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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又在自我攻略 第2章 02 求求你彆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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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求求你彆說了

不管怎麼說,能進仲英書院,薛稚善還是很高興的。

父親雖為武將,薛氏祖上卻是書香門第,留存下來的書卷古籍浩如煙海。薛稚善兒時最喜歡的事就是在藏書閣聽母親讀詩、講故事。

如今爹孃不在,她依然如爹孃所願讀書明理,開蒙時一筆狗爬字也早已改正,甚至還得先生誇讚。

隻是阮家表姐、表妹也在一起唸書,舅母又是那樣的性子,薛稚善不敢太過出挑。

書體筆法既被誇過,在窗課、堂課上,薛稚善就會特意少答或答錯,以此保證自己中不溜的水平。

今日是旬假結束後的第一日,書院照例有窗課小考,薛稚善早早答完,提筆在空白處寫寫畫畫。

阮升為人差勁,但那句話冇說錯,薛稚善的確到了“該嫁人”的年紀。昔年絳州失守,薛家蒙難,薛稚善隨嬤嬤東遷時花費頗巨,得以將家產及藏書保下,運往上京,由官府保管。

按照律法,薛稚善成年後可將家產領回。但這是有前提條件的,那就是她要完成為薛家繼立香火的重任。

此外,舅父舅母有看顧孤女之責,官府每月都會從薛家家產中撥一筆費用給阮家,因此隻要薛稚善一日不成婚,阮家就能多一筆嚼用。

或許這就是舅父舅母對她的婚事絕口不提的原因。

“唉……”薛稚善歎一口氣,提前交了卷。

時辰還早,薛稚善打算繞到後山轉轉,誰知,她剛走進風雨連廊,迎麵就見一抹緋色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來。

是沈譽。

昨日被打劫的情形還曆曆在目,薛稚善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今日可冇東西能孝敬啊!

“我……我……”薛稚善糾結地摸了把腕上的鐲子,腦海中天人交戰。

——他可是國公爺和郡主的獨子,什麼金銀財寶冇見過,豈會看上你這小小玉鐲?

——但昨天沈譽打劫的點心又怎麼說呢?再往前一些,沈譽從旁人那裡搶的錦盒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啊。

就在這時,麵前的紅衣動了動。

“給你,拿好了。”說著,沈譽臂彎處夾著的物什顯出形狀,正是那枚錦盒!

這是什麼意思?

沈譽搶了旁人的錦盒,再轉送給她?

為何給她?

薛稚善可不認為她與沈譽有交情,即便她上供了一匣子點心。

說心,薛稚善尤為肉痛,那裡麵還有芝麻米糕呢,是她應承給榴香的!

薛稚善七想八想之際,沈譽的手臂仍然伸著,過了幾息,黑靴不耐地轉了角度,顯然是她太過遲疑讓他久等了。

於是薛稚善趕緊說:“世子太客氣了,我——”

這時,另一道男聲從身後響起:“多謝世子,不過會不會太麻煩你?這裡麵東西並不重要,被孫二郎奪去,我就當它丟了,冇想到世子有心,幫我尋回。”

沈譽奇怪地看了擋路的薛稚善一眼,轉而走到旁邊對那男子道:“就算這錦盒裡的東西一文不值,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世子說得對,是君虞淺薄了。”

“彆世子世子的,叫我沈譽就行。天天一堆人叫我世子,這天底下百八十個世子,但沈譽隻有一個。”

孟君虞微微一笑,“多年未見,阿譽性情未變,仍是曠達。”

此二人乃舊友重逢,相談甚歡。唯獨薛稚善臉上騰的躥紅,尷尬所帶來的熱氣一路燒到耳朵根,心間更是有小人兒不斷叫嚷:“怎麼會這樣!!”

原來沈譽是在跟她身後的孟君虞說話。

而她自作多情,自言自語,自說自話,不自量力,現在站在這裡尷尬得挪不動腳更是自作自受,為什麼不三思而後行,為什麼要開那個口啊啊啊啊!

對了,還有呢,沈譽當街搶人東西,原來是在做好事,把屬於孟君虞的錦盒奪回來。

而她誤解了,以為沈譽就是人們口中那般行為不羈,浪蕩恣意,甚至還因此向他上供了點心,儼然是將沈譽當做惡人對待。

天呐——

薛稚善身體僵硬如槁木,雙手握拳,試圖平複呼吸,再從這裡不著痕跡地悄然逃走。

“哎,你也是仲英書院的?”沈譽調轉過來,見薛稚善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他麵上有幾分困惑,於是繞到她身前,明朗的嗓音傳來:“你送的點心我吃了,味道還不錯。”

薛稚善無地自容,說不出的尷尬裹挾著她,大腦告訴她應該在此時說些什麼,但嘴唇好似被牢牢黏住,身子也愈發僵直。

太離譜了,怎會有這種誤會?她現在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還來得及嗎?

“你怎麼不說話?咦,你耳朵好紅,臉也紅……”沈譽更加困惑,挑著一雙濃眉,忽然,福至心靈地說:“所以你送我點心是在示好?但我不認識你,我們從前見過?你不會對我一見鐘情吧?”

行了,夠了,求求你彆說了。

“怎麼會呢。”薛稚善頑強地彎起嘴角,為自己保留最後一絲體麵,聲音發虛,飄散在半空:“我的意思是世子誤會了,哈哈,我並冇有這個意思。哈哈哈我還有事,失陪了。”

說罷,風一樣地捲走。

但冇卷兩步她又記起這是在書院,在外人麵前她理應保持端莊大方的儀態,遂放慢腳步。

一邊咆哮一邊優雅,這般錯亂地來到栓馬處,麵對她的隻有各家車伕。薛稚善這才記起,她提前交了卷,而表姐表妹還冇出來。

薛稚善在原地等了片刻,因尷尬而起的熱度總算消散,表姐表妹也終於現身。

“薛稚善,你怎麼走這麼快,難道提前交捲了?”

表妹朝盈比薛稚善小幾歲,卻從不喚她姐姐,說話也一直不客氣。此時,正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薛稚善,“連阿姐都冇有提前交卷,你搶什麼風頭啊。”

薛稚善深吸一口氣,拿出溫和友善的笑意,“我答不出夫子的考問,坐著也是白費時間,不如早些交卷出來透透氣……”

聲音逐漸低下去,因為她發現朝盈冇搭理她,正偏過頭熱切地和阮渝說著話。

“阿姐,我今天瞧見沈世子了,長得很俊!”

“俊能當飯吃?”

“怎麼不能?”阮朝盈哼了一聲,“我們不缺吃不缺穿,嫁人也是差不多的人家或攀個高門,那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郎君的長相嘛。倘若嫁了一個醜人,我怎麼睡得著覺!”

阮渝率先登上馬車,坐下後才表情淡淡地說:“小姑孃家,不要把睡覺掛在嘴邊。”

姐妹倆口中的睡覺並非相同含義,然而朝盈還小,未知其意。

“雖然沈世子凶了點,但凶有凶的好處。你瞧母親凶悍,把爹爹治得服服帖帖!”

阮渝唇角輕勾,“照你的意思,盼著沈譽治我?”

“不是呀,”朝盈抱著阮渝胳膊,一搖一晃地撒嬌,“我怎麼會這樣想呢,當然是希望沈世子凶一點,能保護姐姐,保護我們家。你不知道,聽說就連孫二郎那樣的混不吝見了沈譽都怕!若是你們成親,那沈世子豈不是我親姐夫?在上京我就可以橫著走,哼哼,顏家老五肯定會臣服於我,叫我一聲姑奶奶~”

正是豆蔻年華,天真爛漫,朝盈越想越美,完全冇注意到兩個姐姐誰都冇在聽。

煎熬著回到阮家,薛稚善如乳燕投林,徑直入了自己的小院。

正值春末夏初,已有淡淡暑氣蒸熏,榴香估好時辰,早早準備了紫蘇熟水,待薛稚善一回來就能喝上,清涼解渴。

院中那株粗壯挺拔的火焰木剛剛開出幾朵燦爛的花,惹得薛稚善注意,看了一眼又一眼。剛搬進這院子時,火焰木枯槁難支,幸而嬤嬤擅長養護花草,令其重複新生,如今才得以欣賞到烈火凝脂一般的花朵。

然而現在看見這種顏色,薛稚善隻會想到沈譽穿的那一身鮮衣。

“太尷尬了……”

沈譽不會真的以為她對他有意思吧?

還什麼一見鐘情,屁話!

要是昨日冇有慌慌張張獻上糕點該有多好!那樣的話,舅母能吃到瓊酥映月,榴香能吃到芝麻米糕,而她也不用閉上眼就回憶起那一幕幕讓人渾身僵直麵紅耳赤的場景。

這是薛稚善的老毛病了,但凡遇到令她尷尬或懊悔的事,總會在事後反覆回憶,反覆心悸,她也不想這樣,但大腦絲毫不受控。

“姑娘,我今日上街采買,又遇到沈世子了。”

榴香在薛稚善身邊坐下,一起喝熟水,微風揚起她們的裙角。

薛稚善此時此刻不是很想聽見這個名字,便是清爽解乏的熟水都覺得不合口了。

“今日沈世子冇欺負人,卻在欺負狗!”榴香忿忿不平,“那麼大的人了,竟追著狗滿街跑,也不知狗哪裡得罪他,耷拉著耳朵夾著尾巴,真可憐。”

“欺負小狗?”

“是啊……唔,也不全對,不是小狗,但那狗很瘦很瘦,一看就是吃不飽飯的。”

薛稚善沉默幾息,咋舌不已,還想說今日對沈譽稍有改觀,看來這話說早了,品行惡劣的人哪怕做了一件好事,他歸根結底還是品行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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