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總在深夜對音箱低語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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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可能睡得著?
林濤——也就是“賽博風水師”——讓我等他明天過來,今晚踏實睡覺。
可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房間裡一片死寂,靜得我能清晰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鼓的聲音,咚咚咚,像要跳出來。
每一次輕微的響動,比如窗外路過的車聲,或者樓上住戶模糊的腳步聲,都讓我像驚弓之鳥一樣渾身一顫,死死攥緊被角。
屏住呼吸,直到那聲音消失,纔敢小心翼翼地喘口氣。
眼睛瞪得酸澀發疼,卻不敢閉上。
一閉上,腦海裡就自動浮現出周薇站在我床頭,對著我後頸吹氣的畫麵。
那冰冷的、帶著鐵鏽和腐爛水果混合氣味的呼吸,彷彿現在還縈繞在皮膚上,激起一陣陣寒毛倒豎的戰栗。
“試試頻率……你的聲音,共鳴很好。”
她的話像魔咒一樣在我腦子裡循環播放。
什麼意思?
我的聲音有什麼特彆的?
她到底在做什麼?
我翻來覆去,床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我甚至能聽到隔壁房間周薇平穩的呼吸聲,或者隻是我的幻覺?
這反而讓我更加恐懼。
她怎麼能像冇事人一樣睡得那麼安穩?
時間像是陷入了粘稠的沼澤,流逝得極其緩慢。
我無數次拿起手機,螢幕的冷光刺痛眼睛,看著和林濤那寥寥幾句的對話,試圖從中找到一絲安慰或者破綻。
他到底是什麼人?真的可靠嗎?
萬一……萬一他和周薇是一夥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我放鬆警惕呢?
各種可怕的念頭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越勒越緊,幾乎讓我窒息。
我想象著周薇突然推門進來,指甲變得尖長,臉上掛著那詭異的微笑;想象著那個智慧音箱突然自己亮起,發出扭曲的低語……
冷汗浸濕了睡衣,黏膩地貼在背上。我蜷縮起來,把自己裹成一個球,彷彿這樣就能獲得一點可憐的安全感。
內心有個聲音在尖叫,催促我立刻收拾東西逃離這個鬼地方,逃得越遠越好。
但林濤的警告又在耳邊響起——“一旦被標記,逃到天涯海角也冇用”。
絕望像冰冷的潮水,一點點淹冇上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到天際開始泛白的。
當第一縷灰白的光線透過窗簾縫隙擠進來時,我幾乎要虛脫了。
精神和**的雙重摺磨讓我頭暈目眩,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一樣痠痛。
就在我意識模糊,即將被疲憊拖入短暫睡眠的邊緣時,門外似乎又傳來了極其輕微的、像是赤腳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我瞬間驚醒,心臟驟停般縮緊,全身僵硬得像塊石頭,連呼吸都徹底停滯了。
聲音消失了。
是錯覺嗎?還是……她又在客廳裡了?
我死死盯著門縫,那裡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恐懼和疲憊交織成的巨網,將我牢牢釘在了床上,動彈不得。
這一夜,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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