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師娘又入魔了 第3章 魔胎初成弑仙種
魔氣如萬載玄冰,又似熔岩灼流,在她破碎的魂體內瘋狂衝撞、重塑。
每一瞬都堪比淩遲,將過往那個“顧傾城”一點點碾磨成粉,散入這無邊黑暗。仙道根基徹底崩毀,殘存的靈識被更狂暴、更原始的力量蠻橫地覆蓋、浸染。
那潭底的神秘存在不再出聲,唯有更洶湧的精純魔源不斷湧來,成為她涅盤(或者說,墮滅)的唯一養料。
不知又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百年,在這片光陰模糊的魔淵之底,時間失去了意義。
當那撕魂裂魄的極致痛苦漸漸趨於一種冰冷的麻木,顧傾城(或許她已不再是)猛地睜開了眼。
眸中血色褪去,隻餘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暗,比魔淵本身更冷,更空。她緩緩抬起手,不再是虛幻的魂影,而是凝實無比的肢體,肌膚蒼白得近乎透明,其下卻隱隱有暗流般的黑色魔紋在皮下流動,蘊含著令人心悸的力量。
她心念微動,周身沸騰的魔氣驟然平息,溫順地縈繞在她指尖,如臂指使。不再是需要苦苦吸納的外來力量,而是如同呼吸一般,成了她本身的一部分。
內視己身,丹田處空空蕩蕩,再無金丹旋轉,取而代之的是一顆緩緩搏動的、漆黑如墨的魔核,每一次收縮擴張,都引動著周遭無儘的魔氣與之共鳴。
魔胎初成。
她站起身,**的雙足踏在潭底累累白骨之上,發出細微的碎裂聲響。漆黑的長發如瀑垂落,遮不住她眉間那道妖異的血色魔紋,也無法掩蓋她周身散發出的、冰冷而致命的危險氣息。
她不再是清虛仙尊的首徒顧傾城。
她是自魔淵怨恨中爬出的……某種東西。
“感覺如何?”那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更多的是滿意。
她沒有回答,隻是緩緩握緊手掌,感受著指尖那足以撕裂先前那個“自己”的力量。她抬頭,望向魔淵上方那一片永恒的昏暗,目光彷彿要穿透層層阻隔,看到那高踞雲端的仙府。
“你想怎麼做?”那聲音誘惑般低語,“殺上去?以你如今初成的魔胎,雖力量不凡,但對上清虛全盛之力,仍是蚍蜉撼樹。”
她終於開口,聲音嘶啞冰冷,已不帶絲毫人氣:“我知道。”
百年的師徒,她太瞭解清虛仙尊的實力,那是屹立在仙道頂端的存在。即便她如今魔胎初成,力量暴漲,正麵抗衡仍是死路一條。
“哦?”那聲音似乎來了興趣,“那你待如何?”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蒼白卻蘊含著恐怖力量的手掌,腦海中浮現的卻是蘇瑤那張柔弱蒼白的臉,以及清虛仙尊將她的金丹渡入其口中的畫麵。
“他奪我金丹,不就是為了穩固他那新道侶的根基麼?”她扯出一個沒有任何笑意的弧度,冰冷刺骨,“若他耗儘心血,卻發現那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甚至……養出了一條噬主的毒蛇,會不會很有趣?”
那潭底的存在沉默了片刻,隨即發出低沉而愉悅的笑聲:“嗬嗬……以怨毒滋養魔種,果然最合魔道心性。此法,甚妙。”
“但我需要更強大的力量,至少……能讓我悄無聲息地離開這魔淵,靠近他們。”她冷靜地陳述,彷彿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
“魔淵之下,彆無他物,唯有力量。”那聲音緩緩道,“吞噬,或者被吞噬。此地沉積的枯骨,生前皆非弱者,它們的殘骸中,還蘊藏著不甘的殘魂與未散的本源之力。去吞了它們,化為己用。這是魔道最快的晉升之路……亦是,最痛苦的一條。”
話音落下,周遭那些漆黑發亮的累累白骨,彷彿被無形的手點撥,眼眶之中,竟幽幽亮起一點點慘綠或暗紅的魂火!
無數殘存著暴虐、瘋狂、死寂意唸的殘魂被喚醒,它們感受到了新鮮魂體與魔胎的氣息,發出無聲的咆哮,裹挾著生前部分力量本源,如潮水般向她湧來!
比之前重塑魔胎更為酷烈的痛苦瞬間降臨!
這不是單純的魔氣灌體,而是強行吞噬、融合那些充滿雜質的殘魂與力量,每一次吞噬,都像是將彆人的一生痛苦與瘋狂強行塞入自己的意識,要將其同化,否則便會被反噬,成為這些枯骨的一部分。
“呃啊——!”
她發出痛苦的嘶吼,魂體再次劇烈震顫,眉心血紋明滅不定。無數混亂的記憶碎片衝擊著她的意識——妖獸的嗜血狂暴、魔修的奸詐殘忍、隕落仙人的不甘怨憤……
她死死守住靈台最後一點清明,那是對那兩人的恨意,純粹至極,成為她在這片魂海風暴中不迷失的燈塔。
吞!
吞掉它們!
力量!她需要力量!
魔核瘋狂搏動,她的身體彷彿化作了無底的黑洞,貪婪地吸納著湧來的殘魂與力量,每一次吞噬,都讓她身上的氣息暴漲一截,魔紋愈發清晰,眼眸中的幽暗也越發深沉可怕。
枯骨在她腳下不斷化為齏粉,而她的力量,正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瘋狂攀升。
痛苦從未停止,但她已習慣,甚至開始享受這種力量增長的快感。
終於,當最後一道強大的妖獸殘魂被她撕裂、吞噬殆儘後,整片幽潭徹底死寂下來。
她站在那裡,周身魔氣繚繞,幾乎凝成實質,威壓之盛,遠超她擁有金丹之時!
她緩緩抬起手,指尖一縷精純的魔火跳躍燃燒,將漆黑的潭底映出一小片幽光。
夠了。
至少離開這裡,足夠了。
她再次抬頭望向上方,目光冰冷而專注。
師尊,師娘。
你們……準備好了嗎?
這份“賀禮”,我很快就送到。