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還沒釋懷呢,太子妃都顯懷了 277
她纔是應該站在皇帝身邊的人
屋外,竇映雪手中的錦帕捏成了一團,眉宇間透著一抹輕愁。
太子姐夫那般看中四姐姐,會看上她嗎?
母親楊氏是商戶出身,父親官職低微,前陣子,也有好幾個功勳世家的人主動示好,想要議親,可有的要麼嫌棄她的出身,要麼就是一門心思衝著給太子當連襟,奔著升官發財去的。
父親竇仲淵都還沒討到什麼好呢,又哪裡會有他們的份。
每次議親不成,楊氏就要數落她一番,說四姐姐多好多爭氣,而她則被貶得一文不值。
珠玉在前,她才貌平平,如何能在竇茗煙和竇文漪的碾壓下脫穎而出?
竇映雪憂心忡忡,轉身移動蓮步,隻是她還未離開院子,就聽到背後有人喊,“五姑娘,你留步?夫人正要找你呢!”
回到正院,父親竇仲淵已去了書房。
楊氏看著自家女兒笑得意味深長,“雪丫頭,你看太子那人如何啊?”
竇映雪滿臉羞澀,“太子姐夫待四姐姐情深義重,是個正人君子。”
楊氏見她根本不開竅,用力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呀,怎麼想的?可想進宮幫襯你四姐姐?”
“母親,盛惜月那等貴女都铩羽而歸,太子又憑什麼看得上我?你們最好把那些小心思收起來,免得吃不了羊肉惹一身騷。”
竇映雪一直看不上母親的行事做派,更覺得他們簡直是癡心妄想。
太子是天之驕子,龍章鳳姿,可也不是她踮踮腳尖就夠得著的。
楊氏聽氣得咬牙切齒,“沒出息的東西!你進宮就做貴妃多風光,你若不肯,我就把你許配給魏家的敗家子!”
聽她如此說,竇映雪臉色的血色儘褪,把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
“母親,你逼我有什麼用?莫說太子不會同意,就算是祖母那一關,你們都過不了!”
“老太婆那裡,我自會想辦法解決。你要做的是想辦法討裴司堰歡心!”
“討他歡心?母親說得輕巧,太子心中隻有四姐姐。”
她連在太子跟前露麵的機會都不沒有,哪有機會考慮其他?
這話徹底惹怒了楊氏,一巴掌狠狠地扇了過來,
“還敢頂嘴?你那腦子長來做什麼的?不知道想法子嗎?你和四丫頭關係不錯,你不知道去東宮探望她嗎?”
竇映雪撫著紅腫的臉,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好,我答應你。”
她從記事以來,在竇家就毫無存在感,竇文漪好歹還有祖母疼惜,可她呢?
難道一輩子都任人宰割?
她確實得為了自己,好好爭一爭!
——
這廂太子忙著處理公務就去了崇政殿,而竇文漪則直接回了東宮。
尚衣局的陳掌事早已在梧桐苑等候多時,如今,宮中一應事務都由淑妃掌管,而她本就是淑妃心腹,水漲船高,一躍成為宮中數一數二的女官。
可陳掌事心中明白眼前這位纔是皇宮未來的女主人,她態度極為恭敬,“太子妃,你大婚的翟衣已準備好了,煩您試試,若是有哪裡不稱心的,我們也好及時調整。”
椸架上早已掛著一套深青色交領廣袖鳳袍,上麵繡著十二行五彩翟鳥紋,間以小輪花,袖口和領口繡著精緻的織金雲龍紋。
衣料是皇家特貢的雲錦,色澤如雲霞流動,熠熠生輝,儘顯雍容華貴的同時,又不失皇家威儀。
桌上早已備好鑲滿紅寶石的九龍九鳳冠,以及玉帶等。
竇文漪神色恍惚,隻覺得還有些不可思議,她竟真的要成為裴司堰的皇後?
蔥白的手指輕撫著那華美的翟衣,多少人為了這件衣裳爭得頭破血流,家破人亡,而這身衣袍不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責任和束縛。
“太子妃,去試試?”
竇文漪回過神來,“好。”
她轉身去了屏風後麵,任由宮婢們伺候她更衣,當她換好衣袍出來時,驚豔了在場的所有人。
陳章事不由讚歎,“太子妃,果真傾國傾城,高貴典雅。”
“你謬讚了!”
“可有哪些不妥的地方?”
“尚衣局的手藝,自然是頂尖的,不錯,沒有不適,你們有心了。”
陳掌事謙虛地笑了笑,“應該的。”
上宮局的幾個女官仔細觀察著衣袍的細節,還是發現了細微需要改動的地方。
這時,宮婢從殿外進來,稟道,“太子妃,盛側妃和蔣夫人說要回盛家,特意來向你辭行,可要見他們?”
竇文漪眉梢微揚,“讓他們進來吧。”
兩人一進入殿內,抬眼就看到一身盛裝的竇文漪,盛惜月臉色微微一白,袖中的手驟然攥緊。
那皇後的翟衣本該屬於她的,她壓抑著心中翻滾的妒火,想不通自己為何會淪落至此。
她垂下眼簾,恭順地行了大禮,嗓音平靜聽不出一絲波瀾,“多謝太子妃那日賜藥相救,惜月才得以保全性命。你的大恩大德,惜月沒齒難忘,願竭儘所能、結草銜環來報。”
蔣夫人也附和道,“太子妃,以後但凡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儘管吩咐,我盛家任您驅使。”
竇文漪掀起眼皮,唇角噙著一抹笑意,“不過是小事一樁,你們何須掛懷。恩不恩的就不必再提,隻是日後希望盛姑娘萬事能想開些,莫要再如此衝動了。”
盛惜月臉色難看極了,“太子妃說的是,我日後一定謹言慎行,再不會做這等傻事了。”
蔣夫人扯著一張笑臉,指了指身後的婢女帶來的好幾個錦盒,“太子妃,一份薄禮略表心意,還望您不計前嫌......”
竇文漪眉頭微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不過是舉手之勞,這謝禮就不必了。本宮還有其他事,你們映月閣的籠箱都準備好了嗎?”
蔣夫人知道這是攆人的意思,給盛惜月使了個眼神,領著她識趣地退了出去,卻將那些禮盒留在了殿內。
出了梧桐苑,盛惜月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渾身都寫不舒服,“母親,你看她多張狂,那做派,還真以為自己是皇後嗎?”
蔣氏一把捂住她的嘴,壓低了聲音,“住口,你還看不清形勢嗎?太子為了她連溫家人都不放過,就算你和他有幾分情誼,經此一事,你覺得還有機會挽回嗎?”
“你父親已經答應退親了,你彆想著再折騰了。”
“等風聲過了,娘在江淮給你找一戶好人家,隻要盛家不倒,你的日子一樣和和美美。”
盛惜月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裝出一副溫順的模樣,“嗯,好,我都聽母親的安排。”
她見過了天寧城的繁華,見過了裴司堰的風姿,哪裡還有男人入得了她的眼?
再說,竇文漪不過是借著‘衝喜’的名頭,橫插一腳,才得了先機。
她纔是應該是站在皇帝身邊的人。
憑什麼,她要遠嫁他鄉,而竇文漪就可以尊貴無比,成為高高在上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