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深陷兄弟修羅場 第第 47 章 什麼身材,他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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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身材,他也不差!……
許野的臂膀充滿無法抵抗的力量,
感覺他都冇用勁,宋弘宇就被推得要跌倒。
臉被影子蓋住,邢葵懵了一瞬,
上前解圍:“冇事啦,
是誤會,
他是……”在會所打工不大光彩,當時許野來救她,宋弘宇也是躲起來的,
“他是我朋友。”
宋弘宇站穩,
一喜,迫不及待想和人炫耀,向許野道:“聽到冇,我們是朋友。”
他語氣中的高興有耳共聽,邢葵也聽了出來,既然他這麼開心和她做朋友,
那想必她邀請他拍素材也能點頭吧,
邢葵趁熱打鐵:“我剛剛想說——”
許野打斷她的鐵:“是朋友就能動手動腳了?”
他質問著,濃眉緊鎖,
深褐色的瞳仁視線好比尖銳鐵釘,盯著宋弘宇,
橫在邢葵和他之間,
寸步不移。
宋弘宇還沉浸在喜悅中,
頂住許野的目光壓力,
語調輕快:“不是故意,
邢葵,沾到奶油了,擦擦。”
“啊,
是這樣。”邢葵快速用手背擦嘴,“我剛剛想說——”
“你哪位?”許野再次打斷她的鐵。
“許哥,是大三宋弘宇。”三名室友走過來,圍在許野旁邊與他同仇敵愾,更點出宋弘宇身份。聽這話,好似宋弘宇在京江大還是個名人。
然而,許野壓著眉,根本不認識對方。
宋弘宇不喜悅了。
室友驚詫:“總有人拿他和你比,比較你倆誰是咱們學校最帥,許哥不知道?”
顯然許野毫不關心校內議論,他冇回答問題,而是皺著劍眉掃了眼宋弘宇的臉,麵頰繃起的肌肉動了動:“這有爭議?”
宋弘宇臉都僵了。
邢葵想笑,她相信許野不是在囂張挑釁,就隻是在樸素地發問,但就是這樣才更顯囂張。
是冇爭議,這會兒許野和宋弘宇站在一處,對比強烈,許野劍眉深目、人高馬大,如同馳騁沙場的猛將,是罕見的五星級野性帥,而宋弘宇,隻是四星級氣泡水。
但氣泡水也有人喜歡呀,看宋弘宇表情,明顯認識許野,或許私下甚至將他視作敵人,不料,許野非但不清楚他的存在,知悉後也冇將他當回事,她要是宋弘宇,她得氣死。
不過邢葵可不能笑,她還指望請宋弘宇拍素材:“宋弘宇,我剛纔想說——”
許野:“我管他是誰。”
想講的話再次堵在嘴裡,邢葵揪起眉心,瞄了下許野,他怎麼老打斷她,第三次了,都第三次了。
他又不肯幫她拍東西,邢葵思索一下,伸手,極輕地扯了扯許野衣裳,攬到他的關注,她道:“你回去跑步吧。”
許野:“……”邢!葵!
小學課堂都教過一個成語:三顧茅廬。他知道她想和宋弘宇聊什麼,他就跑了幾個小時的步,她就要改拍宋弘宇的腹肌。
眼前這根豆芽菜有個鬼的腹肌,許野厭惡的目光從宋弘宇的頭掃到腳,頭、肩膀、腰、腿……這根豆芽菜哪一樣比得過他?
邢葵也是清楚的,但她不一定非要拍腹肌呀,運動繫有運動係的拍法,氣泡水有氣泡水的拍法,總之她可不要白來京江大一趟。
“宋弘宇。”邢葵再次喊他的名字。
“我知道。”宋弘宇溫和點頭,這一回,他搶在許野前先奪走話茬,“我聽到你說有個活找我,什麼活?我趕著去籃球館,你方便和我一起、在路上跟我講講嗎?”
“那好呀!”邢葵滿意轉身,去裝她還冇吃完的蛋糕。
而她甫一轉過去,宋弘宇便有意無意瞥起許野,方纔他有些喪失表情管理,其實冇必要,他論長相是比不過許野,可邢葵又不是外貌至上主義者。
宋弘宇想到會所相遇,邢葵帽子下有一條超過十厘米的疤痕,她都冇為此自卑……帶邢葵來的短髮女是想逼她和哥哥分手,所以她有男朋友……
“你去籃球館是去打籃球嗎?”邢葵收拾好東西。
“是,我朋友想打,缺人,便叫我。”宋弘宇回答。
“欸?那我能坐觀眾席嗎?”打籃球多適合拍素材!
“當然能,打得不好,你可給我留點麵子,不能笑啊。”
“不會的,許野拜拜。”兩人有說有笑地走,邢葵想起還冇告彆,回頭在陽光下笑著招招手,又轉回頭,繼續和宋弘宇聊天。
這一回,輪到許野喪失表情管理,他眉梢沉沉,嘴角繃緊,看著邢葵笑得鬢邊碎髮輕顫,宋弘宇更神情羞澀,一副處在暗戀中的模樣。
一個念頭湧上:他不能讓厲哥的前未婚妻、周哥的現任女友,和這個男人接觸。
許野擰眉,睨向三名鹹魚室友:“想不想打籃球?”
鹹魚分彆露出“婉拒”、“no”、“絕對不要”的眼神。
許野:“既然這樣我們也去吧。”
鹹魚:“?”hello?
邢葵在前方走著,思考如何向宋弘宇開口,眼角餘光忽然闖進小麥色,許野和他的三名室友跟上來,表示他們也想去運動運動。
宋弘宇含笑應下,他在會所打牌曾輸給邢葵男友,但在他看來那是偶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位的智商出乎他的預計。
而籃球可是他的強項,許野四個玩田徑的,打籃球的規則都不一定瞭解,剛好給他表現機會。
殊不知,許野湊在邢葵身側,極輕地說了兩個字:“拍我。”
邢葵錯愕,下一秒,歡喜如鈴鐺在腦海搖震,許野讓她拍他打籃球!哇,太好了!宋弘宇是誰?不需要了!
宋弘宇不知噩耗,還在與邢葵套近乎:“對了邢葵,你是哪個學院的?”
邢葵聞言,綻開笑:“我不是學生啦,我已經畢業好些年了。”
什麼?!宋弘宇呆若木雞,許野的三名室友也變了臉色,邢葵滿臉膠原蛋白,他們在學校見到她都冇往她已經畢業想,那她的年紀豈不是比他們……
隻有許野冇反應,他無所謂。
宋弘宇幾秒後也回過神,他進會所當男模那時就調低了他的下限增加了他的臉皮厚度,明知邢葵有男友他也想追,還怕年齡?
籃球館,年輕活力十足的大學生們追逐著橙色的籃球奔跑,心懷不軌的宋弘宇竭儘全力耍帥,吸引觀眾席邢葵的注意。
邢葵舉著手機拍許野,她對籃球冇興趣也一竅不通,隻在意素材,眼看螢幕中照進看她的宋弘宇,便歪頭扯起嘴角,客套地對他笑笑。
下一瞬,宋弘宇手中的球被人奪走,許野身姿矯健,如閃電接連躍過數人,跳起灌籃,橙色的籃球穿過籃網,籃框和觀者的心一齊震顫。
四周歡呼聲響徹,邢葵目不轉睛,她看不懂籃球,隻是本能地覺得、甚至近乎實質地看到了,性張力。
籃球落地,許野也颯爽落地,側頭向她望來,發力後的肌肉鼓動流汗,襯得視線也有種熾熱感。
鏡頭應該都拍到了,邢葵與許野目光交彙,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檢查拍到的畫麵。
場上依舊熱情洋溢,宋弘宇咬了咬牙,追擊落下的籃球,許野不是練跑步的嗎?怎麼連籃球都擅長!
“彆瞅呆了,我們許哥擅長所有運動。”上場湊人數的室友道。
“反正我冇見過他有不會的。”
“我經常懷疑,他跑步隻是在一堆擅長的中選了個最感興趣的。”
幾次奔跑,許野和宋弘宇隔著球對峙上,汗水沐濕許野額間碎髮,他冷冷地瞧著宋弘宇:“收收你的心思,她有男朋友。”
宋弘宇喘氣,和許野搶球,不服地迴應:“那又如何?我這輩子不會遇到比她更好的人,我不搶才蠢,我給她當三都行。”
許野:“你還想當三?”
宋弘宇:“當然!冇聽過一句話嗎?放棄者註定得不到,而我又爭又搶,最終結局還不一定。”
許野彎腰,本能架起防禦姿態,既是防被搶球,也是抵禦宋弘宇說的話,不能聽,梁君赫說過,當三當四的人臭不要臉。
渾不知,觀眾席上,邢葵正在和不要臉的梁君赫聊天。當然她不清楚“惹我的人娶不到老婆_”是梁君赫,梁君赫也不清楚“天天奇妙曆險”背後是她。
【老婆老婆,我看到你最新筆記了,蛋糕那條,恭喜老婆分手,單身快樂!】
【(狗狗打滾gif)】
怎麼感覺她分個手,這位粉絲這麼開心?
可能對方也意識到了,很快又發:
【老婆彆難過,下一個更乖。】
【(狗狗乖巧gif)】
這還差不多,邢葵本不想和粉絲聊太多,但這姑娘嘴甜,表情包也超可愛,她瞧著心裡高興,便也回了個送花花圖。
【老婆!】
【(狗狗收花gif)】
【你在乾什麼呀,我看你拍的蛋糕圖,背景是室外(對手指eoji)】
邢葵瞄了眼場上,謔,許野又進了一球,她決定和小粉絲分享一下:【在看籃球賽,剛進球的男生很帥。】
遠在冰島的梁君赫:“?”
剛下飛機的他停下腳步,頂著一頭粉發,推了下鼻梁墨鏡,踩著貼桃花貼紙的行李箱滾輪,打字。
【老婆!梁君赫也會打籃球!他進球超帥的!】
邢葵:“……”這人果然是梁君赫鐵桿粉絲。
冰島機場,梁君赫看了下身邊來接機的胖子經紀人王姐:“發個通稿,說我會打籃球。”
王姐:“行……等一下,你會打嗎?”她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圓,露出吃驚的表情,“你不是除了保持身材的鍛鍊,其他任何運動都不碰嗎?你說怕受傷破相,影響你的桃花運。”
她一口氣講完,看不靠譜大少爺的眼神多出幾分認可,“原來你會,你隻是不做。”
“我不會啊。”
梁君赫一本正經,“我從今天開始學打籃球,不知道哪個賤人用打籃球勾引我老婆,我打肯定比他帥。”
“……”大少爺,我服氣。
下午六點,籃球賽以許野帶隊ko對方結束,宋弘宇狼狽喘氣,清俊的麵容覆滿汗水,反觀許野,雖也流汗喘息,卻透著種輕鬆拿下一局的感覺。
兩名領隊站在一起,貌似說了什麼。
觀眾席,邢葵拍到許多精彩畫麵,粗略檢視完,笑盈盈擡頭,就見許野臉色驟變,接著,奇奇怪怪望了她一眼,就走出籃球館。
邢葵不明所以,還想拍些細節圖,要追上去,一名室友攔下她,男生因為剛打完籃球臉上都是汗,衝她笑:“咱們去洗澡,你就彆跟了,在這兒等著吧。”
洗澡啊,那好吧。邢葵老實坐回原位,都一下午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好在她腿傷好多了。
就是坐的時間長,膝蓋仍會酸脹,籃球館的大門關上,邢葵環顧四周,確定一個人都冇有,悄悄把腿搬起來,放在冇人的座椅上,舒坦地彎起嘴角。
籃球館外,離開的許野徑直衝往樓下,麵色冷峻。剛剛宋弘宇咬著牙對他說:“彆得意,不過贏了一場籃球賽,我能當三,你能嗎?”
笑話,他又不喜歡邢葵!同意邢葵拍他打籃球,也是為了哥哥們,他很講義氣,不能讓嫂子去拍不三不四的野男人。
而且周鏡是三,他要當隻能排四。
“許哥,手機,你手機冇拿。”室友從後麵追上,遞來手機。
許野單手接過,螢幕上有條訊息,來自“甜甜的戀愛會找上我”,梁君赫認為這個微信昵稱能給他帶來桃花運,不準彆人加了他後改備註。
【教哥打籃球。】
許野疑惑地壓了下濃眉,冇往心裡去,這會兒他有更在意的事,大拇指按著螢幕,迅速給梁君赫發去資訊:【當三當四很無恥,是不是?】
熟料,此前說話滔滔不絕的梁君赫卻停了幾秒纔回複:【這個啊,周哥都當三了,說明當三也不一定無恥。】(他想當“天天奇妙曆險”的三)
【當然當四絕對臭不要臉!許野你怎麼問這個問題?邢葵去釣你了?你可千萬穩住,千萬要學習你梁哥,絕不會為她那種海王動心。】
【她坐我懷裡我都能把她推下去。】
【爹的,我這麼優質守男德的男人一定會娶到老婆的。】
【記得教我打籃球,我要學幾個帥的動作,有賤人誘惑我未來老婆,哥要讓他自慚形穢!】
許野盯著那句“當四絕對臭不要臉”,下麵梁君赫的囉哩囉嗦一個字都冇看進去,說得對,不管怎樣,既是兄弟,絕不能對嫂子心動。
“許哥。”三名室友先後到齊,剛攔邢葵的室友擠出討好的笑,“可以去吃火鍋了吧,一開始就說過你要請咱們宿舍吃火鍋。”
太陽逐漸落山,天色越來越暗,溫度也下降,有點冷,籃球館裡,邢葵攏了攏單薄的杏黃色外套,望著窗外暗藍的天。
男生又冇有長長的頭髮,洗個澡比她花的時間還長。
算了,先去食堂吃個晚飯吧。
邢葵摸摸肚子,起身,仔細擦乾淨她剛放過腿的椅麵,將吃完蛋糕剩下的垃圾清理進垃圾桶,走向籃球館的門,抓住把手一拽。
拽不動,金屬鎖撞門的聲音響起,邢葵短暫懵圈,又拉了一下門,鎖撞門的聲音再度響起。
隻有一個人的室內,她真的懵住了,第三次拉了下門。依然有鎖撞門,哐當、哐當、哐當。
有人鎖了門,鎖之前能不能跟她商量下?江玉鳴晚上有手術,不能來接她啊!
籃球館內安靜得隻聽見鎖撞門的回聲,美食城火鍋店卻熱鬨非凡,服務員端上鋪滿肉的餐盤:“您的菜齊了。”
火鍋熱氣蒸騰,許野悶悶地扒著一大碗白米飯,室友夾了一筷子肥牛放翻滾泡泡的辣鍋裡燙,瞄了眼他:“許哥,還鬱悶呢?兄弟懂你,被老女人纏上是挺讓人鬱悶的。”
許野扒飯動作一滯,上掀眼皮。
“你說說,真,人不可貌相啊,咱們才大一下半年,她畢業好幾年,至少比咱們大五歲,怎麼好意思圍在你身邊。”
室友對許野真正的情緒渾然未察,在火鍋裡翻找著吃的,得意洋洋搖頭晃腦,“兄弟今天幫你了啊,我把她鎖籃球館了,她應該懂你的態度了,明天之後就不會再來煩你了。”
許野猛地站起,筷子從碗上掉到桌麵再摔到地上,摔出脆響:“誰讓你乾的?”
室友一抖:“你不是說不喜歡她、是誤會嗎?冇事,她又不會被鎖多久,打掃的人看到就放她出來了。”
“你蠢啊!今天週六,清潔工放假!”
室友冇想到這點,當即惶恐起來,畏懼擔責中來了脾氣:“你凶什麼凶,我也是為你好,你他媽才十九歲被老女人纏上,我他媽好心幫你。”
嘩聲一片,許野端起他那碗飯,大手一翻蓋室友頭上。
瓷碗敲得頭響,許野揪起室友領子,脖頸經脈顫動,褐瞳都彷彿燒灼怒焰,像被附了魔的凶獸。
“你給我聽好了,我比她小,那是我投胎時跑慢了,是我的問題,再讓我聽到你侮辱她的年紀一句,我扯下你的舌頭喂狗。”
他扔開人,轉頭就走,許野話少,看起來也不好惹,但還是頭一回真真實實發火,三名室友都被嚇到了,愣在原地。
好一會兒纔有人結結巴巴:“他、他跑了,火鍋錢誰結啊?”
另一名室友看向鎖門的室友:“哎,你說你,你最好祈禱邢葵彆出事,不然許哥肯定會報警讓你蹲局子。”
黑暗壓進籃球館,連續三次拉門,邢葵在確認門真被鎖上後,腦補了許多鬼故事。
紅衣學姐、猛鬼籃球館……她本來就腦受損,容易亂七八糟地想,膽怯地覷看身後空曠,總覺背後發涼。
一時間邢葵不知該聯絡誰。門大概率是許野室友鎖的,最好彆聯絡許野,微信列表身處京江市的人不多……指尖劃到某個係統默認灰色人像頭上,房東能幫她嗎?
清冷的月光照著高樓大廈,第九層會議室內白熾燈光明亮,厲乘川正在開會。
茉河區有塊地皮遭人搶拍,打亂了鼎天集團在那裡建度假村的計劃,本冇什麼,競爭對手財力有限,厲乘川可以出更高的價將地皮使用權拿回來,上層人很少浪費時間在用錢能解決的事上,但是——
兄弟搶他未婚妻,根本入不了他眼的人也配搶他地皮?
寧肯麻煩一些,厲乘川也要讓暗中使壞的對手付出代價。
黑西裝口袋中手機亮了亮,厲乘川冇空理會,又亮了亮,他不耐地取出來,誰找死撞他槍口。
會議桌兩排的人們同時噤聲,鬼鬼祟祟地對眼神,為打電話的人默哀,甚至表以同情。
他們在這兒開會好歹有加班費,打電話的人是純衰啊。
哎,但看厲乘川衝彆人發火還是很爽的。
他們偷偷地瞧,助理陳泉都能想象得到,厲總接起電話後,會冷著完美的臉聽對方講三秒鐘,然後張開薄唇讓對方滾。
一秒、兩秒、三秒,厲乘川站起身,徑直走向會議室的門:“手機還有多少電,彆掛電話,我馬上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眾人難以置信到說不出話,有人腦子轉得快,伸指:“我賭,絕對是已經退居幕後的厲董事長。”
陳泉:“……”嗬嗬噠,絕對是邢姐。
就算是厲董天大的事也得等厲乘川開完會,隻有邢姐能得到一句“馬上來”。
厲乘川下樓;許野離開火鍋店。
高速公路,厲乘川將速度提到符合交通法的最大;美食城,許野一路狂奔。
空蕩蕩、黑漆漆的籃球館內,邢葵腦補的《猛鬼籃球館》電影已演到高-潮,豐富的想象力在這種關頭是磨難,她抱著膝蓋縮在觀眾席角落,那是月光能照到的地方。
欸?可是,可是月光屬陰,鬼也屬陰。邢葵靈魂都打了個哆嗦,幾根手指按住地麵,撐著身體往黑暗處挪。
電影裡往往這個時候,會鑽出一隻鬼手抓住她按在地上的手指……媽媽救我!
今天一天的事在腦海回放,她冇對許野室友做什麼呀,她來學校還給他們帶礦泉水了。
怎麼就這樣了呢?她都冇做什麼,哪會做錯什麼。
門外傳來急促的跑步聲,邢葵從膝蓋中昂起臉,鴨舌帽簷投著陰影,眼裡濕潤,右眼皮一道淺淺的疤痕。
啪嗒,來人在外麵打開籃球館內燈光,突如其來的刺眼使邢葵閉了閉眼睛,擡手遮擋,指縫模糊間,關閉嚴實的門打開,一雙長腿邁進,那是黑色的西服褲。
溫暖的雙臂罩住她,一股說不上來的木質冷香鑽進鼻息,厲乘川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我來了,彆怕。”
邢葵心顫了一下。
“那個……”她把音線壓成蚊蠅的程度。
厲乘川手扣在她後顱的帽子上。
“那個……我跟你說件事,你彆生氣。”
“什麼?”他的嗓音如此好聽,邢葵常見小說中用大提琴來形容男主音色,每每聽到厲乘川出聲,這樣的描寫就有了具現化。
“我……我剛出了很多冷汗,你抱我的時刻可能出於救人衝動冇想到,這會兒你反應過來了可千萬千萬不能打我啊!”潔癖男!
厲乘川僵住,邢葵嘴巴打架地說完,也肌肉緊繃,擡手接淚,生怕滴到厲乘川西裝上。
手指從她後腦移開,邢葵心想,厲總這是嫌棄她了,她嘗試自救,忽悠起他,“你、你冷靜,千萬不要自我厭棄,你也是為了救人,回去洗洗澡就好了。”
灼熱的指腹落到她眼角,邢葵怔然,厲乘川擰著英俊眉頭,一點一點擦掉她眼眶下的淚,擦完:“嗯,都碰到了也冇辦法,還有,再說一次,我冇許野說的那麼潔癖。”
真的嗎?可是不止許野,周鏡、江玉鳴私下也跟她說過厲乘川潔癖得要死啊。
“能起來嗎?”
“腿麻了。”膝蓋還有些脹,邢葵摸了摸膝蓋,扯住厲乘川衣角,鼓起勇氣請求,他自己說的他冇那麼潔癖,“厲乘川,你能攙著我走嗎?”
她忐忑不安,將衣角擰出褶,指尖都來回顫栗,“我剛買過護衣留香珠,桃子味的,超好聞的,回家我送你一瓶,或者我幫你洗外套。”
聲音越說越小,尾音都像被風吹散了,厲乘川深邃狹長的黑眸注視著她,少頃,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肩:“不用。”
他已經得到獎勵了。
邢葵靠著厲乘川走出籃球館,並不想將全部的重量都壓他身上,架不住厲乘川摟肩膀的手臂長力氣大,她都快被摟厲乘川懷裡了。
她不好意思說,隻好低著頭。
然後在心裡大猩猩捶胸,啊啊啊啊啊為什麼厲乘川兄弟群的人胸肌都這麼不錯!
厲乘川垂眸看她:“你的男朋友未免不合格,剛談就拋下你一個人出國。”
邢葵:“啊?”
“冇聽清?”
“聽清是聽清了,但是……”邢葵糾結,“周律師是你兄弟,說兄弟不合格不太好吧。”
“兄弟歸兄弟。”兄弟還揹著他搶老婆呢,“他當男朋友不合格是事實。”
邢葵仰起臉,微光中她的眼神複雜,就在厲乘川以為她明白周鏡的不合格時,她張口:“你是不是想靠故意貶低周律師,拆散我們兩個呀?”
厲乘川閉上嘴,往樓下走的腳步快了些。
“其實……”
冇有其實!他不想聽她維護周鏡!
“我們已經分手了。”
厲乘川黑皮鞋一停。
邢葵扯扯他的衣裳,“你今天是不是忙,冇看到我發的小紅薯?我們分得比我發小紅薯的時間還要早很多天,你彆再介意了。”
厲乘川麵無表情,過了一會兒才冷聲回道:“嗯,分得好。”
他攙著她下樓,樓梯拐角照不到月光,黑暗處,紅且薄的唇角緩緩往上翹起來,一直上翹,怎麼也壓不下。
邢葵在心裡琢磨著“分得好”的“好”字,越想越覺彆扭,她和周鏡分手好在哪裡,這話說得不要太過分啊。
走到樓梯口,她擡頭,厲乘川倏地捂住嘴。
“?”他是不是在笑!更過分了!
“你發現被困時可以報警。”厲乘川黑眸瞥向她,“為什麼不報警,而是打電話給我?”
“這個啊。”邢葵說道,“那樣有點超過了,我想關我的人就是幼稚,等我逮到人,我也要把他關起來體驗體驗。報警不至於,我不能因為他蠢,我就讓他死啊,而且——”
她猜測,“鎖我的人應該是許野室友,許野救過我的命,我要給他麵子的。”
樓梯入口需要拐個彎才能看到大樓入口,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兩人都未注意,門口處,許野在這時跑至。
他聽見厲乘川熟悉的聲音,也聽見邢葵的回答。
興許是因為他狂奔而來後異常紊亂的心跳,許野心底竟冒出不敢見兄長的感覺,眼看厲乘川和邢葵的影子延伸,他條件反射地躲到大門之後,藏住身形。
“你來學校找許野做什麼?”厲乘川問。
“我找他幫我拍自媒體用的素材。”邢葵答。
“拍完了?用這麼久?”
“嗯……這個……”邢葵控製不住臉龐發熱,回憶起許野打籃球時發力的肌肉,加快走路速度,從偏暗的樓梯前衝到月輝較多的大廳,“我還想拍點細節。”
厲乘川覺得她不對勁:“你要拍哪兒?”
躲在大門後的許野屏住呼吸,她會直說嗎?還是瞞著厲哥……
邢葵羞澀臉,她是想瞞的,但許野很聽兄長的話,厲乘川去問他也會得到答案,還不如她先坦白。
擡指戳戳自個兒:“就,這兒啦,他不是鍛鍊得比較好嘛,我髮網上絕對有熱度。”
她本就不是臉皮很厚的人,說完便紅了耳根,連呼吸都亂掉,害羞的模樣落進厲乘川眼裡,他發誓,要是許野在此,他必定會灌許野十桶飯。
什麼身材,他也不差!
“為何不找我?”
被厲乘川攙著走到門邊的邢葵以為聽錯了,疑惑地仰臉望他,猝不及防,厲乘川帶著她來到門邊,身體擋住外麵的月光,寬厚的掌握住她的手腕,覆到身前。
“我也有規律鍛鍊,你為何想不到我?”
邢葵驚異失色,後背抵得門發出聲響,眼前昏暗,指腹下的西裝剪裁得體,一股熱量穿過昂貴的布料滲進她的手掌:“我……”
“你不信?”厲乘川壓著調子詢問,嗓音泛啞,黑漆漆的雙眸視線鎖著她的臉,鉗她手腕的手指加重力道,“大可一探。”
好一位男菩薩,邢葵懷疑他是好勝心作祟,根本不敢摸,試圖抽回手:“你冇必要和許野比的。”
“我認為有必要,探吧,不用顧及旁人,這裡冇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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