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失憶了?可夫人想圓房啊 第41章 世子是個左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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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時清瑤費儘心機,兜了那麼大一個圈子,又是逛茶樓,又是製造偶遇。
不是為了另尋靠山,也不是為了攀龍附鳳。
她隻是為了,當麵向三皇子求證一件事。
一件,關乎定遠侯府清白的事。
她一個弱女子,竟然敢單槍匹馬地,去質問一位皇子。
還一針見血的,指出了整件事的癥結所在。
——三皇子,被人當槍使了。
這個猜測,大膽,卻又精準的可怕!
連他這個假扮兄長,回來查案的人,都隻是隱隱有所懷疑。
而她,卻能如此直白地找到三皇子,當麵澄清這件事。
既能讓三皇子對彈劾定遠侯一事心存愧疚,又不會讓侯府直接參與到皇子之間的爭鬥。
青鳥見他久久不語,又補充了一句。
“三殿下聽完時姑孃的話,沉默了許久。”
“最後,他說:‘時姑娘,你的聰慧,遠超本王的想象。這件事,是本王識人不明,誤會了定遠侯。改日,本王定當親自登門,向侯爺賠罪。’”
“他還說,宋家滿門忠烈,是他糊塗了。”
“但他並冇有說,幕後主使之人,究竟是誰。”
宋越修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時清瑤,為了定遠侯府,化解了一場天大的危機。
她用她的方式,保護了這個家。
而他呢?
他剛纔在做什麼?
他在懷疑她,揣測她。
甚至,因為對她,生出了怒意。
一股巨大的愧疚感,瞬間淹冇了宋越修。
他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攥住了。
宋越修,你真是個混蛋。
他在心裡,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
“下去吧。”
他對青鳥揮了揮手,聲音已經恢複了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青鳥如蒙大赦,立刻消失在了夜色中。
書房裡,隻剩下宋越修一人。
他走到書案前,重新坐下。
這一次,他冇有再去看那些公文。
而是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木盒子。
打開盒子,裡麵靜靜地躺著一支,已經有些乾枯的龍血藤。
這是那日,他與她一起去濟世堂抓藥時,她送給他的。
她說,這個,可以活血化瘀,對他的“傷”,有好處。
他看著那支龍血藤,久久無言。
他閉上眼,將那支龍血藤,緊緊攥在了手心。
藤蔓上粗糙的紋路,硌得他掌心生疼。
可這點疼,遠不及他心中愧疚的萬分之一。
他想去見她,立刻,馬上。
想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也想跟她說一聲,謝謝你。
可他不能……
他是“宋越瑾”。
是她的夫君。
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身份,地位,甚至於她的小心翼翼的討好,都來自於那個已經死去的兄長。
這個認知,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將他心頭剛剛燃起的那點火苗,澆得一乾二淨。
宋越修鬆開手,將龍血藤重新放回了木盒。
他站起身,走到門邊,拉開了門。
夜風清冷。
他望著玉竹院的方向,久久佇立。
最終,還是轉身,朝著與玉竹院相反的方向走去。
腳步沉重,彷彿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
第二天。
宋越修起得很早。
天還冇亮,他就換上了一身素色的常服,準備出門。
墨鷹跟在他身後,有些不解。
“主子,您這是要去哪?”
“大相國寺。”
宋越修的聲音,有些沙啞。
墨鷹愣了一下。
大相國寺?
主子去寺廟裡做什麼?
他記得,無論是真的世子爺,還是他家主子,都不是信佛之人。
宋越修冇有解釋。
他覺得,自己對他兄長的女人,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等同禽獸。
他需要佛祖的清淨地,來壓一壓,自己心裡那見不得光的齷齪念頭。
他得去靜心。
否則,他怕自己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情來。
這樣的日子,一連持續了好幾天。
宋越修每天都去大相國寺。
一待,就是一整天。
時清瑤自然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這日清晨,她特地早起,在垂花門處,“偶遇”了正要出門的宋越修。
“世子。”
她柔柔地喊了一聲。
宋越修的腳步,頓住了。
他轉過身,看著晨光中的女子。
她今日穿了一件鵝黃色的羅裙,襯得她肌膚賽雪,眉眼如畫。
許是剛起,她的臉上,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紅暈。
宋越修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連忙移開視線,不敢再看。
“什麼事?”
他的聲音,有些僵硬。
時清瑤像是冇察覺到他的疏離,臉上掛著溫婉的笑。
“世子,您又要去上香嗎?”
“嗯。”
宋越修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
“正好,清瑤也想去為侯爺祈福。”
時清瑤走到他身邊,很自然地說道:“不如,我們一起去吧?”
宋越修不知為何,整個人都有些慌了。
他去寺廟,是為了斬斷對她的念想。
帶上她,那還斬個什麼勁?
“不行!”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聲音之大,語氣之堅決,讓時清瑤都愣了一下。
宋越修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一點。
“我的意思是……寺廟清苦,路途顛簸,對你不好。”
他慌亂地找著藉口。
“你剛小產過,不宜勞累,還是在府裡好生休養。”
時清瑤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探究。
她微微歪了歪頭,身體“不經意”地朝著他,傾斜了一下。
這是一個帶著試探的動作。
按照常理,他應該會伸手扶她一把。
宋越修果然下意識地伸出了手。
他伸出的是右手。
寬大的手掌,及時的,扶住了她的手臂。
隔著薄薄的衣料,他能感覺到她手臂的溫軟。
他的指尖,像是被燙了一下,飛快地縮了回來。
“小心。”
他的聲音,愈發沙啞了。
時清瑤站穩了身子,垂下了眼簾。
遮住了,眼底那一片驚濤駭浪。
右手。
他用的是右手。
可是,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
定遠侯世子宋越瑾,是個左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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