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卒:開局吞噬華雄 第4章 以刀斬箭
劉駿充耳不聞。
精神力掃過前方那片區域。
一具穿著皮甲的屍體旁,赫然躺著一把完好的步弓和一壺插著十幾支羽箭的箭囊。
機會!
他躲著稀稀拉拉的箭矢,連滾帶爬衝到那屍體旁,一把抄起地上的步弓和箭壺,動作麻利地背在身上。
手指觸碰到弓身的,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彷彿這冰冷的武器已是他手臂的延伸。
他迅速拔出一支箭,搭在弦上。
動作流暢自然,毫無滯澀,甚至有種行雲流水般的韻律感。
冰冷的弓身和粗糙的弓弦貼合在指掌間,無比熨帖。
深吸一口氣,精神力不再僅僅用於預警,而是向城頭方向延伸、凝聚。
三十步的極限距離,城牆垛口後的景象依舊模糊。但足夠了!
他的「視線」牢牢鎖定了一個剛從垛口探出半個身子、正張弓搭箭的弓箭手。
那弓箭手的動作,箭矢指向的方位……在劉駿的精神力捕捉下,纖毫畢現。
開弓!
嘣!
弓弦震響,羽箭離弦。
城頭垛口處,那個探身放箭的弓箭手身體一僵,隨即軟軟地癱倒下去,一支羽箭精準地釘穿了他的脖頸。
中了!
劉駿心臟狂跳,血液奔湧。
想脫離敢死隊,就得有價值。而戰場殺敵,就是體現價值的最佳時機。
來不及體會這初次殺人的感覺,他再次抽箭、搭弦。精神力瘋狂外放,捕捉著城頭每一個暴露出的目標。
嘣!嘣!嘣!
弓弦接連震響。
隨著敵軍射手被擊殺,一枚枚白色靈魂碎片被劉駿捕獲吸收。
積少成多,他的箭術在飛速上漲。
他不再追求隱蔽,而是半蹲在一處相對凸起的土堆後,箭矢連珠般射出。
每一箭都刁鑽狠辣,灌注了從靈魂碎片中得來的射擊精髓,更在精神力的指引下,直取城頭守軍暴露出的要害。
垛口後一個探身投石的士兵,被一箭貫入眼窩,慘叫著栽下城頭。
一個揮舞令旗的小頭目,胸口爆開血花,旗幟脫手。
一個正給弩機上弦的弩手,咽喉中箭,撲倒在弩機上。
箭無虛發。
「好箭法!」遠處聯軍陣中,響起幾聲壓抑不住的喝彩。
高踞土台之上的各路諸侯,也被那處不斷射出致命箭矢的土堆吸引住目光。
「那是何人?」袁紹眯起眼,指著劉駿的方向。
「看甲冑,似是填壕隊的小卒……」旁邊一個文士模樣的幕僚遲疑道。
「小卒?」曹操狹長的眼中精光一閃,捋著短須,「此等箭術,當為百夫長!」
城頭的守軍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巨大的威脅。
一陣騷動後,守軍紛紛退縮,箭矢為之一停。
填壕隊趁機飛速丟下泥袋,瘋亂往回跑。
劉駿掃視著城頭,突然,一股猶如實質的殺意,死死鎖定了他。
劉駿渾身汗毛倒豎。
精神力感知中,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現在垛口。
此人身披玄甲,手持一張巨大的鐵胎弓,一雙豹眼隔著遙遠的距離,精準地將他鎖定。
是華雄!
沒有任何言語。
華雄張弓搭箭,那鐵胎弓被他拉成滿月。
一支比尋常箭矢粗長一倍、簇呈三棱透甲錐形的重箭,閃爍著致命的寒芒,遙遙指向劉駿。
嗡!
弓弦發出沉悶如牛筋崩斷的巨響。
箭出!
這一箭,快!準!狠!
在劉駿的精神力感知中,那箭矢撕裂空氣,竟隱隱帶出一道扭曲的透明軌跡。
速度快到精神力都幾乎捕捉不及。
太快了!躲不開!根本躲不開!
劉駿瞳孔劇縮,求生的本能壓倒一切。
他根本來不及思考,右手已閃電般探向腰間那柄豁了口的環首刀。
全部的精神力以近乎自毀的狂暴姿態,瘋狂地壓縮、凝聚、灌注到握刀的右臂。
同時,吸收來的那些基礎刀術碎片、槍術的發力技巧、甚至箭術的爆發力,在這一刻被強行糅合在一起。
腎上腺素瘋狂燃燒,奇跡出現了。
抽刀!反手!用儘全身力量,以刀作鞭,由下向上,迎著那已近在咫尺的死亡箭矢,狠狠反撩而去。
動作彆扭,卻凝聚了他此刻所有的力量、技巧和精神。
鏘——!!!
刺耳的金鐵交鳴聲猛然響起。
豁了口的環首刀刀身,精準無比地劈砍在重箭的三棱箭簇側麵,一股巨力順著刀身狂湧而來。
劉駿隻覺得右臂劇震,虎口崩裂,鮮血淋漓。
環首刀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那本就存在的豁口驟然擴大,刀刃幾乎被撞彎。
但,那支蘊含華雄恐怖膂力、足以洞穿重甲的重箭,竟真的被這搏命般的反手一刀,硬生生劈得向上歪斜了數寸。
嗚——!
重箭擦著劉駿的頭皮呼嘯而過,勁風颳得他臉頰生疼,最終狠狠紮進他身後幾步遠的泥地裡,箭尾兀自劇烈嗡鳴。
震驚!
一早關注到這個小兵的眾諸侯,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持刀立在土堆後的單薄身影。
聯軍陣中,無數道目光,震驚、駭然、難以置信,齊刷刷地聚焦在劉駿身上。
城頭垛口後,華雄臉上的輕蔑和殘忍凝固,那雙豹眼第一次瞪得滾圓。
六石強弓射出的箭快如閃電,世上竟然有人能劈中?
他死死盯著劉駿,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怪物。
劉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剛癒合的傷疤,帶來一陣鈍痛。
右臂痠麻得失去了知覺,虎口撕裂的傷口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溫熱的血順著刀柄往下淌,滴落在泥濘裡。
但他還活著。
他緩緩抬起頭,布滿血汙和汗水的臉上,沾著泥土和碎草。
那雙眼睛越過混亂的戰場,穿過彌漫的煙塵,直直地對上了城頭垛口後華雄那雙震驚、暴怒、又難以置信的眼睛。
劉駿咧開嘴,粘著泥汙的牙齒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抬起還能動的左手,對著城頭方向,緩緩地、極其挑釁地,比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無聲的囂張,在戰場上,宛如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