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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卒:開局吞噬華雄 第192章 c,文遠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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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順如一尊雕像,屹立於點將台上。

他用冷酷的目光,緩緩掃視著下方操演的軍陣。

這批「新兵」皆是優中選優的健勇,其中混編了部分陷陣營老卒。

他們身著特製的玄色重甲,手持加長的矛戟,腰佩短刃,正在烈日下揮汗如雨。

「變陣!」高順一聲令下,軍陣應聲而動。

隻見軍士步伐鏗鏘,甲葉碰撞間,發出沉悶而富有節奏的聲響。

陷陣營的訓練量遠超常軍,陣型變換更是嚴苛到極致。

一名年輕士卒動作稍慢了半拍,立刻被一旁的教官厲聲喝出佇列,當眾施以鞭刑。

鞭刑早在劉駿的軍隊裡被淘汰,故此,所謂刑罰也是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捱了兩下不輕不重的鞭子,那名士卒麵紅耳赤,回隊更加賣力苦練。

這一千人皆是軍中翹楚,自有傲氣,因此視受鞭刑為恥辱。

幾個月來,高順成功將陷阱營的極端榮譽感,植入了這支隊伍的靈魂之中。

此刻,它已經不再是一支普通的軍隊,而是一支有了軍魂的軍隊。

劉駿的其他軍隊大多數也樹立了各自的軍魂,但他們更溫和。而陷阱營不同,這是一支視死如歸的凶悍軍隊。

它們驕傲,悍勇,有信念。

這種信念並非為了大義,更多的是為了主君。

校場外。

劉駿與趙雲悄無聲息地來到高台邊駐足觀望。

隻見全場肅然,令人心悸的凶悍之氣,撲麵而來。

「伯平練兵,已得其中三昧。」趙雲微微頷首,眼中不乏讚賞。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這支軍隊正在凝聚的那種煞氣,那是唯有絕對紀律與艱苦磨礪才能淬煉出的精魂。

劉駿同樣很滿意。

在這支軍隊身上,他看到了近代誌願軍的意誌與春秋時代那些「士」的身影。

高順真乃神人也,竟然能塑造出一支有血有肉,敢為主君死戰的「敢死隊」。

見此神效,劉駿心裡下定了決心。

「確是一支虎狼之師。」他滿意點頭,邁步上前,「伯平。」

高順聞聲轉身,抱拳:「主公。」

「辛苦了,進展如何?」

「尚需三月,可堪一戰。」高順的回答依舊簡潔。

「新裝備,用得可還順手?」

「甲堅刃利,遠勝以往。」高順頓了一下,補充道,「順,代將士們謝過主公。」

「伯平做得極好!」劉駿拍了拍他那覆著鐵甲的堅實肩膀,語氣轉為鄭重:

「但有一點,你需謹記:我要的,不是隻能陷陣一次、有去無回的死士。我要的,是一支能不斷克敵製勝,最終活著享受榮耀與封賞的無敵鐵軍!」

高順沉默片刻,那古井無波的眼中,似乎有微光一閃而逝。

他再次抱拳,聲音低沉了些許:「順,明白了。」

「甚好。」略作停頓,劉駿繼續道:「伯平,我欲將重甲營托付於你,改製為陷陣銳士!你去挑人,去弱留強,補足五百人。」

重甲營乃廣陵最強步兵,曾大放異彩,那恐怖的陌刀,更是讓人印象深刻。

之前高順挑人,劉駿都捨不得給出重甲營士卒。直到見到他煉兵確實無眾不同,卓有成效,方纔動了改製的想法。

高順大喜,連忙應下:「遵命,主公。」

「彆光顧高興,」劉駿道:「還是那句話,你不僅要將他們練成天下最鋒利的刀,更要教會他們,如何從屍山血海中活著回來!」

「諾!」

與此同時,政務司衙署偏院內。

陳宮獨坐窗下,就著午後天光,仔細閱讀最新一期的《淮安旬報》。

報上刊載了清丈土地的詳細政令解讀,另有一篇專論,闡發「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道理。

他緩緩放下報紙,掩卷長歎。

恰逢徐庶拿著幾份文書步入,聞聲笑問:「公台何故歎息?可是覺得此文離經叛道,驚世駭俗?」

陳宮搖頭:「非也。此論高屋建瓴,足以振聾發聵。隻是知行合一,千難萬難。

昔日我輔佐奉先,亦曾想滌蕩濁流,澄清玉宇,奈何終究……唉。」

一聲充滿無奈與追悔的歎息,在話語末尾拉長。

徐庶在他對麵安然坐下:

「主公曾言,不破不立,大破大立。舊製積弊已深,非以雷霆手段,難見成效。」

他語氣平靜,淡然道「改革必有陣痛,然利在千秋。士族怨謗,早在預料之中,不足為慮。」

陳宮沉吟片刻,麵露憂色:「隻是賈文和所言,是否過於酷烈?絕戶之策,實在有傷天和。」

「沉屙需用猛藥,亂世當行重典。」

徐庶目光清明,「主公心中自有良秤。該打該拉,早有計算,亂不了。」

「需得小心纔是,萬一失控,令天下士族惶恐,隻怕王莽舊事重演。」

徐庶撫了撫須,笑問:「莫非在公台眼中,主公與王莽一般無謀?」

「這……」

回想起淮安及廣陵各地情況,陳宮搖頭。

主公改革雖激進,但步步為營,並沒有急躁。

最重要的是,他極善於利用輿論。自始至終,所做所為都站在道德與法律高地上。

所有人都明白他在排除異己,但沒人能挑出他的錯來。這就是主公與王莽最大的差彆。

默然良久,陳宮方緩緩道:

「觀廣陵氣象,兵精糧足,政令新奇務實,確是亂世中一片難得的淨土。隻是不知,這片淨土能在群狼環伺之中,屹立多久?」

「但儘人事,各憑天命。」

徐庶微微一笑,轉換話題,問道:「先生身負王佐之才,難道就甘願終日空對窗欞,蹉跎歲月?」

陳宮疑惑的看著他。卻見徐庶將手中一份文書遞了過去,「主公欲請先生出掌東海郡政務,兼及琅琊。」

陳宮接過一看,赫然是自己的任命文書,不由大驚:「主公命我主政東海、琅琊二郡?」

「然也,」徐庶笑道,「主公常言,陳公台乃國士之才,豈可長久投閒置散?」

陳宮拱手謙辭:「宮乃敗軍歸附之臣,安敢當此重任?」

「公台,」徐庶直視他的雙眼,鄭重說道:「東海、琅琊兩郡,豪強林立,盤根錯節。新政推行,步步維艱。主公隻問一句——汝,敢領命否?」

陳宮聞言,深吸一口氣,脊背驟然挺直,眼中重新燃起許久未見的光彩,沉聲道:「蒙主公不棄,委以重任!宮——有何不敢!」

「善。主公如願矣,彩!」

陳宮一怔,心中不由想起一些所謂「劉曹爭賢」的流言,頓時莞爾。

午後,軍議堂內,氣氛肅穆。

劉駿召集麾下文武,商討袁曹動向。

張遼坐於武將序列,位次僅在趙雲、黃忠之後。

他聽著徐庶、賈詡分析推演局勢,心思卻不免有些飄遠。

平心而論,這些時日,劉駿待他可謂極厚,富貴、權力、信任皆不吝給予。

可他內心深處,總橫亙著一絲隔閡,那是源於舊主與新恩之間的複雜情愫。

好在這種微妙感,很快被打破。

不久前,舊主之女親至,當著眾人麵,剖明心跡,言及舊主托付之情。

此一番披肝瀝膽的敘述,將新主與他人舊部這層關係驟然變得微妙。

在張遼等人看來:

舊主之女嫁與新主,如此一來,眼前的新主,便成了舊主的婿郎——女婿半個兒——子繼父業,倒也說得過去。

隻是這其中的關係糾葛,繞得張遼心頭紛亂……

好似,奉先與主公稱兄道弟來著……

「文遠。」劉駿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張遼驟然回神,抬眼望去:「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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