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卒：開局吞噬華雄 第134章 錦帆蔽江
劉駿的手指重重敲在廣陵的位置。
「廣陵水師，必須儘快形成戰力。」
徐庶點頭，麵色凝重：「水軍訓練，非一日之功。合格的水手、經驗豐富的艦長極缺。」
劉駿沉吟片刻。
「發榜。遍貼沿江沿海諸縣鄉亭。召募漁戶、船工、乃至精通水性的疍民。
凡有經驗者，一經錄用，厚給糧餉，分賜田宅，安其家小。有才者，不拘出身，可直接擢拔為伍長、隊率。」
「通知趙虎，選拔標準可適當放寬，尤其注重實際操船經驗。讓他貼近實戰，在江上練，於風浪中習。」
「諾。」徐庶躬身領命，快步退出書房安排事宜。
室中獨餘劉駿一人。他負手立於那巨幅輿圖之前。
水軍之建，難矣。
他心中再次歎息。錢糧、工匠、艦船、兵員，千頭萬緒，……更重要的是，將才。
趙虎雖忠勇可靠，陸戰尚可，但水戰一言難儘……
前番巡江，堂堂一郡水師，竟遭一小股水匪戲弄，座艦幾近傾覆。雖趙虎最終擊退賊人，卻暴露其水戰指揮之稚嫩。
「非帥才啊……」劉駿低聲自語，眉頭緊鎖。
恰在此時，親兵統領周猛小跑著闖入：
他麵色凝重，手中緊握一支密封的竹管：「主公，兗州八百裡加急密報至……」
劉駿收斂思緒，驀然轉身：「講。」
周猛迅速驗看火漆，掰開竹管，取出細絹，快速掃過，聲音陡然繃緊：
「曹操於钜野決戰呂布。呂布敗多勝少，損兵折將，據探報，其潰敗已是必然。」
劉駿微微一僵，取過絹布，飛速掃視。
呂布將敗？
曹操用兵，竟犀利至此？
風雲驟變，前所未有的風暴，來了！
「傳令。所有探馬斥候，儘數派出。
重點盯防兗州、豫州方向。曹呂兩軍確切位置、動向、意圖，吾須即刻知道，一絲一毫也不得遺漏。」
「諾。」周猛抱拳厲聲應下，轉身狂奔而出，傳令聲很快在院外響起。
兗州即將分出勝負，而廣陵水域也正悄然發生著劇變。
長江上，江煙浩渺，濁浪排空。
江風吹動著浪濤，拍打著船身。
一支由五艘大船組成的船隊正破浪而行。
為首的旗艦噸位最大，吃水頗深，顯然裝載著重貨。
船頭高懸兩麵大旗：
一麵繡著巨大的「糜」字，表明這是徐州豪商糜氏的商船；
另一麵則是較新的紅底三角旗，上書「淮安商務司」六個大字，標誌著這支船隊享有官府的背景和保護。
糜氏商隊的船隊自廣陵港駛出，正前往吳郡。
押船的淮安水軍隊率陳三，按刀屹立在船頭，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寬闊的江麵。
他原是侯爺親兵，後因水性佳，被選入新成立的水軍當隊率，又因沉穩可靠被派來護航商隊。
隨著廣陵城全麵商業化，眼前這條連線江淮的黃金水道，越發的不太平。
水匪、潰兵，敵方水軍，各方勢力無不想從廣陵商隊身上撕下塊大肥肉來。陳三短短數月曆經大小水戰十餘場。
萬幸廣陵水軍船大，武器犀利，倒也未曾吃虧。直到半個月前，出現一夥水匪，才讓水軍氣勢為之一挫。
錦帆賊甘寧，是廣陵水軍誰也不想碰到的硬茬。
陳三當然也不想遇上他們。但世間事，往往是事與願違，越是不想，事情就越要發生。
正當陳三想起那夥賊人之時，桅杆上的瞭望手突然高聲示警：「隊率，前方水鳥驚飛，似有異常。」
陳三心頭一緊，順著手下所指方向極目遠眺。
隻見上遊水天相接處，數個黑點正快速逼近，速度驚人。
不過片刻，黑點顯形，竟是七八艘快艇，其速如飛，遠勝尋常舟船。
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最大一艘艦船，船帆並非尋常麻布，而是以錦繡製成。
此帆在陽光下流光溢彩，華美卻顯得格外妖異奪目。
「錦帆。是錦帆賊甘寧。」船上的水手和士兵中頓時響起一片驚呼，恐慌迅速蔓延開來。
隨著廣陵港徹底開放，附近水路商船如織，與此同時也吸引來了許多做無本買賣之徒。其中，錦帆賊甘寧，尤為可怕。
之前淮安水軍與之交戰，吃虧不少。就連統領趙虎親自帶大軍伏擊他，也被其戲耍，差點船毀人亡。
到了今時今日，錦帆已成為水軍的夢魘。
對手下士兵的驚慌，陳三十分不滿，當即拔刀出鞘，嘶聲怒吼：
「慌什麼。結陣。弓弩手就位。艨艟上前，保護貨船。發響箭，向沿岸烽燧求援。」
訓練有素的水軍聞令而動，儘管有些慌亂，但依舊執行了命令。
三艘擔任護衛的輕型戰船——艨艟迅速調整風帆，挺身迎向來襲的快艇。
一支響箭帶著尖銳的嘯音射向天空，希望能引起岸上巡防隊伍的注意。
其餘水兵則以腳踏弩上弦，鋒利的箭鏃對準了來襲之敵。
對麵快艇上，甘寧站在船頭，古銅色的肌膚覆著一層水光油亮。
他下身穿著犢鼻褲，腰間掛著一串隨著船隻起伏叮當作響的銅鈴。
望著嚴陣以待的淮安船隊，甘寧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
「喲嗬？有點意思，又來一個新麵孔。兒郎們，亮家夥。跟咱們的新朋友打個招呼。」
錦帆賊眾發出一片呼哨怪叫，紛紛揚起手中的飛鉤、短矛、弓弩。
他們的船隻小巧靈活，在水麵上劃出詭異的弧線，輕易避開了艨艟的正麵攔截，接著如遊魚般切入商船隊中間。
「放箭。」陳三下令。
弩箭呼嘯而出，幾名錦帆賊中箭，但賊人毫不畏怯，反而更凶猛地撲上來。
「床弩，瞄準錦帆船，射。」陳三再令。
呼呼呼，數支巨弩箭帶著火光，擊中甘寧的座艦
可惜這輪床弩剛射破對方的船板，上麵的火油還沒來得及點燃船體，就已被對方用濕厚布撲滅。
由此可見對方經驗豐富，且早已探知淮安水軍的深淺。
而就在這短暫的遠端交鋒間隙，賊船已經貼近了商船。
嗖嗖嗖。
十數鐵爪飛鉤準確地拋上船舷，牢牢將其鉤住。賊人們口中銜著利刃，敏捷地沿著繩索攀爬而上。
陳三想下令讓船體拉開距離已然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