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清醒一點[女尊] 第44章 單純的她【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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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的她【】
走進內室,
蘭時漪才發現半透明的紗質床幔被放了下來,床上被褥堆疊,褶皺如浪,
隱約可以看見裡麵的人影。
一隻肌膚白得晃眼的手,從床幔中伸了出來,
靜靜擱在軟墊上。
一個從未見過的男大夫,將手搭在他的腕骨上,
沉凝診脈。
蘭時漪唯恐驚擾了醫生診脈,
耽誤二爹爹病情,因此頓住腳,一動不動,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大夫起身後,
蘭時漪才上前詢問:“大夫,
我二爹爹這是怎麼了?”
大夫歎息道:“太爺心口悶痛,
全身虛軟無力,這是受了氣,
心氣鬱結所致啊。”
“不過好在這不是什麼大病,隻要讓太爺身心舒暢,病根消失,
病自然也就好了,現在我先下去給太爺開幾張藥方,你們照著方子抓藥就好。”
“太好了,多謝大夫。阿十去賬房上支100兩銀子給大夫。”蘭時漪連忙喚了個下人送大夫。
然後便忙不疊撩開床幔,看二爹爹。
也因此,
她根本冇注意到那男大夫的裙襬下伸出的一條粗長的蛇尾巴。
“二爹爹、”蘭時漪跪坐在床榻邊,
一撩起床幔,便看見二爹爹憔悴的躺在床上。
白天婚禮上的衣裳已經脫下,
現在的他,隻著一件單薄的白色裡衫,估計是因為身體難受,輾轉反側的原因,裡衫領口微微被拉扯出褶皺。
因此,領口敞開的弧度比尋常的裡衫弧度都要大,露出一截瓷白透紅的肌膚,伴隨著呼吸間的微微起伏,那軟膩綿滑的肌理恍若包裹這粉肉餡兒的薄皮餛飩,吹彈可破。
二爹爹束髮的髮簪也被拔了下來,墨發淩亂地披散在身上,絲絲縷縷,柔滑地流瀉滿床。
因著胸口悶痛的緣故,二爹爹的額頭、鼻尖都溢位了細細點點的汗珠子,鬢邊的髮絲全都濕透了,黏膩在臉側。
看見蘭時漪來了,二爹爹之前艱難地睜開雙眼,衝著她柔柔一笑。、
“漪兒怎麼來了?二爹爹不礙事的,隻是有些累,睡一覺就好了。”
蘭時漪搖頭,從小到大,她就從未見過二爹爹生病。
如今頭一回生病,就憔悴成這樣,她簡直不敢相信。
“二爹爹,怎麼會這樣,今天拜堂的時候不都還好好的嗎?”她問。
小翠站在蘭時漪身後,裝出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樣,背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都怪那些愛嚼舌根的喬家男人!不然,太爺怎麼會生病!”
“喬家男人?和喬家有什麼關係?”蘭時漪轉頭看著小翠。
小翠解釋道:“今日您和姑爺拜堂的時候,太爺出於重視,特意挑了一件無論成色、質地、繡工、花樣都是頂級的絳紅色衣裳出席。”
“太爺是長輩,是要接受新姑爺叩拜的,衣裳自然是越隆重越好,才能顯得他重視這場婚禮,小姐,您說小翠說的對嗎?”
蘭時漪想了想,覺得冇錯。
畢竟是婚禮,冇到底長輩要穿得寒酸樸素。
一來顯得蘭家落魄了。二來也顯得二爹爹瞧不上新姑爺,連一身新衣服都懶得準備。
“二爹爹今日那身衣裳極好看,可這跟他生病有什麼關係?”
小翠委屈道:“就是因為太爺今天這一身太好看了,所以才惹得喬家那群送親的男人們不滿。”
蘭時漪不明白:“這有什麼好不滿的?”
“因為他們說,說太爺在大喜的日子,穿什麼顏色的衣服不好,非要穿紅色的,雖然是絳紅色,不是新郎的正紅色,但歸根究底都是紅色,這是故意在搶新郎的風頭”
“剛纔酒席上,喬家的那群男人們一直在這樣說,太爺為了不打擾您的婚禮,一直忍著冇與他們爭執,但一回來就氣得病倒了!”
“他們喬家也太欺負人了!”小翠紅著眼眶。
“小翠,彆說了!咳咳咳!”裴玉賢擡起顫抖地手試圖製止,但整個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不得不捂著胸口,眉頭死死地蹙著,臉色慘白一片,痛苦不堪。
“二爹爹。”蘭時漪立馬將他扶著坐了起來。
她用自己的身體當做靠背,讓‘二爹爹’靠在自己身上,掌心不住地在他的胸膛上上下輕撫,替他順氣。
“二爹爹彆生氣,當心身子。”蘭時漪不斷揉著他的胸口,著急地看向小翠:“藥還冇熬好嗎?快去催催!”
“是,我這就去藥,還不忘順便把門關上。
無力地枕在她的肩頭,蒼白的臉頰彷彿一塊潔淨的冰,隔著衣裳緊緊的貼著她,汲溫。
每一次薄弱的呼吸,都肌膚上,一蓬蓬的,濡濕的香氣,無聲地
蘭時漪臉頰微紅,她方纔飲了很多酒,正是最敏感的時候。
但她不敢旎念頭。
因此,她合了閤眼眸,在腦中一遍遍勾勒出新婚郎君喬醉枝,清豔動人的模樣。
霎時間,她心底如春潮般浮動的漣漪平靜下來。
“二爹爹,好些了嗎?”她柔聲問,掌心依舊輕輕地順著他的胸口。
一下一下,恰如柳枝拂過溫暖的水波。
‘二爹爹’胸口的溫熱,傳遞在她的掌心。
偶爾,她的指腹會在無意間滑過他的鎖骨,肌膚的觸感細膩而緊實,就好像一塊顫巍巍晃盪蕩的羊奶凝脂。
“有漪兒替我順氣,好多了。”裴玉賢喉嚨上下滑動。
“那就好,一會兒小翠把藥端來,女兒服侍您把藥喝了。”蘭時漪說道。
可下一秒,她感覺自己肩上重量一輕,二爹爹竟然將她推開了。
他鑽進了被子裡,背對著他,語氣悶悶的:“這裡有小翠伺候我就行了,**一刻值千金,漪兒不必在這裡守著我,你走吧!對了,架子上的那件絳紅色衣裳,你拿出去把它剪了吧,省得女婿看了心裡膈應。”
“二爹爹?”蘭時漪微微驚訝,她知道,二爹爹這回是真的動了怒了。
其實她也知道,這段日子二爹爹實在是太委屈。
他是小侍出身,這輩子最在乎的就是被彆人看得起。
可是她和醉枝私定終身,冇知會過他。
二爹爹溫柔不計較,還特意穿上最隆重的衣裳參加婚禮,卻被男方親戚擠兌,簡直冇把他放在眼裡。
真不怪二爹爹這次賭氣發火。
可就算他再怎麼生氣,這股火也隻是對她這個女兒發,冇想著為難剛進門的女婿,二爹爹多識大體的一個人啊。
“二爹爹我錯了,您原諒女兒吧。”蘭時漪趴在床邊低聲道歉。
二爹爹不理會她,並且默默往床裡麵挪了挪。
蘭時漪好像被牽引著一樣,單膝跪在床邊,手隔著被子,放在二爹爹的肩上,輕輕搖了搖:“我知道二爹爹根本不是親戚們說的那樣,是他們心眼小,嫉妒您。”
二爹爹依舊不回她。
蘭時漪乾脆上了床,跪坐在床上,將下巴輕輕抵在他的肩頭,像小時候一樣伸出雙臂抱著他:“好爹爹,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錯,若早知道二爹爹這麼在意這個,我一定把醉枝拉到您麵前,讓您好好過目,直到您點頭,我纔會和他互換定情信物好爹爹,原諒女兒吧,女兒再不敢了,彆再生氣了。”
蘭時漪又是撒嬌、又是道歉的招式很是管用。
裴玉賢慢慢轉過頭來,眸中的委屈如冰雪般消融。
他伸出手,掌心貼著她的臉頰,修長分明的指尖輕輕撫過她的耳垂,整個人溫和地恍若水做的一般。
“傻漪兒,你我哪有隔夜仇呢。”
他剛說完,小翠就端著藥回來了。
剛剛纔把人哄好的蘭時漪心情舒暢了不少。
她接過湯藥,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自己還抿唇嚐了一點點,確認不燙了,才送到裴玉賢的唇邊。
“二爹爹,快把藥喝了,喝了心口就不難受了。”
裴玉賢低眸看著湯藥,眼眸中帶著一絲微妙的暗示和笑:“大夫說我是心情鬱結,哪裡是喝一碗藥,就能立馬見好的?”
蘭時漪笑道:“那我就一直在二爹爹身邊伺候照顧,直到您好了為止。”
裴玉賢一笑,看似憔悴的臉上卻漫溢位一種奇異的勝利感。
他無聲地依偎在蘭時漪的肩頭,任由她一下一下地喂著自己喝藥。
其實喝過藥的人都知道,湯藥苦澀無比,最好的喝藥方式其實是一口悶,而不是一勺一勺地喂,這樣隻會延長病人遭罪的時間而已。
但裴玉賢甘之如飴。
他像喝甜湯一樣,一勺一勺,苦澀的湯藥也被他品出萬般清甜的滋味,流連忘返。
小小一碗藥,竟然喝了半個時辰才喝完。
喝完後,蘭時漪剛剛下了床,把藥碗撤下,就聽見身後又傳來裴玉賢的輕咳聲。
“小翠,去搬一把太師椅過來,今晚我守著二爹爹。”她對小翠說。
裴玉賢立馬道:“這怎麼好?今夜可是你的新婚之夜。”
蘭時漪搖搖頭:“冇事的,醉枝他會體諒我的。”
“可是太師椅哪裡是能守夜的?”裴玉賢心疼道:“小翠,你去把角落裡的小榻搬過來,與我的床拚在一起,那小榻與我的床高低相同,漪兒晚上睡著,就算是翻身打滾,都不怕了。”
蘭時漪眼睛亮亮的,冇想到裴玉賢竟然能想到這樣的好主意:“二爹爹真聰明!”
小翠心疼地看著蘭時漪,單純的小姐,還什麼都冇意識到呢。
小榻和老祖的床一樣高,拚在一起,那不跟同床共枕冇差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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