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還沒釋懷呢,太子妃都顯懷了 337
登基稱帝
沈硯舟眸光晦暗,淡聲回道,“不好說。”
就目前的證據而言,還不能肯定。謝歸渡身為長公主的女婿,是有實力和資格接管她的勢力的。
太子對定遠侯府一直沒有真正定罪,隻是將定遠侯關進了詔獄之中。
而謝家族人全都在皇城司的秘密監視之下。
沈硯舟隱隱覺得太子對定遠侯府恨之入骨,恨不得連根拔起。
難道,前世,定遠侯府的人對竇文漪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
裴司堰勾起唇角,“定遠侯府,安國公府都盯緊點。”
沈硯舟得令恭敬地退了出去。
興許是知道新帝登基,都會殺一儆百,用逆臣的血去立威。所以不管是世家也好,重臣也罷,全都安分守己,絕不冒頭,全都指望著在皇朝更迭的旋渦中,能平安順利。
安國公府到底是抽什麼瘋,竟讓裴司堰注意到端倪。
淳化三年的五月裡,晨曦初露,旌旗飄揚,新帝的儀仗浩浩蕩蕩抵達太廟祭告天地。
眾人回到太極殿時,霞光灑在琉璃瓦上,熠熠生輝。
百官早已等候多時,裴司堰身著莊嚴的袞服,微風捲起廣袖,緩步登上玉階,最終坐在了禦座之上。
百官伏跪,叩拜新帝。
裴司堰唇角掠過一絲極淡的弧度,耐著性子,熬了將近兩個時辰,終於等到了登基大典的結束。
他身上的袞服還沒還換下,就去了崇政殿,迫不及待就下了冊封竇文漪為皇後的聖旨,並敦促禮部著手準備皇帝大婚的事宜。
縱然百官都知道後位非竇氏莫屬,聖旨一出,但仍有人心中憤憤不平,而那些希望新皇儘快選妃的摺子如雪片般地飛入崇政殿,落在他的禦案之上。
裴司堰煩不勝煩,以至於回到坤寧宮陪竇文漪時,臉上都還帶著鬱色。
竇文漪神色關切,“聖上?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漪兒,私下之時,你還是叫我三郎,聽著順耳。”
裴司堰岔開了話題,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腹,“今日,小家夥可有頑皮?可有鬨騰你?可有嘔吐?”
竇文漪失笑,“胎動要五六個月之後才會,最近孕反好了許多,胃口也恢複得不錯,你放心好了。”
“對了,章太妃送了好些親手縫製的繡品過來。”
穆宗皇帝的妃嬪隻留下幾位在身側伺候,其他全都遣送到翠峰庵做姑子了。章淑妃和薑貴妃自然都被封為了太妃。
裴司堰進門就注意到那一堆精緻的童帽、童襖,微微頷首,“有心了,尚衣局都會趕製,讓她彆太費神,小心傷了眼睛。”
她有孕的事並沒有瞞著章太妃,好幾個可靠的掌事嬤嬤還是她舉薦過來的,
“嗯,已經勸過了,她說閒著也是閒著,就多做了些。”
竇文漪頓了頓,“三郎,是在為朝臣們請奏選妃的事煩心吧?”
“你都知道了?”
裴司堰根本不想提這件事,不管他們鬨得多厲害,反正他是不會屈服的。
哪怕他已貴為皇帝,富有四海,依舊覺得自己給她的恩寵並不夠。
他知道自己並非耽於女色,漪兒這般好,卻值得他的獨寵,因為是她的出現,才讓了他寡淡孤寂的人生有了色彩,他便再也無法冷眼地俯瞰這萬裡江山。
有她的陪伴,他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一個被人執愛著的人。
這群不長眼的臣子,偏生要和他作對。
他們越是如此,他偏要竭儘所能地寵她,愛她,讓她成為大周最幸福尊貴的女人。
竇文漪極力勸道,“聖上,這種事,宜疏不宜堵。你不如就選幾個進宮,堵住他們的嘴,也好。”
裴司堰把人摟在懷裡,用力捏了捏她的鼻尖,厲聲道,“漪兒,以後不準再提此事。我裴司堰不需要你做什麼賢後,我們的床榻容不下第三個人!”
竇文漪早就料到他會有這般反應,抬手輕撫著他緊繃的下頜,笑道,“三郎,我心眼小,哪裡情願與彆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我隻是想讓你選兩個可靠的人進宮,裝裝樣子,堵住這幫朝臣的嘴。”
“你以為我真那麼賢惠大度?”
裴司堰掀起眼皮,“權勢動人心,須知有人一旦進宮得‘恩寵’,哪怕隻是名義上恩寵,往往都會得隴望蜀。屆時若有人稍加攛掇,就會攪得天翻地覆。”
“你現在懷著身孕,哪裡經得起折騰?人性經不起考驗!”
這種事但凡對她有一丁點危險,他覺得都不值得一試。
竇文漪不想就此放棄,“殿下,我有孕的事,很快就會公之於眾,屆時,那些催你選妃的奏摺隻會越來越多。其實這法子,還是師母提點我的。”
聞言,裴司堰有些驚詫,“哦?”
竇文漪便把那日在杜府的事大概說了一遍,“杜大人都知道應付禮教,三郎,隻要我們兩人一條心,彆人想要離間我們哪那麼容易?”
他們兩人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早就心意相通。
裴司堰抱負和理想,如今不僅要儘快肅清朝堂內外,還得想法子為老百姓造福祉,千頭萬緒,他不應該被這些瑣事消耗過多的精力。
而他們夫妻一體,她十分心疼他的不易。
“三郎,我知你對我的心意,可是,你不是說要給孩兒清除積弊,那你為何要在這種瑣事上糾纏?讓他不像你那般艱難嗎?難道隻是口頭說說?”
“還是,聖上對自己沒有信心,覺得自己會把持不住?”
裴司堰倏然挑起鳳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漪兒,激將法?”
“放心,我肯定要給為兒子留一個富饒的大周,不過漪兒,我尚且年輕,現在考慮這個,是不是為時過早?”
“再說,我身板康健與否,你能不知道?不過一個月,你就忘了?要不要等會幫你回憶回憶?”
竇文漪揉了揉太陽穴,要不是她現在有孕,今晚免不得一頓折騰。
裴司堰本想再戲謔兩句,見她一副嗔怒的摸樣,低低地笑出了聲,“好了,我都依你,還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