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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道侶、魔頭全想攻略我【重生】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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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與寂靜包裹上來,將外界的一切窺探和喧囂短暫隔絕。

鬱行初背靠著冰冷粗糙的石門,劇烈的心跳聲在耳膜裡咚咚撞擊,幾乎要蓋過識海裡那陰魂不散的魔音。

殷玄燼……不,現在他是無生淵的那位魔主,聲名足以令仙門眾人頭疼的存在。他的傳訊,帶著那壺虛無縹緲的“千年醉”,像一道無形的鎖鏈,再次纏上了鬱行初的腳踝,要將他拖回那萬劫不複的宿命。

“……小仙君?怎地不回話?莫非是害羞了?”那聲音低啞含笑,不依不饒。

鬱行初猛地咬住下唇,直至嘗到一絲血腥味。疼痛讓他混亂的思緒清晰了半分。

他不能回應,絕不能給出一絲一毫的反饋。任何一點漣漪,都可能被那魔頭解讀為欲拒還迎的訊號,從而引來更瘋狂的糾纏。

他強迫自己忽略那聲音,將全部心神沉入體內。

靈力微弱,但純淨。這具身體尚且年輕,經脈暢通無垢,遠非後來被各種丹藥和雜駁氣息汙染堵塞的模樣。前世他貪圖捷徑,或為討某人歡心,或為快速提升實力,服用了太多來路不明的“靈丹妙藥”,又與多人靈力交融,早已埋下禍根。

如今,一切都來得及。

他摒棄所有雜念,依照凝輝宗最基礎卻也最正宗的心法,開始引導那稀薄的靈力在經脈中緩緩運轉。一週天,兩周天……動作生澀,甚至因為魂體尚未完全契合而時有滯礙,但他心無旁騖,一遍遍嘗試,汗水浸濕了額發,他也毫不在意。

識海中的魔音又響了幾次,帶著些許疑惑和逐漸失去耐心的慵懶,見他始終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終於暫時沉寂下去。

鬱行初不敢鬆懈,他知道那魔頭絕不會輕易放棄。

接下來的日子,鬱行初將自己活成了一口枯井,一塊頑石。

他不再去後崖練劍,而是尋了處更偏僻、幾乎無人踏足的廢棄演武場,對著斑駁的石壁反複揮劍,隻練最基礎的動作,直至手臂酸軟擡不起來。

雲澈來找過他幾次。少年似乎消化了那日的委屈,依舊帶著燦爛的笑臉,捧著新煉製的丹藥或靈果,小心翼翼地敲他的洞府門。

“行初師兄,你看,我新煉的潤脈丹,對你修行肯定有好處的!”

“師兄,後山的朱果熟了,我摘了最紅的給你!”

“師兄,你開開門呀,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我跟你道歉……”

鬱行初每次都屏住呼吸,躲在禁製之後,聽著門外少年從期待到失落,最終默默離開的腳步聲。他背靠著門,一遍遍在心裡道歉,也一遍遍告誡自己:心軟一次,便是害他一次。遠離他,纔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至於掌門晏離……鬱行初更是避如蛇蠍,這位清冷又俊美的師尊簡直就是撩人不自知的存在,完全不懂分寸二字,赤誠過了頭,才給了上一世的自己貪戀師尊的機會,摘下這朵高嶺之花。

宗門大課,鬱行初縮在最角落,低頭凝神,絕不與那道清冷的目光有任何交彙。偶爾晏離巡視弟子修行,衣袂飄飛間冰雪氣息掠過,鬱行初便如臨大敵,全身肌肉緊繃,將頭埋得更低,心中清心訣念得飛快。

他甚至主動接取了許多無人願做的宗門雜務——清掃藏經閣,照料藥園,去遠離主峰的礦脈監督雜役弟子采礦……枯燥,耗時,毫無益處,但能最大限度地減少與那幾位接觸的可能。

同門間開始流傳鬱行初師兄似乎變了個人。變得沉默寡言,不近人情,甚至有些……孤僻古怪。以往那個笑容明媚、會溫柔指導師弟師妹、甚至會與交好同門偷溜下山喝酒的鬱行初,彷彿一夜之間消失了。

鬱行初對這一切充耳不聞,他們懂什麼?自己可是死過一次的人,他們又沒死過!?

他白日做著雜務,夜間便瘋狂修煉。他的靈根本就至純至陽,前世懶怠沉迷美色才耽誤了修行,如今用時間與汗水來彌補,每一個周天運轉,每一次揮劍練習,都投入十二分的心神。

效果是顯著的。他的根基正在被一點點夯實,靈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實起來。這種純粹依靠自身苦修得來的進益,帶來的踏實感,是前世依靠丹藥與人“雙修”快速提升時從未有過的。

他甚至在那廢棄的演武場石壁上,用劍氣刻下了一個巨大的、歪歪扭扭的字:

“斷!”

斷情,斷欲,斷一切妄念糾纏。唯道永恒。

這日,他正在藥園低頭給一株清心草除草,一名執事弟子匆匆尋來。

“鬱師兄,可找到你了!掌門有令,命你即刻前往凝輝殿。”

鬱行初拔草的動作一頓,心猛地沉了下去。

晏離……找他?

為何?他自重生以來,已極力規避,從未有過任何出格之舉,更未再像前世那般試圖去接近、撩撥那人分毫。

難道……還是避不開嗎?

他壓下心頭翻湧的不安,放下工具,麵無表情地應道:“知道了。”

前往凝輝殿的路,每一步都帶著對未知的忐忑。

殿內空曠清冷,一如它的主人。

晏離負手立於殿中,背對著他,雪白的掌門服飾襯得他身姿如孤峰雪鬆,周身散發著難以接近的威壓與寒寂。

鬱行初垂首,恭敬行禮:“弟子鬱行初,拜見掌門師尊。”聲音平穩,聽不出波瀾。

晏離緩緩轉過身,那雙琉璃般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清冷,淡漠,似乎與看殿內任何一件器物並無不同。但鬱行初卻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彷彿自己從裡到外都被看了個透徹。

“近日,你似在刻意避嫌。”晏離開口,聲音如碎玉敲冰,聽不出情緒。

鬱行初心頭一緊,穩住心神,答道:“弟子不敢。隻是深感自身修為淺薄,資質愚鈍,唯恐辜負掌門與宗門期望,故而勤加修煉,不敢有絲毫懈怠。”

“是麼。”晏離的語氣平淡無波,“勤修是好事。但修行非是閉門造車,更非一味做這些雜役虛耗光陰。”

他頓了頓,目光似乎掃過鬱行初因連日勞作和苦修而略顯清瘦的手背。

“三日後,宗門將派遣弟子前往‘黑風洞’剿滅一窩近期滋擾附近村落的三尾妖狐。此次由你帶隊。”

鬱行初猛地擡頭,眼中閃過難以置信。

黑風洞?三尾妖狐?這任務前世也有,但帶隊的是另一位資曆更深的師叔一輩!他當時隻是隨行弟子之一!而且……就是在那次他受了傷,被殷玄燼所救,兩個人還玩了一次雙修。

“師尊,弟子修為低微,恐難當此重任!是否……”他急忙想要推拒。帶隊意味著責任,意味著接觸,意味著變數!

晏離打斷了他,語氣不容置疑:“修為不足,更需曆練。此事已定,無需多言。”

他的目光在鬱行初蒼白的臉上停留了一瞬,複又轉身,望向殿外雲海,“下去準備吧。”

“……是。”鬱行初所有推拒的話都被堵了回去,他看著晏離冷硬的背影,心中一片冰涼。

他躬身退下,腳步沉重,剛走出凝輝殿不遠,懷中一枚冰涼貼身的玉符突然毫無征兆地發起熱來。

是那枚無生淵的傳訊玉符!

鬱行初臉色驟變,迅速閃入一旁僻靜的竹林深處。

玉符中,那魔主殷玄燼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是那般慵懶帶笑,卻透著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和……瞭然:“嘖,小行初這是接了新差事?黑風洞……名字不甚雅緻,風景倒也彆致。正好,本座近日得閒,或許……可以去看看你?”

玉符在掌心滾燙,殷玄燼那慵懶帶笑的聲音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著鬱行初的神經。

去看?怎麼看?無生淵魔主親臨凝輝宗地界?隻為看他?這瘋子!

鬱行初指尖冰涼,幾乎要將那玉符捏碎。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翻湧的驚懼和厭惡,毫不猶豫地切斷了與玉符的神識聯係,那魔音戛然而止。

但這還不夠。

這玉符就是個禍根,隻要帶在身邊,就永遠是個定時炸彈。他不能再讓這東西有一絲一毫影響自己的可能。

他跑著回到自己那僻靜的山洞,在最角落的牆壁上,用劍氣飛快地鑿出一個深洞。將那枚依舊殘留著些許溫熱和魔氣的玉符狠狠塞了進去,接連打了三道封印禁製,一道隔絕氣息,一道隔絕神識探查,最後一道是簡單的物理禁錮。

做完這一切,他才靠著冰冷的石壁緩緩滑坐下來,額際滲出細密的冷汗。

暫時……安全了。

至少,殷玄燼短時間內應該無法再輕易騷擾到他。至於那魔頭說的“去看看”,鬱行初隻希望那是句戲言。

他剛緩過一口氣,洞府外就傳來了熟悉又急促的腳步聲。

“師兄!行初師兄你開開門!”是雲澈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急和哭腔。

鬱行初閉了閉眼,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上。他不想開,一點也不想。

“師兄!我聽說你要帶隊去黑風洞了!帶我一起去吧!我丹藥都準備好了,療傷的、恢複靈力的、解毒的都有!我絕對不會拖後腿的!”雲澈在外麵拍著石門,聲音裡充滿了懇求。

鬱行初攥緊了拳,他知道雲澈是好意,這少年煉丹的天賦極高,有他同行,隊伍的安全的確會多一分保障。若是前世,他大概會笑著揉揉少年的頭,爽快答應,甚至可能還會逗他幾句。

但現在不行。

黑風洞本身就有未知變數,暗處還可能藏著一個不知道會什麼時候、以何種方式出現的殷玄燼。他自顧不暇,如何能再分心護住雲澈?讓他跟著,纔是真正將他置於險地。

他必須狠下心。

鬱行初站起身,走到石門前,卻沒有開啟禁製,隻是隔著門,用儘可能冰冷平穩的聲音開口:“名單已定,並無你。此行凶險,非是兒戲,你修為尚淺,留在宗門好生修煉,勿要任性。”

門外的拍打聲停了停,隨即是雲澈更加委屈和難以置信的聲音:“師兄!我可以幫忙的!我最近修為也有進益的!我不會亂跑的,我就跟著你,給你遞丹藥也不行嗎?”

“不行。”鬱行初的聲音硬得像石頭,“我無需你遞丹藥。照顧好你自己便是。”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石門外蔓延。

過了好一會兒,雲澈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濃重的鼻音和掩飾不住的傷心:“師兄……你最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好像……很討厭我?是我做錯了什麼嗎?你告訴我,我可以改的……”

那聲音裡的難過幾乎要溢位來,穿透石門,砸在鬱行初心上。

鬱行初喉嚨發緊,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酸澀難言。

他不能說。重生之事,荒誕離奇,更不能將雲澈牽扯進他與那些人的孽債裡,上一世,最對不住的就是雲澈,眼下隻有冷漠的拒絕纔是保護雲澈的唯一方法,他隻能繼續扮演這個冷漠、不近人情的師兄。

“你沒錯。”鬱行初聽到自己的聲音乾澀無比,“隻是我需要靜心修行,無暇顧他。你……回去吧。”

門外再無聲響。

又過了許久,才傳來極其輕微、慢慢遠去的腳步聲。

鬱行初背靠著石門,緩緩閉上眼,仰起頭,將胸腔裡那股翻騰的酸楚狠狠壓了回去。

對不起,雲澈,遠離我,你才能平安。

三日後,清晨。

鬱行初換上一身利落的勁裝,將佩劍檢查再三,確認那枚惹禍的玉符被牢牢封死在洞內,這才深吸一口氣,走出了洞府。

山門外,此次同行的五名內門弟子已等候在此。見到他,紛紛行禮:“大師兄。”

鬱行初目光掃過幾人,都是些麵熟的師弟師妹,修為在築基中期到後期不等,看向他的眼神裡帶著幾分好奇,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顯然,他近日的變化和掌門親自點名他帶隊的事,早已在宗門內傳開。

他麵無表情地點點頭,言簡意賅:“出發。”

說罷,率先禦起宗門製式飛劍,化作一道流光向黑風洞方向而去。其餘弟子見狀,連忙跟上。

隊伍最後方,一棵古樹後,雲澈探出半個身子,眼圈依舊紅紅的,望著鬱行初決絕遠去的背影,直到那點流光徹底消失在天際,才失落地低下頭,默默轉身離開。

鬱行初神識微動,察覺到了那縷注視的消失,心中微澀,但禦劍的速度卻絲毫未減。

黑風洞位於凝輝宗勢力邊緣,是一處陰氣彙聚之地,多有低階妖物滋生。前世他們清剿得還算順利,除了……

鬱行初眉頭微蹙,努力回憶著前世的細節。除了什麼?似乎當時洞內妖狐的數量比預想中多了些,但也在可控範圍內。除此之外,並無特彆之處。

但願此行,一切如常。

他收斂心神,將全部注意力放在前方路途和身後隊員上,不敢有絲毫大意。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抵達黑風洞所在的山脈時,鬱行初忽然感到一股極細微、卻令人極度不適的陰冷氣息,如同毒蛇滑過脊背,一閃而逝。

他猛地停下飛劍,警惕地望向下方鬱鬱蔥蔥、卻莫名顯得過分寂靜的山林。

“師兄,怎麼了?”一名弟子疑惑問道。

鬱行初眉頭緊鎖,神識仔細掃過下方,卻一無所獲,是錯覺嗎?

“無事。”

應該是錯覺,速戰速決,儘快回宗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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