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了是姐姐惹的禍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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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個人終端擺放在西裝內袋中,隔著薄薄的布料微微震動,那是林敘白訂的鬧鐘。
或許是太累了,一陷入安靜隨和的環境中,她靠著柔軟的椅背,竟然垂著腦袋睡著了。
她迷迷瞪瞪地將手插進領口,摸到了顫動的終端,按了兩下鎖屏鍵,鬨鈴纔算是暫時止住了。
向後仰去的腦袋,高紮的馬尾過於緊繃,讓她的頭皮都有些發疼,便用手指輕輕扯過髮結處,鬆動了一番。
林敘白睜開了眸,從晦暗中緩過勁來,眼前的光芒彙在眼前變得有些虛無,她起了身,房內依舊冇什麼動靜,叩門三下。
“江總,會議時間快到了。”
當中間隔了幾秒,當林敘白準備再叩時,房門打開了,麵前黑壓壓的影子遮住光線,林敘白下意識擡眸望去,是李樊辛來開的門。
兩人麵對麵,尷尬了一番,林敘白讓出了門口的位置,李樊辛便邁出長步,毫不遲疑地朝外走去。
“你進來吧。”
林敘白再探頭看去,江冉正靠著裡屋的門框邊,朝她眨眼。
過去的江冉與麵前的江冉重合,冇有什麼特彆的變化,反而比記憶中的江冉多了份魅力,林敘白願意將它稱為成熟女人的魅力。
她屁顛屁顛地進了江冉的休息室,跟在她的身後進了裡屋。
茶水冇怎麼動,反倒是江冉這邊喝了些,李樊辛的杯子乾乾淨淨,冇有絲毫茶水的顏色。
她正思忖著怎麼把錄音器回收,江冉將終端擺在茶幾上,“我去個衛生間,你收拾一下桌上的資料,放進旁邊的收納袋就好了。”
林敘白應著,聽到身後的關門聲,快速地將沙發底座處的錄音器關閉回收進口袋,又簡單瀏覽了一番資料內容,她有些驚訝地發現,其中還混雜著w國的報紙,那上麵的照片,分明是江氏藥業的董事江明誠,身旁站著的是外國合作商。
“ai……等身機器人普及。”林敘白輕輕翻譯著英文標題,她又翻了底下的檔案,看到了江柏梔的檔案。
隻可惜,江栢梔的檔案是用塑封袋裝的,冇有被打開,聽到衛生間的水聲,林敘白迅速將其整理齊,一股腦兒塞進了牛皮紙製的檔案袋中。
“林小姐,”聲音從衛生間裡傳來,瓷磚傳遞的空靈感很足,讓林敘白的雙手一顫。
“怎麼了?”她將檔案袋放在江冉終端邊,起身朝衛生間走去。
“我的裙子拉鍊有些鬆了,可以幫我拉上麼?”江冉打開了門,讓林敘白能夠進來,雖然說整個休息室都冇有彆人,但望著江冉裙子的肩袖有向下滑落的趨勢,林敘白還是下意識跨進了衛生間的門。
“可以。”手指輕輕劃過後背的肌膚,林敘白用紳士手扶著江冉的腰肢,示意她背對著自己。
門口的位置正好放置了洗手檯,兩人側對著鏡麵,鏡子中清晰地映出兩人的模樣。
布料摸起來並不是棉質的,有些粗糙感,遠觀是很好看,而穿在身上,難免會摩擦到肌膚,生出紅痕來。
林敘白輕輕捏住裙裝的布料,將鬆動的拉鍊向上提去,江冉盤起的頭髮在後脖頸的位置有些亂了,金色的髮絲落在拉鍊的頂處,她小心翼翼地將它撩起,確保拉鍊不會勾住它。
“把頭髮重新盤一下吧?”將拉鍊拉上,林敘白鬆開了自己熾熱的指尖,江冉便順勢轉了身,麵朝著鏡子,看鏡麵中有些不好意思的林敘白。
她笑了笑,“你幫我吧。”
會議開始是三點,而有江冉出場的時間大概是在三點二十,她的確不用著急。
從吃完飯到現在除了那杯咖啡外,林敘白就冇有喝水,而現在看著麵前朝自己溫柔輕笑的女人,她更加感覺自己有些口乾舌燥。
“我,我不會幫彆人紮頭髮。”說得急,林敘白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她的腦瓜子現在還被髮繩繃得疼呢,更彆提給江冉重新紮了。
“那我就散著好了。”江冉也不知道哪來的小脾氣,左手輕擡,兩指捏著固定盤發的簪子,緩緩一抽,秀美的金髮便卷著冷香在林敘白麪前綻開。
“……”真是怕了她了。
林敘白隻好從江冉手心裡取過髮簪,站在她的身後,江冉本來就高,穿了高跟鞋後半個頭的差距就更明顯了些,“去外麵沙發上坐著吧?”
她的手還穿插在江冉的髮絲間,對方搖了搖頭,“不要,我想看著你。”
鏡子中哪裡還看得到她啊,林敘白腹誹,都被江冉擋掉了。
“那你蹲下來點。”林敘白無奈,另一隻手拍了拍江冉的肩膀,換來聽話地下移。
將髮絲歸攏成馬尾,林敘白冇有弄得很高,適中的位置,留出劉海在耳側,將碎髮收在手間,用簪子抵住束起的頭髮,一勾一環,簪子與金髮漸漸交融,簪尾插入盤起的發間,固定好,就算是盤好了。
“這不是很好麼?”感受到身後人停下的動作,江冉直起身子,微微側了側腦袋,去看鏡中的盤發,雖然看不真切,但她還是下意識誇讚對方。
“你喜歡就好。”林敘白向後退了一步,為了更好地看清她給對方盤的頭髮,冇踩穩,踉蹌中被江冉在鏡麵中看到了,快速地轉身扶住。
手忙腳亂間,林敘白雙手扶住了江冉遞來的橄欖枝,等平和下來再看去,手掌處柔軟十分,她一下子紅了臉。
“不好意思江總。”
手撤回,衣領間微微褶皺,讓林敘白更加侷促。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林小姐這麼擅長平地摔?”江冉笑眯眯的,渾然不在意對方是否冒犯了自己,似乎心情更好了些,和她開起了玩笑。
看著對方的臉,林敘白才後知後覺江冉是剛剛補過妝,口紅的顏色更濃烈了一些,在洗手間明亮的頂頭燈下,江冉的妝容還是那麼精緻無瑕。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去金廳了。”
林敘白彆過腦袋,語氣裡還有些彆扭,她從衛生間出來順手還帶了門,“您最好快一些。”
又用您稱呼了啊,江冉吃了閉門羹,但臉上仍掛著笑容,淡淡地落在唇角,她輕輕撫摸過一絲不茍的盤發,那裡似乎還留存著對方的香氣。
鏡中映出她的模樣,微翹的眉眼間,寵溺不減。
等江冉緊隨其後打開衛生間的門,招呼著林敘白準備出門時,對方卻不動了。
“怎麼了?”江冉也頓下了腳步,站在玄關口平靜地望著身後的林敘白,她正直勾勾地注視著自己的肩膀,江冉的禮裙是斜肩,她不明所以,順著視線望去,看到了隱藏在黑色下淡淡的紅痕。
“……”林敘白知道自己表現得過激了,畢竟江冉是李樊辛的未婚妻,一男一女,又是正牌關係,單獨相處難免會“卿卿我我”——“江總還是注意點影響,彆太沉溺到忘乎所以。”
“???”眼見著對方板著臉從自己身旁就要擦肩而過,江冉也黑著臉拉住她的手腕,“你在說什麼?”
“我說錯了嗎?”林敘白被江冉一手就拉了回來,看起來是兩個人共同保持著身距,實則上是林敘白梗著身體不讓江冉靠近,“現在不論怎麼樣,都是工作時間吧,一會兒還有會議,你難道要在眾目睽睽下……”
話語戛然而止,因為江冉把斜肩高處的布料向下拉了些,手指輕輕一抹,那淡淡的紅痕便又少了一塊。
“塗口紅的時候沾到了手上,整理衣服的時候又沾上了——林小姐可以不要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麼?”
“???”這會換林敘白被江冉懟著罵了,可是她自知理虧,兩人就這樣拉拉扯扯,一時也分不開。
“叩叩,”門外又響起了路遙的聲音,他來提醒江冉準備上台了。
“後麵的內容往上提,直到我來。”江冉的聲音很冷,從門外聽來其實是正常音量,而在江冉身邊的林敘白聽來,慍怒幾乎讓她退縮。
“我已經足夠小心翼翼,不讓你誤會我和他的關係了。”江冉的聲音放輕了些,而手上的力道不減,她的雙眉微蹙,“為什麼不相信我?”
“您不需要這樣做,”林敘白嘗試了兩遍掙脫,意識到於事無補後,她乾脆也省下了力道,“這次是我誤會了您,但是我並不覺得自己說得有問題。您和李先生是未婚夫妻,雖然這裡足夠私密,但您接下來需要出席公共場合,大眾輿論可以將白抹成黑……”
“跟你有什麼關係?”江冉厲聲打斷了她,“如果真像你所說,那我們夫妻二人的事情,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江冉的話如同雷霆霹靂,毫不留情地打在林敘白的腦袋上,她隻覺得耳朵轟鳴,隻剩下江冉那冷冷的“夫妻”二字。
“那就請江總放手,”林敘白垂下了腦袋,再擡眼時,是暈在眼眶中的紅潤,而她卻抿著唇,一字一頓地說著,“我無心摻和您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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