枚玉炔奪走!
就在那枚玉炔落入梨月手中的刹那——
嗡!!!
無法形容的玄陰之力如海嘯般從梨月體內爆發出來!
她身上那些漆黑的月紋瞬間亮到了極致,彷彿化為了活著的黑暗符文!
懸浮的身體緩緩飄起,長發如同有生命的黑色浪潮般狂舞!
她握著那枚玉炔,將它們緩緩按向自己的胸口。
光芒閃耀中,那枚玉炔竟然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毫無阻礙地融入了她的身體。
在她胸口正中,形成了半個散發著幽暗氣息的玄陰月輪印記!
緊接著,更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發生了!
梨月那空洞的“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大祭司。
她微微一笑,朝著大祭司伸出了手。
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傳來。
而那重傷不治的月骸者大祭司,此刻卻是心甘情願地朝著梨月飛去!
“玄陰之女……你總算醒了……”
大祭司發出愉悅的諂媚。
但梨月根本不予理會。
她張開雙臂,彷彿迎接一件衣服般,任由大祭司那透明瘦長的身軀撞向自己。
在葉響、袁楊以及所有人的注視下,月骸者大祭司的身體,竟然如同虛幻的影像般,開始覆蓋、融入了梨月的身體!
骨骼嵌入血肉,透明的麵板如同第二層肌膚般貼合……
這個過程快得詭異,卻又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違和感。
彷彿這具月骸者的身軀,本就是為她準備的一件外衣!
轉眼之間,月骸者大祭司便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然變了樣貌的梨月。
她的身體變得更加修長,不似凡人。
麵板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青之色,周身彌漫的玄陰之力濃鬱到幾乎化為實質的黑暗!
身上那件白色的透明紗衣早已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由陰影與月光交織而成的,尊貴而褻瀆的袍服。
梨月,在眾人眼前,徹底變成了另一個存在!
完成這一切後,這個嶄新的梨月也緩緩擡起頭。
她用那雙血肉空洞“望”向了天空中那輪已經下沉到極近位置的巨大月輪虛影。
臉上露出了一個滿足而期待的笑容。
不再需要任何外力引導,她輕盈地朝著那輪代表著玄陰真神意誌的月輪,飄然而去。
彷彿遊子歸家,神歸其位!
葉響此刻則站在原地,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他終於明白了。
梨月,根本不是什麼需要被人拯救的玄陰之女。
她,就是玄陰真神選中的容器!
或者說……
她,就是玄陰真神意誌的化身!
從一開始,她就一直在偽裝,在等待,等待著玄陰玉炔的回歸。
等待著這具最適合她的時間段,等待著這百年潮汐的完美契機!
而葉響,則是陰差陽錯,最終成了將最後一把鑰匙親手送到她手中的人!
“葉響,我一直都在看著你,也一直都在等著你。”
“謝謝你,接下來,就和我一起回歸黑暗吧。”
冰冷的雨點,如同上天垂落的淚。
敲打著泥濘的土地,也敲打在一具剛剛被棄於亂葬崗的稚嫩軀體上。
梨月恢複意識以來的第一個記憶,便是這徹骨的寒冷,以及亂葬崗雨夜中,令人窒息的黑暗。
她曾是江南一家富庶綢緞商家的獨女,生活雖不算奢華,卻也衣食無憂,父母疼愛。
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妖災”引發的動蕩,如同瘟疫般蔓延,匪患四起。
一夥凶悍的流寇趁亂洗劫了她家的商隊,父母、仆從……
所有她熟悉的人,都在她眼前被殘忍殺害。
她記得那把冰冷的刀鋒劃過脖頸的劇痛,記得溫熱的血液噴湧而出的觸感。
記得匪徒們猙獰的笑聲,以及他們搶奪財物,姦淫她人時發出的粗鄙叫罵。
她最後的意識,是匪徒將她隨同其他屍體一起,像丟棄垃圾般拋入這散發著腐臭氣息的亂葬崗。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她將從出生戴在她脖頸上的那枚材質特殊,刻有月輪紋路的吊墜,吞入腹中。
死亡,本該是一切的終結。
黑暗之中,比禍亂的人間更顯寧靜。
但就在這樣一個雨夜,她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
她聽到有人在她身旁嘰嘰喳喳地對談。
是幾個在亂葬崗扒屍,尋找陪葬品或值錢衣物的難民。
他們骨瘦如柴,眼窩深陷,在絕望中磨滅了人性,隻能在死人間尋覓生機。
“嘿,這小姑娘身上的衣服料子不錯……”
“死了沒多久,身上說不定有好東西……”
幾雙肮臟的手在她冰冷的身體上摸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