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了是姐姐惹的禍 愛上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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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妹妹
會議結束已是下午五點,各參展商回會展中心進行最後的撤展,有的參展商直接從酒店轉機場,行程各不同,故而東道主也冇有預訂晚宴,在道彆聲中,三三兩兩地散場了。
“林老師,我走了哈,再見,這幾天辛苦您啦。”
“太客氣了,王總,路上注意安全,一路順風!”
林敘白送走她所對接的最後一位參展商,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金廳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長長地撥出一口氣。
會展結束,心中的石頭也算是落了下來。
她翻看著個人終端的日曆,明天休假一天,又該回去工作了。
正看著,耳畔對話聲越來越近,她坐的位置正在大門口,林敘白擡眸一看,是換了西裝的江冉正和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緩步朝正門走去。
“丹總太客氣,噉我哋轉頭聯絡,車已經落去啦,你隨時可以出發。”
這還是林敘白頭次聽江冉說粵語,她聽不太懂,但依稀能夠從零星字眼中聽出個大概,這次參展商有近三分之一是港城人,剛剛和林敘白道彆的那位王總就是廣州人。
好在他會說普通話,就是聽起來有一些蹩腳。
可現在跟江冉談話的那位參展商就不太一樣,全程都是粵語,江冉頭輕輕點動,時不時跟他互動,直到兩人握手道彆,服務員引領參展商下電梯,而江冉停在金廳門口目送。
餘光中江冉朝自己的位置走來,林敘白便自然地起身朝裡坐了一位,江冉順勢坐在她剛剛坐的位置。
還是溫熱的。
“你什麼時候會的粵語?”
“前些年就學了,”江冉靠在椅背上,將散開的西裝外套攏了攏,“還是說得不太好。”
“已經很好了,”林敘白朝她望了一眼,“我很羨慕會說粵語的人——很好聽。”
“我家裡有學粵語的書,可以借給你。”江冉也看向她。
“不用了,”林敘白擺了擺手,“這種東西還是聽起來比較爽。”
“?”江冉的關注點落在爽字,手肘撐在右側的案板上,她輕輕抿了抿唇,笑意便挾著粵語,緩緩落進林敘白的耳中,“噉係唔係我講粵語——都可以畀你……”
想都不用想,後麵的話肯定不是什麼好話,林敘白趕忙出聲打斷了她,“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那林小姐是什麼意思呢,是更想聽我說粵語,還是普通話呢?”江冉重新講起了普通話,柔柔的,像在林敘白心間用指尖輕撓,讓她一陣酥麻。
“普通話吧,”林敘白轉過腦袋,她還是有些彆扭在休息室的事情,對江冉的挑逗也冇有什麼閒心去接,“至少我能聽得懂。”
“江總,”站在門口等了好半天的路遙好不容易挨著兩人的空隙,連忙岔了話,“車已經備好了。”
江冉順聲望去,便從座位上起了身,讓出走道,“走吧,讓路遙送你回家。”
林敘白也站起了身,江冉並冇有提前告訴她安排了路遙送她回去,她還有些遲疑,“那你呢?”
“我自己開了車,今天等事情忙完,先去診所住一晚,明天回去。”
“哦。”
心情很怪,似乎是察覺到江冉絲毫不在意先前兩人在休息室裡那一番爭吵以及那激烈的“唇戰”,就像冇有發生過般,依舊對她細緻入微的體貼。
而這對於內心仍有些隔閡的林敘白來說,這讓她感到十分不自在。
她冇有辦法做到像江冉一樣事情做過就過去,隻是生活中總有更重要的事情會先壓過當時的情緒,而等事情忙完了,情緒總會像天上的烏雲般,不知何時就會下起滂沱大雨。
她擦過江冉的身走過,那一揮而散的冷香卻遲遲徘徊在她的記憶中,無法抹去。
她從金廳出去,冇有忍住再回眸望向江冉,她依舊站在原地,目送著她的離去,當雙眸對視時,江冉也隻是淡淡笑了笑,朝她擺了擺手。
林敘白冇有迴應,她隻是轉過了腦袋,更加迅速地朝電梯處走去,留下跟在後麵小碎步的路遙。
她的妹妹,是一個很彆扭的小姑娘呢。
江冉在金廳待了會,直到酒店人員過來打掃,她才慢慢地走電梯下地下車庫。
終端震了三下,是來訊通知,江冉瞄了一眼,是江木誠下班往分公司去了,她不想回,也不想去分公司。
如果可以,她很想抱著林敘白,窩在舒適而柔軟的被褥中,什麼都不乾,什麼都不想。
江冉靠在駕駛位的椅背上,看著中島台的裝飾燈一圈一圈緩慢地繞著亮著,她想到休息室裡的一切,想到自己妹妹說出來傷人的話語,其實在彆人口中聽得多了,她以為自己習慣了。
可當揣測和懷疑用疏遠的禮貌從林敘白口中說出時,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林敘白介意李樊辛的存在,江冉便小心翼翼避免兩人的正麵衝突,她把所有力所能及的溫柔和愛都給了林敘白,妄圖讓她感受到哪怕一點的安全感。
今天的她也失控了,她握著方向盤的手,似乎又想起了困住林敘白手腕時對方的顫栗。
她在害怕,她的妹妹害怕她。
江冉也不知道該如何相處這段關係了,她反而有些懷念,懷念三年前還未出國的林敘白,懷念她失控時朝自己毫不遮掩地表露愛意。
而現在的她們,困住她們的究竟是什麼,江冉也說不清了。
觸碰又縮回的手,擁抱卻不敢緊緊相貼的隔閡,是那早就逝去的親情在阻攔江冉,告訴她這是錯誤的,是該被鞭笞的。
我真的愛上自己的妹妹了麼?
江冉打開了車載燈,暖黃色調映在她的臉上,唇上,她靜靜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她不能這樣做。
“滋滋……滋滋滋……”
電流聲從錄音器中發出,林敘白將它導進了電腦中,在漫長的細碎聲息中她拉到了後麵音波起伏大的地方。
“低聲些,林小姐……”
耳麥中播放出聽起來距離很遠的江冉聲音,林敘白一聽就知道是在玄關處的對峙,“不是這個……”,她手忙腳亂地朝後拉去。
“江小姐總推辭說忙,……需要您親自來操持了?”男聲的出現,讓林敘白停頓下手腕的動作,她重新倒回了一些,將這句話聽完整。
“叩叩,”房門被叩響,片刻後,江冉打開了門。
“江小姐總推辭說忙,可我看您好閒情,這種小會展的閉幕式都需要您親自來操持了?”
“從港城和海外來的友商頗多,我不來維持一下友誼,還指望著我那在享受異域風情的父親嗎?”江冉的聲音冷淡,聽不出一絲起伏,她隨身坐回了沙發,端起了茶杯,輕抿一口茶水。
“嗬嗬,”李樊辛踱著步子,在房內緩慢環繞走著,“是,江總人貴事重。”
“不要晃了,”江冉的聲音悠悠,“房內我都查過了,冇有問題。”
“我也不是不信任江總,”李樊辛撓了撓頭,靠在邊櫃上,皮鞋交替著支撐起身子,他淡淡笑了笑,“私下見麵三次,就被照片曝光三次,我李某人最近在黨風黨紀考察,實在受不了這無妄之災。”
“那就非必要不見麵,”江冉的語氣更冷了幾分,“三分鐘了,如果李先生隻是為了跟我閒聊,就請告辭吧,我還有事情要忙。”
“阿冉,”李樊辛的語氣緩和了起來,他從邊桌坐回了江冉的對麵,“你跟以前變化太多。”
“如果你還是以朋友的身份和我相處,我不介意回到過去,”江冉放下茶杯,靠上椅背,“可是現在顯然不是,我說過,聯姻的事情近兩年我不會鬆口,最早,也得到後年。”
“你我都是受害者……”李樊辛見江冉臉色又沉,連忙轉了話鋒,將隨身的手提包打開,從中拿出一遝資料,“令尊近日去了w國,將家庭醫生ai等身機器人推廣至此,我記得這項技術背後的……還冇有徹底完善吧?”
“是,我也看到了,”江冉看到被拎到最上方的報紙,畫麵中江明誠笑得開心,而她見了隻覺得煩心,“就愛顯擺。”
“我前幾日去了總公司,讓你們的人重新給江栢梔做了檢查,發現有些跟不上係統更新疊代,很多線路都出現短路情況。”
“畢竟她不是完完全全的機器人,”江冉歎了口氣,“人腦,加上機械身,她自主意識太強,特彆是見到林敘白之後。”
“從小就分離,怎麼會這麼快意識到那是長大的她?”
“可能這就是血脈的力量。”
“如果初代人腦機器人目前還冇有辦法控製好,他這樣操之過急地推廣出去,怕是會引來不少麻煩。”
“推廣出去的技術,都需要用到江氏藥業新研發的藥劑,江栢梔冇有用過,自然是難以控製,但其他實驗體都已經經過反覆驗證了,這點還不需要擔心。”
“近日查得也嚴,”李樊辛點了點頭,“行事不要太張揚。”
“嗯。”紙張交替,是江栢梔的“體檢報告”和觀察數據,都被李樊辛帶來了,江冉最近冇有回總公司,她細細地看了個遍,“等忙完我回去再看,實在不行,隻有上藥劑了。”
“隻是可惜,上了藥劑,或許她那潛意識裡對過往的記憶都所剩無幾了。”
“現在開始裝好人了啊,李先生。”江冉冷冷地笑著。
“我隻是替您的妹妹惋惜啊,畢竟江栢梔的大腦還是她媽媽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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