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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我成了搶兄弟妻的瘋批霸總 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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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來的探望與藏在暗處的秘密

下午三點,陽光斜斜地照進病房,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光斑。

季珩已經在窗邊站了快半小時,指尖無意識地摳著窗沿的木紋,指甲縫裡都嵌進了細碎的木渣。

十分鐘前,他清清楚楚看到蘇漾的車停在樓下。

是她常用的那輛白色轎車,副駕窗還貼著她上次貼的防曬膜。

接著,她穿著那條墨綠色連衣裙走下來,裙擺被風拂起時,他還能看到裙角繡著的細小珍珠。

可她走進住院部大樓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病房門始終沒被推開。

以前她來,最多隔五分鐘就會出現在門口,手裡要麼提著剛買的草莓,要麼拿著新品的冰奶茶奶茶,有時還會帶本剛拆封的畫冊,說“看到封麵像你,就買了”。

可這幾天,她來得越來越晚,有時下午四點纔到,待不到半小時就會拿起包說“還有事,得先走”,連他遞過去的水果都來不及拿。

今天甚至進了樓都遲遲不來。

季珩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揪著,一點點往下沉。

他轉身走到病床邊,剛坐下,椅墊還沒捂熱,就聽見走廊裡傳來溫景然的腳步聲。

是他熟悉的、帶著點拖遝的步伐,每次查房都這樣。

季珩立刻起身迎上去,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急切:“景然,你剛才從樓下上來,看見蘇漾了嗎?”

溫景然手裡拿著病曆本,聞言腳步猛地頓住,眼神像被燙到似的往旁邊飄了飄,指尖還無意識地捏皺了病曆紙的邊角:

“看、看到了啊,她說……說去護士站問點事,比如你後續的複健計劃,應該快過來了。”

“問複健計劃?”季珩皺起眉,語氣裡的疑惑像潮水般湧上來,

“她以前從不問這些,每次都是直接聽我跟醫生說。而且護士站在三樓,我剛才明明看見她進了往頂樓去的電梯。頂樓是行政辦公室,她去那兒乾什麼?”

溫景然被問得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半天隻擠出幾句零碎的話:“這、這個……可能是我看錯了吧?說不定她是去頂樓的茶水間?那裡的咖啡機比樓下的好……”

他越說越沒底氣,抬手撓了撓頭,耳尖都紅了,不敢再看季珩的眼睛。

看著溫景然這副支支吾吾、躲躲閃閃的樣子,季珩心裡的不安像漲潮的海水,瞬間漫過了堤壩。

這種感覺很奇怪。

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種“怕失去什麼”的恐慌,像小時候弄丟了最喜歡的機械手錶,翻遍了抽屜都找不到的慌;

陌生的是,他明明才和蘇漾重新靠近,才剛嘗到一點“被在意”的甜,怎麼就會有這麼強烈的“要被丟下”的預感?

他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得像要裂開,聲音也冷了下來,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景然,你跟我說實話。蘇漾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她這幾天為什麼來得這麼晚?為什麼進了樓卻不先來找我?”

“沒有沒有!”溫景然連忙擺手,語氣急切得像在辯解,

“我以醫生的名義發誓,蘇漾來醫院真沒跟彆的男人接觸,絕對沒有!她就是……就是有一些自己的事,暫時不想告訴你而已。”

“自己的事?”季珩重複著這三個字,心臟像被針紮了一下,細細密密地疼,

“什麼事是她能告訴你,卻不能告訴我的?我們是夫妻,你是外人,憑什麼你知道我卻不知道?”

他不是氣蘇漾有事,是氣自己被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溫景然被他問得沒話說,隻能重重歎了口氣,聲音放軟了些:“她特意跟我囑咐過,不讓我告訴你。我也沒辦法,總不能違約吧?你再等等,她肯定會來的,說不定一會兒就到了。”

說完,溫景然沒敢再停留,拿著病曆本匆匆走了,腳步快得像在逃。

病房裡重新安靜下來,隻剩下監護儀規律的“滴滴”聲,季珩被越來越重的不安包裹著,像沉在水裡,連呼吸都覺得悶。

他又走回窗邊,目光死死盯著頂樓的方向。

那裡除了行政辦公室,還有什麼?

溫景然為什麼不肯說?

蘇漾到底在做什麼?

無數個疑問在他腦子裡盤旋,攪得他心煩意亂。

之前因為蘇漾一句“我當然在意你的身體”而升起的喜悅,此刻像被潑了冷水,一點點涼了下去。

與此同時,醫院頂樓的高階心理諮詢室裡,門被輕輕推開。

蘇漾走進去,墨綠色的裙擺上沾了點樓梯間的灰塵,她沒在意,徑直坐在柔軟的灰色沙發上,身體往後靠時,肩膀明顯垮了下來,像卸下了千斤重擔。

對麵的女諮詢師林醫生推了推銀框眼鏡,遞過一杯溫熱的檸檬水,語氣溫和得像春日的風:“蘇小姐,今天感覺怎麼樣?上次你說經常失眠,最近有沒有好一點?”

蘇漾接過水杯,指尖裹著杯壁的溫度,卻還是覺得手心裡發涼。

她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帶著點疲憊的沙啞:“還是不太好。有時候盯著天花板到天亮,腦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畫麵。小時候媽媽離開的時候的樣子,上學時被同學堵在廁所裡的推搡,還有……季珩車禍那天,暴雨砸在車窗上的聲音。”

林醫生是溫景然特意找的,業內最資深的心理創傷治療師。

沒人知道,蘇漾的心理問題其實由來已久。

幼年失去母親,父親常年忙於事業,對她隻有冷漠的“成績要求”;

中學時被霸淩,回家說的話卻被父親當成“小題大做”;

後來確診抑鬱症,靠藥物和心理諮詢才慢慢好轉。

本以為日子能平穩些,可季珩車禍後,她連續半個月失眠,有時甚至沒有藥物幫助就四五天睡不著,腦子裡像有台停不下來的機器,隻能找溫景然幫忙聯係諮詢師,想趁著季珩還在住院,悄悄把情緒理清楚。

“那些畫麵出現的時候,你會怎麼辦?”林醫生拿出筆記本,筆尖輕輕落在紙上,沒有催促,隻等著她慢慢說。

“隻是失眠,我好像沒有以前那麼恨那些欺負我的同學了,隻是還是會想起來”蘇漾的聲音低了下去,眼神飄向窗外的天空。

蘇漾攥緊了水杯,指節泛白。

病房裡,季珩還在窗邊站著。

陽光慢慢移動,光斑爬到了他的鞋尖,他卻沒察覺。

他不知道蘇漾正在頂樓對著諮詢師袒露傷口,不知道她夜裡睜著眼睛到天亮,不知道她心裡藏著那麼多沒說出口的恐懼。

他隻知道,自己被瞞著,被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就像隔著一層毛玻璃,能看到她的影子,卻摸不到她的溫度。

那種不安越來越強烈,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著他的心臟,讓他喘不過氣。

他拿出手機,點開和蘇漾的聊天框,手指在螢幕上按亮又按滅。

聊天記錄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後他敲下“你在哪”,看了幾秒,又刪掉,改成“要不要我讓陳默給你帶點吃的”,可指尖懸在傳送鍵上,還是沒按下去。

他怕得到敷衍的“不用了”,更怕聽到讓他心慌的答案。

比如“我在忙,彆煩我”。

直到走廊裡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很輕,卻像踩在他的心尖上。

季珩猛地抬頭,看向門口。

門被輕輕推開,蘇漾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手裡還拿著一個牛皮紙袋子:“抱歉,今天來晚了,剛纔去問了醫生你的複健進度,順便給你買了點樓下的綠豆糕。”

季珩看著她的笑,眼底的不安像沉在水底的石頭,沒浮上來,卻沉甸甸的。

他知道她在撒謊。

醫生辦公室在二樓,根本不用繞到頂樓;

而且樓下的綠豆糕店昨天就關門裝修了。

可他沒拆穿。

他隻是勉強笑了笑,接過紙袋,聲音輕得像怕驚到她:“沒事,來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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