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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道侶、魔頭全想攻略我【重生】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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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行初幾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前殿偏室,關上門,啟動禁製,將外界的一切聲響與氣息隔絕,他才背靠著門,緩緩滑坐下來,劇烈地喘息。

心臟跳得又急又亂,雲澈那雙瞬間黯淡下去、寫滿失落和難過的眼睛,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腦海裡,反複浮現。還有顧清讓那咋咋呼呼的關心……

他狠狠閉上眼,不能心軟,絕不能。

每一次心軟,都是在為未來的天劫血雷增添一分威力。

他強迫自己站起身,開始演練最基礎的劍招。一劍,又一劍,毫無花俏,隻有最純粹的劈、刺、撩、掃。汗水很快再次浸濕衣袍,肌肉因過度用力而痠痛,神識卻在這種機械的重複中漸漸重新凝聚,變得冰冷而專注。

直到晚課時辰將至,他才收劍,整理好儀容,深吸一口氣,走向主殿。

晏離已然端坐於蒲團之上,周身冰靈氣流如常。殿內還有另外幾位核心弟子,皆是神色肅穆,垂首靜立。

鬱行初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跪下,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有絲毫雜念。

晚課的內容依舊是凝輝宗核心心法的講授與感悟。晏離的聲音清冷平淡,字句卻如同冰珠落地,清晰無比地傳入每個弟子耳中,直指修行關竅。

鬱行初收斂心神,努力將全部注意力沉浸在道法感悟之中,試圖藉此徹底壓下白日裡的波瀾。

一個時辰後,晚課結束。

其餘弟子恭敬行禮後,依次無聲退下。鬱行初也正要起身離開,卻聽到晏離的聲音再次響起:

“行初,留下。”

鬱行初動作一頓,心中微緊,重新垂首跪好:“師尊有何吩咐?”

晏離並未看他,目光落在空處,彷彿隻是在陳述一件尋常事務:“半月之後,天衍宗境內‘試劍台’,將舉行五十年一度的各宗門大比。”

鬱行初猛地擡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詫與更深的凝重。宗門大比?這麼快?

前世記憶洶湧而來——不僅是各派英才交鋒,更有那防不勝防的暗算。尤其是千機樓那些弟子,手中機關暗器詭譎刁鑽,令他吃了不少悶虧。而那位閣主江係舟……鬱行初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那人嘴碎程度與顧清讓不相上下,卻更顯刻意,一雙眼睛總是黏在師尊身上,那毫不掩飾的傾慕,明眼人都知道是何心思,正因這些緣故,在前世如同催化劑,莫名激得自己更加想要靠近師尊,證明些什麼……

荒唐!可笑!

這一世,絕不會了。江係舟如何想,與他又有什麼相乾?他隻需謹守本心,專注大道。

晏離繼續道:“凝輝宗、碧海閣、千機樓、妄月宮,皆會派遣精銳弟子前往。一是切磋技藝,印證所學;二是……”他語氣微頓,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近來無生淵活動日益頻繁,屢有邪修滋擾各派邊境。此次大比,亦有震懾之意,揚正道之威。”

鬱行初的心沉了下去。

無生淵……殷玄燼!還有千機樓那些礙眼的暗器和那個礙眼的人!

果然,該來的總會來。這大比,註定不會平靜。

“凝輝宗由你帶隊。”晏離的目光終於落在他身上,琉璃色的眸子深不見底,“屆時,各派弟子皆會到場。”

鬱行初瞬間感到了巨大的壓力。這意味著,他不僅要麵對可能出現的、來自殷玄燼的威脅,要應對雲澈的依賴和顧清讓的關切,還要分神警惕千機樓的暗算,並徹底無視那江係舟對師尊的殷勤……這一切,都是對他道心的瘋狂考驗。

“弟子……領命。”鬱行初低下頭,聲音沉靜。他沒有拒絕的餘地,更無退縮的理由。這一世,他絕不會再被這些外物所擾。

“嗯。”晏離淡淡應了一聲,“下去準備吧。此次大比,關乎宗門顏麵,亦是對你心性的淬煉,勿失吾望。”

“是,弟子定當竭儘全力,不負師尊所托。”鬱行初恭敬行禮,退出了主殿。

回到偏室,他心境反而奇異地平靜下來。

試劍台……群英彙聚……暗流湧動……

前世種種虧,今世皆可避。那些無關緊要的情愫與挑釁,再不能動搖他分毫。

他走到窗邊,望向墨色蒼穹,指尖拂過腰間那枚刻有雷紋的玄鐵令,觸感冰涼堅硬。

半月之後,非是劫難,而是試金石,正是檢驗他這重生以來,苦苦磨礪出的、堅不可摧之道心的最佳戰場。

他必將斬斷一切妄念,唯劍問道。

半月時光,在近乎嚴苛的準備中轉瞬即逝。

鬱行初將自己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應對大比之中。他不僅自身苦修不輟,更是針對前世記憶,選出的幾名精銳弟子進行了特訓。尤其是重點講解了千機樓機關暗器的常見路數與應對之法,甚至模擬了幾種被圍攻的極端情況,要求弟子們務必時刻保持警惕,協同作戰。

他反複告誡自己,也告誡同門:此行重在切磋曆練,揚宗門之威,但前提是保全自身,絕不可爭強鬥狠,落入他人陷阱。

然而,唯一不在他計劃內的變數,依舊是雲澈。

少年幾乎是鍥而不捨地每日來找他,軟磨硬泡,眼神裡的渴望和委屈幾乎要溢位來。

“師兄,帶我去吧,我一定能幫上忙的!我的丹藥真的很有用!”

“師兄,我保證乖乖的,絕對不亂跑,什麼都聽你的!”

“師兄,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就想……就想看著你……”

鬱行初每次都是冷著臉拒絕,心腸卻在那一聲聲帶著哭腔的“師兄”中,被反複煎熬。

最後,是顧清讓這個火上澆油的家夥跑來,勾著鬱行初的脖子,擠眉弄眼:“哎呀行初,你就帶雲澈師弟去吧!你看他可憐見的,眼睛都快哭成桃子了!再說了,有我在呢,我幫你看著他!保證不讓他掉一根頭發!咱們兄弟倆也好久沒一起出門了,多個人多份熱鬨嘛!”

鬱行初被這兩人裡外夾擊,煩不勝煩,最終,鬱行初幾乎是咬著牙,在名單上添上了雲澈的名字。

看到名單的那一刻,雲澈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看著鬱行初的眼睛裡充滿了純粹的、毫不掩飾的感激和喜悅。

鬱行初卻隻覺得心頭更加沉重,他吃軟不吃硬的性子是被雲澈拿捏的死死的了。

出發之日,天朗氣清。

凝輝宗山門前,十餘名精選出的弟子肅然而立,人人腰佩玄鐵令,氣息沉穩,眼神銳利,透著一股雷法修士特有的凜然之氣。

雲澈站在隊伍靠後的位置,穿著嶄新的弟子服,臉上是壓抑不住的興奮和緊張,時不時偷偷看向前方鬱行初的背影。

顧清讓則湊在鬱行初身邊,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碧海閣的趣事,試圖活躍氣氛。

鬱行初麵無表情,檢查完最後一名弟子的裝備,確認無誤後,沉聲道:“出發。”

眾人紛紛禦起劍光。

就在這時,一股浩瀚冰冷的威壓自天際降臨。

一道流光閃過,晏離的身影悄然出現在眾人前方。他依舊是一身雪白掌門服飾,麵容清冷,周身彷彿縈繞著永不融化的寒冰氣息。

“拜見掌門!”所有弟子立刻躬身行禮,神色無比恭敬。

鬱行初也連忙行禮,心中微訝,他之前勸過晏離不用去的,隻需長老陪同他們這些弟子就好,當時晏離也答應了,怎麼今日……?

晏離目光淡淡掃過眾人,在鬱行初身上略微停頓了一瞬,並未多言,隻吐出兩個字:“走吧。”

說罷,他率先化作一道無比璀璨淩厲的冰藍劍光,直入雲霄。

有掌門親自帶隊,眾弟子更是精神一振,紛紛禦劍跟上。十數道劍光彙成一股浩蕩洪流,緊隨那道冰藍劍光之後,向著天衍宗試劍台的方向疾馳而去。

雲澈努力跟在隊伍中,看著飛在最前方那兩道身影——冰冷強大的師尊,和挺拔冷峻的師兄,眼中充滿了憧憬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

顧清讓飛在鬱行初另一側,壓低聲音興奮道:“哇!你們掌門親自出馬!這次大比有意思了!行初,你說咱們能不能把千機樓那些玩暗器的家夥電得外焦裡嫩?”

鬱行初瞥了他一眼,冷聲道:“謹言慎行。大比非是兒戲。”

“你小子在我麵前裝什麼板正。”顧清讓故意唏噓的打趣道。

鬱行初:“”

他目光望向遠方,眉頭微蹙,明明已經做了努力,為什麼還是改變不了前世即將發生的事師尊親自前來,會是因為無生淵的威脅嗎?

還有那千機樓的江係舟……

鬱行初握緊了劍柄,眼神愈發冰冷堅定。

無論前路有何艱難險阻,有何牛鬼蛇神,他此番前去,隻有一個目的,斬獲優勝,穩固道心。

他再也經不住那天雷的第二次落下了。

劍光穿雲破霧,接連掠過幾重無形的靈氣屏障。每一次穿越,周遭景緻便為之一變,靈氣愈發濃鬱精純,世俗的煙火氣被徹底滌蕩乾淨。

最終,眼前豁然開朗。

彷彿踏入了一幅亙古流傳的仙境畫卷。群山巍峨,靈瀑如練,奇花異草遍地生輝,珍禽靈獸悠然踱步。雲霧繚繞間,瓊樓玉宇若隱若現,磅礴而純淨的天地靈氣幾乎凝成實質,吸上一口便覺心曠神怡,修為隱隱有增長之勢。

此處便是天衍宗境內,真正的世外桃源,修行聖地。

各色流光不斷從四麵八方彙入,皆是前來參加大比的各派弟子。服飾各異,氣息不同,或淩厲,或溫和,或詭秘,或縹緲,但無一例外,皆透著仙家氣象。

凝輝宗一行人的到來,立刻吸引了諸多目光。尤其是飛在最前方的那道冰藍劍光,其凜冽強大的氣息,令人無法忽視。

“是凝輝宗清霽仙尊!”

“嘶……好強的劍意!”

“後麵那些就是凝輝宗的雷法劍修吧?果然氣勢不凡。”

竊竊私語聲中,晏離率先按下劍光,落在一處寬闊無比的漢白玉廣場之上。廣場儘頭,一座高聳入雲的巨大石台巍然矗立,便是此番比試的場地——試劍台。

鬱行初帶領眾弟子緊隨其後,整齊落下,動作劃一,悄無聲息,顯示出極佳的宗門素養。

很快,便有其他宗門的長老或領隊弟子上前寒暄。

“清霽仙尊,彆來無恙。”一位身著碧海閣長老服飾、氣質溫和的中年修士笑著拱手。

“清霽仙尊風采更勝往昔。”妄月宮的女長老聲音清越,帶著月華般的清冷。

晏離皆是以淡淡的點頭回應,言辭簡潔,禮數周到卻疏離,周身那生人勿近的氣場未曾減弱分毫。

雲澈好奇又緊張地跟在鬱行初身後,小心打量著其他宗門的弟子。顧清讓則活潑得多,已經跑去和相熟的碧海閣同門擠眉弄眼地打招呼。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輕佻帶笑的聲音插了進來:

“晏離兄!許久不見,可想死小弟了!”

隻見一名身著銀灰色長袍、麵容俊朗、嘴角總是噙著一抹玩味笑意的男子,搖著一把看似普通卻暗藏機括的摺扇,快步走了過來。他手指上戴著一枚造型精巧的玄鐵指環,正是千機樓閣主——江係舟。

他目標明確,直接無視了其他人,一雙桃花眼灼灼地落在晏離身上,語氣親熱得彷彿多年至交好友:“我就知道這等盛會,定能見到晏離兄!怎的也不提前傳個訊,小弟我好去山門外迎你啊!”

說著,竟十分自然地就想伸手去拍晏離的肩膀。

晏離幾不可查地微微側身,恰好避開了他的手,琉璃色的眸子淡淡掃了他一眼,聲音平穩無波:“江閣主,彆來無恙。”

態度禮貌,卻帶著清晰的、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寒。

江係舟的手落了個空,臉上笑容卻絲毫不變,反而就勢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掌心,嘖嘖道:“晏離兄還是這般冷淡,真是傷人心啊。不過嘛,你這冷冰冰的樣子,也彆有一番風味,小弟我可是……哎喲!”

他話未說完,腳下不知怎地突然一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雖及時穩住,卻也顯得有幾分狼狽。

旁邊的顧清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趕緊捂住嘴。

鬱行初麵無表情地收回剛剛極輕微動了一下的腳尖,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隻是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冷嘲。

江係舟站穩身形,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但很快又被笑容掩蓋,隻是這次沒再試圖靠近晏離,轉而將目光投向他身後的鬱行初等人:“這幾位便是凝輝宗的高徒吧?果然一表人才,氣勢非凡。尤其是這位……”他目光落在鬱行初身上,帶著審視,“想必就是晏離兄那位得意門生,鬱師侄了?聽聞師侄近來修為精進神速,此次大比,定要好好領教一番。”

他話說得漂亮,眼神裡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挑釁和算計。

鬱行初拱手,行了一禮,語氣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江閣主謬讚。晚輩微末技藝,不敢當領教二字,屆時還請千機樓各位師兄手下留情。”

他應對得滴水不漏,既不失禮數,也毫不露怯,更將個人交鋒轉化為宗門間的客套,全然無視了江係舟那點小心思。

江係舟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沒料到這年輕人如此沉得住氣,笑了笑,又說了幾句場麵話,這才搖著扇子,走向其他相熟之人。

晏離自始至終神色未變,彷彿剛才那場小小的風波與他毫無關係。隻在江係舟離開後,極淡地瞥了鬱行初一眼。

鬱行初垂眸斂目,心如止水,他的目光,已投向那高聳的試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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