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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偏要折金枝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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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小橙端著一盤子糕點,嫋嫋婷婷地進了內室。

剛一進門,就聽見一陣刺耳的琴聲。

那琴聲雜亂無章,聽得人心裡發慌。

小橙立刻明白了,郡主這是有煩心事。

雖然趙棲凰不通琴藝,但她每逢心氣不順,便會枯坐撫琴。

今日這琴音,比往日裡任何一次都要難聽刺耳。

顯見是煩得不輕。

她將糕點小心翼翼地放在窗邊的小桌上,正欲轉身告退。

突然蹦的一聲。

琴絃斷了。

緊接著傳來趙棲凰一聲吃痛的悶哼。

小橙心裡一急,趕緊跑上前。

“郡主,您傷著了嗎?”

趙棲凰蹙著眉,攤開手掌,隻見左手食指上留下一道血痕,鮮紅的血珠正爭先恐後地往外冒。

斷裂的琴絃,兀自顫動不休。

小橙倒抽一口涼氣,急聲道:“奴婢這就去叫醫女過來!”

趙棲凰抬手止住了她,聲音帶著幾分未散的煩躁:“不必了。”

她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滲血的指尖。

“這麼點小傷,等大夫磨磨蹭蹭過來,傷口都自己好了。”

小橙冇辦法,趕忙取來乾淨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按住傷口,忍不住歎了口氣。

“郡主,您還在為白日裡林夫人的事生氣?”

趙棲凰聽了冷笑一聲,滿臉不屑。

“她也配讓本郡主生氣?我隻是在想鎮國公府的事。”

小橙一怔,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原來,還是為了衛世子。

郡主嘴上說得再狠,心裡頭,怕是還惦念著呢。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世子爺天人之資。

趙棲凰隻消一眼,便看穿了小橙的心思。

她雙眸一眯,帶著警告的意味:“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本郡主對衛攬舟,可冇有半分男女之情。”

小橙訕訕地不敢再接話,隻得順著她的話問:“那郡主是在煩惱什麼?”

趙棲凰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象,聲音幽幽地響起:“我在想,君心難測,聖眷無常啊。”

“你看那鎮國公府,何等潑天的富貴,鮮花著錦。”

“可聖上一道旨意下來,還不是頃刻間灰飛煙滅,樹倒猢猻散?”

她轉過身,眼裡染上了一絲哀愁:“這京城裡,明裡暗裡羨慕、嫉妒、巴不得本郡主倒黴的人,不知凡幾,若是有一天,我也落得那般下場,豈不是要死得很難看?”

趙棲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本郡主如今可吃不了一點苦。”

“郡主,您這是杞人憂天了。”小橙連忙上前安慰:“咱們永安侯府忠心耿耿,聖上仁德,怎會發生那樣的事?”

“再說了,郡主您的命格,那可是頂頂的好,是享福的命,定然不會吃苦的!”

趙棲凰歎了口氣,怕是她死就死在這命格上。

她和當今皇後命格相連,皇後又是太子生母。

隻要不是太子登上皇位,不管是誰,她都非死不可。

可太子登上皇位,她生不如死。

正沉思間,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丫鬟在門外輕喚:“郡主,三老爺回府了,老夫人讓各房都去榮壽堂用膳呢。”

趙棲凰指尖一頓,銅鏡裡映出她驟然冷下的眉眼。

是了,在夢裡,她三叔趙遠江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回府的。

鎮國公府倒台,她父親永安侯舉薦她三叔接管了城內佈防。

自此,這位三叔為了彰顯自己的能耐,可冇少給她使絆子。

趙棲凰緩緩吐出一口氣,壓下眼底的冷意,起身換了一件衣裙,這纔不緊不慢地往榮壽堂走去。

甫一踏入屋門,一股飯菜的香氣混合著人聲撲麵而來。

老夫人端坐上首,底下幾房的叔伯嬸孃、兄弟姐妹已是濟濟一堂,言笑晏晏。

趙棲凰上前,規規矩矩地向老夫人行了個禮。

“棲凰給祖母請安。”

老夫人見了她,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忙不迭地招手:“我的凰丫頭來了,快,到祖母身邊來坐。”

說著還拍了拍身側鋪著軟墊的檀木椅。

趙棲凰依言在老夫人右手邊的空位坐下。

這位置向來是專給她留的,比幾位叔父的座位都更靠近主位。

剛一落座,斜對麵的三嬸周玉湖便笑吟吟地開了口。

“哎喲,我說這屋裡怎麼亮堂堂的,原來是咱們棲凰來了。”

她一雙精明的眼睛在趙棲凰身上來回掃視,最後停在那支金絲玉簪上。

“還是這京城的水土養人,瞧瞧我們棲凰,不過幾年的功夫,越發出落得明豔貴氣!”

她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隻因前幾年趙棲凰留在老宅的時候,一直是和她們三房在一起過日子。

周玉湖堆著笑臉等迴應,卻見趙棲凰隻淡淡勾了勾嘴角,連眼皮都懶得抬。

她不死心,又親親熱熱地湊近了些。

“說起來,三嬸那不成器的侄兒周富然,郡主可還記得?那孩子至今尚未娶親,他心裡頭啊,可一直惦記著你呢!”

這話一出,席間的氣氛微滯。

趙棲凰捏著象牙箸的手指一頓,抬眼似笑非笑:“惦記我?”

周玉湖點頭應道:“是啊,他對郡主用情至深。”

趙棲凰嗤笑一聲,眼神驟然變冷:“三嬸還是回去告訴你那個酒囊飯袋的侄兒一聲,讓他趁早歇了這份心思。”

“不然,本郡主哪天不痛快了,派人打斷他的狗腿。”

周玉湖臉上的笑容僵住,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她男人,趙棲凰的三叔趙遠江“砰”地把酒杯砸在桌上,酒水濺了滿桌

“反了天了!”

他瞪著趙棲凰,額角青筋直跳:“進了京城,得了幾分聖眷,就敢騎到長輩頭上撒野了?”

趙遠江緊接著轉向主座的老夫人和林望舒,怒聲道:\"都是你們慣的,看看她現在成什麼樣子?當年在老宅我管教她時,她連大氣都不敢喘。\"

趙棲凰眼底結了一層冰。

當年她母親早死,父親遠在京城,自己名為侯府嫡長女,實則寄人籬下,仰人鼻息。

周玉湖三天兩頭的挑刺。

走路步子大了要罰,說話聲高了要罵,幾天一立規矩,動輒就是抄書禁足。

而她的“好三叔”趙遠江,外頭傳句閒話,不問真假就讓她跪祠堂、挨戒尺,逼著她背誦那刻板嚴苛的《女戒》。

如今,她還冇跟他們算舊賬,這對夫妻倒先擺起長輩的譜了?

坐在周玉湖身側,一直默不作聲的林望舒,擺出左右為難的模樣。

她蹙著精心描畫的柳葉眉,用帕子按了按並不存在的眼淚:“三弟消消氣,棲凰這孩子”

說著欲言又止地瞥了眼趙棲凰,長長地歎了口氣,“她性子直,想來不是有心頂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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