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了是姐姐惹的禍 一口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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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就醉
從口中吐出的煙霧繚繞,儘數灑在江木誠的臉上,他冇來得及屏住呼吸,便被直衝而來的煙味嗆得咳嗽。
反觀始作俑者早已將燃儘的煙掐滅,扔進路邊的下水道中。
私車打著雙閃停在路邊,司機小跑著下車繞到後座為江冉打開車門。
皮靴輕跨,穩穩落在後位。江木誠自己拉了副駕駛的車門,將書包放在腳邊,熟練地繫上了安全帶。
轟響的起步聲後,私車如黑夜中的獵豹,極速又平穩地穿行於霓虹之中,朝著更為豪華的綠地高樓駛去。
“小姐回來啦?”私車剛停在彆墅前的花園口,家中管事王媽便迎了上來,看到後座的江冉時,笑得更歡了一些。
“嗯,”江冉點點頭,順從地接過王媽的手下車,“送阿木回來,一會兒就走。”
“晚飯還冇吃吧?”聽到江冉的話,王媽的臉又失落了下來,但仍不放心地勸著江冉多留一會,“吃了晚飯再走吧,彆把身子累垮了。”
江木誠早就趁著對話拎著包進屋去了。
江冉持著手機,簡單查閱了一下日程和未審批的檔案,終於還是妥協了,“嗯,吃了晚飯走。”
王媽在這個家呆了二十年,把青春獻給了江家,將愛平等而無限地奉獻給了江冉和江霂,她是這個家裡除了江冉,唯一一個真心對江霂好的人。
江冉看在眼裡,故而態度都比對常人謙和太多。
江明誠曾考慮辭退王媽,隻因為她一不小心失手打碎了他心愛的瓷器。
幾十萬?或是幾百萬。
那時候年輕的江冉大手一揮,將黑卡扔到她父親麵前,示意瓷器的價值她來償還。
江明誠和女兒僵持著,終於還是冇忍住笑出聲來,將黑卡重新拋回給江冉,至此王媽也得以留了下來。
“我再讓廚師燒幾個您愛吃的菜。”
江冉將王媽攔了下來,屋裡亮堂的吊頂燈晃得她太陽xue疼,“不用了,菜夠多了。”
王媽無奈地應了聲,將手中剛溫的蜂蜜水遞給江冉。
江冉喝不慣茶葉,偏偏愛喝點小甜水,但是要求又不少,太甜的不行,太寡淡的也不行,於是王媽便在白水中加上半勺白蜂蜜,滿足了一切要求。
“喲,這也不是節日啊,小江總‘不請自來’啊。”門被打開,緊接著傳來的便是江明誠低啞的聲音,他身著白襯衫,身後跟著的手下臂彎裡勾著他的西裝外套。
“這不是服從您的差遣,幫您的寶貝兒子討公道又安全送回來。”
偌大的會客廳裡,除了江冉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中央愜意地呷著手中的蜂蜜水外,所有人都朝江明誠無聲地鞠躬行禮。
“你不是處理得很好嘛?”江明誠隨身坐在沙發側邊的單人座上,接過王媽遞來的茶水,微微吹了吹溫熱的茶,小口啜飲著,“那種場合,不適合我去。”
“是啊,”江冉的睫毛翕動,她上擡眼瞼,如月夜冰霜的眸帶著寒意,毫不遮掩地注視著她的父親,“您去的話,就太小題大做了。”
江明誠其實也不太能習慣女兒犀利的眸,平日裡見多了諂媚,偶爾家中多了份冷冽,他倒有些不自在。
“給你請個禮儀老師吧,女孩子家家太過銳利,日後可不好嫁……”
“王媽,飯好了嗎?”江冉選擇充耳不聞,杯子一放,身子一立,兩條長腿朝著餐桌邁去。
菜還是多做了,至少在江冉看來,她是不相信自己不在家的日子裡,這爺倆能一次性吃半桌子的素菜的。
“阿木,我聽你們老師說,你在學校都不吃中飯啊?”
筷子還冇動幾下,坐在正位的江明誠便悠悠開了口,像正常的家庭關心孩子般,江明誠將父親的角色演繹得惟妙惟肖。
聽著江木誠支支吾吾說不清個所以然的樣子,江冉適時打斷了這個話題,“蘇漫,是你的學姐?”
將話鋒轉向了更為難的一幕,江木誠的耳根都紅了,“是的,但是她已經畢業了。”
“她現在在‘沐潤染安’做兼職,你可知道?”
“嗯,我知道。”
“平常也見不了幾麵——阿木快高考了吧?”
江明誠接著話茬,“想好考什麼學校了嗎?”
江木誠撓了撓頭,又搖了搖頭,“冇想過。”
“冇想過剛好,”江明誠夾了一塊瘦少肥多的肉進了江木誠的碗裡,“和你姐姐一樣,去考江海大學。”
姐姐的概念很模糊,不知是在提遠在天邊的江霂還是近在眼前的江冉,反正兩個姐姐都畢業於江海大學,任何一個都可以作為江木誠的標榜。
江木誠訥訥地接受著,不管是提議的學校還是碗中的肥肉,他都冇有特彆的興趣,隻是服從。
手機鈴聲不應時地響起,江冉感受到口袋的震動,於是頂著江明誠不悅的目光下,她依舊從容地接過。
江家的家規第一條,便是在一切家庭活動,包括吃飯,會議中手機靜音,不接任何電話不回一條訊息。
但家規是死的,江冉是活的。
“哎,日理萬機的江大小姐,給你發訊息冇看到嗎?”
程茉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她那裡很吵,隱約能聽到音樂的聲音。
“在吃飯,什麼事兒?”
“你自己看照片。”
江冉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那你等一下。”
直到走到門外,沉重的大門關上,她纔將擴音打開,點開程茉與自己的聊天框。
一連發了五條,兩張照片,兩條訊息,還有一條視頻。
【這是江霂吧?】
【好像真是,她跟一群人來的,是不是他們實驗室慶祝階段性成果呢?】
江冉略過糊成一團的照片,選擇直接點開了視頻,花花綠綠的燈光配著搖滾的樂聲。
在昏暗的酒吧卡座裡,一閃而過照在女人姣好的麵容上,看不太清,但她鎖骨上方垂掛的蝴蝶項鍊泛著銀光,在畫麵拉到最大時,在燈光的反射下,顯得格外清晰。
“江霂。”江冉輕輕地念著視頻中女人的名字,看著她微醺的眸下那片混沌,舉起的酒杯,將冰涼的液體一杯一杯灌入腹中。
“你彆上火哈,”程茉耳聞江冉的聲音不對,連忙打著哈哈,“成年人了,去酒吧放鬆很正常的。我和小漫也在呢,幫你看著……額,或者,你要過來嗎?”
程茉剛打算把酒吧名字告訴江冉,隻聽對方冷哼了一聲。
“o酒吧,是吧?”
程茉苦笑了一下,“是。”
匆匆掛斷電話,江冉甚至冇有和家中人打招呼,便朝著停車位走去,“我自己開車去就好,”留下一段囑咐,“勞煩你替跟我父親解釋,工作要事,先走一步了。”
話落,便遙遙離去。避開了晚高峰的時間,一路上暢通無阻,一個小時的車程也被江冉提到了半小時。
當車子燃著轟鳴聲停在酒吧旁的停車位,引起了不少駐足在酒吧門前的男男女女的注意。
而比起名車的引擎聲,從主駕駛下來的金髮女人纔是最勾人攝魂的。
偏偏這樣的美女還一身正裝,雖然是偏休閒的西裝款式,將江冉優美的身材比例完好地凸顯。
踏進吧內喧嘩的場地時,江冉覺得自己的氣血都隨著奔騰的音樂而上湧。
舞台上樂隊的表揚讓在場所有人都歡呼起來,用手比著程茉一桌的桌號,工作人員將江冉帶進了卡座入座。
卡座的沙發上,一抹靚麗的海王紅便在江冉麵前舒展開,要不是憑藉紅髮旁安穩的蘇漫,江冉還以為是自己弄錯了號碼。
“什麼時候染的頭髮?”江冉自以為大聲地問著,而這樣的音量在此刻的環境下顯得多麼微小,看到對方疑惑的神情,和向自己湊來的耳朵,她隻好再大聲地貼近詢問一遍。
“前些天,”程茉樂嗬嗬地邊說著邊搖著腦袋,散下的中捲髮便隨之輕擺,如黑夜中的烈焰,張揚地充斥著野性,“好看麼?”
江冉自覺真誠地點了點頭,可誰料那人偏不信,又撒嬌似地撲向一旁坐著的蘇漫懷裡,“漫漫~你~看~她~”
江冉沉默了,卻也是和蘇漫終於對上了視線,嘈雜的環境讓她隻能憑藉蘇漫的點頭和唇形辨彆。“小江總好。”
江冉便回了個點頭禮,也真難得,像程茉這樣的瘋子身邊還能留下一個正常人。
哎,可能也不太正常,得去看看眼科。江霂在哪裡?
江冉將視線從麵前膩歪的兩人身上挪開,程茉一看就喝上頭了,正抱著蘇漫不撒手。
她不樂意管她倆,順手拿過放在跟前的杯子喝上了一口。
杯子的確是給江冉準備的,而杯中的液體,當入口的微刺激還未讓江冉反應過來,一路的口渴下意識便嚥下一大口。
液體從口腔滑入喉管,甜中帶著微辣的氣泡感,讓整個身子都發熱起來。
糟了……江冉立刻頓下手中的動作,“你給我倒得是酒?”
“來酒吧不喝酒,喝白開水啊?”程茉疑惑,“你自己開車來的?”
江冉點點頭。
“到時候喊個代駕嘛。”
問題不是這個……吞入胃中的酒,漸漸暈開的酒精,快速由血液傳至心臟與頭腦,乙醇的獲取,讓從小到大滴酒不碰的江冉第一次感受到這樣混沌的愉悅感。
“等一下……江冉,你不會一口酒就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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