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卒:開局吞噬華雄 第115章 劉備與我
淮安興起後,因劉駿與陶謙日漸交惡,以及因淮安大量吸收各郡縣百姓。
為避免人口大量流失,徐州各處早已嚴禁百姓私自前往淮安。
雖然淮安技術、農具、讓各地收成上漲,但土地不在百姓手上,所以徐州百姓並未因此受惠。
這就導致了大部分百姓依舊貧苦,而劉備似仁義聞名天下,在這個時代倒真的是難得的好官。
至少他沒有盤剝百姓,還鼓勵開荒,救濟百姓。加上他長袖善舞,得當地士族支援,因此在他治下,百姓還能吃得上飯。
整個徐州,除淮安外,唯有劉備治理的小沛相對能安居樂業。
此外,劉備還厚著臉麵前往淮安學習農務,並爭取到了新農具、化肥等物支援。
不得不說,在侍人接物上,就連劉駿也不得不受他的人格魅力影響。
劉備這人,從表麵上,很難找出他的陰暗麵。
當一個大男人當著你的麵為百姓抹眼淚懇求,那種衝擊,相當震撼。
劉駿哪怕內心對他有防備,還是被深深觸動,最終幫了他一把。
劉駿永遠忘不了,當他答應相助時,劉備那副真摯、感激涕零的表情。
如果說一個人能演得那麼真,那這個人不是真善,那他的城府就相當可怕了。
除此之外,就不得不提一下,劉駿與劉備兩人在徐州的聲望。
劉備的名聲,在徐州民間極好,加之他與士紳交好。可以說,從上到下,對他的接受度很高。
而劉駿的名聲則是兩極分化。
一來,他抄沒淮安本地豪族產業,讓各地鄉紳不喜。
二來,淮安瘋狂吸收周邊人口,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三,則是他的淮安帶來了潑天財富。
這就導致鄉紳們對劉駿是又愛又恨。
如今他不裝了,直接動手搶地盤,更是讓他們人人自危。
百姓倒是對劉駿觀感極好。可惜官老爺不許他們遷戶,他們也沒有選擇權。
對大多數百姓而言,劉駿的好遠在天邊。加之士紳有意無意抹黑恐嚇,劉駿的形象在遠離淮安的地方很玄幻。
綜上所述,劉備能成為徐州牧,對大多數人而言,無疑是個好訊息。
所以,有人出來一組織,這些百姓就自發的寫下萬民書跑來了。
劉備呢,他想當徐州牧嗎?
想,又不想。
如果是其他地方,他推辭幾句也就認了。可徐州,前有曹操,後有劉駿,南北各有強敵。
特彆是劉駿。
去過淮安城,他才知道此人有多可怕。
有劉駿在,徐州必定不會是他人的徐州。這條猛虎的胃口會越來越大,到時,一切皆是為他人作嫁衣。
若是取了敘州,劉駿一怒之下,發兵來打,萬事休矣。
「大哥!」
劉備還在糾結,一聲炸雷般的怒吼突然響起。
張飛環眼圓睜,須發皆張,一步搶到劉備身前,蒲扇般的大手揚指陶商、陶應,又轉向門外跪伏的百姓:
「大哥,你看看,你看看他們!你為何不應?再不應,俺老張就替你接了這印。」
關羽一直沉默地站在劉備側後方,此刻,他那雙狹長的眼睛緩緩掃過長街每一張在泥水中寫滿哀求的臉。
終於,一聲沉重悠長的歎息,從關羽口中緩緩吐出。
「大哥,先顧眼前吧。劉仲遠與你我尚有幾分交情,怕不會凡事作絕。」
「唉,此非我所願矣。」
劉備一聲長歎,終於伸出手,無比鄭重地捧起了那方象征著徐州最高權柄的印綬。
淮安侯府,書房內燭火搖曳。
劉駿負手立於窗前,望著庭中淅瀝的夜雨,眉頭緊鎖。
案上,那份關於陶謙病故、臨終將徐州牧之位傳於劉備的急報,顯得格外刺眼。
「劉備……劉玄德……」
他低聲咀嚼著這個名字,語氣不服,
「織席販履,輾轉半生,憑何能得陶謙如此青睞,將這徐州基業拱手相送?就因他那『仁德』之名?」
他實在想不通。
論實力,淮安兵精糧足,工坊林立;
論地盤,他已實際掌控廣陵,扼江淮咽喉;
論聲望,淮安百姓安居樂業,對他更是擁戴有加。
論財富,自他發展商業以來,徐州上下,誰不因此受惠?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似乎都比那個至今尚無穩定根基的劉備更合適接手徐州。
可陶謙與本地士紳為什麼不考慮他?反而厭惡他,還選擇一個外來戶?
沉默良久,他忽然轉頭,看向一直肅立在旁的趙雲。
子龍是最早追隨他的將領之一,為人忠厚公允,更重要的是,他曾在長安與劉備深度接觸過一段時間,對那人應有更深的瞭解。
「子龍,」劉駿開口,「你與我相交日久,亦曾與劉玄德相處過一些時日。在你看來,我與劉玄德相比,究竟如何?」
趙雲似乎沒料到主公會突然問這個,微微一愣,隨即抱拳,沉吟片刻,坦誠答道:
「主公垂詢,雲不敢妄言。劉玄德其人,仁義布於四海,寬厚待人,尤善與士人豪強相交,其私德亦堪稱君子楷模,故能令人傾心相付。」
他頓了頓,抬眼看向劉駿,目光清澈:
「而主公您,胸懷大義,誌在天下,機敏果決遠超常人,更能洞察時弊,創淮安新政,造福萬千黎庶,深得百姓愛戴。此乃雲之肺腑之言。」
劉駿聽明白了。趙雲這話說得委婉,但意思再清楚不過:
劉備擅長搞上層關係,能和豪強士族打成一片,個人品德也無可指摘,所以陶謙、陳登這些人願意支援他。
而自己,走的則是群眾路線,根基在平民百姓,但手段或許沒那麼「君子」,與本地豪強的關係更是緊張。
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不服,半開玩笑地追問:「哦?聽子龍之意,可是覺得吾之私德,遠不及劉玄德?」
此言一出,趙雲剛毅的臉上閃過一絲極其明顯的尷尬,甚至有些無措。
他張了張嘴,似乎難以啟齒,最終還是在劉駿堅持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幾乎是擠牙膏般吐出了幾個詞:
「長安寶庫……蔡……蔡夫人……還……還有張家、廣陵……」
每一個詞都像一記小錘,敲在劉駿的心頭上。
長安寶庫——他夥同呂布等人中飽私囊,分潤董卓遺留下的財富,那可是標準的「趁火打劫」。
蔡夫人——蔡琰當初是被他半強迫帶離中原,來到淮安的,雖日久生情,但手段確非君子所為。
廣陵——更是找了個「剿匪安民」的藉口,行強取豪奪之實,把趙昱趕下了台。
張家就不說了,他們罪有應得。
這幾件事,哪一件擺出來,都和劉備那種「寧天下人負我,我不負天下人」的調調格格不入。
換做劉備,他大概率不會這麼乾,他會選擇更「光明正大」、但也可能更迂迴無效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