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我成了搶兄弟妻的瘋批霸總 048
回憶:缺席的身影與藏起的波瀾
澳洲分公司的開業儀式比昨晚的酒會更顯隆重。
剪裁整齊的紅地毯從城堡門口一直鋪到儀式台,兩側擺滿了象征繁榮的香檳塔,合作方代表、當地政要、媒體記者……
密密麻麻站了滿場。
季珩穿著筆挺的深灰色西裝,站在儀式台中央,接受著眾人的祝賀,嘴角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疏離又得體。
陽光穿過城堡的拱窗,落在他身上,卻彷彿融不進他眼底的冷。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台下的賓客席。
沒有那抹黑白身影。
季珩悄悄鬆了口氣。
這樣也好。
沒有蘇漾在,他不用時刻緊繃著神經,不用擔心某個瞬間失控,不用在人群裡拚命找她的影子又怕被發現。
他可以像往常一樣,冷靜地應對致辭、剪綵、合影,做回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季珩。
可鬆氣的瞬間,心裡又空落落的。
像少了點什麼。
明明是自己公司的重要時刻,明明該被擴張版圖的喜悅填滿,他卻忍不住想:
她現在醒了嗎?
會不會賴在床上看窗外的薰衣草?
顧晏辰說她喜歡牛排,城堡的早餐應該備了吧?
這些念頭像雜草,瘋狂地在心裡蔓延,帶著點連他自己都唾棄的迫切。
剪綵儀式結束後,顧晏辰端著香檳走過來,拍了拍季珩的肩:“恭喜啊,又拿下一塊地。”
季珩收回目光,和他碰了碰杯,香檳的氣泡在杯壁炸開,帶著微酸的甜。
“同喜,”他頓了頓,終究沒忍住,狀似隨意地問,“蘇漾怎麼沒來?”
顧晏辰撓了撓頭,臉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語氣帶著點縱容的無奈:“她說想睡懶覺,起不來。”
“起不來?”季珩皺了皺眉,語氣裡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疑惑。
昨天酒會結束不算晚,怎麼會起不來?
旁邊一個和他們相熟的地產大亨恰好路過,聞言打趣道:
“季大總裁這就不懂了吧?”
他衝顧晏辰擠了擠眼,“等你結了婚就知道,這‘起不來’啊,多半是前一晚太累了。”
他頓了頓,又笑著拍了拍顧晏辰的胳膊:
“說起來,顧總你以前不也喊著單身主義嗎?結果呢?從認識到結婚沒幾個月,這速度,比你簽合同還快。”
顧晏辰被說得更不好意思,耳根都紅了,含糊地應著:“緣分到了嘛。”
季珩端著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泛白。
前一晚太累了……
他猛地想起昨晚路過他們房間時聽到的聲音。
蘇漾帶著點嗔怪的軟語,顧晏辰低啞的喘息,還有那些被布料悶住的、細碎的聲響。
原來如此。
他們是夫妻,是被法律和世俗認可的伴侶,那些親密是理所當然的。
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裡酸澀?
有什麼資格惦記?
季珩仰頭喝了口香檳,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壓不住心底翻湧的澀。
那點因為“見不到”而產生的失落,瞬間被更濃重的、名為“不該”的情緒淹沒。
他該為顧晏辰高興的。
他的兄弟找到了喜歡的人,組建了家庭,本該是值得祝福的事。
可目光落在顧晏辰臉上那抹藏不住的甜蜜時,季珩的胸口還是像被什麼堵住了,悶得發慌。
儀式後的冷餐會上,季珩明顯話少了許多。
有人過來敬酒,他隻是淡淡頷首,碰杯,抿一口,眼神落在虛空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臉上的淺笑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慣常的冷漠,眉峰微蹙,周身的氣場冷得像結了冰,連靠近的人都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季總這氣場,真是越來越強了。”有記者小聲議論,
“公司都擴張到澳洲了,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這纔是成大事者的樣子。”
“可不是嘛,換了彆人,早就樂得合不攏嘴了,也就季總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議論聲飄進季珩耳朵裡,他卻沒什麼反應。
沒人知道,這份“喜怒不形於色”,不過是他用來掩飾失控情緒的殼。
他不是不高興,隻是心裡裝了太多不該有的念頭。
關於蘇漾的睡顏,關於她昨晚的聲音,關於顧晏辰提到她時的溫柔,關於自己那點見不得光的酸澀。
這些念頭像刺,紮得他沒法像往常一樣遊刃有餘。
他隻能把自己裹進那層冷漠的殼裡,用疏離隔開所有人,也隔開那個快要藏不住的、連自己都唾棄的自己。
陽光漸漸西斜,落在冷餐會的餐檯上,給精緻的甜點鍍上一層金邊。
季珩放下酒杯,轉身走向城堡深處。
他需要點時間,把那些冒頭的情緒,重新壓迴心底最深處。
畢竟,他是季珩,是顧晏辰的兄弟,有些界限,絕不能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