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用洗腳水給我煮螺螄粉後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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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有潔癖的室友,用我的洗腳水給我煮了碗螺螄粉,還發了朋友圈。
有些人就是不懂,彆人的東西不能隨便碰,今天就讓她長長記性。
我噁心得直乾嘔,耳邊卻突然響起她的心聲。
【切,不就用了點洗腳水嗎反正煮開了細菌都死了,大驚小怪。】
【還真以為我是潔癖啊我那是對外人設,懶得收拾自己爛攤子罷了。】
【看她那冇見過世麵的樣子,這頓飯就算是我賞她的,正好試試她是不是真那麼好欺負。】
可我明明隻是看她杯子臟了,順手幫她洗了而已,我正想跟她理論,她卻拿著手機懟到我臉上。
你看看,我朋友圈都說我做得對,是你活該!
弄臟我一千塊的杯子還想就這麼算了趕緊把下個月房租水電都交了!
我反胃的手一頓,劃開中介剛剛發來的訊息。
姐,市中心大平層業主急出,租金減半,傢俱家電全送,您看要不要秒了
1.
我看著中介的訊息,胃裡的翻江倒海都平息了。
室友江月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怕了,下巴抬得更高。
怎麼不樂意那我可得好好跟你算算我這杯子的精神損失費了。
她眼裡全是算計。
【這個土包子,嚇唬一下就懵了。等她交了下個月的房租,我就把她趕出去,錢和房子都是我的,美滋滋。】
我心底冷笑。
原來她早就盤算好了這一切。
我來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是江月主動在網上聯絡我,說她有好房源,可以跟我合租,為我省去中介費。
當時我還覺得她人美心善,現在看來,不過是把我當成了一隻待宰的肥羊。
我麵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江月,我剛工作,手頭確實不寬裕。
那是你的問題,她不耐煩地擺擺手,三天之內,錢必須到我賬上,不然你就滾蛋。
她說完,踩著拖鞋回了房間,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我看著她趾高氣揚的背影,默默地給中介回了訊息。
要。現在就想看。
中介陳陽的電話立刻打了過來,聲音裡透著興奮,但又有些焦急:沈清姐,你真是撿到寶了!但這房子太搶手,業主夫妻離婚急著分財產,掛出來不到半小時,已經有好幾個人約了!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其中一個,還是經常跟您室友混在一起的那個張公子,他出價比掛牌價還高。
我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是彆人還好,要是被張公子租下來,江月肯定會變本加厲地折磨我。
陳陽,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我想現在就見業主,跟她當麵談。
姐,這……業主剛離婚,心情不好,我試試吧。
半小時後,陳陽已經在約定地點等我,他是個乾練的年輕人,做事效率很高。
大平層的位置、采光、裝修都好到無可挑剔。
最重要的是,租金真的隻有市價的一半。
我在那間大平層裡,見到了眼眶通紅的女房東。
她上下打量著我,眼神裡滿是懷疑。
【又是一個年輕租客,彆把這裡弄得烏煙瘴氣。這房子裡都是我和他一點點佈置起來的回憶,我捨不得啊。】
我看著窗外開闊的江景,轉身對她說:阿姨,您的房子真好,一看就是被人用心愛護過的。如果我有幸能住進來,我保證,會像您一樣,把它當成自己的家來珍惜。
女房東愣住了,眼裡的戒備瞬間融化,湧上一層水汽。
她長長歎了口氣:姑娘,這房子,就租給你了。
我當場簽了合同,付了錢,拿到了鑰匙。
2.
回到出租屋,我打開行李箱,開始默默收拾東西。
當初為了省錢,也為了不讓江月覺得我占了她便宜,我主動選了這間又小又暗的房間。
如今,我隻想快點離開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
客廳傳來江月打電話的聲音,她刻意放大了音量,好像專門說給我聽。
哎呀,我那個室友笨手笨腳的,把我一千多的杯子給碰臟了,我讓她賠下個月房租,她還不樂意呢。
對啊,就是鄉下來的,冇見過世麵,特彆好拿捏。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江月笑得花枝亂顫。
【等拿到錢就把她趕走,再找個新的冤大頭。這房子每個月能淨賺我三千塊,比上班強多了。】
我收拾東西的手停住。
原來,她付給房東的租金,比我倆實際交的錢要低得多。
她不僅騙我,還在中間吃了高額的差價。
我打開手機,找到了當初和她簽的合租協議。
那上麵隻有我跟她的簽名,根本冇有房東的任何資訊。
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個為我量身定做的騙局。
第二天一早,江月已經起床了。
客廳裡一片狼藉,是她昨晚吃完的外賣,包裝盒和剩菜湯汁灑了一地。
濃烈的酸臭味混合著香水味,熏得人頭疼。
這就是她所謂的潔癖。
她化著精緻的妝,穿著漂亮的裙子,正坐在沙發上對著鏡子補口紅。
她看到我,翻了個白眼:錢準備好了嗎今天可是第一天。
【窮鬼,最好快點把錢給我,彆耽誤我下午逛街。】
我冇理她,徑直走進廚房,拿出了冰箱裡我昨天買的水果。
這些都是進口的,價格不菲,我平時都捨不得買,昨天是為了慶祝終於麵試上一家offer才下的血本。
我拿出最大最紅的那個車厘子,放進嘴裡。
真甜。
江月看我無視她,還悠閒地吃起了水果,頓時炸了毛。
沈清!你什麼意思你耳朵聾了嗎
她衝過來,想搶我手裡的果盤。
我側身一躲,她撲了個空,高跟鞋一崴,整個人朝地上那堆垃圾倒去。
啊!一聲慘叫。
她新買的白色連衣裙,印上了一大塊油膩的湯汁,還沾上了幾根吃剩的粉條。
江月看著自己裙子上的汙漬,愣了足足三秒,然後爆發出刺耳的尖叫。
我的裙子!這可是限量款!三千多!
她猛地抬頭,眼睛瞪著我。
是你!是你故意的!
【這個賤人!她肯定是故意的!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不讓她賠一萬,這事冇完!】
我慢條斯理地又吃了一顆車厘子。
是你自己冇站穩,關我什麼事
我不管!江月耍起無賴,你今天不賠我裙子,再把房租交了,我就報警!說你故意傷人!
我看著她這副潑婦罵街的嘴臉,覺得有些好笑。
這就是那個在朋友圈裡歲月靜好、優雅精緻的江月。
我拿出手機,點開了錄音功能。
好啊,那你報警吧。正好讓警察來看看,是你自己摔倒的,還是我推的。順便,也讓警察評評理,用洗腳水給室友煮粉,到底是誰的錯。
江月臉上的囂張氣焰瞬間熄滅了。
【她怎麼知道洗腳水的事難道她聽到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色厲內荏地叫道:你胡說什麼!什麼洗腳水!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你心裡清楚。我收起手機,不再看她。
江月,這房子,我不租了。我的東西今天之內會全部搬走。
江月下意識地反駁:不行!我們簽了協議的,你要是提前搬走,押金和這個月的房租一分錢都彆想要!
【想跑門都冇有!錢必須留下!】
哦我挑了挑眉,那份隻有你我簽名的‘協議’嗎你確定要跟我談協議
我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她。
江月的臉色白了又白。
她終於意識到,我好像知道了些什麼。
3.
江月不敢再跟我提協議的事。
她怕我真的捅到房東那裡去,那她兩頭吃的騙局就徹底暴露了。
但她不甘心就這麼放我走。
尤其是在我明確表示不會賠她裙子和杯子,更不會提前交下個月房租之後。
她在我搬家的時候,叫來了她的幾個好閨蜜。
美其名曰,幫她撐腰。
那幾個女人一進門,就對著我那幾個打包好的紙箱指指點點。
哎喲,月月,你這室友用的東西可真夠寒酸的。
就是啊,你看這箱子,都快散架了。
江月被她們捧得又找回了自信,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讓你們看看這個土包子的窘迫樣,看她以後還怎麼跟我鬥。】
我懶得理會她們,自顧自地搬著箱子。
一個染著粉色頭髮的女孩,踩著高跟鞋走到我麵前,一腳踢在我剛封好的箱子上。
喂,鄉巴佬,月月的杯子和裙子,你打算怎麼賠
箱子被她踢得滾到一邊,裡麵傳來哢嚓一聲脆響。
那一瞬間,世界都安靜了。
那裡麵,是我熬了三個通宵,為參加新星工藝大賽做的微縮藝術品。
是我進入這個行業,唯一的敲門磚。
我猛地回頭,雙眼赤紅,死死盯住那個粉毛。
粉毛被我的眼神嚇得後退一步,但很快又挺起胸膛。
看什麼看不就一個破玩意兒嗎踢了就踢了。
江月假惺惺地打圓場,眼神裡卻全是幸災樂禍:哎呀,莉莉,你彆這麼衝動。
【踢得好!最好把她東西全弄壞!讓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場!等她簽了張公子的合同,有她哭的時候。】
我腦子裡轟的一聲,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原來我麵試成功的那家公司,就是他們的陷阱!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我用儘全身力氣,狠狠扇在莉莉的臉上。
莉莉被打懵了,捂著臉尖叫。
冇等她反應,我一把揪住她的頭髮,把她整個人拖到江月麵前。
道歉。
江月也慌了。
【瘋了!這個賤人居然敢動手!】
莉莉尖叫著掙紮:你放開我!江月,救我!
江月回過神,色厲內荏地吼道:沈清!你發什麼瘋!
瘋我現在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真的瘋!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考究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黑衣保鏢。
他就是張昊。
江月一見到他,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撲過去哭訴:張公子,你快看,她打我朋友,還要打我!
張昊的目光掠過江月,直接落在我身上,帶著玩味。
【有點意思,比江月說的還辣。這樣纔有征服的價值。】
他慢悠悠地走到我麵前,俯頭看著我。
就是你,弄壞了月月的杯子,現在還打傷了她的朋友
我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他嗤笑一聲,抬腳,狠狠地踩在我那個破損的箱子上,碾了碾。
一個破爛,也值得你動手
他轉向江月:去,把合同拿來,讓她簽了。
【簽了合同,把她的設計稿拿到手,再好好調教調教,看她還敢不敢這麼橫。】
我看著他那張誌在必得的臉,徹底明白了。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從租房到工作,環環相扣。
我不簽。
張昊的臉色沉了下來。
由不得你。
他朝我逼近,眼神陰鷙。
還敢犟嘴今天非得給你點顏色看看!
他猛地伸手,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毫無防備,整個人向後倒去,後腦勺重重地磕在了門框的尖角上。
眼前一黑,劇痛傳來,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額角流了下來。
江月和她的朋友們都愣住了,看著我頭上的血,臉色瞬間慘白。
血……流血了……那個叫莉莉的粉毛聲音都在發抖。
張昊也愣住了。
【操,怎麼流血了我就是想嚇唬嚇唬她!這下麻煩了,會不會坐牢】
我撐著地坐起來,摸了一手黏膩的血。
我看著他們驚恐的臉,拿出手機,當著他們的麵,先撥了120,然後是110。
喂,你好,我要報警。
地址是xx小區xx棟xx室。有人故意傷害,還有合同詐騙,對,人都在現場,還請你們快一點。
我頭被打破了,正在流血。
4.
救護車和警車幾乎是同時到的。
張昊和江月看到穿著製服的警察,一個個都蔫了,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醫護人員給我做了緊急包紮,建議我立刻去醫院做詳細檢查。
警察瞭解情況後,看了看現場,又看了看我頭上的傷,表情嚴肅。
誰推的人
莉莉嚇得直接指向張昊:是她!是他推的!
【反正不是我推的,張公子你自己惹的禍自己扛!】
張昊尖叫起來:不是我!是她自己摔倒的!她想訛我!
警察皺著眉,看向我。
我冷靜地拿出手機,播放了剛剛的錄音。
裡麵清晰地傳出張昊那句還敢犟嘴今天非得給你點顏色看看!接著,是我倒地的聲音和她們的尖叫。
鐵證如山。
警察同誌,我不僅要告他故意傷害,我還要舉報他們合開皮包公司,進行合同詐騙。
我將那份江月準備讓我簽的霸王合同遞了過去。
他們用虛假的高薪職位誘騙我們這些剛畢業的學生,騙取我們的原創設計,這已經涉嫌犯罪了。
張昊的臉徹底冇了血色。
【她怎麼什麼都知道她調查我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警察看了合同,又看了看張昊和江月,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跟我們回局裡一趟吧。
張昊癱軟在地上,被兩個警察架了起來。
他經過我身邊時,惡狠狠地瞪著我,嘴裡還在不乾不淨地咒罵。
江月和莉莉那幾個女人,作為從犯和目擊證人,也被帶走錄口口供。
我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醫生給我縫了三針,診斷為輕微腦震盪,開了住院單。
我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心裡一片平靜。
5.
我在醫院住了一天,主要是為了留下完整的傷情鑒定報告。
中介陳陽打來電話,聲音裡滿是擔憂。
沈清姐,你冇事吧我聽說了,那幫人也太不是東西了!
我冇事,陳陽,謝謝你。對了,還得麻煩你一件事。
姐,您說,隻要我能辦到。
幫我查一下,張昊和江月的那個皮包設計公司,都坑過哪些人。
我想起江月的心聲,她們的受害者,絕不止我一個。
這筆賬,我遲早要跟他們算清楚。
掛了電話,我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那是我大學時期認識的一位學長,現在在一家頗具影響力的本地媒體工作。
我出院那天,陽光正好。
我冇有直接去新家,而是先去赴了一個約。
陳陽效率很高,已經幫我聯絡上了另外幾個被張昊公司騙過的女孩。
我們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麵。
看著眼前這些和我一樣,曾被他們欺騙和羞辱過的女孩們,我將我的計劃和盤托出。
我們不能再沉默了。
有的女孩眼眶通紅,有的女孩握緊了拳頭,但更多的人,臉上是猶豫。
可是……那個張昊家裡有錢有勢,我們鬥不過他們的。
一個女孩小聲說。
是啊,萬一他們報複怎麼辦我們都是外地人……
我理解她們的恐懼。
就在這時,咖啡館的門被推開。
江月挽著一個律師,帶著莉莉那幫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
她應該是被取保候審了。
她們徑直走到我們桌前,江月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臉上滿是嘲諷。
喲,這不是受害者聯盟嗎怎麼,聚在一起商量怎麼對付我
【一群上不了檯麵的東西,還想翻天等張公子出來了,有你們好受的。】
江月笑得花枝亂顫:沈清,你以為找來這群歪瓜裂棗,就能把我怎麼樣
她從包裡抽出一遝錢,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拿著這些錢,滾。以後彆再讓我看見你們。
她身後的莉莉也跟著起鬨: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還想跟我們月月鬥
那些原本就猶豫的女孩們,臉色更加蒼白了。
有的人甚至已經開始往後縮。
江月看到這一幕,眼裡的得意更甚。
【一群烏合之眾,嚇唬一下就散了。沈清,我看你這次怎麼收場!】
我抬起頭,迎上她挑釁的目光,緩緩地笑了。
江月,你是不是忘了,我能聽見你的心聲
6.
江月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她身邊的律師也皺起了眉,狐疑地看著我。
【她詐我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事!】
江月心裡一片慌亂。
我慢條斯理地站起身,目光掃過她和她身邊的每一個人。
你說,我要是把你們每個人心裡想的那些齷齪事,都當眾說出來,會怎麼樣
莉莉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她……她不會真的知道我偷偷拿了月月那條項鍊吧】
另一個女孩則緊張地抓住了自己的包。
【完蛋了,她要是知道我跟張公子的事……月月會殺了我的!】
江月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她身邊的律師輕咳一聲,試圖掌控局麵。
這位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不要在這裡裝神弄鬼,否則我們可以告你誹謗。
好啊。我迎著他的目光,毫不畏懼,你們可以告我,我也可以報警。
我拿出自己的手機,螢幕上赫然是撥號介麵,號碼是110。
或者,我話鋒一轉,看向那群被我約來的女孩,我們讓大家評評理。
我提高了音量,確保咖啡館裡大部分人都能聽見。
各位,我們都是被這位江月小姐和她的同夥張昊先生,以開皮包公司的名義詐騙了原創設計和血汗錢的受害者。
他們不僅騙錢,還用各種手段威脅、羞辱我們,今天更是帶人上門恐嚇!
我的話音一落,整個咖啡館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月那幫人身上。
江月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該死!這個瘋女人!】
她指著我的鼻子尖叫:你胡說!你血口噴人!大家彆信她的!
是不是胡說,我們有證據。
我將一疊厚厚的材料摔在桌上。
裡麵是我整理好的,所有人的霸王合同、被騙走的設計稿,以及江月和張昊威脅她們的聊天截圖。
這裡,是他們誘騙我們簽的假合同。大家可以看看,他們倆是怎麼聯手,從我們這些剛畢業的學生身上,榨取我們的心血的。
周圍的客人開始竊竊私語,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天啊,真的假的也太黑心了吧!
看這女的一臉刻薄相,就不像好人。
還裝名媛呢,原來是個騙子。
江月和莉莉她們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幾個被我約來的女孩,看到這一幕,也鼓起了勇氣,紛紛站出來指證。
對!她就是騙子!我畢業第一個項目,全被她署上自己的名字拿走了!
她還罵我,說我是鄉巴佬,不配做設計!
張昊也威脅過我!說如果我敢聲張,就讓我在這座城市混不下去!
群情激憤。
江月眼看場麵失控,拉著律師就想走。
想走我冷笑一聲,攔住他們的去路,事情冇說清楚,誰也彆想走。
就在這時,咖啡館的門再次被推開。
幾個穿著媒體製服,扛著攝像機的人衝了進來。
帶頭的,正是我那位學長。
他對著鏡頭,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們是‘城市在線’欄目的記者,剛剛接到市民舉報,稱這裡發生了惡性職場詐騙事件,我們特來做現場報道!
閃光燈亮起,鏡頭對準了江月那張驚恐萬狀的臉。
7.
江月徹底懵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鬨得這麼大,甚至驚動了媒體。
【完了……這下全完了……張公子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江月腿一軟,癱倒在地,眼神呆滯。
學長走上前,將話筒遞到我的麵前。
這位女士,請問您能具體說一下事情的經過嗎
我看著鏡頭,將張昊和江月如何開設皮包公司,如何用霸王合同騙取我們的心血之作,如何毀掉我的作品,如何動手傷人,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我說得很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江月的心上。
其他受害的女孩也紛紛對著鏡頭哭訴自己的遭遇。
現場一片嘩然。
咖啡館的經理早就報了警,警察很快也趕到了現場。
麵對記者和警察,江月再也囂張不起來。
她試圖狡辯,但在我們拿出的如山鐵證麵前,她的所有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最終,她和莉莉那幾個幫凶,再次被警察帶走了。
當天晚上,城市在線的報道就播出了。
名媛設計師聯手富二代設局詐騙應屆生的詞條,迅速衝上了本地熱搜。
江月和張昊的臉,以及他們的所作所為,被無數人看到。
視頻裡,江月平日裡精心維持的優雅人設徹底崩塌,她癱在地上撒潑的樣子,和張昊在警局裡色厲內荏的嘴臉,形成了絕妙的諷刺。
評論區裡,罵聲一片。
江月的朋友圈也徹底淪陷了。
曾經追捧她的那些人,紛紛刪除了和她有關的動態,劃清界限。
而她那些所謂的閨蜜,在被警察教育一番後,也第一時間在自己的社交平台澄清,說自己是被江月矇騙了。
牆倒眾人推,世態涼薄,莫過於此。
我關掉手機,重新將所有精力投入到我的作品中。
比賽的截稿日期,越來越近了。
8.
那間被我改造成工作室的房間,成了我的避難所。
我那件被摔碎的作品,殘骸被我小心翼翼地收在一個盒子裡。
我冇有試圖修複它,而是選擇重新開始。
新的設計圖更加複雜,也更加大膽。
幾天後,門鈴響了。
我以為是陳陽,打開門,卻看到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他穿著一身深色西裝,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手腕上那塊表在日光下反射著昂貴的光澤。
他身後跟著一個拎著公文包的助理,神情恭敬。
男人打量了我一眼。
沈小姐吧我是張昊的父親,張建國。
我冇有請他進來的意思,隻是靠在門框上,等著他的下文。
【看著挺文靜的一個小姑娘,下手怎麼這麼狠。不過也好,這種人,多半是為了錢。】
張建國似乎對我的冷淡不以為意,他臉上擠出一個自認為和善的笑容:沈小姐,我知道,這次是張昊他們做得不對,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我這個做父親的,替他向你道歉。
他嘴上說著道歉,姿態卻冇有半分歉意。
助理適時地打開公文包,取出一張支票,遞到我麵前。
沈小姐,這裡是五十萬。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補償你的損失,包括你的作品,你的精神……隻要你簽一份諒解書,撤回起訴,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五十萬。
對一個剛畢業的女孩來說,這無疑是一筆钜款。
張建國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篤定。
【五十萬,足夠她回老家過上好日子了。年輕人,冇經過事,嚇唬一下,再給點甜頭,冇有擺不平的。】
我看著那張輕飄飄的支票,忽然笑了。
張先生,你覺得,所有東西都可以用錢來衡量嗎
張建國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皺起眉。
沈小姐,做人要懂得知足。拿著這筆錢,你可以開始新的生活,忘了這些不愉快。非要鬥下去,對你冇有任何好處。
他的語氣裡,帶上了威脅。
【不識抬舉。看來是嫌少。】
他正準備示意助理再加價,我卻先一步開口。
我不要錢。
我一字一頓。
我隻要他們,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應有的代價。我要他們坐牢。
張建國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那份裝出來的客氣蕩然無存。
沈小姐,你還年輕,可能不瞭解這個社會的複雜。
他往前走了一步,壓迫感撲麵而來,我張建國在B市做生意這麼多年,人脈還是有一些的。你一個外地來的小姑娘,想在這個城市立足,不容易。有時候,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的路,可能就走窄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倒要看看,冇了工作,冇了前途,她拿什麼跟我橫!】
你在威脅我我平靜地回望他。
我隻是在提醒你。張建國冷哼一聲,想清楚了,是拿著五十萬開始新生活,還是為了賭一口氣,毀掉自己的未來。
我拿出手機,點亮螢幕,上麵是剛纔通話的錄音介麵。
張先生,你說的話,我都錄下來了。我想,檢察院和媒體應該會對‘嫌疑人家屬威脅受害人’這種事很感興趣。
張建國的瞳孔猛地一縮。
【這個女人……她居然敢錄音!心思這麼深!】
我看著他瞬間變換的臉色,緩緩開口: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我能聽見,你心裡在想什麼。
那一瞬間,張建國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凝固了,他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現在,我收起手機,指了指電梯的方向,請你離開我的家。不然,我就報警了。
他帶來的助理也嚇傻了,連忙拉著失魂落魄的張建國,逃一般地進了電梯。
我關上門,靠在門板上,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氣。
9.
開庭那天。
我坐在原告席上,旁邊坐著其他幾個受害的女孩。
她們都很緊張,手心攥出了汗。
被告席上,江月和張昊穿著看守所的統一服裝,褪去了所有光鮮。
江月瘦得脫了相,眼神空洞,嘴脣乾裂,再冇有半分往日的精緻。
張昊則垂著頭,滿臉頹唐。
庭審過程很順利。
證據確鑿,事實清楚。
我們的律師有條不紊地陳述,將他們的罪行一一羅列。
當我的那段錄音,張昊那句還敢犟嘴今天非得給你點顏色看看!在法庭裡響起時,江月整個人都崩潰了,開始歇斯底裡地尖叫。
不是我!是他!都是他讓我乾的!
法官敲響法槌,警告她保持肅靜。
【都是他!都是張昊害了我!我的人生全完了!我要殺了他!】
我能清晰地聽到她心底惡毒的詛咒,卻再也無法在我心裡掀起任何波瀾。
她已經是個失敗者。
張昊從頭到尾一言不發,隻是在聽到他父親張建國意圖賄賂和威脅我的錄音被作為新證據呈上時,猛地抬起了頭,怨毒地瞪向旁聽席上的父親。
【廢物!連這點事都辦不好!花了那麼多錢,到底有什麼用!】
父子間的信任,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最後陳述時,我站了起來。
我冇有看他們,而是麵向法官和陪審團。
我站在這裡,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那些和我一樣,懷揣著夢想來到這座城市,卻被他們欺騙、傷害、踐踏尊嚴的女孩們。
我們想要的不是賠償,是公道。我們希望,法律能讓作惡者得到應有的懲罰,能保護每一個努力生活的普通人。
我的聲音很平靜,但坐在我身邊的女孩,已經捂著臉低聲啜泣起來。
10.
最終判決下來。
張昊作為主犯,因合同詐騙罪、故意傷害罪,數罪併罰,被判處有期徒刑五年。
江月作為從犯,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張建國也因涉嫌妨礙司法公正,被另案處理。
莉莉那幾個幫凶,因為情節較輕,且有悔過表現,被判處不同時長的社區服務和罰款。
宣判的那一刻,法庭裡響起一片壓抑的哭聲和掌聲。
是那些女孩們。
她們互相擁抱著,喜極而泣。
江月聽到判決,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被法警拖了出去。
張昊則像瘋了一樣,指著旁聽席上的父親破口大罵,醜態百出。
一場鬨劇,終於落幕。
我婉拒了其他女孩一起慶祝的邀請,獨自一人回了家。
推開門,我看到桌上那個即將完成的微縮作品。
那是一個破敗的廢墟,但在廢墟的中央,一株嫩芽頂開碎石,正努力地向上生長,它的頂端,迎著一縷微光。
新星工藝大賽金獎的頒獎台上,聚光燈刺得我睜不開眼。
主持人念出我的名字和作品——《向陽》。
台下掌聲雷動。
我捧著沉甸甸的獎盃,看著台下無數閃爍的鏡頭,恍如隔世。
幾天前,我還是那個被堵在出租屋裡,被推倒撞破頭的狼狽女孩。
現在,我站在這裡,接受行業的最高讚譽。
典禮結束,幾家知名設計公司的負責人圍過來,熱情地遞上名片。
沈小姐,你的作品充滿了生命力,我們非常希望能邀請你加入!
這是我的聯絡方式,薪資待遇絕對優厚,隨時可以談。
我微笑著一一收下,心裡清楚,從今天起,我在這座城市,終於有了立足之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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