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卒:開局吞噬華雄 第186章 鬥文,絕唱壓曹操
蔡邕琴藝不俗。他一出場,各方名士紛紛點頭,認為此局必是龍爭虎鬥。
荀緄拱手,謙虛道:「伯喈兄麵前,緄不敢言藝,唯請指教。」
「豈敢,老夫久不撫琴,隻怕生疏許多。還望賢達手下留情。」
客套幾句,兩人焚香淨手,於場中置琴案。
荀緄先彈,一曲《高山流水》,技法純熟,意境悠遠,引得滿場讚歎,不愧為大家風範。
輪到蔡邕。他屏息凝神,手指輕撥。
琴音初起,如清泉滴落幽穀,繼而如鬆濤陣陣,忽又轉為金戈鐵馬,殺伐之音隱隱,最後複歸平靜,餘韻悠長,令人心曠神怡,彷彿經曆了一場心靈的洗禮。
一曲終了,滿場寂然。
良久,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與讚歎。
高下立判。即便是曹營一方,也不得不心服口服。
第一局,鬥琴,廣陵勝。
曹操嘴角抽搐了一下。郭嘉眼神微凝。
第二局,鬥棋。
曹操一方,派出的是棋道國手,郭嘉本人。
劉駿一方,徐庶起身,拱手道:「庶,略通弈道,願請教奉孝先生。」
兩人於棋盤前坐定。
黑白棋子落下,無聲廝殺。郭嘉棋風靈動詭譎,常有出其不意之妙手。徐庶則沉穩大氣,佈局嚴謹,步步為營。
雙方皆是頂尖棋手,棋逢對手,殺得難解難分。
觀棋眾人皆屏息凝神,看得如癡如醉。
最終,鏖戰近一個時辰,棋盤填滿,數目之下,竟是平局。
第二局,鬥棋,平。
曹操稍稍鬆了口氣。平局,意味著最後一場鬥詩,將決定他能否挽回一絲顏麵,甚至……理論上還有翻盤的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最後一場——鬥詩上。
曹操心中稍定:論文采,他自認不輸於人,麾下程昱、劉曄等皆善詩文。他甚至想親自上場,狠狠壓一壓劉駿的氣焰。
「這詩賦之題,便以『觀世』為題,如何?」曹操開口道。
劉駿點頭:「可。」
曹操環視麾下,正欲點將。
劉駿卻忽然道:「曹公,前兩陣皆臣下相較。這最後一場詩鬥,不若由你我二人,親自賦詩一首,以定高下,如何?」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曹操更是愕然,隨即心中狂喜。劉駿這是自尋死路。他曹操的詩文,可是聞名於世。劉駿一介武夫,或許通些文墨,但怎能與他相比?
「好!就依仲遠。」曹操生怕劉駿反悔,立刻應下。
他彷彿已經看到自己詩成之後,滿堂喝彩,劉駿灰頭土臉的場麵。
名士們也紛紛交頭接耳,覺得劉駿太過托大。
劉備則暗暗搖頭,覺得劉駿勝券在握,何必多此一舉,送人情也沒必要自曝已短。
賈詡和徐庶對視一眼,卻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莫名的期待。
他們隱約知道,自家主公似乎並非「粗人」。
曹操負手踱步,沉吟片刻,眼中露出悲天憫人之色,朗聲吟誦道:「
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凶。
初期會盟津,乃心在鹹陽。
軍合力不齊,躊躇而雁行。
勢利使人爭,嗣還自相戕。
淮南弟稱號,刻璽於北方。
鎧甲生蟣虱,萬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
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詩成,一股悲涼沉鬱之氣彌漫開來,描繪了亂世之慘狀,抒發了對百姓的同情和自身的抱負。
「好。」
「曹公大才。」
「悲天憫人,實乃佳作。」
台下名士、曹軍文武紛紛擊節讚歎。
曹操麵露得色,這首詩確實是他得意之作。
所有人都看向劉駿,看他如何應對。不少人帶著看好戲的神情。
劉駿麵色平靜,心中暗道:《蒿裡行》,確實是好詩。可惜……
他向前一步,目光掃過全場,緩緩開口,聲音清朗:「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一首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從劉駿口中緩緩吟出。此詩孤篇壓全唐,其意境之開闊、文辭之華美、哲理之深邃,遠超這個時代。
起初,還有人帶著挑剔的目光,但聽著聽著,所有人都沉浸了進去。
那浩瀚春江、皎皎孤月的畫麵彷彿呈現在眼前,那對人生、宇宙的思索叩擊著心靈。
當劉駿吟到最後「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時,全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癡了,醉了。
這……這是何等瑰麗的詩篇?這是人力所能及的嗎?
與這首《春江花月夜》相比,曹操那首《蒿裡行》雖好,卻顯得格局稍遜,更多的是現實的悲慨,而少了這份超然的意境和深邃的哲思。
一個絕望,一個希望。幾乎將兩人的心境,對局勢、對未來的看法、期望顯現了出來。
高下立判。
蔡邕激動得胡須顫抖,喃喃道:「此詩隻應天上有!仲遠……我婿,真乃神人也。」
徐庶、賈詡眼中也爆發出驚人的光彩。
那些名士們半晌纔回過神來,緊接著爆發出遠比剛才更為熱烈和真誠的讚歎。
不知是誰先開始,掌聲、讚歎聲、驚呼聲如同山呼海嘯般爆發開來。
「千古絕唱!此真乃千古絕唱也。」一位白發老名士激動得渾身發抖。
「劉使君大才。吾等拜服。」許多文人名士竟不由自主地向劉駿行禮。
「曠世奇作。」
「聞此詩,三月不知肉味。」
曹操僵在原地,臉上的得意之色早已消失無蹤,隻剩下無比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自負文采,可此刻卻清楚地知道,自己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這首詩,他窮儘一生也寫不出。
不是才華,而是心境。
在內心深處,他對現實,對大漢是絕望的。而劉仲遠,似乎心向光明。
曹操實在難以明白,自己出身高貴,依舊感到現世壓抑絕望。為什麼劉駿小卒出身,見慣生死,還能心懷希望?
這簡直不可能,天底下哪有心態如此好的人?
劉駿看著沉思的曹操,微微一笑,淡淡道:「孟德,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